本小说下载于书本网,更多好看小说尽在:http://www.zaxsw.org/ 书名:重生之妖妻 作者:仍琅 文案 1.一次空难,让夜星从知名时尚杂志编辑变成豪门少妇惠苒卿,而惠苒卿真正的丈夫霍昶,为人冷淡决绝,心狠手辣,然而,在霍昶父母忌日的前一晚,他一改冰清水冷的态度,全身心热情地接近…… 2.重生之前她数次身临险境,重生之后她换了身份危险却依旧步步紧逼,一场爱恨追逐的游戏,命运之手,回眸之间,覆雨翻云。 简单来说这是一只重生后被毒蛇圈养的金丝雀妄想和主人斗法,然后很遗憾滴被吃掉的故事。。。。。 戳我,没准儿哪时有惊喜: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娱乐圈 灵魂转换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惠苒卿、霍昶 ┃ 配角:夜星、包谅、谭旸、霍如、霍姗、詹子桓、各种各种啦 ┃ 其它:重生、灵魂转换 ================== Ⅰ当冷淡丈夫不再冷 ☆、(一)毒蛇与雀   冬日,夜深人静,惠苒卿并未睡熟,隐约听见家门被轻轻关上,接着客厅里窜起一路窸窸窣窣的声响。   摸向床头的电子闹表,苍白阴冷的幽光里映出一排数字:01:30。   在不出差的日子里,他每天几乎同个时间到家,就像……手里这个被上了闹钟开关的机器,精准得令人吃惊。   霍昶永远不会理她睡没睡觉,吃没吃晚饭,打扮得漂不漂亮,更不会和她多废话一个字。   不出意料,他换完衣服洗过澡会到厨房倒半杯红酒,然后一声不吭回到自己房间喝掉,再上-床休息。   惠苒卿对这样互不干涉的夫妻生活本是求之不得,只偶尔会产生类似被寒衾冷的孤独感,若不是对惠父惠母的阻拦和央求无法招架,她也许会毫不犹豫主张离婚。   这样不甘愿地想着,惠苒卿阖上双眼,困意倏尔席卷,奇怪……每天等不到霍昶回来,她似乎总是睡不踏实。   背后一阵寒凉气息将意识略微地唤醒,身旁绵软的床铺下陷,一个冰冰的东西贴在她腿侧游弋,她习惯裸睡,霍昶多数情况不在家,就算在,也从不轻易进她房间,所以关于这方面很少避忌,似乎快忘记整间房子有这样一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   警觉的身子一弹,欲起,钳子似的冷硬将她的腰按进大床,惠苒卿急而短促地叫一声,头就被野蛮地扳后,嘴唇触到凉薄的柔软,蓦然惊醒。   那腿上金属般的寒意竟是从霍昶指尖传来的。   手肘撑开他肩膀,惠苒卿噎口气,告诉自己保持镇定:“你到我房间干什么?”   霍昶轻而易举将两条纤弱的手臂按到她的身体两侧,俯首含住一只耳垂,性感坚定的磁音震颤着耳膜。“你。”   “走开,霍昶,你混蛋!”惠苒卿破口大骂,下意识去用尽蛮力挣脱,他光裸的腿却将她乱蹬的两条皙白紧紧压住,把人整个翻过来,抵开膝盖,惠苒卿硬生生被摆弄成“大”字形。   黑夜,无一物可视,只有男人强硬的身体轮廓将月光遮挡,霍昶慢慢压向她,浑身上下唯有那一处炙热、坚-硬,惠苒卿坚持扭打,直到一股寒冽的风吹进耳朵,带着陌生的调笑声:“我是混蛋,那你有多高尚呢,嗯?我的小美人儿,每晚不穿衣服不锁房门,难道不是在等我随时临幸?”   “没有!那是我的……”惠苒卿偏过脸,死死咬唇,   把“习惯”两字吞进去。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霍太太的身份不是白白得来,总要付出点什么才对得起霍昶担任冷淡丈夫的角色。   他的舌如毒蛇恶意吐出的信子,来回刷着惠苒卿的脸颊和颈项,她越是躲,越是不接受,霍昶把她缠得越紧,仿佛将她当成猎物,先活活勒到窒息致死,再一口整个吞下去。   “霍昶,我已经失忆了,你答应过我要和睦相处,现在又何必这么逼我?”硬的不行,惠苒卿只能用软声相求。   霍昶听后没有大发慈悲放过她,反而更加失控,将彼此最后的遮挡利落摘除。   惠苒卿呜咽着,眼泪潺潺流下来,想说话,唇却被他狠戾地堵上,啃咬一番,折腾得她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知道吗?卿,以前你从来不会抗拒我的。”口中含着甜软的唇,身体抵住她最柔弱的地方厮磨,“一这样,你就会向我撒娇,不停地哀求我要你。”   “嗯……闭嘴!我不是以前的惠苒卿,不要拿她的标准衡量我!”惠苒卿勃怒,将听起来不像事实的事实脱口而出。   大半年前,她还不叫惠苒卿,不是这副每天守着深闺的少妇模样,更不是一个随意让男人霸占欺凌的弱者,她是夜星,“风韵”女性杂志时尚版块的主编,怎会甘愿像为博主人一声赞扬而啼鸣的金丝雀那样被囚禁牢笼里?   “快点停下来,不然……”颤抖的威胁没丝毫力度,更如霍昶所愿似的在向他撒娇。   “不然,怎么样?” 霍昶诡秘不屑的笑声夹缕缕凉气,引得她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同样冰凉似冷血动物的指肚摩挲她微翕的唇,“你不会怎么样,对不对,卿,你需要我。”   话落,霍昶弓起背脊,蓄势待发,一抹凄月银光里映照出他线条冷峻的侧脸,眉间紧蹙,长而卷翘的睫毛微颤,惠苒卿竟看得一清二楚,走神的工夫,他已彻底掰开她,斩破荆棘,蛮横地刺入。   “呃——”   疼,锥心的疼,惠苒卿死抠他绷紧的手臂,努力把呼唤男人情-欲的呻-吟化作一声声急促的呼吸,接下来他每动一下,都向把她身体撞零碎的目标迈进一步。   无边无际的疼痛中,渐渐地,霍昶意外地温柔起来,惠苒卿想不通,他这般冷血无情会因为刚才的暴力而对妻子心生怜爱?更令她意外的是这副躯壳竟然在深深浅浅的挑-逗下感   受出几分快-感。   霍昶看不惯她一副痛苦承受的表情,将人翻过去,重量大部分压在她的后背,和粉嫩滑腻的皮肤紧密相挨,他粗喘着,控制不住,也没必要控制,握着纤腰猛力贯穿。   惠苒卿手抓精致的枕套,身子在大床中摇摆浮沉,每当身后的人侵占她的理智和清醒,她就要在心中默默警告自己:这具身体不是我的,是真正的惠苒卿的,现在的所有感觉不是夜星会产生的,都是惠苒卿的……   这一夜,霍昶折腾了有多久,惠苒卿记不得,最后的意识停在他冲锋前一刹那,低声于她耳边哼出的一个字,好像那个字是以ing音结尾,她脑中虽已混沌不清,不过用脚趾头也猜得到,有九成八是惠苒卿的“卿”。   *******   一早,霍昶醒后把惠苒卿抱进浴室泡澡,水雾缭绕中,一边按摩她的肩颈,一边细吻着他在她背上留下的斑驳,怀中的人高高低低随着无意识地哼鸣。   手臂扣住她身体贴近自己,另只手在水下且轻且重揉捻。“你敢再说一遍你不是从前的惠苒卿?嗯?”   惠苒卿一激灵,手扶浴缸两边,克制半响,平平即将失控的声线,冷笑里藏着嘲讽:“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泄-欲工具,是不是惠苒卿重要么。”   霍昶手一挥,把她转过来,水花大捧地外溅,崩出几滴落在女人裸-露在外的胸口,耀眼莹白上点缀一串惹人痴迷的吻-痕。   他磨着后牙槽,嘴角下压,茫茫一片戾色将本来清俊的面容遮去大半,本是泡的热水澡,他的指尖依旧冰凉,一寸一寸抬起惠苒卿的下颚,眼中悄然覆盖一层霜,绝冷凄寒,惠苒卿不屈服梗着后颈,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不避不让,和他紧紧对视。   半响过后,霍昶唇边一角微提,眼神蓦然柔和下来,把她推到对面。“你自己洗。”   惠苒卿提着的一口气还没完全松开,只听“哗啦”一声,霍昶大喇喇身无一物从浴缸中站起来,看见他剑拔弩张的身体,惠苒卿大声惊叫,连忙捂住脸。   霍昶轻笑,甚是好奇,突然间来了兴致逗弄,俯身,使点力气拉下捂严实的双手。   “为什么怕成这个样子,又不是没见过。”一掌拖着她下颏,拇指擦过粉艳诱人的脸颊。   惠苒卿无可避免地又躲又挣,他攥得更紧,等她皱眉觉得疼了不再动,霍昶才松   点力气,补充道:“更何况以后每天都要见面的,帮你们快点熟悉一下彼此不好吗?”   惠苒卿气得浑身都漫出红晕,完全转过身背对他,朗声恨恨骂道:“滚出去!”   ******   以为霍昶换好衣服就会离家,惠苒卿只围件桃红色的浴巾打算走出浴室,掖了掖胸前的布料,她宁可光着,也不要穿真正的惠苒卿衣橱里那些极富暗示的情-趣内-衣,不禁腹诽,霍昶以前和这女人玩的到底有多劲爆?!怪不得他半年吃不到她开的荤,昨晚像憋疯了似的。   一开门闻到一股焦味,惠苒卿强大的危机意识发作,甚至怀疑霍昶是不是有可能因为她逆龙鳞的言行而直接将她活活烧死,快步搜索着味道找火灾发源点,寻到厨房,看见里面挥舞锅铲的人,她惊愕得差点背过气去。   霍昶今早并没直接上班,而是身着便衣在流理台前煎培根,眼神轻飘地扫过她,立马转头,似乎有点难堪,因为旁边的流理台上已经摞了一摞被烧焦的培根尸体。   “过来,吃早饭。”霍昶指向身后摆好食物的餐桌冷声命令,不带感情。   惠苒卿低头看看自己,她要敢这样过去和霍昶吃饭,准是没长大脑。   拧身快步回到房间,翻出一套普通衣物以最快的速度换上,在穿衣镜前照了照,松垮的线衫长裤将惠苒卿玲珑有致的身体线条隐匿,却有种更为致命的猫一般慵懒随意的性-感,她被这皮囊不经意间所散发出的媚态吓到,可以肯定,在夜星的灵魂进驻之前,惠苒卿绝对是无数男人幻想中的闺中尤-物。   霍昶坐到对面,推过来一杯五彩豆浆。“喝。”   惠苒卿目不转睛放肆盯着他看,霍昶的霸权主义显然已从床-上蔓延到桌边,从今天起,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难道要结束了?   他半眯眼,毫无压力端坐,回视恶狠狠中略带惊惶的眼神,挑出一道笑:“放心喝,无毒无公害。”   那眸中没有温度,那笑容称不上灿烂,倒像一条躲在暗处角落的蛇,阴森森地静观他锁定的猎物暴露弱点,准备随时发起攻击,惠苒卿脊背发寒,伸手握住玻璃杯,尽管一阵阵热气从掌心传来,她也只觉得冷得打颤。   “如果真要动手脚,我也不会下毒药毒死你。”霍昶又笑,兴趣盎然,“你猜我会加哪种料?”   惠苒卿听罢,心中已有答案,蓦地   ,气息扑面而来,霍昶的唇近在咫尺,缓缓蠕动两下,和她所想不谋而合。   ——春-药   “下春-药,玩死你”。    ☆、(二)墓前清辉   早饭吃得辛苦疲惫,加上昨晚被婚内QJ,惠苒卿在不清楚对方具体实力的情况下,不可能和他正面对弈,潦草收拾好碗筷,躲进自己房间锁紧门。   打开手机,电话拨到安达信息咨询中心,接线秘书一听惠苒卿的名字立刻把电话转给老板安达。   “麻烦安先生查的事情不知道进展如何?”   安达的声音怪异不安:“真不好意思,霍太太,您的case牵扯到的调查网络过于庞大,我们小公司恐怕实在无能为力,不如您另觅一家规模大点的吧。”   “到底在哪里遇到阻碍,我有权利知道……”她压低声音,“佣金我会加倍给你。”   “霍太太,这不是钱的问题。总之,您的定金我们一分都不会要,实在对不起,辜负您的信任。”   惠苒卿的水晶指甲抠着机身,对方连连道歉,她也不好咬住不放,毕竟错不在他们。   简单来说,信息咨询中心其实相当于私家侦探所,从众多名门太太身份的牌友中打听到“安达”在业内的良好信誉,惠苒卿才委托他们调查,八个月之前夜星和惠苒卿身上同时发生的空难事件。   她从没向安达提供自己丈夫姓霍的信息,何来“霍太太”这一称呼?惠苒卿放下紧握的手机,想必已有人插手此事,安达才从一周前开始对调查事件诸多推脱,现如今为了摆脱麻烦,彻底作罢不干。   这个插手之人会不会是霍昶?可如果真是他,动机讲不通,惠苒卿是霍昶明媒正娶的老婆,若是导致她差点丧命的空难事件存在疑团,他理应极力配合调查,不该暗地里做小动作阻止。   惠苒卿头想得隐隐作疼,仰面躺在床上,闻到那上面还残留着她和霍昶身体交流后的味道,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夜星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女孩,但俱已生涩的灵魂和肉体对昨晚激烈的情-事难以接受,起身把一整套床品的表面都拆掉,换上新的。   她想不出霍昶突然转性的原因,可不难预见,她表面冷淡的丈夫是个不折不扣喜欢玩弄猎物的好手。   深深地闭上眼,隔几秒,再努力张大,望向天花板上悬挂的巨型紫荆花水晶吊灯,那幽幽暗光像一位捧着水晶球的使者,引领她进入这个少妇躯壳周围的诡秘世界。   她不得不下一个决心: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空难事件的元凶,然后离开霍昶,否则她不被那个处心积虑要置   自己于死地的人给挖出来解决掉,也会被惠苒卿的丈夫光明正大地折磨死。   笃笃笃的敲门声将思绪打断。   霍昶平直的声线隔着门板幽幽传过来。“不想你的门永远关不上,就快点打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惠苒卿轻手轻脚旋开门锁,门外的霍昶正装在身,漫不经心扭着身前和袖口的衣扣,向房间里看了看后,眸色暗沉盯住她。   惠苒卿顿觉肃杀之气笼罩头顶,勉强自己佯装出一张乖巧的脸:“床单脏了,我换一下。”   “要不要为你准备365套床品?每天脏了就换一套,这样多方便,而且我对你的新鲜感也可以足足保持一年。”霍昶每气定神闲吐出一字,便把她逼向墙边一步,惠苒卿无声退让,背抵到墙面,下巴被揪起,直视那双无情无感的眼,“或者不在床上做更新鲜,要不现在就试试?浴室、厨房、书房、阳台?你选。”   “别说了!”惠苒卿受不了他的淫-言秽语,移开下巴,凝眉低声呵斥,险些破功,看来要伪装一只闺中金丝雀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霍昶很享受她在隐忍和发飙边缘徘徊的痛苦,钳制她的肩膀,低头狠狠啃一口露在一字领外的嫩肉,尔后声音放软:“穿黑色,带你去个地方。”   *****   天色转阴,沉闷得像要整块压下来,墓园里一片萧瑟凄清,北风卷起一圈雪花掠过墓碑上两张一男一女合照,霍昶蹲下,极有耐心地推开碑上覆盖的一层薄雪,手心向上,举至肩高,惠苒卿从失神中恍然,把怀里的一瓶红酒放到他手中。   霍昶一边打开红酒的木塞,一边说:“爸、妈,对不起,不能和弟弟妹妹一起来看你们,不过……”回手把惠苒卿拉到身边,当真像带着儿媳妇见家长,和她恩爱亲密,面带笑意和石碑上的照片讲话,“我带苒卿过来看你们,今后她一定会一心一意好好照顾我,放心。”   霍昶转头看她,温和恭敬的孝子一面立刻消失,向她使了个眼色。   惠苒卿无奈地望了望那对夫妻,没出声,霍昶手下的力道加重,似在催促。   逢场作戏而已,她和霍昶不是处处逢场作戏么,面对他已过世的父母再做一次也无妨。   “嗯,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说得甚是违和。   霍昶自言自语和霍家二老聊了会儿,甚至把公司里   琐碎的事交待一番,比如某某叔领巨额退休金去马尔代夫度假,某某叔家添了第三个新丁,某某叔最近罹患糖尿病身体抱恙……   惠苒卿听得有些烦,无聊之时,心底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霍昶还有点血性,脑袋里装的也不只有他的生意和金钱利益,然而,她明白那只是神经错乱的“一瞬间”。   沿着绵延的山道下阶梯,惠苒卿走在最前面。   今年又是一个暖冬,前几日大雪纷飞,整个城市银光素裹好不美妙,只可惜第二天中午便是阳光明媚,将积雪化一地,仿若开春似的,过了晌午气温突然骤降,地面冻起一层铮亮的薄冰,行人举步维艰。   惠苒卿心里正抱怨日趋诡异的天气,脚下跐溜一滑,霍昶眼疾手快撑住她的腰,她裹着高跟腿靴,动作比平日笨拙许多,在他身上无意识拱了几下才站稳。   霍昶将她扶正,叫身后的司机谭旸走在前面探路,谭旸应一声,先越过惠苒卿迈下几蹬。   惠苒卿的“谢谢”在唇边打个转,咽回去,就外人来看,他们夫妻这样恭敬客气实属奇怪,如果作为夜星,她一直高高在上,更不会对这种小举动有什么要感谢人家的意思。   默默下一段山路,天空飘起零星小雪,谭旸将黑伞撑开,走在台阶侧面为一前一后的两人执伞,霍昶伸出手接过。“你继续在前面走,我来撑。”   谭旸带上帽子,识相地不回头,只顾开路。   黑色皮手套擦着过伞柄有咯吱咯吱的声音,于惠苒卿空旷的耳边格外响亮刺耳。   霍昶若无其事将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揽过来,惠苒卿斜瞪一眼,手隔着灰绒大衣使力推,怎奈霍昶纹丝不动,自己却由于反作用力又差点滑倒,幸而霍昶半拥着她,让她倾倒的身子安安稳稳地回来。   “无谓的反抗只会耗费力气,乖乖跟着我的步伐走,你就不会有危险。”霍昶说着停下脚步,食指拈起一绺她额前搭落下来的卷发掖到耳后。   惠苒卿听出点一语双关的意味,抬头端看她名义上、如今也是身体上的丈夫。   霍昶淡笑道:“别总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很爱我,但……”眸色陡深,“如果你不听话,我可没办法更加疼你了,懂吗?”   惠苒卿跟着讪笑,不因为别的,就是他那自以为是的自恋态度惹得她发笑。   “千万不要以为我在   和你开玩笑,卿。”   霍昶嘴角保留一丝笑意,眼里的光泽却更加阴暗,唯有点点的光亮在闪烁,若隐若现,好像是从悠远深处发出来的,她知道那是一个别人永远触不到的距离。   无言并肩相扶到了山下,惠苒卿拂去黑色貂绒领子上的雪花,钻进车中,霍昶随后进来,她在座位上挪了挪位置,对密闭空间里紧张压抑的氛围感到极为不适,平时她出门坐的并非这辆,她的专用司机是霍昶请的另一位五十多岁的常大伯,面相亲切,为人热情随和,和谭旸东厂死士效忠魏公公一般的行为作风大相径庭。   惠苒卿望了望窗外,忽然开口:“谭旸,在浅沙湾附近停车,我要去见个朋友。”   只见谭旸抿直唇,从后视镜里极快地看向霍昶,没有丝毫回应她的意思。   惠苒卿心下了然,死士只服从霍昶这个主人的命令,对霍太太的指示有理由置若罔闻。   霍昶的大衣脱下放在身边,膝盖托着一台平板电脑,手指在上面一路翻飞跳跃,漫不经心道:“你有朋友住在浅沙湾?”   “其实你是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有朋友吧。”空难住院那几个月,除了惠父惠母竟没有一位其他亲朋好友看过她,夜星当时十分费解,这副身体本人的人缘得差到什么程度。   霍昶方才问话时并未看她,闻言,眼神轻飘飘探过来,惠苒卿梗直脖子目视前方。   “我对你有没有朋友一点都不感兴趣,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你现在要和我一起回霍家,所以接下来你的所有活动通通取消。”   惠苒卿仄悚转头,竟从霍昶眼中看出一丝大计得逞的笑意。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觉悟到今天是霍氏夫妇的祭日,转低声音改口问,“为什么早晨不直接说我们今天要来拜祭,我虽然已经失忆,但这种重要的事还是提前知会一声,于你于我,都比较妥当。”   比拜祭更重要的是,在去霍家之前她必须做好全副武装,否则,无械上阵想要全身而退——十分困难。   那里她只在出院之后随霍昶拜访过一次,便再也不想去第二次。   作者有话要说:咳,扭身体,人家要花!!! ☆、(三)兄妹情深   “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霍家小女儿霍婉见到霍昶如期站在门外,脸上绽开一朵鲜艳夺目的大笑花,纵身一扑的同时,看见身后的惠苒卿,花瓣不到须臾悉数萎蔫,语气不善,“她怎么也来了?”   “她是你嫂子当然可以随时回来。”   霍昶刚把一个妹妹从身上拎下来,另一个前仆后继地补上。   “哥哥,你多久没来看我了,你是不是和小妹一样也觉得我很烦啊。”   开口的人相貌俊美,身材瘦高,领口扎着个似欲翩然飞舞的蝴蝶领结,身着一套中规中矩朴素贴身的纯黑西装,手中是架精致的仿真飞机模型,说起话来嘴唇微嘟。   惠苒卿上次来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让自己放下戒备安心交流的人。   霍家有五个兄弟姐妹,霍昶排行老大,下面有三个性格迥异的妹妹,一个智障弟弟。   霍渊本是霍家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二少爷,可惜天意弄人,二十四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却拥有一颗永远八岁孩童的心灵。   看到佣人为霍渊擦拭嘴边的饼干渣,惠苒卿内心蓦然同情起霍昶,自从霍氏夫妇过世,他这个大家长当得相当不容易。   听常伯提过,霍氏夫妇三年前退休便将公司相当一部分股权交给霍昶和大女儿霍如,之后没过不久,竟在一次赶赴某场慈善拍卖会的路上出了交通意外。   当时霍如的现任丈夫陶若杰,早将为霍家开车二十多年的忠臣常伯辞退,常伯才算躲过一劫,捡条命回来。   而霍昶刚好有一次机会见过常伯的儿女,便把他重新收于旗下,为惠苒卿做专属司机,也算给常伯找个途经养老。   霍婉拨开粘在霍昶身边的二哥,堵在门口,眼角撇出不耐烦的光:“你真的是很烦,烦得大哥都不愿意看我们了,要不是今天是爸妈的忌日,恐怕大哥连圣诞节都不会陪你玩。”毫无顾忌从上到下打量惠苒卿,从鼻子里不屑地轻哼,“还一回来,就带上这个女人。”   霍渊听后委屈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来回扯霍昶的袖口,瘪嘴道:“哥哥,小妹说的是真的吗?哥哥和嫂嫂真的嫌我烦才不回家吗?”   霍昶笑意款款抹掉他眼角的眼泪,一边接过弟弟献宝给自己看的模型飞机,一边吩咐佣人接过惠苒卿的衣物。   “当然不是。大哥工作很忙,所以才没   时间看你,渊渊乖,不哭了,这次大哥带了个礼物送给你。”   死士谭旸随传随到,将礼盒放到霍二公子手中,霍渊抽抽鼻子,两眼泛着晶莹水光。   “是什么啊?哥哥。”   “是我特地派人从瑞士给你订的一只你最想要的装甲坦克模型。”   “真的实现了?我的坦克模型?”霍渊又惊又喜,不可置信地皱眉,“可若杰姐夫说过,这款模型全世界都已经找不到了。”   两个月前霍渊的生日会上,他曾经许愿要这款模型,但当时霍昶并不在,大姐夫陶若杰当即一口咬定他的愿望实现不了,霍渊一直为了得不到心爱之物而闷闷不乐。   “以后若杰说的不可能,在哥哥这里都可能。”霍昶轻声淡言,语气中却透着不容置疑,转而摸弟弟的头,温柔道,“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霍渊咧着嘴,笑容天真无邪,见了那迷彩花底的野战坦克模型,便全然忘记刚才的不开心。   “哥哥你太棒了,说话算话!啾啾啾——哒哒哒——”   霍昶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和煦,静静看着弟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玩耍,惠苒卿将此景收在眼底,心头竟是渐续发软,无意中一瞥,发现霍婉对她的敌意未有半点减弱。   霍渊得了坦克兴高采烈,霍昶吩咐专门照顾弟弟生活起居学习的老师把他带到游戏室去。   “小婉,以后不可以再捉弄你二哥,否则,爸妈会怪我没有尽到做大哥的责任。”   惠苒卿见霍昶对待自己的小妹也是这副威胁的口气,怨忿舒畅不少。   霍婉嚣张跋扈的气焰顿时熄灭得只剩小火苗,娇嗔道:“哥,你不要一回来就教训我好不好?”   “如果你不犯错,我怎么都教训不到你。”   霍昶对弟弟妹妹们并不偏心,向沙发背后随时待命的死士递个眼色,谭旸变戏法一般把一个小袋子递给霍婉,那上面的桃红色商标惠苒卿认得,是意大利一个著名的香水品牌。   霍昶抿口佣人奉上来的热茶,姿态优雅。“不知道你还用不用这个牌子。”   女孩红润如瑰的两瓣嘴唇互相轻咬,拆开,拎出小瓶子嗅了嗅,眉目间尽是得意,瞅眼惠苒卿,甜声说:“大哥送什么我都喜欢。”   语罢,沿着沙发缘凑到霍昶身边,搂着他的脖子,竟然“吧   嗒”一声,狠狠在他脸颊亲一口,吻落下去的时候,挑衅的眼神和笑容如期而至,惠苒卿结结实实打个寒颤。霍婉已经20岁,对亲哥哥有如此亲密的举动,让她甚是讶异,况且,那双眼里还充满了和霍昶相似的浓浓占有欲。   被偷吻的男人脸色自如,只做无奈摇头状。   ?   共进晚餐的时间设在下午四点半左右,两人到了没多久,霍家的二女儿霍姗和大女婿陶若杰先后来到。   霍家每个子女都是基督徒,包括女婿陶若杰在内,专请而来的牧师带着全家上下为二老祷告过后,众人落座在一楼餐厅,红木长方餐桌的正座和右手边第一个位置是空的,原意应该是留给已往生的霍氏夫妇。   惠苒卿的正对面是大女儿霍如的位置,但那里依旧空空如也,她清楚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霍如就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进餐整个过程透着一股无言的压抑,惠苒卿动作谨小慎微,生怕弄出一点声响。   看得出来霍家对于儿女的礼数管教很严格,儿子坐在左一侧,女儿坐在右一侧,每个人都低着头,只和盘子里的食物做斗争,无一句交流,桌上并排点起高而细的白色蜡烛,烛油滑落,像一滴滴苍白的泪水。   霍昶望一眼对面陶若杰身旁的空位,说了开席以来第一句话:“今天是爸妈的忌日,霍如在忙什么?”   陶若杰抬首认真回答:“这个时间,也许还在巴黎时装秀场看秀。”   霍昶向嘴里送一块西蓝花,手指点点桌子,叫来谭旸:“去查查哪个品牌的时装秀。”   “大哥何必兴师动众,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才在乎大姐在哪里,其实根本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去年这个时候她不是也呆在国外的秀场没回来吗。”   赶紧接话的是二女儿霍姗,她的妆容精致,身上是件镶满黑色珠片的高领连身羊绒裙,一头波浪栗色卷发,无处不透着万种风情。   惠苒卿暗里佩服,整张餐桌上敢直接和霍昶呛声的——恐怕就只有这个人了。   “是啊,小如的工作是这样,经常全世界飞来飞去,大哥再原谅她一次吧,我想爸妈也不会介意的。”   陶若杰的口吻颇有些哀求的意味,惠苒卿默默为他感到悲凉,谁说只有豪门少奶奶不容易当,豪门入赘女婿事实上更难做,要一个男人抛弃自尊委曲求全,   陶若杰的窝囊明眼可见。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同声同气?我是想知道霍如参加的是哪场秀……可我没打算叫她立刻回来。”霍昶的话头微微顿下,扫了一眼神情慌张的两人,“我看,不必紧张的是你们。”   他表面心不在焉、风轻云淡,其实话里暗藏玄机,霍姗和陶若杰六神无主,暗地里交换了无数个眼色,而此时霍昶只在对面继续慢悠悠地舀了一勺汤。   最后,陶若杰嘴边扯个狼狈的弧度,生硬地憋出一句:“大哥真会开玩笑。”   霍昶端着汤匙,脸上没出现一丁点笑意,唇角下压,刚想说什么,惠苒卿开口道:“这汤有点咸,你最近肝火旺,嗓子不好,还是别喝了。”   “咸么?”霍姗脑筋转的飞快,动作更快,舀了一羹匙汤尝尝,夸张地揪着脸,“真的有点咸。”唤来下人,“韩嫂,快给大哥换一道汤来。天气这么寒冷干燥,比较容易肝火旺盛,尤其像大哥这样整天公务缠身、日理万机的,平时吃喝都要清淡点,对身体才最好。”   韩嫂听命,走过来准备撤下霍昶手边的瓷碗,霍昶淡声阻止,冷而专注的眼神落在惠苒卿脸上:“不必再换,不喝就是了。”   霍姗望见大哥对大嫂的话有心听从,向惠苒卿摆出亲昵的笑脸:“嫂子真是细心,有你照顾大哥,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啊,当然,要是爸爸妈妈还活着看见你,肯定也放一百二十颗心了。”   惠苒卿还没来得及礼貌地回个笑容,霍婉的利嘴尖牙成功将刚刚缓和的气氛撕成碎片。   她用手里的小匙一遍遍翻搅汤水:“我倒没觉得咸,某些人是自己嘴刁还是故意殷勤,真的很难说啊二姐,这么快被人家装出来的外表给骗了,哼,你还怎么独立开公司?”轻蔑地朝霍姗抬抬眉毛,“连谁是好人歹人都瞧不准,我看,你那公司就算成立了,早晚也得倒闭。”   “你……你这丫头……”霍姗气得脸腮爆红,指着霍婉一时结舌。   霍婉故意和她作对,高昂脖子。“我,我,我怎么了?我也只长两只眼睛,不过比你清亮很多。”放下餐具,施施然起身,“我吃完了,诸位慢用。”   “小妹,我也吃完了,你要去哪儿玩,我和你一起去。”坐在惠苒卿身旁的霍渊抽掉领口的餐巾,从椅子里冲出来,跟着霍婉身后离开。   霍姗收敛即将喷发的勃怒情绪,和惠苒   卿互相尴尬地笑了笑,心里疑惑重重,这个邪门嫂子失忆以后像变了个人,听过恶言,竟然这番泰然自若,想起自己和她第一次见面便打了个不可开交,现在她却反过来替自己解围,不禁愈发相信小妹霍婉的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后对此人应提防为上。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修bug   这章人物较多。。不知道俺写的算不算清楚。。好担心。。求收藏。求留言!!!   霍家的关系有点复杂。主要是这样的。。。   霍氏父母(去世)   霍昶   霍如-陶若杰   霍姗   霍渊(智障)   霍婉   下章乃们就知道个中JQ了。。。捂脸。。这章已经有苗头了吧。。咳。。有点重口的说 ☆、(四)乱中有套   作者有话要说:友情提示:此章灰常不纯洁。。。。咳,慎入。。。   大批河蟹军队濒临城外即将过境。。作者压力好大。。~~~~(>_<)~~~~摆脱童鞋们撒点花鼓励俺吧。。   嗷呜————   惠苒卿轻叹口气,看眼身边盘子里狼藉一片的蟹壳,料到霍昶带她来会是这样的状况。这家人除了智障的霍渊对她没有敌意,还肯吃自己剥给他的蟹肉,其他人都霸道得跟债主似的。   姓霍的规矩很多,也很怪,其中一条就包括:今天所有人必须留在霍宅过夜。   晚饭后,霍昶竟然放下在游戏室里玩耍的霍渊和霍婉,过来客厅里安慰她一句:“霍婉说的那些话你别太在意,她还是个小女孩儿。”   “是啊,有恋兄癖的小女孩儿。”惠苒卿浑不在意似的,信手翻了翻霍姗给她的美容院宣传册子。   霍昶嘴角挑起一道笑,眼神里有丝暧昧的温度。“呵。吃醋了?”   “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不该吃醋吗。”她意在试探这个男人对惠苒卿的感情究竟有多少,有多深,可以半年多对她不理不睬,也可以一转眼对她爱护周到。   “这不像你。我以为你失忆后会永远清心寡欲……”霍昶极快地将唇凑到她耳边,低声念道,“放心,晚上我会让你快乐,把今天的一切不开心都抵消掉。”   惠苒卿脸上虽然无可避免翻涌起一阵燥热,却淡定地将他推开,唇角蠕动,低声讽刺:“在你眼里,爱的含义是不是只有一个‘欲’字?”   霍昶啼笑皆非,却无意识将她拉得更近:“和我谈‘爱’吗,卿,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想要你。”   惠苒卿心里骂他一百遍“牲口”,但思及这里是姓霍的地盘,自己已经腹背受敌,似乎除了霍昶,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二人公然在客厅里调情的场景,落入偷偷倚门而立的霍婉眼底,燃起一片熊熊的嫉妒之火。   ?   霍宅的阁楼之上,温度微有些凉,一张年久残旧的钢丝弹簧床隐没在杂物堆里,床沿,两条纤长玉-腿不停颤抖,男人奋力耸动的腰身一个猛冲,霍姗绷紧了身子,叫喊差点破喉而出,一抬头,猛地咬住男人的肩膀,对方怒意爆发,大手狠戾扯开衣衫凌乱的霍姗,低吼:“你是不是疯了?留下疤痕我怎么跟你姐姐解释!”   霍姗气息不稳,舔口唇边的血,红唇浓妆配上痴迷妖娆的眼神,像足一只美艳的吸血鬼,嗤笑道:“你敢在我父母的忌日和我偷情,还会害怕霍如发现你身上有女人牙印?哼,恐怕她为了自己的事业早把你抛到九霄云外了,才不会有心思管你和谁乱搞。”   >     “你以为她真是为了工作才不回来么?”陶若杰将自己抽离霍姗,从容淡定拽几张纸巾,擦干净身上的苟且之物。   霍姗拧拧眉,从床上坐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陶若杰冷哼一声,紧盯着霍姗,字字肯定有力:“我不相信你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大哥和霍如之间的不对劲,更不相信你是单纯喜欢我才跟我在一起。”   霍姗被点中死穴,脸上僵硬了半刻,转而娇笑着缠上陶若杰健硕的身躯,懒懒地撒娇:“原来你这么聪明啊,姐夫,装傻可不对哦——”   “霍昶根本不是你们的亲生哥哥,你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让他做霍氏最大的股东?”陶若杰从律师宣读遗嘱的那一刻,便想知道个中原因,但霍如只字不提,甚至对这个敏感的话题开始厌倦反感,从此拒绝他的任何求欢要求,两人的婚姻关系现已实属有名无份。   “相信我,姐夫,我比你更想知道。” 霍姗双臂绕过他的后颈,身体若有似无磨蹭着。   陶若杰很快来了反应,低笑两声,紧抱住她,恨道:“你们霍家的女人真够要命,霍如、霍婉都无可救药爱自己的哥哥,唯一正常点儿的就是你。”   霍姗娇面一皱:“哎?谁说我不爱我大哥?打从知道他是领养的那一天我就爱他,只不过他不爱我……他爱你老婆,哈哈哈。”她肆无忌惮地大笑,看到陶若杰难堪的表情,笑得更大声,“生气了吧,看你能忍霍如忍到什么时候?看你的如意算盘怎么打响?哈哈哈。”   如她所愿,陶若杰怒目圆睁,扬手撕烂她刚穿好的衣服,让她背过身,一手大力揉捏丰润,一手向后扳起她一条腿,站着挺身而入,发起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要:“还笑不笑的出来啊,姗姗?你不是爱你哥么,嗯?把我想象成你哥,感觉怎么样?告诉你,我的如意算盘打不响,对你一点好处没有,姗姗……”   霍姗配合地低低妩-媚吟叫:“哥……别这么粗暴……姗姗以后还指望你呢……”   “贱-货!”陶若杰咬牙切齿,发疯一样,扣紧雪-臀,每一下都贯穿霍姗的身体……   ?   事后,两人又是一前一后下了阁楼,当任何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各忙各的。   霍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刚和陶若杰一番云-雨,大姐霍如就风尘仆仆从巴黎赶回来。   夜渐深,霍如   进了房门便匆匆去父母遗像面前虔诚祷告,结束之后,客厅里等着她的只有陶若杰和霍姗、霍婉。   “渊渊睡了?”   霍如第一个问的是霍渊,这让霍姗有点小失望。“他是小孩子的作息嘛,当然睡了,不过今天大哥……和大嫂也在,可能还没睡,你上去打个招呼吧,毕竟,大嫂出事之后,你还没正式见过她。”   霍姗勾搭陶若杰的最初目的,是为了联合他一起吞并霍如的股份,不过,她显然低估了貌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姐。   父母在退休前对霍如寄予厚望,明里暗里要她帮助大哥霍昶巩固在霍氏的地位,所以,霍如就算再怎么不理公司事务,却一直咬着股份和执行总裁的职位不放。   霍姗一直都想不明白,父亲怎么能容忍霍昶和霍如——两个不是自己亲生骨肉的人接任霍氏总公司,而留给自己和霍渊、霍婉的只是几处不动产和一笔不算可观的安家费!   霍如不过是母亲改嫁到霍家之前和前夫生的女儿,而霍氏是祖父母含辛茹苦一点一点经营壮大的老字号品牌,严格来说,她霍姗才是霍氏的第一继承人。   霍姗里里外外盘算着,让霍如和大嫂斗斗法也好,她没来由地相信大嫂绝对有实力让大哥和霍如不再相亲相爱,而是反目成仇。   即便这位大嫂来路不明。   “有什么好见的,还不是以前那副德性。”霍婉在一旁撇嘴,冷冷插话,打个哈欠,“大姐,我好困,去睡了,明天早上我还有课。”   霍如波澜无惊的表情蒙上一丝疲惫,对霍婉点点头。“快回房吧,别影响功课。”   霍婉听话地回房。   陶若杰此时走过来,亲密揽过霍如的腰。“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大哥那儿?”   霍如闻到他身上还未褪散的香水味道,闪身躲开,漠然答道:“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   说完,忙不迭似的翩然离去。   霍姗幸灾乐祸,笑得一个放肆妖媚,看了眼霍如的背影,用口型嘲讽陶若杰。“Thank you”   ?   楼上,霍昶和惠苒卿一起给霍渊讲完故事哄他入睡,便回到霍昶从前住过的房间。   屋子里充斥一股无名的香,非兰非麝,却使人沉静,黑白灰三个色调为主的装饰品处处透   着冷冽刚硬,惠苒卿的步子缓慢下来,细细打量他的卧房一番。   “你睡哪……”惠苒卿有一刻天真地认为,霍昶在客厅里说的话只是戏弄她,没想到他在老宅也会干出这等荒唐事。   她未讲完话,霍昶颀长健壮的身体罩上来,唇对唇封得严严实实,随即呜呜声在口腔里回荡。   惠苒卿先前反抗激烈,可霍昶出乎意料的柔情丝丝入扣,将她缠绕,厚而有力的手掌托着挺翘压向危险至极的部位,惠苒卿迷失在痴狂的吻中,舌尖传来疼痛,她根本无力摆脱擅捕能手。   不从——只会激发他更强大的征服欲。   霍昶弯腰倾身,手沿着她的背来到双腿,似探寻,欲占有,由外到内,所过之处,猝燃一片战栗的火花,握住,分开,抱起,动作快速流畅,没有给她任何放抗的机会。   深陷于大床之中,霍昶用唇舌细细抚-慰撩-拨着身下的人,灼灼目光追逐她抗争在理智和欲-望边缘的眼神,惠苒卿身上的黑色连衣裙被他揉出褶皱,那修身款式将玲珑的身段包裹,更加极具诱-惑,还有她不经意间的扭动和低吟,都惹得霍昶全身血液都冲向一个地方。   他忍着狂暴而来的冲动,慢慢拉开侧链,长指灵活,随后便蹿进去,以女人最喜爱的方式唤醒她的欲-念。   惠苒卿醉眼朦胧中看见他唇边带着胜利的笑,一件件褪掉她的蔽体之物,像在给他到口的猎物剥皮。   不似昨天那样残暴,霍昶耐心十足,低头望了一眼她双腿之间的伤患,指尖轻揉慢挑,吻在她薄嫩柔软的膝盖后侧,惠苒卿空虚过相当一段长时间的身子抵不住娴熟的技巧,低叫一声,浑身发软。   她知道她在为他大敞门户,下意识想并拢,可惜太迟,下一刻,他借助泠泠水润全部进入。   充实感顿然灌倒头顶,惠苒卿情动难抑,抓着结实的肩膀大声呻-吟。   “这样才乖……我会好好疼你。” 霍昶俯首亲吻她颤抖的唇,握着纤腰,重重撞向温热柔软的深处,那里狭窄紧致,似要挤走他全部的灵魂,不论仇恨或是悲伤,不论爱还是阴谋。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亦步亦趋缓缓靠近,惠苒卿颤声:“好像……啊——”   霍昶一记出其不意的钉入令她失叫,惠苒卿蹙起眉尖,一双被雾气笼罩曈昽不清的眼睛瞪大了看他,抑制住颤抖的声音,“霍昶,门   外有人——嗯——”    ☆、(五)探赜索隐   霍昶疯魔一般,钳住她乱挥的手臂,无视门外的声响,腰下力量爆发,频频挺动,不留余地。“别忍——叫——”   惠苒卿紧闭双目,唇咬的快要破裂,仍挡不住那凄凄艾艾的呻-吟声。   她从没有哪个时刻这样恨他,觉得他禽兽不如、冷血寡情,他的温柔只是一种工具,达到目的攻击敌人的工具而已。   夜星的灵魂进入惠苒卿体内后,肯屈就于霍太太这一身份,不过是想借其方便调查出一直想要杀自己还是夜星时的凶手,可如今,半年已过,不仅毫无头绪,还屡次被霍昶侵犯。   虽然他在享受的是自己妻子的身体,可他蹂-躏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灵魂。   身不由己,惠苒卿在霍昶每次撞入的时候,应和一般婉转低吟。   门外的脚步停停走走,最终在快到门口时,顿了很长时间,仿佛在仔细聆听房内的酴醾声响,惠苒卿从混乱中顺出一丝清醒,猜测门外之人可能是谁,可她的身体已经先意识一步到达巅峰,霍昶几乎同她一起登顶,拥住她颤抖不止,喉中溢出沉重粗噶的叹息。   细碎的踏步声由大到小,渐渐消失在耳畔,那人应该已经远去离开,潮流退息后的惠苒卿眼神直楞,空白的脑中浮现出个画面——门外有个黑衣女子,以手掩脸,拂去泪水,带着一颗破碎的心愤然逃离。   ?   清晨,惠苒卿一睁眼便看见霍昶老老实实躺在对面。两具昨夜极尽缠-绵过的身体第二天回到了原先该有的距离,仿佛是两个并不相干的人睡在一张床上而已。   第一次看见此人锋芒尽收的模样,惠苒卿居然一动不动端详起来。   他的睡颜安静,睫毛很长,上翘出一个柔和的弧度,如女孩子般俏丽迷人,双臂抱住缩在胸口,两腿并一起蜷着,微微弓身,典型的婴儿在母体里的姿势。   通常,有这样睡姿的人都在暗示一个讯息——他需要保护,惠苒卿此刻却觉得这简直是无稽之谈,面对霍昶,别人才最需要保护。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还有心思研究他的长相,帅哥美男她见得多了,不过,那些她曾经啧啧称赞过的,都是只停留在外表时尚光鲜的平面模特,一旦离开闪光灯,和本就是人中龙凤的霍昶毫无可比性。   惠苒卿承认,如果霍昶能够和自己继续保持若即若离,不来招惹她,她可能还会默默   留在他身边一段时间,可惜,霍昶不折手段打破了这层关系,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离开这条有漂亮皮囊的毒蛇。   起床穿好衣衫,在浴室一番打理出来,霍昶也人模人样地站在穿衣镜面前,黑色V领毛衫里面是一丝不苟的镶金丝边白衬衫,以曾经身为时尚编辑的眼光来看,金色绝对是寻常人难以驾驭的颜色,假如和其他搭配衣物穿不相称,很容易恶俗不堪,不过今日霍昶穿起来却有种浓郁的高雅贵族气息。   光洁的镜子表面反射出一道探究的眼神,看得怔愣的惠苒卿尤为不自在。   “昨晚睡的好么?”霍昶面带宠溺,回身上前环抱住惠苒卿尚且僵硬的腰肢。   她挑挑眉,红唇拉出一道勾人摄魄的笑意。“还不错,除了腰快断了,没什么不好。”   “我把它理解为满意。”   “怎么理解是你的事。”惠苒卿低头看眼腕表,“你不上班?不赶时间吗?”   她有意无意遮掩的匆忙情绪,霍昶看得清清楚楚,转而微笑道:“谢谢。”   惠苒卿先是讶异,又是疑惑:“谢我什么?”   “谢谢你提醒我赶时间,否则,我都快要忘记今天早上还有一个紧急会议要开。”   霍昶俯身亲吻她的额头,蛇一般凉而湿滑的触感,惠苒卿细微地瑟缩,笑容敷衍:“不用谢。”   两人下楼,餐桌两旁只坐着两姐弟,霍姗和霍渊。   霍渊虽然是智障,但在饭桌上从未失过大户人家的礼仪,此刻,他坐做的端端正正,等待兄嫂一起用餐。   “哥哥,小婉说她讨厌见到嫂嫂,所以要去学校吃早饭。”   惠苒卿刚这样想着,霍渊一鸣惊人,将她的印象全盘摧毁,看来霍渊还需要老师教教怎样说话不伤人才行。   在场的人除了霍昶和她,脸色齐刷刷变白,坐在一旁的全职老师连忙示意霍渊噤声,霍渊小眉头一皱,缩着肩膀,十分惊慌似的用双手捂住嘴。   惠苒卿不怒反笑。“没关系,嫂嫂不生气,渊渊别怕。”   霍渊支起一排白牙嘻嘻笑。“渊渊不怕,嫂嫂和哥哥最疼我了。”   “大哥,你愣着干嘛,和大嫂过来一起吃早饭啊。”霍姗向佣人使个眼色,佣人从厨房端出热腾腾的早餐。   霍昶吩咐谭旸备车   ,按了按太阳穴。“我要先回公司——”   “那……让大嫂留下吧。”霍姗性急,兀地打断,“不知道大嫂昨天看了我的美容院宣传方案感觉怎么样?”满脸期待面向惠苒卿,“大嫂今天有空吗,我带你去参观参观?”   惠苒卿犹豫间,下意识瞥了一眼餐厅里的时钟。   霍昶眼角的余光将此被捉,唇线绷直。   霍姗见情况拖不得,便佯装自然而然提到霍如:“对了,大哥,昨天大姐回来过,还说要上楼看望嫂子,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眼睛有点红,匆匆忙忙就和姐夫回家去了。”   惠苒卿的脑际轰地崩塌,双拳紧握,表面上极力维持面不改色,望向若无其事的男人。   昨晚那进退维艰的脚步,莫不是霍家从未露面的大小姐霍如的,霍昶竟然似是让妹妹故意听见自己和他苟合时的靡靡之声?   ?   和霍姗推辞一番,惠苒卿随霍昶上车,离开霍家的森然大宅。   收回和霍渊依依告别的眼神,惠苒卿转过头,整张脸冷下来,车内的空气顿时稀薄压抑。   虽然安然走出霍家大门时,惠苒卿松了口气,但对她来说,现在只是从一座大点的监狱移向了一间小点的牢笼。   “霍先生,先送您到公司,还是先送太太回公寓?”谭旸的声音冷冽依旧,却夹带一丝恭敬。   “先回公寓。”   既然霍昶明确下达指令,惠苒卿没必要唱反调,就算大胆地唱了,有十成机会是被他强行驳斥回去。   两人的家处于S市内最繁华最昂贵的街区,和霍宅相比,霍昶给惠苒卿安置的房子充其量算个小爱巢,既是爱巢,就不必穷奢极侈,温馨隐蔽即可。   但以霍昶的身家和性格,惠苒卿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一向喜静的他,会将爱巢筑在这种喧闹的街道,即使惠苒卿有理由怀疑,她现在住的地方只是霍昶众多巢穴中的其中一个,另些散布在何方不得而知,她也不想去关心。   从电梯出来,未到门口,惠苒卿从手包里摸出一张名片,手指摩挲那上面突出的字体许久,陷入沉思。   包谅。139XXXXXXXX。浅沙湾37号,一鸣大厦,1715室。   安达为了表示歉意,当然,惠苒卿更相信,   他是想保住调查公司在阔太太圈里的名声,所以建议她找这个人帮忙,并且特意交代,如果想约到这个“包大人”,必须在早晨九点——也就是包谅睡醒觉之前,去公司亲自找他,否则就要在15点左右趁他去咖啡馆静坐的时候过去打扰一下。   惠苒卿低低喃语:包……谅……,难道是包拯的后代?   昨日惠苒卿从墓园回来正好快15点,她想去浅沙湾想找的朋友便是这个安达推荐的另一位私家侦探,可惜被霍昶半路截下。   惠苒卿踱步到走廊的小窗,探头向下望,霍昶的车已经开走,她安下心,拨通名片上的一排数字。   ?   谭旸的前身是美籍华裔退伍特种兵,做霍昶的私人保镖兼司机整五年,身手出众,体格硕壮,一眼望去,高大魁梧的身材根本不似东方血统。   在魔鬼般美式特种兵的训练下,谭旸的大脑思维和各项感官均敏锐机警得惊人,相貌条件更是万中无一,那双苍鹰一般凌厉专注的眼,由后视镜里发现女人袅袅婷婷坐上出租车的身影,臂膀上的衣料绷紧,如鹰翼一振,发动引擎,与目标保持两个车身的距离,有条不紊地进行跟踪。   一路尾随前面的出租,谭旸最终将车停靠在浅沙湾一幢高耸云天的写字楼附近,远远望见,女人从的士里出来,低头确认了一遍名片的地址,深吸口气,似乎正在下决心。   “霍先生。”   谭旸微侧头,眼神仍定在目标身上,刚想问询,后座的霍昶神色凛然,轻轻抬手。“不用跟了,让她自己进去。”   “是。”   惠苒卿找了大概十分钟,才在一鸣大厦十七楼走廊尽头的转角,发现这家连铭牌都没有的调查公司。   开门的是一个梳着怀旧学生发型的女孩,年纪不大,脂粉未着,双眼又亮又黑,像两粒晶莹的葡萄。   “您好,您是惠女士?”   女孩一脸天真,歪头看着惠苒卿,这表情让她无端联想到了霍渊。   惠苒卿失神答道:“我是。”向房内探视,“我找包谅。”   女孩微笑着让开,室内的光线极暗,百叶窗破旧不堪,叶片与叶片之间松散开来,露出宽窄不同的缝隙,窗子前的办公桌表面散落着层废旧的铅字报纸,一道道微弱的光透过百叶打在上面,灰尘飞舞的影子却清晰可见,颇   为阴森诡异。   她小心翼翼向房里走,女孩在后跟着,耳畔传来窸窣的声响,像惊蛰的昆虫在爬行,像某种暗藏于深处的杀机蠢蠢欲动……   作者有话要说:咳。。为日更的苦逼作者撒花吧。。   《妖妻》这俩字呢。和俺同时构思的另一部《媚妾》有关。。所以才取的这样一个妖艳无比文名。。锤地啊。。我取名无能。。   另说一下哈。。JJ的河蟹大军再次来袭。。本来为因心准备的番外3、4恐怕要推迟一阵子。我尽力吧。抚摸。。 ☆、(六)不止一人   在空难发生的前三个月里,夜星身上发生太多的有惊无险,几乎身边的所有朋友和同事都安慰她那些全部是意外,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幽暗处一直躲着的那个人,绝对有所预谋,根本不是所谓意外。   察觉于此,她的危机意识就开始变得异常强大,神经也灵锐起来,怎奈,再如何提心吊胆、小心谨慎地过活,也逃不脱命运的轮盘。夜星,正如她的名字一样,在时尚界熠熠发光之时,却于米兰深夜的天空中,随着飞机一侧机翼的突然断裂,稍纵即逝。   真正的夜星恐怕在空难中已死,而现在活着的是被霍昶那条毒蛇圈养起来的金丝雀惠苒卿。   忽然,“哗哗哗——”,数张报纸突然一齐漫眼翻飞,惠苒卿虽有防备,仍旧是被吓得惊叫,连连退后几步,等她再抬起头来,自旧报纸堆里走出一个人,由于背光,她只能看清楚轮廓,可以确定是个男人。   “包谅哥,惠女士到了。”女孩对她的反应似乎见怪不怪,低低抿嘴笑了声,没有安慰,只顾和包谅说话。   男人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吩咐道:“行了,你快去给我准备好洗漱用具,我洗洗脸,刮刮胡子。”   睡眼惺忪揉着头发,迷糊地经过惠苒卿时,停下脚,向她道歉:不好意思,请稍等下,我手下办事很勤快的,最多五分钟。”   听见女孩对他的称呼,惠苒卿了悟,原来眼前蓬头垢面的人,正是安达嘴里无所不能的“包大人”。   她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包谅一番,还是决定等他收拾出个人样儿来再和他谈。   女孩将她引进一间较为通亮的办公室,惠苒卿坐进沙发,由于以前工作的关系,她的时间观念一向很强,既然包谅保证五分钟内搞定好个人卫生,无聊之时,便默默掐算起时间来。   她没想到的是,包谅的时间观念也丝毫不差,变装的速度快得令人发指,惠苒卿认为他可以试一试去挑战一下吉尼斯世界纪录。   刚才一身疲倦邋遢的男人,现在已是全副干净整洁的装扮,包谅本身就是高大的个子,随意开了两颗纽扣的衬衫配上棉绒休闲西装,衣襟微微敞开,头发修剪得短而清爽,只是腮帮泛青的胡茬稍显颓然,一双颇为老成沉敛的欧式眼也直接将他的年龄层提高一档,即使这样,却别具一股成熟男人的性-感魅力,惠苒卿只看一眼,便有种把他推进摄影棚的冲动。   包谅翻着女孩   递给他的文件夹,坐到办公桌对面,手指一下一下点着,掀开眼帘。“安达说的没错,果然棘手。”   惠苒卿不可能将自己的灵魂其实是夜星的事实告诉包谅,就算坦言相告,他也不会相信。   包谅听完,沉思许久,眼底深邃的光芒越发黯淡,沉吟道:“想对飞机做手脚可不那么简单的,如果真像惠女士所说,这个存心害你的人岂不是冒太大的险了吗?空难一旦发生,国家会有多个安全保障部门介入调查,若是被公安部门或者安监局查出凶手为了杀你一人而伤及无辜生命,必是只有死路一条。”   惠苒卿拧了拧眉,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只要置夜星于死地,根本不会在乎这些。这番话和包谅不得说,只好独自咽下。   包谅匆匆再翻一遍资料,发现有处不妥,惠苒卿乘坐的原来是架私人飞机,此行专为接一批时尚圈人士和为时尚而打转的阔太太去米兰看秀,如果这些安达提供的资料属实,那惠苒卿所怀疑的不无可能,可凶手究竟有何种能耐,竟然可以避过两国安全局的调查?   包谅抬眸,两人像棋逢对手般对视片刻,少妇眼中不容置疑的笃定引起他的兴趣,合上文件递给身边的女助手妙妙:“惠女士,这个案子——我决定接受,三天之内,我会给您第一次调查进度回复。”   ?   惠苒卿嘴角挂着舒心的微笑离开写字楼,没走出几步就感觉身后有道黑影慢慢接近,心里一沉,额角抖动。   曾经就是有人这样悄无声息地靠近,然后——将她一把推进车流熙攘的马路——   惊惧不安中,唯有加快步伐,愈走愈促,而身后的人不依不饶紧随其后,身体突然被向前撞个踉跄,未待到叫喊破嗓而出,她跌进一个扎实的怀抱,那人紧紧拥着她,似乎因为激动而颤抖不已。   “卿——”陌生男子低低唤惠苒卿的名字。   惠苒卿惊疑万分,推着对面的胸口质问道:“你是谁?放开我!再不松手我告你性骚扰!”   “卿,别这样,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Steven。”   “Steven?那么多Steven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一个?!请你自重,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别,别。”男子缓缓松开,改握她的肩膀,惠苒卿抬头定睛一看,不禁打了个冷战,Steven?这不是夜星曾经器重过   的混血模特儿吗,他怎会……和惠苒卿有交集?Steven原本是“风韵”合作商力捧的新人,跳槽到新东家之后夜星便与他失去联络……   “你认识惠……”惠苒卿手指触了下嘴角,眸色转暗,忙改口,“你认识我?”   “卿。”Steven面色焦急,双手握得她肩头隐隐作痛,“我知道,霍昶不是我惹得起的人,但是……”他噎口急促的喘息,一面警惕地向四周探望,一面说,“现在就是个机会,这半年,你的那个老司机对你寸步不离,他肯定是霍昶派来监视你的,卿,我是身不由己,所以才没办法接近你,我们快走,这就去机场!在霍昶发现你失踪之前……”   Steven说着就拉她到马路旁拦出租,她听得混沌,越发难以置信,这一说,难道Steven曾经是惠苒卿的情夫?!   男人的力气极大,她被拽得险些跌倒,该死,惠苒卿招惹的风流债凭什么要她来还,应付一个变态霍昶已经是极限,若是再来一个,纵然她有三头六臂也承受不起。   男女对阵,实力相差太悬殊,无奈之下她开始大叫“救命”,Steven慌乱不已掩她嘴。   “卿,别叫啊,我知道你出事之后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先跟我走,离开霍昶,求你了,好吗,别叫了——”   惠苒卿只摇着头,闭眼睛支支吾吾乱叫,挣扎的力气用更大,引来路人纷纷侧目。   只听“咚”一声,似乎有鲜血贲出,Steven将她松开,闷叫着捂住嘴角向后倒去,惠苒卿退了退,正好撞见那替她摆脱Steven纠缠的人——包谅。   Steven满脸不甘迅速起身,对包谅大吼:“你是谁,敢……”瞥见惠苒卿身后不远处一晃而过的身影,Steven惶恐地将已经挥起的拳头收了回去,深沉看眼女人,长叹口气,恨恨转身钻进截下的出租车,逃之夭夭。   惠苒卿从混乱的状况中反应过来时,发现包谅的双眼正像机关枪一样四处扫射,她不禁问道:“在看什么?”   包谅回过头。“没什么,霍太太还好吧。”   惠苒卿惊魂未定,匆忙整理了一□上被扯乱的绒外套:“嗯,我没事,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我下来是给您送这个的。”   包谅把一小袋子糖果递给惠苒卿,   惠苒卿勉强轻松一笑,原来是昨天和霍昶一起给霍渊讲故事时,霍渊“嘉奖”给她的礼物,要不是她无聊之时拿出来吃了一颗,而又无意间落在了包谅的公司,怕是已被Steven强行掳到机场,她舒了口气,接过来。“谢谢,我真是太大意了,刚才多亏你——”   包谅微微颔首:“霍太太不必谢我。就算方才我不出现,也会有人替我出手的。”   惠苒卿察觉出他话里有话。“包先生,此话怎讲?”   包谅面露肃然,目光在她身后游动,然后定住:“霍太太,恐怕正在跟踪您的……不止一人。”   惠苒卿顿觉惶惶不安,难道凶手这么快就发现夜星并没有被他成功弄死,而是灵魂转嫁到另个女人身上?   她正无措地四下探望之时,包谅见那人影已消失在转角尽头,按了下惠苒卿颤抖的肩膀低声安抚:“霍太太无需担心,也不必再找了,我想霍先生应该不喜欢被您当面拆穿。”   “霍昶?”惠苒卿身子一僵,木讷抬头,眼神里有质疑也有担忧,“你……”   “霍太太请放心,即便知道了您先生的姓氏,并不代表我会推掉您的委托,我答应过的事绝对不会反悔。”   包谅如是一说,惠苒卿放下心口大石,蓦然信任起这个包大人。   自从变成惠苒卿,她明里暗里找过各种方法调查空难,可就连S市里最有名的私家侦探和她联系到的警方内部侦查员都对霍家有几分忌惮,尤其当知道她是霍家掌舵人霍昶的太太时,这个身份有方便之处也有弊端。   也难怪,霍昶的心狠手辣她是见识过的,在作为夜星的时候,就见识过。   ?   谭旸闪身回到驾驶座,抱歉地垂首:“对不起,霍先生。太太……”   霍昶隔着防雾窗望向写字楼下两人交谈的身影,那边,女人正好接了一个电话,他摸了摸下巴,并未责怪谭旸,吩咐道:“看看她说在什么?”   “是。”谭旸曾经受过中英文唇语训练,双目又极其锋锐,转眼过去,一边看,一边翻译:“钱太太,我闲得紧,好,老地方,我马上就到。”   女人全然没了上一刻的紧张,走到路灯旁,侧过半张脸接电话,似是刻意让拐角处的两个人看到,霍昶玩味地轻笑了声,抬抬眉毛。“回公司。”   “现在吗,   霍先生,太太那边……”   “让常伯去会馆等她。”   谭旸深知霍昶是何用意,忙答道:“是。”   “对了。”车子未发动,霍昶正色,刚刚还明亮如星的眼里陡然阴鸷下来,罩上一层迷雾,“把那个Steven弄干净点。”   作者有话要说:咳。。俺是想写几个型男来养眼的啊。。包谅和谭旸算其中滴。。唔。似乎木人注意到他俩。。   霍昶气场很强不。。嗷呜——情节正在铺展。。请童鞋们多提意见哈。。抚摸—— ☆、(七)你推我挡   惠苒卿被钱太太唤到名山会馆泡温泉、做SPA然后再一起打牌,她知道霍昶暗中跟踪,便心生一计作为试探,会馆包间里的大落地窗明亮通透,丝竹和鸣,清雅悠扬,窗外假山上有个小型水车带着清澈的潺潺水流转动,拉开木门,几位年轻阔太太泡在雾气袅袅的温泉里正相谈甚欢。   她的身上还有太多霍昶留下的“犯罪证据”,和太太们客套寒暄了几句,惠苒卿便径自回到包间内喝茶等候。   风姿妩媚的女人们手里打牌,嘴上聊天,两不耽误,话题从时尚、美妆不知不觉绕到男人,当钱太太提到曾在夜店看见霍如的丈夫在外寻欢作乐时,众人把目光聚焦在了惠苒卿身上。   “这男人啊,都说书的,台上滔滔不绝、又是发誓又是赌咒,说什么爱你、疼你和你永不相离,下了台呢,原来海誓山盟不过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只有听的人才信以为真,哼,讲话的人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钱太太感慨完,伸手摸了一张牌,看来是手气不错,满脸尽是悠然得意。   轮到惠苒卿摸牌,眼神不着痕迹掠过钱太太的牌面,将刚到手的九萬打出去,钱太太一见九萬落下,立刻推牌,笑的花枝乱颤。“哈哈,最后一把牌也让我和到了,谢谢霍太太啦。”   其他两位太太悻悻盖了牌,一边清算,一边抱怨。   “霍太太,这明摆着Tina和萬嘛,你怎么故意给她点章啊。”   “就是,我这一把飘牌都让你给毁了。哎,你是不是想从钱太太那里套点陶若杰风流韵事,然后回到霍家讨好你那小姑子?”   惠苒卿笑那位太太胡思乱想,九萬是余章,没办法才打的,再说,她刚学会打牌没多久,失误一下也是有情可原的。   两位太太鉴于平时惠苒卿没少给她们放牌,讪讪摆手,散局。   ?   出了会馆,惠苒卿果然见到一辆眼熟的私家车在开过来,不过,车里的司机不是谭旸,而是常伯。   Steven说过常伯是霍昶的眼线,其实她又何尝不知,只是佯装不知而已。   常伯绕过车身,打开后车门,惠苒卿踏出一步,偏头正好看见钱太太瑟瑟缩缩在会馆门口不远处张望。   惠苒卿迈回脚,向钱太太走去。   “钱太太,天寒地冻的,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谢谢你啊,不过我的司机应该一会儿就到了。”钱太太的笑容被冻得有点僵硬,抱着肩膀继续遥望。   惠苒卿将自己的绒手套摘下放进钱太太发红的手里。“和我还客气吗,来吧,上车,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替你保密,堂堂钱氏的太太在这里冻着等司机似乎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若是让冯太太和林太太看见……”   钱太太面露狼狈,警惕地看向惠苒卿,惠苒卿柔和一笑,拉起她的手,做出调皮威胁她的姿态:“呐,钱太太,天这么冷,你要么上我的车,要么就回会馆大堂里去等,你选一个吧。”   钱太太垂眼沉思,又朝远方一望,随惠苒卿一同上车。   一路上,钱太太面色焦虑,屡次偷偷瞄向司机常伯,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霍太太,我们能单独谈下吗?”   惠苒卿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常伯,下巴一抬,常伯点头,将隔板关好。   “霍太太知道多少?到底想要什么?”钱太太开门见山。   惠苒卿笑着摇头。“我把你当朋友,自然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刚才我真的只是好心提醒你。当然,我也不是没有私心。”   钱太太明显松口气。“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的手段,软硬兼施。可惜,你这样做我们不可能再做朋友了。”   “钱太太别误会,我并不是借由你的事想要威胁你,你现在大可回到会馆接着等你的司机。至于朋友,我相信我们今后的关系可以改叫‘伙伴’。”   所谓伙伴,说起来比朋友疏远几分,就不必在乎是否被对方利用。   钱太太轻哼:“好个伙伴,你知道,我宁愿你从我这里拿走一些东西作为交换,也不愿意你掌握着随时可以威胁到我的秘密。”   惠苒卿赞同地点头。   “我没猜错的话,你想知道的无非是有关陶若杰的事,我告诉你就是了。但你也要保证对我的事守口如瓶”   “我保证。”   惠苒卿和钱太太刚接触时就发现她有情人,而那个情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光明正大的司机。   “好。”钱太太平定呼吸,说道,“我在夜店见过陶若杰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每一次他身边都有不同的女伴,有演员、有模特儿、也有名媛,总之没见过你的小姑子霍如。我知道你失过忆,所以不记得霍家人的风流事迹也正常,其实,他们家的那些   陈年烂事,圈里的谁人不知?你?”   钱太太眼神一转,看着惠苒卿,和往日对她的热情截然不同,好像……颇有些轻蔑鄙夷的味道,   “哼,就别费心讨好霍如了,她对陶若杰的所作所为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陶若杰又没有霍氏的实权,他顶多就是去夜店吃喝玩乐,又捅不出什么大篓子,霍如从来不过问。这种名存实亡的豪门夫妻随处可见,一点都不奇怪。”   惠苒卿对霍家的事从未放在心上,要不是霍昶昨天那番所为,她根本不会为了想知道陶若杰和霍如的关系如何,而变相威胁钱太太。   钱太太眼里现出的凄凉神色让惠苒卿莫名动了恻隐之心。“谢谢你。”   钱太太双臂抱胸,冷笑:“不必。这是公平交易,你记住你刚才的话就好。”   ?   送走钱太太,常伯把车开回公寓,惠苒卿送给他两包昂贵的补品,让他回家炖给家里身体虚弱的妻子,常伯连声谢道,并明示他今天不会向任何人提起钱太太的事。   晚上,惠苒卿穿了一套最保守的睡衣,站在卧房门口考虑要不要锁门,以霍昶暴戾的性格,她相信他会说到做到——让她的门永远关不上,与其惹怒他,不如顺从他,待拖过这一阵子,再想办法逃离魔掌。   漆黑的夜像一张大网渐渐笼罩,奔波一天下来,她累了,身体困乏,脑袋里却是愈加清醒,而且没到凌晨一点半,她无法睡得安稳。   眼前豁然出现Steven的脸,如果霍昶白天一直跟踪她,他很可能已经发觉惠苒卿之前有情夫,虽然她拒绝和Steven私奔,不过也难保霍昶秋后算账。   从床上嚯地弹起来,走还是留?她左右徘徊,本是想走的,可时间马上接近午夜,在S市里,只要霍昶稍稍动用关系,她插上翅膀亦是在劫难逃。   还没有抓到他的把柄,还没有查出那个凶手,到哪里都是无处可逃。   重新回到床里,主意已定,反而昏昏沉沉睡去。   感受到冰凉的触摸,惠苒卿意识清醒过来,喘息中挣扎不断。“别,我有点不舒服,今晚可不可以不要了。”   “哪里不舒服?这里?”他将手伸进睡衣,按住她的心口。   惠苒卿睁眼,纱帘外是凌晨时分黯淡的幽兰色,看眼闹表,已经快凌晨六点半。   “你才回来?”   霍昶手下一顿,轻轻捏捻,头亲昵地埋进她的颈窝,沉声应:“嗯。”   “去哪里了?”除了特殊情况,他每天都同个时间回家,这次却足足晚了五个小时。   夜星做过社会版的记者,也做过商业版的编辑,最擅长和对手你来我往互打太极,既然他见到了惠苒卿的情夫,她便质疑他有情妇予以牵制。   “去……你认为我会去哪里?”霍昶并不因此急躁,反而像和她玩笑似的问道。   惠苒卿拿开他的手,要放下时,忽而放在鼻端嗅了嗅,回头看他:“不管去哪里,一定有女人。”   “怎么说?”   惠苒卿勾了勾嘴角。“这里有女人味,我闻得出来。”   “是吗?那你一定闻得出来这是哪种味道。”   她睖睁的片刻,霍昶从身后拿出一个极小的袖珍装瓶子,放在手心。   惠苒卿为了看得更仔细,按开床头灯,确认那是一个法国品牌昨天午夜刚刚推出的最新款香水,只在巴黎专柜出售,她的眉尖抖了一下,疑惑地看眼霍昶,将香水瓶拾起来。“你不会是特地去巴黎给我买的吧。”   霍昶做出一脸“为什么不会”的表情。   惠苒卿被他的这一举动搅乱思绪,沉默着,不知如何进退。   霍昶攥起她的手,包裹住小巧的香水瓶:“这瓶香水要比小婉的那个珍奇得多,我希望它能消消你那怨气。”   “呵。你以为我会像你妹妹那样小气吗,为了一瓶香水闷闷不乐?”惠苒卿的心底不相信他是单纯想为前天晚上的事道歉,低声念了一遍那个品牌的法文名,“这个牌子其实我也没那么喜欢,不过看在你长途跋涉的一番心意,我收下了。”   “卿,怎么你失忆以后连最喜爱的东西都觉得索然无味了?还真是……怪得很。”霍昶风轻云淡的口气却引来惠苒卿从心底和指尖的惊颤,而这时,霍昶偏偏紧盯住她的脸,分秒都不放过她表情的丝毫变化。   她察觉出情况不妙,那个牌子正是自己钟爱的,可她万万想不到那也是从前惠苒卿的心头所好。   慌乱间,把心一横,倾身搂住霍昶的颈项,嘴唇在他的上辗转吮吸,惑人心神,相反的,霍昶冷淡之极,只用一双沉静无波的眸子,由高处俯瞰她的任性恣意、为非作歹。   他的唇触感柔软,微有些凉,气息清淡得像水雾,她感受到他绷紧的身体似乎不耽于欲地一动不动,想放弃之时,霍昶忽地狠狠扣住她的后脖颈,舌尖肆意狂狷破门而入,追逐她,卷起她、缠绕她,惠苒卿只觉得昏天暗地,几近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捉了个虫,改个内容   把图撤下去了哈。。   我勤奋咩勤奋咩勤奋咩勤奋咩勤奋咩勤奋咩。。。。   为啥不见花花。。。   霸王我的童鞋。。哼哼。。。   那个,以后定在晚上19点到20点更新。。   这文写的我很激昂。。也很神叨。。。所以有不合理之处。。虚心求意见。。   另。。男女主的情感现在比较隐晦。。。慢慢会展开滴。。。 ☆、(八)姊妹伎俩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有木有人在看啊。。%>_<%哭。。。   为啥米俺的文总是这么冷。。嘤嘤。。。。   补全哈。。   被霍昶按进床里,他的手毫不留情在她下面按揉,惠苒卿痛呼一声,这不是装的,而是真疼,连续两个晚上被粗蛮对待,身体已难担重负,她语气尽量温柔地同他商量:“霍昶,今天可不可以不要……我,这里很痛,而且你也很累了,不如抓紧时间多休息一下,明天你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是吗。”   虽然没抱太大的希望,但总要试一试。   没想到霍昶竟把手从她小裤里拿出,继而无声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带进怀。   惠苒卿大口喘息,他罢手,她该庆幸,可是却无端生出另一种惶恐,她僵硬地躺在他胸口,过了许久,那里发出微微的震颤:“卿,你是不是怀疑我在外面有其他女人?嗯?”   多么诚恳无辜的口气,被他揉摸过的心口霎地一疼,一定是错觉,她告诉自己——她已经成功了一半。   “真的一个也没有吗?”   “不如你明天开始到霍氏来,从早到晚坐在我身边监视我,看我周围到底……有没有你说的女人。”   惠苒卿心中冷笑,以为谁都跟他似的喜欢整天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不过包谅说的对,男人都爱面子,她不能当面拆穿他此话的用意。   “我去霍氏不会耽误你工作么?”   霍昶忍着鼻腔中的不适,眸色黯了几分,脱掉带有香水味的衬衫,声音沉沉:“不会。相信我,有很多人期望见到你,卿。”   ?   刚睡了不久,霍姗的电话进来,邀请惠苒卿到她即将开张的美容院参观,惠苒卿用去霍氏的理由推辞,霍姗更来了兴致似的一再要求,她站在门口望了望霍昶还在熟睡的背影,低声答应。   装修还没做好,美容院里油漆桶、废木条、旧报纸、忙忙碌碌的男女乱成一团糟,惠苒卿捏了捏鼻子,小心翼翼由霍姗搀扶到她的办公室。   “大嫂,不好意思,装修临时遇到点阻碍,所以才搞成这样。”   霍姗慌慌张张收拾桌面上的文件,其中有一份刚好掉在了惠苒卿脚边,惠苒卿捡起来,翻开,是关于美容院的财务报告。   再翻看几页,惠苒卿将眼神定在紧皱眉头的霍姗,全然明白。“美容院原来是你在国外代理的品牌,现在这样的状况是怎么了,资金出问题?”   “大嫂。”霍姗拉着她坐进沙发,“我把你当自己人才对   你说的,你千万不要告诉大哥。”   惠苒卿思考几秒,显然霍姗叫她来的目的不光参观这么简单。   “我,我之前被合伙人骗了。”霍姗垂下头,语气吞吐,似是十分委屈,“我知道,我不该轻信别人的话,更不该不找律师随便签合同,但我也是求成心切,一时糊涂就付了定金代理这个连锁美容院,后来才发现我上当了。”   惠苒卿听着,内心对她的说法有所保留,以霍家的财力,霍姗完全可以拥有自己的品牌,何需代理开店?   “大概亏了多少?”   “我的会计师还在算。”霍姗看出她的踟蹰不绝,更加羞愧地埋头,“大嫂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对我在霍氏的财产管的很严,我平时也没什么积蓄,爸妈死了以后,我的那些钱来来回回挥霍得差不多。而且,我只要稍稍动了霍氏的帐目,大哥会立刻派人盯上我,我是没办法才想和朋友搞这个美容院的。”   “这样吧,你直说,我要是帮你填满这个漏洞,需要多少钱?”   霍姗试探性说了个保守数字,惠苒卿爽快地拿出支票联,签上大名递给她。   霍姗表面眉开眼笑,感恩戴德,心里面冰凉一片,惠苒卿这个外人都可以随便拿出这么多钱,而她是霍家的正牌女儿,现在却要假借外人之手得到霍氏的财力支持。   如果不是霍昶规定过,任何人动霍氏的一分钱都必须走财务支出的正规程序,美容院就不会因为资金迟迟不到位而导致工程耽搁。   她深深铭记自己那日在霍氏财会部所受之辱,同时也坚定了夺回霍氏的决心。   临走时,惠苒卿是半开玩笑的样子:“我现在算不算美容院的大股东?那以后……我有决策权吗?”   霍姗的脸色瞬间像撒了层石膏般凝滞,转而那干涩的灰白色破碎,大笑开来,讨好说:“那当然,大嫂现在是最高决策人。”   眼见惠苒卿的车拐过路口的转角,霍姗提起手机,按了快捷键,对方接起来,口气十分不耐烦。   心知他是在霍如面前故意做秀,霍姗提了提嘴角,媚声赞叹:“啧,真精彩!快点啊,怎么不接着演?不然我会扫兴的。”   “有话快说!”这次是当真不耐烦。   霍姗狡黠一笑,怒了好,愤怒中的人才能把事情做到极致。   “大嫂   现在正在去霍氏的路上,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   惠苒卿到了霍氏才惊异地发现,原来霍氏员工根本不识霍太太真面目,一番周折,是死士谭旸下来,把她顺利带到霍昶工作的楼层。   电梯直达,刚进门是会客区,再向里有架电子恒温酒柜,她没见过霍昶抽烟,但是常见他自斟自酌,而惠苒卿是沾酒就醉的人,所以家里的酒柜她一次也没打开过。   霍昶从最里面的办公区闲庭信步过来,贴心地帮她脱掉大衣,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启开,倒了两杯,等她巧笑倩兮地端着酒杯再回头时,谭旸已经自动消失,偌大的办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口感怎么样?”才喝了两口,霍昶边说着边把她抵到酒柜前的吧台。   惠苒卿放下杯,想躲开,他抬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便吻住。   开始,她还装成扭捏的姿态微笑着躲,后来是真怕了,脸上的笑僵硬起来,封闭无人的办公室里他想干什么都行,虽然她知道,这是留在他身边、行使霍太太之名的代价。   彼此嘴里残留着红酒的甜涩与辛辣,霍昶的吻越加激烈,她用手臂搪挡,最终落败,任其宰割。   霍昶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耳下腮边的位置狠狠吸了一口,留下一朵嫣红似花儿的红印。   她“嗯”一声,缩了一□子,他沁进她的颈窝。   “去姗姗那里了?”他问。   气息喷在颈间,惠苒卿不由自主又缩,手里将他的头发攥紧,抬眸看他,那双眼中还是像从前一样,让人捉摸不出任何情绪,只是定定地锁着目标。   “是啊,你妹妹三番五次邀请我去,我能不给面子吗?”   霍昶眉眼间荡漾起的笑意春风和煦,伸手抹了抹那印记,慢条斯理整理她的衣服,不时地捻弄两下。“瞧你的样子,卿,我不过是一问,不至于这么紧张。”   惠苒卿拿开他乱作的手。“这里是你公司,就不能收敛点?”   “错了,要更放肆。”   前有毒蛇,背临死路,她的手心无助地在身后吧台光滑的表面上抓挠。   他紧视她,越来越近,惠苒卿以为今天必然逃不过一劫,双眼就义般一闭,却听霍昶在她耳边淡淡说:“走吧。”   她惶惑地睁眼:“走?   去哪里?”   她问话的时候霍昶已经转身离开,声音恍如隔着一道无形的墙,空荡荡飘过来。“吃饭。”   “还没到中午……”   话里面的笑意依旧,甚至更浓:“不是一定要到中午才吃饭的。”   惠苒卿拽了拽衣襟,瞪着他的背影,有种被人戏弄的耻辱感,这个男人似乎总有办法用最轻松的姿态将她耍弄于股掌。但她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什么善类,只要等到某一天,她有个天时地利的机会,必会毫不犹豫地双倍回敬他。   两人到了楼下,惠苒卿发现曾经阻拦她进电梯的女秘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谭旸紧随其后。   她边走边回头瞧了一眼,问霍昶:“你的秘书呢?”   霍昶目不斜视,回答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辞了。”   “辞了?为什么?”   他一手揽过纤细的蜂腰,偏头看她,笑容深不可测。“连霍太太都认不出来,她就没资格继续在霍氏待下去。”   冷血,这是在惠苒卿脑中蹦出的第一个词,接着,她心中涌起莫名奇妙的情绪全被对迎面走来两人的好奇心所取代。   男人她认得——陶若杰,背着霍如乱搞的入赘男,而女人——眉目清秀温婉,穿着素净,典雅盘发,脸色却在看到她和霍昶时变得有点糟糕。   惠苒卿本以为她是陶若杰的地下情人,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等着身边的霍昶发飙,可当陶若杰表情轻松愉快地和女人一同问候了一句“大哥大嫂”,她就都彻底懂了,也颇为失望,原来这位就是神秘的霍家大小姐霍如。   “大哥,这是要去哪里忙?”陶若杰还是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   “去城东的新店考察,正好,你和霍如一也起去吧。”   陶若杰大吃一惊:“哦,大哥原来是和大嫂去城东店,其实新店还有许多方面没有完善,不如,您和大嫂改日再去?”牵强露出一点憨然的笑,“大哥,我是城东店的经理,上次开会的内容我都牢牢记下了,现在就差落实于实处,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把城东店搞的有声有色,不辜负您的信任。”   “不单单地我的信任,而是整个霍氏高层的信任。”   “是是。”   霍昶面不改色,眼神慢慢转向一脸不自在的霍如。   陶若杰望见了便对惠苒卿说句:“对了,大嫂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小如。”   霍昶接着说:“这是我妹妹霍如,你们过去见过的。”   惠苒卿伸出手,灿烂地笑。   霍如瞥见她耳根下的红印,蓦地咬紧下唇,眼底泛出水光,没有勇气再面对惠苒卿,而是带着一种近于绝望的眼神抬头与霍昶对视。   惠苒卿抬手捂了下耳朵,看到陶若杰和自己一样大为尴尬,不禁狐疑,这两兄妹难不成真有乱-伦情结?    ☆、(九)将计就计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补齐了哈。。。   狗狗生病好多天,不见好转,俺心急如焚,担心它得的事狗瘟热,俺的狗为一公仔,脾气倔强,性格暴躁,所以不敢带去看医生,只能自己想办法救治。。这些日。俺看它浑身抽搐,勉强苟活,心里忒不是滋味,所以耽误了写文的进度。。另外存稿被消耗得所剩无几。还要做一些修改。最后保证吧。。明天中午一定把后半章奉上。。   霍昶的眼神稍有闪动,拍了拍霍如的肩膀:“虽然你们可能有些误会,但是大嫂始终是大嫂,小如,就当给大哥一个面子,别去计较过去的事……好么。”   “大哥见外了,我怎么会呢?”霍如温和地笑,握了一下惠苒卿的手。   轻而快的触碰,惠苒卿却被霍如手心渗出的湿凉吓到。   霍如夫妻两人举止亲密无间从身边擦肩而过,刚才的画面让惠苒卿几乎来不及思考便结束了。   下午霍昶开完会,回到办公间,正好看见惠苒卿在偷偷摆弄他桌前的两台电脑,键盘声噼里啪啦,似乎忙得不亦乐乎,谭旸倾身欲上前阻止,霍昶示意他噤声离开。   “对公司的生意有兴趣?”他已经来到办公桌旁。   惠苒卿一哆嗦,拍拍胸脯吁口气,转头嗔道:“你是猫啊,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霍昶的眼神扫过显示器,压着嘴角,从容握住惠苒卿按着鼠标的手,退出游戏界面,出现的是一张还未最小化的表格,霍昶一个字一个字看清楚,第一次有种挫败感,她在摆弄的东西和他所猜测的完全不同,他是应该佩服她手够快呢,还是怪自己高估了这个女人。   他盯着她看。“你要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别装不知道了。”惠苒卿敲击键盘,鼠标一划,软件计算出美容院装修和引进大型仪器的所有花销总和。   霍昶沉默几秒,立刻否定了自己刚才的第二个想法。   惠苒卿耸耸肩膀,表情无辜地自嘲道:“不会吧,难道我自投罗网?”坦荡荡地站起身绕过他,“霍姗的店出点问题,我帮她把剩下的资金问题解决了,我想,与其麻烦你的下属到银行查出这笔钱的去向,还不如我直接告诉你来的快捷。”   霍昶点点头,对她的说法不置可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不出喜怒。“知道我会不满,你还要做?”   “我这么做是在间接帮你,霍姗是你亲妹妹,你不希望看见她找别的什么非法途径来搞定这笔钱吧,既然你那么有原则还好面子,那么,由我这个大嫂出面不正是一个两全的办法?”   “卿——”   霍昶刚说出一个字,惠苒卿回头靠近他俯过来的身体,打断:“而且,我最近特别想找点工作做,现在我投资了霍姗的美容院,也算半个老板,那我就不用担心没人录用我这身无所长的人了   。”惠苒卿暗暗加了一句:也免得他宝贵的耗费精力在跟踪自己身上。   霍昶听了这番话之后的脸色可以用精彩来形容,她内心有片刻胜利的雀跃,但表面还是谨慎如一。   刚刚得意几分,霍昶箍住她的腰身,拉近,惠苒卿低头躲,他捏她的下颌抬起,逼她直视,呼吸相闻,藏匿在他眼里的温柔如熄灭的焰火,一点点冷却。   “卿,下次——记住了——下次,千万别自作主张拿着我给你的东西去乐善好施,其实我很小气的,这次念你是初犯,我不会追究,但下一次,我保证不了我还是这么大方。”   惠苒卿噎了噎嗓子,忽然意识到,她不该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看过城东新店的资料而用美容店的事刺激霍昶。   不过,就算今日不亲口承认,他早晚也会知道,她只是提前揭牌而已。   惠苒卿坐在会客区的沙发里和霍昶一起挨到快晚上八点,她饿得要命,却梗住一口志气,硬是不出声,后来是谭旸叫上来厨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楼上是一间设备齐全类似于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惠苒卿豁然觉得也许这儿才是霍昶真正的家,而自己住的小公寓更像他做做样子暂时停留的钟点旅店。   霍昶几乎是在用不容置否的口气命令她,要她今晚必须留在这里过夜。   惠苒卿忿恨交加,却无计可施,洗过澡,她披散着发丝,穿了件他的白衬衫下楼,在酒柜前一共停留差不多一分多钟,这期间她顾自倒一杯红酒,悠然抿了口,没看霍昶半眼,而另一端的霍昶早已将注意力从手中的文件挪到她婀娜风情的身上。   半露半掩的胸口,修-长匀称的双腿,湿漉漉的发……   他撇下手里所有的东西,朝她走去,打横抱起。   在夜星的印象里,好像以前做过的任何一次也没让她这样的疯狂和妥协,他能在发泄愤怒一般的狂暴节律中送她到高峰,也能在温柔轻缓的抽动下让她不知不觉中崩溃。   换了无数种姿势,最后霍昶压上她的背,两手攥着她胸前的软绵,喘息不定:“想要工作吗?”   惠苒卿在迷茫中痴痴地点头。   “做我的秘书,只在我办公室里工作的私人秘书。”   ?   再醒来时,清晨的融融暖光钻进眼缝,她记得霍昶说的话   ,秘书……他还真是用心良苦,显然自己动过城东店文件的痕迹已被霍昶发现。   成为他的贴身秘书,不仅能阻止她以工作的借口继续干涉霍姗开美容院,还可以顺水推舟满足她对霍氏的好奇心,简直是一举两得,霍昶不比凡夫俗子,思维缜密得太可怕,惠苒卿莫名地想退缩,也许她真的不是他对手。   衣柜里都是男人衣服,她昨天睡不着,本想下去喝杯红酒催眠,结果就被人扔上-床,怪只怪她不知死活地穿他的衬衫。   霍昶不在楼下,惠苒卿整理行装准备回家,走出电梯,谭旸硕壮的身影将阳光遮了一大片,这个男人的身材和面无表情总是给人一种强烈压迫感,不过,还是比霍昶那种阴险狠毒的气场轻松点。   她在前面走,谭旸与她保持五米左右的距离在后跟着。   惠苒卿不耐烦地沉口气,停下脚,转头:“你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   “太太去哪,我就跟到哪。”谭旸在美国长大,说“哪”时没有儿化音,听起来有甚为滑稽。   她抿唇低笑,再抬头看了一脸不解的大块头,笑得更欢实。“谭旸,你们做保镖的也真是累,老板让你跟踪谁,你就得跟踪谁,还要整天板张吓唬人的脸说蹩脚的中文,你不觉得他剥夺你做人的权力么。”   “那是我们的职责。”死士回答完就目视前方,并没有要放弃跟随的意思,惠苒卿无奈,索性由他跟着。   走了不远,谭旸在后接个电话,赶上惠苒卿,手臂一拦,说:“太太,霍先生有命令,现在是您的上班时间,不可以随便外出,否则……”   惠苒卿皱紧眉,扬起下颚:“否则?怎么样?”   谭旸轻了轻嗓子,表情竟有些羞赧。“否则……就把您扛到顶楼套房的床-上。”   ?   又回到钢筋水泥筑成的笼子里,惠苒卿径直走向霍昶。   霍昶用两手一齐上下摩挲她身侧的手臂。“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惠苒卿撑出一丝刻意的假笑:“我在等您的吩咐,霍先生。”   “不错,角色适应得很快,我相信你做这份工作一定比经营美容院更加适合。”霍昶似笑非笑说完,便甩给她一沓文件,“这些是下个合作案客户的所有资料,立刻把它有条有理地整理出来,下午开董事会的时候用。”   >  惠苒卿把文件夹一个一个捡起来捧在怀中,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霍昶毫无压力回视,她有气无处发,正转身要走,他又把她叫住。   “对了,午休时间快到了,你记得要和厨师一起准备午餐给我吃,这是秘书的分内事。”   “我没听说哪个秘书还要帮老板做饭的。”   “你没听说,不代表没有。”霍昶挑了下眉毛,嘴角浮现一丝捉弄,“卿,工作真的不好做,还是爱好做一点。”   ?   惠苒卿将各个部门年底提交的资料录入电脑,闭上眼睛伸个懒腰,她已经好久都没做这种琐碎得令人烦躁的工作,以前在杂志社从低做起的时候浑身干劲,而现在弄这些细节的文件简直让她差点暴跳如雷。   蓦地,有两只手覆上她的双肩,轻轻揉按。“累么?”   “累。不过,都是我自找的。”惠苒卿从办公桌前起身,面对他,“我可以下班了吗,霍先生?”   “下班要去哪里?”   “当然是回家。”惠苒卿一顿,试探问,“你呢?”   霍昶笑着逼近,吻她的耳垂。“你不用回,我也不用回,以后这里就是家。”   ?   霍昶不允许她再回公寓,惠苒卿用取日常衣物的理由争取,霍昶一口回绝,吩咐谭旸陪着她去商场重新添置所需要的东西。   已经过去三天,到了包谅向她回复调查进度的日子,她必须找个机会去亲眼见见包谅在电话里所说的空难事故报告。   所以,当谭旸的出现在内-衣里专卖店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时,惠苒卿的兴奋不比这些迷恋他身材的女人们差,她仿佛看见“天助我也”四个大字写在死士的脑门上。 ☆、(十)谁的最爱   惠苒卿在试衣间里磨蹭了一阵子,故意拿着胸衣伸到外面,要店员给她换个尺码。   谭旸被女顾客们无情围观,为了看紧惠苒卿,只能拨开一众人立正站在试衣间外面守候。款式各异的胸衣不断甩到自己眼前,几遭过后,谭旸终是隐忍着偏过脸。   店员见了他这副模样,招呼他到休息区的沙发上歇息一会儿,谭旸冷漠地摇头,从兜里掏出一颗巧克力球塞嘴里,双眼紧紧盯着试衣间的门不放松。   如此折腾四五间店面,又从专卖店转战到商场内衣区,女人们的目光将谭旸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惠苒卿趁机叫了一个店员进试衣间,给她一沓人民币,暧昧地笑说:“我男朋友古板又传统,所以不好意思帮我选,你带他介绍介绍几件最新款,有他看得上眼的就全部买下来,麻烦你了。”   有钞票拿又有接近帅哥机会的差事谁能不稀罕,店员揣起钱兴高采烈出去“解救”谭旸,惠苒卿趁其不备,蹑手蹑脚钻出试衣间,一路矮身贴着挂满内衣的购物架逃开谭旸的视线范围,等谭旸回过神正要追出去,霍昶的电话刚好打进来阻止。   谭旸收线,看了看手里的蕾丝内-衣,又望去那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如果不是霍昶的指示,就凭惠苒卿的三脚猫功力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   写字楼的走廊里空旷寂静,高跟鞋的声响格外清脆,她脚步迈的很快,不仅是因为赶时间,更因为心情凌乱。   惠苒卿在路上通知包谅她会马上到,所以,此时他好整以暇端坐在办公桌前,没有任何寒暄或是客套,将几张文件递给惠苒卿。   “霍太太,现在查到的资料只有这么多,不过案子我会继续跟进,您尽管放心。”   惠苒卿仔仔细细将事故报告看了一遍,虽然里面有太多她从没接触过的内容和术语,但还是尽全力去理解。   “包先生觉得这份报告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包谅神色一凛,双手交叉放到办公桌上:“其实到目前为止,这份报告经核实几乎没有任何疑点,我下步能做的是——”拿出另一张纸放到惠苒卿面前,点点,“拜访一下除了这上面之外的人,找些线索。”   惠苒卿垂眸一看,赫然几个大字跳入眼中:死亡名单。   没有什么思考的间隙,她慌张地用眼神快速从顶端到底部扫下来——竟然没有发现夜星的名字!   她……没有死吗?   不是,应该说夜星没有死吗?   包谅见惠苒卿魂不守舍,额角渗出冷汗,脸色发白,便摇了摇她的手臂,唤道:“霍太太,霍太太,你还好吗?”   惠苒卿忽而觉得心跳加速,空气稀薄得难以喘息,夜星没有死的话,她的身体也许还在,那她有没有机会再变回真正的自己?   瘫进沙发椅中的身子转而站起。“你的这份死亡名单真的准确么。”   包谅对她的反应讶异不解:“霍太太,您怀疑哪里有问题。”   她平复一下急促的呼吸。“没有。我只是想知道,除了这些人还有其他失踪的人吗?”   包谅没回答,手指哒哒敲桌面,满脸写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不好意思。”惠苒卿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和失态,整理好情绪坐回去,“我刚才有些失礼,抱歉。空难的事还需要你接着调查,不过,不知道包先生还有没有精力再接一个案子?佣金自然不会少。”   包谅抽回方才另惠苒卿惊惶的死亡名单看一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那次空难之所以没有引起全国的轰动,主要是因为死亡名单里并没有华人,而受伤人员中倒是有四名,其中就包括眼前这位霍氏集团目前最高掌权人的太太。   “霍太太希望您能了解一点,佣金从来不是我接案子的标准,关键要看我是否感兴趣。”   惠苒卿低眉踌躇片刻,笑了笑:“那我说出来,看包先生的兴致如何。”   包谅不置可否。   “帮我查一个人……不对,是两个人——我的两个小姑子霍如和霍姗。”   ?   霍氏的会议室里,陶若杰和一个助手正在汇报有关城东分店试营业期间内所遇到的问题和解决方案,一串急促的手机震动轰然大作。   敢在开会时不静音的全霍氏上下就只有一人。   “打扰你了么?”   “我正在开会,霍太太。”霍昶嘴角带笑,声音柔软而温和。   众人面面相觑,暗自抖了抖,默契地不再做声,包括台上的陶若杰。   宽敞空旷的会议室里顿时寂静下来,似乎掉根针都轻易可闻,只听电话里的女声颇有微词地嗔道:“这么说我可以自由自在地再逛一会儿了   ?”   “你不记得现在你是我的秘书么,开会没了你怎么行。”   “霍昶,是你的保镖不得力,我也没料到我和谭旸能在商场里走散,还有,你既然自诩是我的老板,如果觉得我这个秘书不满意,你可以随时炒了我。”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哼声,惠苒卿识相地话锋调转,“这样吧,我现在在商场一楼的咖啡馆里,你让谭旸开车来接我。”   她刚刚坐出租车到了咖啡馆,因为走得急,不免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用手势示意侍应生要一杯浓咖啡,惠苒卿方想说话,眼神不经意一转,便看见一袭黑衣的大块头坐在对面桌前,拿出一个写着内衣品牌名的袋子放到桌上,巨型墨镜下堪堪露出的一张薄唇竟然得意地对她弯了弯。   霍昶听见她的抽气声,从座位里悠然起身,走到会议室里明亮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仿佛能看到她见到谭旸时惊讶无措的表情。“他是不是已经到了,卿?”   ?   既然难得从牢笼里飞出来一趟,惠苒卿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不解恨地想要刷爆霍昶的附属卡,仿若又回到多少年前那个任性倔强的大小姐夜星,彼时,父亲还没有去世,姓夜的也没有家道中落,她衣食无忧、天真单纯,除了脾气臭点,她认为自己算个好女孩,可自从家变发生,她和母亲尝尽人间冷暖,不得不向亲戚低头借钱来还父亲生前欠下的债务。   那年发生了很多事,从纽约时装设计学院退学,和交往三年的初恋男友分手,到二手店里变卖自己最最深爱的名牌包、名牌首饰,找工作,打零工,跑银行,借钱,还钱,借钱,还钱……   其实从云端跌到地面,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从幼稚到成熟也只需要一件足以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事。   夜星沉浸在回忆中,望着试衣镜里面的女人,为什么她的灵魂钻进了惠苒卿的体内,而她不能同样拥有惠苒卿的记忆呢。也许她的人生比自己的好运一点也说不定。   她的眼神渐渐空荡起来,瞄到一脸刻板的谭旸时,在镜子前左右转转,纯白色的薄纱裙摆随之款款飘扬,笑着问:“好看么?”   谭旸抿了抿唇,机械地点头。   “这是明年春季的最新款。”惠苒卿加重语气,故意逗他。   谭旸还是无动于衷,勉强挤出一个别扭的笑。   惠苒卿叹口   气,悻悻挥手。“唉,谭旸,你真是无趣,你女朋友的心里素质得多好才能受得了。”   谭旸眉角大动,语气很生硬。“太太。我没有女朋友。”   惠苒卿了然点头。“知道了,你还是喜欢国外的金发女郎多一些,是吗?”   她漫不经心说的话却让谭旸无所适从起来。“不是,太太。”   “不是?那为什么……”   她对谭旸的私生活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想和除了霍昶意外的人多聊几句,惠苒卿一边说,一边低头观察身上这件洋装还有哪里不满意,忽然,镜子里出现一双女人纤细的腿脚,那裙摆的材质和款式非常眼熟,还有她身上的香水味……   “没想到我和大嫂的品味这么相像。”女人说。   惠苒卿抬头,和她并肩而站的是霍昶的第一个妹妹霍如,精致绝伦的脸上带着近于完美的笑容,柔和温婉,而她身上的穿着的裙子和自己的竟是一模一样,惠苒卿怔怔看着她,嘴里默念出一个词:大家闺秀。   女人们逛街碰到面不是什么怪事,何况这家商场是霍氏多年的合作伙伴,霍氏旗下有多家店面都是以最低费用入驻,姑嫂两人在此偶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惠苒卿接受了霍如的邀请到一楼的餐厅一起喝下午茶。   两人随便聊些关于巴黎时装展的内容,霍如把已经买下来的那套裙子递给惠苒卿。“君子不夺人所好,看得出来大嫂真的很喜欢这件,那我借花献佛就把它送给大嫂,你出院之后,我一直没有时间正式探望,这个算是赔罪吧。”   惠苒卿笑意盈盈地推却。“都是一家人,说赔罪什么的太见外了,既然你也说君子不夺人所好,那我怎么好意思要呢。”   霍如唇边扯开一抹艰涩的笑,想了想,从手提包中拿出一个香水盒:“既然是一家人,霍家的礼数是绝对不能少的。”托着惠苒卿的一只手将香水放进去,五指紧紧包住,“虽然礼物小了点,大嫂你还是接受,好么,否则我心里会不安。我是霍家的大女儿,你出事的时候,理应该和大哥一起照顾你,但是我工作太忙,整年都出门在外,常常忽略了家里人,其实这瓶香水我早已经准备好送给你了,只是还没有找到机会。这是你最喜欢的牌子和味道,大嫂就收下吧。”   惠苒卿的大脑像被清空了一样,端起手凝眸看着盒子上的那排英文字,根本不是是霍昶送给她的那个法国品牌,手指摩   挲着香水盒表面凹陷的玫瑰花纹,她的嘴唇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玫瑰?!真正的惠苒卿喜欢的竟是情-欲味道很浓重的玫瑰!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过年时真冷啊。。。写得有点仓促。。。   祝大家春节快乐,新年行大运,身体健康,财源广进,心想事成,没对象的妹纸找到王子或骑士,有对象的快点成亲,结了婚的快点那个啥。。。。。。   我这样到了本命年的童鞋,要求不多,祈求自己的生活安安稳稳、稳稳当当地就好啦。。。   O(∩_∩)O哈哈~   群么——   豆豆(狗)的病基本都好啦。。我终于可以过个舒心年了。。另外,今天和明天恐怕都更不了了。   初二回来恢复正常更新哈。。。么么么——   《妖妻》已经是俺的第三个长篇了。。。苦逼真空作者混得真不容易。。介个是专栏,把俺收藏了吧 ======================================= Ⅱ当昔日情人遇故人 ☆、(一)试探不成   未到凌晨一点半,霍昶似乎不会休息。   他在楼下忙,而惠苒卿躺在沙发上也分秒不得安宁,回头望了望那通往楼下办公间的阶梯方向,更是丝毫睡意都无。   对于这个蛇般神出鬼没又冷血狡猾的男人,她正在思考一个可以全身而退的方法。   真正的惠苒卿喜欢的究竟是如霍如所说的M.牌玫瑰香水,还是源于巧合,和夜星一样中意的是法国C的淡雅香氛?   答案自然不得而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霍昶和霍如必有一个人是为了某种目的试探她,而对她扯谎。   从前的惠苒卿好像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和亲人,连钱太太这样所谓圈内的朋友,都是她为了适应霍太太的身份,不让霍昶和外人起疑心后来才结交的,夜星在脑袋里将所有人的脸过了一遍,想到Steven的时候,她失神地缓缓站起来,咬着唇原地打转。   Steven是惠苒卿的情夫,也许他对她的喜好更清楚,可是,到哪里去找这个人?   一定要另想办法才行。   惠苒卿拿起手机,拨通惠家的宅电——无人接听,奇怪,这么晚了两个人能去哪儿,又拨了两遍,同样的结果。   从电话簿里找到惠母的手机号,拨过去,一遍遍震耳欲聋的彩铃差一点就让惠苒卿放弃了,惠母的声音响起来。   “苒卿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打来?”   “妈,您在哪里,怎么才听电话?”   “嗯……”   惠母吞吐结舌,惠苒卿听见她怪异的吞咽声,加紧催促了几句。“妈,发生什么事,你和爸爸生气了?为什么我打家里的电话没人听?”   “哦,我和你爸刚才因为抢着看电视节目吵了几句,没事的,别乱猜,对了,你这么晚打来出什么急事了么?”   她松口气,即使惠父惠母于她来说只是陌生人,但仍然不愿意看见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有时她会莫名其妙地羡慕惠苒卿,最起码,她的父母都健在,而夜星的父亲去世多年,母亲一年前也在美国病逝。   “其实,嗯,不算急事,我……我就是想问您,我以前喜欢玫瑰味道的香水么?”   “玫瑰味?”惠母重复了一遍,似乎在电话那端犹豫,半响过后才说,“是,是啊,你是很喜欢玫瑰味道的香水,以前总见你搽的。”   惠苒卿的手指攥紧,太阳穴突突地狂跳,似有冷汗从脊背渗出,胡乱说几句劝惠母不要和惠父争吵之类的话便慌张挂断。   也许,她是时候该拿出做夜星时一半的嚣张,来撕掉她现在这层乖顺的皮囊。   ?   洗好澡,正好一点钟,玫瑰香气将她包裹萦绕,惠苒卿放下霍如送的香水,穿好今天刚买的透明蕾丝睡衣,换完之后,她没再照镜子,反正那里面的女人根本不是真正的自己。   她需要十足的勇气去挑-逗那个恶魔,然后当面拆穿他!   楼下和楼上没有一道实际的门,从阶梯上来便能看见在最尽头的床-上惠苒卿正摆着相当撩-人的姿势目不转睛看着他,霍昶一边拆领带一边走近,唇边始终带着宠溺的笑,暧昧的灯光里,女人曼妙的线条越发让人失控,欲-火烧身,然而正当他津津有味看着几乎赤-裸的她像只妖冶的猫爬到床沿的时候,霍昶猛地捂住口鼻连连退步。   惠苒卿邪恶地笑了笑,继续故意搔首弄姿迈向他,他狼狈的样子让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了快意的感觉。   可霍昶的避退似乎有些过分夸张了些,他的脸色愈加难看,甚至有些发青。   “别再走过来!”他还在退后,捂着唇厉声大吼,如困兽发怒。   惠苒卿被吓一跳,她预想的是当霍昶和她亲热的时候,闻到这个味道而错愕不已的表情,而他这么早就有反应,正好省去自己委身勾引他的过程。   身体虽然不再靠近,心里却是更加孤勇,她瞪着的眼睛放松下来,眉梢挑了挑。“怎么?不喜欢这个味道么,恩?啧,真遗憾,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呢?看来我们真的并不适合生活在一起。”   霍昶只是喘着粗气看她,无法回答,眉眼之中泛起隐隐的伤痛。   “为什么不说话啊霍昶,告诉你,我根本不喜欢Candy.C,我最喜欢的是你好妹妹霍如送我的M。”惠苒卿抓起Candy.C小香水瓶像丢垃圾一样扔在霍昶的脚边,“而霍如喜欢的才是你送给我的东西,哼,特地为送给我的?还是特地送你妹妹的?我失过忆,记不得曾经所好,但不代表我就是一个傻瓜,任你骗来骗去!你我虽然已是夫妻,可你让我已经无法再信任……”   霍昶听着,垂下眼帘的前一刻,困难地再看她一眼,没有感情的一眼却让惠苒卿的心脏急剧地一阵缩痛。   >  惠苒卿的性-感睡衣外面只罩了件宽大的丝绸睡袍,在楼下会客区里等待霍昶的私人医生在上面进行急救。   她不能理解自己怎会这般心焦,明明是恨极了霍昶,有时甚至恨不得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可就在几分钟之前,见到他痛苦地撕扯喉部,脸色煞白,似乎马上就快窒息,她却在心里向上帝祈祷了千万遍保佑这人安然无恙。   罗医生和护士刚一下来,惠苒卿疾步迎上去,松散宽大的睡袍被微风兜起。“医生,霍……我先生的病情怎么样?”   闻到她身上的玫瑰香味,罗医生紧紧蹙眉,眼神掠过她的一身装扮,沉声叹气,惠苒卿心下一惊,眼泪顺着脸颊潺潺流下,身子打晃,她不可置信抹了一指尖灼灼热泪,怎么会?她在为那条折磨她的毒蛇而伤心?抑或……内疚?   罗医生见状摇了摇头:“霍太太您不必过于紧张,霍先生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不过以后这种情况一定要多加小心,这次要不是我刚好经过这附近,霍先生恐怕就……”   惠苒卿狠狠闭上眼,冰凉的手握住罗医生的,连忙应声:“谢谢你,罗医生,幸亏你及时赶到。”   罗医生松松眉头。“不用谢,这是我应当做的,我有责任对霍家的每个子女竭尽全力。”   罗医生在霍家做了快十年的专职医生,和常伯一样曾经被陶若杰辞去,霍氏夫妇去世之后,霍昶获得公司和家宅里的全权,一气之下剥夺了陶若杰的所有权利,同时也邀请过罗医生再回霍家,可惜那时罗医生已经自立门户开了诊所,不过只要霍家有任何人生病,罗医生还是会义不容辞。惠苒卿养伤期间内的许多事务就是罗医生和他诊所的护士帮忙料理的。   “太太,恕我冒昧……您不知道霍先生对花香过敏吗?”   “过敏?”惠苒卿回忆了一下,竟然完全没有印象,“不可能的,他……他对花香过敏?”   重复着问罗医生,也像在问自己。   “霍先生体质特殊,对多数气味浓厚的花香都会有过敏反应,霍宅多少年来里里外外从不摆放鲜花,只摆放绿色植物,太太真的不知道?”   惠苒卿木讷摇头,她们是半路夫妻,怎会知道霍昶有如此奇特的过敏症,何况他也未曾向自己提过一星半点,至于霍宅,她一共才去过两次,每次都是极力隐忍,哪里会留意花花草草?!   罗医生又叹气。“唉   ,看来您是当真不知情,到了这份儿上,为了霍先生的健康我必须全都告诉您,霍先生虽然对花香敏感,但只要及时切断过敏原,他最多就是鼻子发痒,打打喷嚏,并不会给身体造成大的伤害,但是,您一定要切记——所有花香中,唯有玫瑰香会让霍先生产生非常严重的过敏反应,如果不及时救治,很可能会因为脑部缺氧而导致中枢神经受损,到时候,恐怕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   惠苒卿脑袋里嗡嗡地响,玫瑰香水是霍如交给她的,霍昶的亲妹妹,难道她要借自己之手害死她大哥?简直不可思议!   罗医生留下护士和惠苒卿一起照顾霍昶,惠苒卿不敢再上楼,便回公寓洗澡,把身上的玫瑰香味祛除下去。   她翻箱倒柜在卧房里找了个遍,没有在惠苒卿的旧物里发现任何含有玫瑰成分的物品,惠母的话有八成是准确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惠苒卿虽然喜爱玫瑰香水,但自从和霍昶结婚以后,她不再使用带有玫瑰香的化妆品,而霍如就是知道这点,所以用它来试探她和霍昶的亲密关系,可她究竟有什么好质疑的,还用霍昶的命来做赌注,她那晚在门外不是亲耳听见自己和霍昶所发出的声音么?   难不成是恋兄癖作祟?爱而不得,便起杀心?   匆匆回到霍氏的顶层,护士正好拔掉霍昶手背上的输液针头,交待了几句,护士离开。   霍昶醒转,看见的是一双又焦急又欣喜情绪十分复杂的眸。   “你醒了?”她低声问。   霍昶缓缓睁眼,却只开了一条缝看她会儿,而后侧过身,蜷缩起来,又是那样缺乏保护的姿势。   惠苒卿以为他会破口骂她,教训她,或者用那种阴狠的眼神死死瞪着她,即使他现在身体尚未痊愈,也绝不会影响他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却不曾想霍昶只是——不理她。   惠苒卿总算知道一样霍昶的致命弱点,结果却不比预想中来的兴奋和狂喜。   “你……我……我不是故意害你的,你没告诉过我你对玫瑰有过敏症。”惠苒卿顿了顿,观察霍昶的反应,那方依旧稳如磐石,一动不动,她接着为自己辩护,那口气似很紧张担心他误会自己,“而且香水是霍如送我的,她明知道你有严重过敏症还给我搽,要害你的是你的妹妹——”   “Candy.C是我特地飞到巴黎为你买的。”   虚弱的声音将她的话打   断,她也甘愿一般被他打断。   “是么,可霍如用的也是这支新款的Candy.C,我以为我只是那个被捎带的,而你还利用我已经失忆的事故意欺骗我,事实上,无论如何,我都永远比不上你的妹妹重要。”这番话是惠苒卿准备和霍昶演醋海翻滚时精心准备好的台词,剧本里,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直到她用这个理由趁机离开霍昶。   “不是。”   霍昶淡淡地轻吐出两个字,然后闭起双眼,没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哈。。。   剧情大猜测啦。。。。不知道这章我将情节讲明白没有。。。其实就是夜星相信了从前的惠对M玫瑰香水的钟爱,而霍如也用了新款的Candy.C,卿便认为是霍老大事送给妹妹的时候顺便送给自己的。。。然后她想用这个借口矫情地作一作,离开霍昶,没想到啊。。。就是介个结果了。。   霍老大被整的也挺苦逼的。。。   离非亲兄妹的事实被拆穿已经不远了。。   过年赶稿的妹纸伤不起啊。。。收藏啊。留言啊。快快来些吧   明早可能捉虫。。。现在滚去继续码字。。 ☆、(二)往事端倪   天大亮,惠苒卿悄悄叫了厨师做几道早餐送到霍昶身边。   三个小时过去,她在楼下无心做事,蹑手蹑走上阶梯偷看,早餐原封不动摆在桌子上,霍昶还在休息,惠苒卿气急败坏地转身下楼,厚实的地毯将急促的脚步声吸进去。   她刚离开,霍昶便睁开眼望见了阶梯扶手边那一闪而过的翩然发丝,撑起身体,拿起手机。   “跟着太太,有什么动静随时打给我。”   “是,霍先生,可您……”   “只管保护太太。”   “……是。”   惠苒卿从霍昶的办公间直接走到霍如办公所在的楼层,有种想把她从里面直接拎出来质问的冲动,可思及自己还要用这个借口离开姓霍的,心里便添了几分矛盾,踌躇不前。   余光瞥见尾随身后的黑影,惠苒卿的语气不善:“你究竟是霍昶的保镖,还是我的?他那么脆弱需要人保护,不代表我就喜欢被只跟屁虫总跟着!”   谭旸非常有专业素养地把她的话当成空气,对恶语置之不理。   像是一出手打在了棉花上,惠苒卿心里恨恨,竭力沉住气,在霍如的办公室门口转个弯折回。   ?   霍昶抱恙,全霍氏上下诽言流传,然而惠苒卿听得最多的竟是——霍昶为了公司整日殚精竭虑,以致三十刚出头便出现早衰症状,目前正在马尔代夫玩潜水、晒太阳、放松心情。   自从那天以来,惠苒卿为了不引人怀疑,保持正常工作,霍如也没再出现,所以公司的大部分项目暂时搁置,只有城东新店的部分是由陶若杰做主。   她知道霍氏满天飞的猜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霍昶声东击西的目的,无非是不愿让公司的人知晓他有致命的玫瑰香气过敏症,即使有所疑问,惠苒卿也不会去亲口问他,他这样做有没有一点点是出于对她的维护。   例会是由霍昶的另位得力助手主持的,散会后,惠苒卿回到霍昶的办公间,楼上传来声响,她循声找去,映入眼帘的是霍昶半-裸着身体正在吃护士喂的饭,嗯,如果她不是按时回来,看到的会是什么呢。   惠苒卿绿着脸步步逼近,护士面色紧张,打个哆嗦,放下碗筷。“霍太太回来那我就不代劳了,罗医生说过今天是霍先生的最后一针,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诊所去了。”   霍昶闭眼点头,抬起一只手臂。   护士看了一眼霍昶,又为难地看一眼惠苒卿,惠苒卿大方地对她笑说:“劳烦了。”   护士颤颤巍巍地拿起霍昶的睡衣,帮他穿上,系纽扣,然后灰头土脸地提着消毒急救包溜走。   眼看护士是受了某人的威慑才这般胆大,敢当着霍太太的面和霍昶卿卿我我,惠苒卿对半倚在靠枕上的男人笑了笑,掉头追上护士,护士心念着快些逃跑,却在电梯门口被一个打扮和黑客帝国里相似的大块头拦下。   谭旸对护士抬抬下巴指示,护士转回身来,惠苒卿将一沓钱放在她手上。“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先生。”   “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护士不敢收,将危险的小费推回去。   “不。这是你应该得的。”   小护士很年轻,急得快哭出来。“霍太太,您的钱我怎么敢再要呢,求求您了,方才其实是霍先生……”   “咳——”   楼上传来咳嗽声,小护士吓得一蹦跶,真真掉出眼泪,抽搭着将惠苒卿的钱揣进包里,这时,谭旸按开电梯门,小护士无语凝噎低头走进去。   再收她给的钱……   望着渐渐闭合的两扇电梯门里护士惊恐的表情,她默默重复,难道从前的惠苒卿曾经用一笔钱和护士交易过什么?本来只是认为霍昶知道自己回来,而逼她做戏激将自己,哪知护士仓惶之中竟透露出一点过去发生某件事实的端倪。   惠苒卿带着满脑袋的疑问回到楼上,霍昶正站在窗前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插兜,若有所思向外望。   她慢慢走到他跟前,落地窗里映出两个人交错而站的影子。“看来你的身体状况恢复得不是很好,刚才咳嗽的那么大声,不如我再把罗医生叫回来?”   霍昶仍旧不理,视线专注,侧脸的线条刚毅而冷冽,在这个男人面前,大厦脚下的芸芸众生仿佛都变成了他生命里的陪衬。   这些天,惠苒卿觉得霍昶好像又回到他们发生关系之前的那个霍昶——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事能让他为之动容和心慈手软的霍昶。   她应该庆幸的,如果霍昶肯和她离婚,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但……在真凶没找到之前,好像有点过早了。   霍昶忽然抬手一指。“那片地怎么样?”   <   br>  惠苒卿心下莫名,愣愣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是S市有名的贫民窟——安街,之所以能从高楼大厦里将那片区域辨认出来,是因为在夜星刚回国那段最困苦的日子曾住过安街,人可能常常会忘记自己所经历的快乐,却怎么也抹不掉记忆里的苦痛。   她凝视了许久,没有回答。   蓦地,转头看他,正好对上霍昶直视过来的淡淡目光,往事浮现,回忆里,她是本地商报的实习小记者,他是与她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豪门巨子……   霍昶在她漆黑的瞳仁里看到一个病怏怏的自己,那天若是真的死在这女人手里似乎也不错,倏尔释怀一笑。“愣什么呢,我问你那片地怎么样?”   惠苒卿快被那诡异笑容里透出的奇异光芒晃坏了双眼,磕磕巴巴反问:“什,什么怎么样?”   “城东店和美容院一样都是淌浑水,如果你不听劝继续在他们之间搅合,我担心到时候因为你的存在,我不方便下手。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你只要罢手就好,别再管霍家的事……你若是觉得那块地满意,过两天的招标会我把它投下来,专门为你开家新店,到时候,他们就算想再想把你扯进去,也得经过我点头。”   霍昶今天的语气格外平静,原本在平日里可能是狠戾的威胁,如今却变成了貌似温情的表白。   她怎么会低估霍昶呢,她私下留意陶若杰城东店的业绩和帐目,他一定全都知道,而他选择安街筹备新店又是为什么,霍氏做的是高级餐饮,贫民窟里,这样的店根本毫无活路,他是再精明不过的商人,怎会做这种只赔不赚的生意?   ?   惠苒卿再回公寓,发现她的钥匙已经打不开门,想必是霍昶找人换了门锁。   从谭旸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会儿是因为霍昶要去和地产商谈那块地的价钱,他有保护主人的任务,她这个金丝雀才能得空扑腾扑腾。   垂头丧气坐在出租车回来的路上,包谅的来电让她惊喜,然而听到的消息却令人震撼,但似乎也是在预料之中的——霍如并非霍家亲生,是霍母与前夫之女。   这样算来,霍昶比霍如的年纪大,霍母是续弦,他们岂不是没有血缘的伪兄妹?但霍昶和霍婉是同父异母血脉相连,她对霍昶那般暧昧、对自己嫉恨那般嫉恨的眼神一直深深留在脑际中,直觉告诉她,事实绝不如此简单。   包谅   所查到的第二个信息是霍姗和陶若杰的不正当关系,听到这里,惠苒卿看了下腕表,马上就到15点,吩咐司机到包谅所在的咖啡店。   “好久不见”转角咖啡店的二楼暖气充足,空气中静静流淌着悠扬的萨克斯名曲,包谅将几份霍姗的信用卡消费单据和美容院的资料给她看。   “您要我查的是霍二小姐财政有问题是否属实,事实就是——霍二小姐在半年左右以前卖掉了霍氏夫妻留给她的一套小型别墅做投资,后来股市动荡,她手里的钱几乎全部赔光,一个多月以前,她和朋友到拉斯维加斯赌博,又输了一笔不小的数目,至于美容院,我查到的就是这些,不过,我想这足以证明霍二小姐霍姗的经济状况十分不景气。”   惠苒卿翻看手里的资料,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霍姗向她借钱的目的果然不纯,她之前在美容院里看到的财务报告一定是霍姗故意伪造的,她的美容院从没加入过那个国际连锁品牌的代理,也就是说,以霍姗之前的财政状况,根本无力供养得起一间规模中等的美容院,她很有可能是向霍昶求救要资金未果,便从霍氏夫妇忌日那天开始,找个莫须有的理由,来打她的主意。   包谅搅了搅手里的黑咖啡。“霍太太介不介意我问个问题。”   “请讲。”   “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间咖啡店的?”   “是……安达告诉我的。他说你每天下午都会准时雷打不动到咖啡店里静思。”   包谅笑笑,精深的双眼望向窗外。“静思?其实不对。是等人,也是怀念故人。所以我希望我们下一次可以另选一个时间或地点讨论案子。”   惠苒卿意识到自己刚才心急如焚时的冒昧,连声道歉,而后开玩笑问:“是女孩吗?”   包谅不言语,只低头喝了口咖啡。   ?   她从咖啡店出来,在楼下微微抬头,还能看见包谅的临窗而坐的影子,没想到邋遢又有些清孤的包大人居然还是个痴情种子。   惠苒卿收回视线,站在路旁挥手,准备打车,一个身影窜到她面前,先她一步拦下一辆出租。   “不好意思小姐,是我先——”   “我管你谁先,反正车门是我打开的,这辆就是我的。”   女人转过身,头一昂,怒目对她,下一瞬却眨眨眼,怯懦地后退,冬天   里女人裹的很严实,口罩、围巾、帽子一样不落,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惠苒卿忽然想起来这双满是惧怕的眼睛在哪里见过,上前一把抓住她要离开的手臂。   女孩虽然瘦弱,力气却不小,推推闪闪间差点把她撂倒,惠苒卿心里抱怨这副养尊处优下的身体体质太弱,若是夜星,这女孩肯定逃不掉。   幸好身后有双手及时将她接住并扶稳,然后迈了几个大步便把女孩拽回来,顺手拆掉她的全副武装。   ——那个罗医生的护士。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补全。。   往事露端倪了有木有。。。待我们一起揭开。。。   写这悬疑文真费脑细胞啊。。所以这期榜单任务结束,明天打算写点轻松的。可能会更因心的番外。。敬请期待!!!!   这里是专栏。。进来戳戳呗。。。 ☆、(三)非亲关系   还是惠苒卿和包谅一起坐过的位置,这次,女孩像受审似的坐在两人对面。   惠苒卿为她点了杯热咖啡。   “我记得你叫萧瑶。”   萧瑶怯怯抬眼皮。“嗯。”   “见到我为什么要跑?”   萧瑶无辜地扫了两人一眼。“您要抓我,我才跑的。”   “你一看到我就跟见鬼似的,我只是想问你几句话,不抓住你怎么问?”   惠苒卿的口气有点急,包谅扬了扬手,问萧瑶:“我好像在这间咖啡店里附近见过你,你是不是罗医生诊所里的护士?”   萧瑶叹气,乖乖点头。“我也见过你,你不是这间‘好久不见’的常客么,以前还总和一个女孩来。”   包谅的眸底瞬然暗沉,起身欲离开,惠苒卿短暂犹豫了下,把他叫住:“包……包大人,我需要你的帮忙。”   出于对雇主的尊重,包谅回头确认一遍:“您确定?”   惠苒卿肯定道:“确定。”   霍昶说过,让她不要再插手霍家的事,可冥冥中,命运早已将她扯进其中,岂是说抽身就抽身。   她现在的身份是惠苒卿、是霍太太,如果永远变不回夜星,她就要当一辈子惠苒卿,那么,她想要了解自己过去的事也是理所应当。   包谅落座,指向路对面对惠苒卿说:“罗医生的诊所就开在对面,所以我经常在这附近看见她。”   惠苒卿明白过来,她正想找个机会和罗医生的护士把那天的事谈一谈,没想居然送上门来。   她深深呼吸,问萧瑶:“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前几天你在我家的时候还不是这样,是不是霍先生威胁过你?”   萧瑶连忙拨浪鼓似的摇头,紧紧抓住面前的咖啡杯。   “不是?”惠苒卿的声音提高一档,“真不是?”   萧瑶更急着摇头,颤颤地回答:“威胁我的不是霍先生,而是霍太太您。”   惠苒卿不明所以,更是愕然讶异:“我?我那天并没有威胁你。”她给萧瑶钱,说谢谢她,只是想让在楼上被她看穿的霍昶难堪,惠苒卿垂眸想了想,“难道真是在我出意外之前?”   萧瑶仰头喝了口咖啡,像在灌酒壮胆一般。   “是。就是在您发生意   外之前威胁过我。”   惠苒卿颓然靠进身后的沙发,和包谅互看一眼,坐直了身体。   “我到底怎样威胁你的?如果你一五一十地完全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再找你麻烦。”   “霍太太,我求求您了行么,我只是个小护士,还要靠这点钱生活,如果被罗医生知道我做过的事,肯定不会让我在诊所里继续做下去。”   “需要多少钱?”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虽然霍昶对她的帐目管的很严,不代表她没有别的方法蒙骗过去。   萧瑶抿唇,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我不会再收您的钱。上次我刚拿到钱不久,您就紧接着出了意外。”萧瑶紧张地拼命摇手,“不过,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小护士,我能干什么呢。”   两人的神色一起大亮,惠苒卿捉住她的手按到桌子上:“那好,既然你不要钱就肯说,只是担心丢掉工作的问题,放心,明天我会给你介绍一家薪水待遇很高的私立医院上班,你看怎么样?当然,相反的,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将会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萧瑶噎了噎口水,只觉得霍太太空难之后更喜怒无常了。   “今年春天的时候,您才刚过门,罗医生循例为霍家的每个人做身体检查,在领健康报告的那天早上,您忽然打电话到诊所说,要我把霍家每个人的报告都复印一份,然后亲手交给您,事成之后我可以得到一大笔报酬,我一直很缺零花钱,所以当下就答应了。霍太太,您交待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否则,我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我真的对谁都没说过只字半句,包括霍先生。”   惠苒卿喃喃自语:“健康报告……”健康报告里究竟有什么惠苒卿要知道的秘密,难道是霍昶的玫瑰过敏症,还是其他蹊跷,他们夫妻俩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坦诚,转眸又问,“霍先生问起过你健康报告的事?什么时候?”   “就是在霍氏为霍先生扎最后一针的那天,他让我自己煮蓝莓奶茶喝,还提到今年他的健康报告里有一页上被染了滴蓝莓奶茶的茶渍,问我,是不是我看报告的时候还喝奶茶,然后不小心滴上的。我知道霍先生是在试探我,像霍家这样身份的详细患者资料,我们做护士的根本没有资格查阅,所以我一口咬定不是。”   “那究竟是不是?”   萧瑶低头,快埋进桌子里。“是我复印的时候不小心弄上的,霍先生可能见我每   次等他输液无聊时,总吃蓝莓味的糖果,所以就……”   包谅沉声打断:“那份报告你有备份吗,或者说诊所里有备份吗?”   萧瑶慌张摇头:“没有,没有,我哪敢备份。”   包谅却安心地点头道:“你没有备份,就是诊所有备份了?”   萧瑶沁着脑袋,快速地眨眼,迟疑不决。   惠苒卿见状,下一剂猛药:“我还记得,那天你在我面前给我先生喂饭的场景,还帮他穿衣服来着。他身材不错的哦。”   萧瑶脸都吓白了。“霍太太您千万别误会,那是霍先生故意要我那样做的,是他听见您回来的声音,然后立刻命令我的,我,我……”   萧瑶百口莫辩之时,包谅悠然抬眸说:“你一定会有办法拿得到健康报告,以前你做过哪个行当,我再清楚不过。”   ?   天色渐晚,霍昶谈完了在安街准备开新分店的地皮回来,见办公间里空荡无一丝人气儿,便知惠苒卿又趁机逃跑去搞她的调查,将文件丢在办公桌上,拨通分机唤另外一名办实事的秘书将明天的日程表做些修改,他打算腾出一点时间带惠苒卿去安街附近转一转。   秘书连声答应后,有个声音借着她的电话插了一句话:“我想见你。”   霍昶沉下双眉,眸里闪过一丝狠色,挂断电话。   霍如办公间门外的秘书被霍昶亲自吩咐提前下班,打开门,霍如端着两杯红酒迎上来,分给他一杯。   霍昶俯首轻嗅,面容冷峻盯着她一点点将酒杯推开,绕过一身酒气的女人来到窗前。“目的达到了,你是不是该适合而止?”   霍如凄苦一笑,跟着他的脚步站到霍昶身后,敞开双臂欲环住他的腰。   霍昶伸手打开,转身反握住霍如的双肩。“我说‘够了’,你听懂没有?”   “够了?”霍如脸上的泪痕未干,随即凄凄地又滑落两行,“什么够了?!我觉得不够!为什么她不干脆死掉,凭什么她阴魂不散又把你抢走,我们才是相爱的,是吗,你爱我!”   霍如哭着,身子摇摇晃晃向他身前靠,霍昶偏过头,用力将霍如推了个踉跄。“我还要说多少遍,别让我们之间连兄妹都没得做。”   霍如鬓角的长发散落几根,泪水泫然欲坠,整个人狼狈不堪,她死死咬唇,   恨极一般转脸瞪他:“兄妹,兄妹,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霍昶,我根本不是姓霍的,什么兄妹!”   霍昶用眼角瞥过霍如,轻叹一声。“可我一直把你们当妹妹看待——”   霍如歇斯底里一口气打断。“闭嘴——我受够做你的妹妹!当初你怂恿我接受霍氏股权的时候为什么不说你当我是妹妹,还有你逼陶若杰下台的时候也说为了我将来的幸福,现在你想得到的都到手了,却要狠心抛弃我?你和那个女人结婚,还总把她带回霍家,就是想让我对你彻底死心,是不是?”   惠苒卿掐好时间赶回霍氏,以免霍昶起疑,楼下的秘书说霍如从国外刚回来,而且找过霍昶,惠苒卿便蹑手蹑脚来霍如办公间探个究竟,在路上她已经揣测个大概,可当亲耳听到时,胸口一空,仿佛有样东西坠进无底深洞。   眼前回放霍宅那晚霍昶的一系列反常表现,她紧紧攒着衣角,心尖袭过一阵缩痛,他果然是故意让霍如听到的。   这个理由应该足够充分离开霍昶了。   门内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在蹲墙角,争吵激烈地持续。   “小如,这是我对你重复的最后一遍,你要恨要报复尽管冲我来,不过,再让我发现你动她的主意,别怪我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霍昶咬牙,字字清楚,如若最锐利的锋芒扎进霍如的心上,二十余年,他对她一直疼爱有加,她肯嫁给陶若杰只是为了向继父表示,她不会和霍昶有除了兄妹之外的任何,好让继父把股权放心交给自己,那样霍昶就可以顺理成章分得霍家一部分可观的财产,却不曾想继父和母亲不仅给了霍昶霍氏股权,还把最大的一份留给一个并非霍家血脉的他,更不曾想霍昶有一天会为了另个女人对她如此绝情。   霍如缓缓站起身,眼神哀戚地望着他:“你何必还要在我面前装作有多爱她似的,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惠苒卿要是足够了解你,就根本不会接受我给她的玫瑰香水,这几天你的马尔代夫之旅一定不怎么舒服,对不对?”   霍昶阴下脸,一把抢下她手里红酒,“啪”地摔到墙角,迸开的嫣红色仿若映进他的眼中,有些发白的唇微微掀起:“小如,你碰了我的底线,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霍如惊恐地却步,内心的愤恨却一触即燃。   “如果她是你名副其实的妻子,你哪能有危险,我只是试试她,有什么错?要   错的也是她,霍昶,你相信吗,到头来利用你弱点弄死你的一定会是惠苒卿!”   霍昶背过身望向窗外,没再看她,霍如见他如此决绝,未有一丝再回头的意思,带着一脸的泪水跑出办公间。   门外的惠苒卿听到声响,连忙躲到秘书的桌子下面。   隔了很久,门大开着,霍昶还没从霍如办公间出来,惠苒卿无奈之下只得缩手缩脚蜷在桌底。   忽然,腰间的手机不适时机地开始嗡嗡震动,她半蹲不蹲的,好不容易从兜里拿出手机,眼前却出现一双男士皮鞋,接着,男人俯身,手里举着手机,嘴边噙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伸一只手到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一下俺的专栏吧。。这里太冷了,需要抚摸   晋江又抽搐。。。我崩溃了都。。。嗷呜————俺浑身的毛都快被JJ炸光了!!!!   晚上尽量再上半张。。。这文想快些更新爬个榜啥米的。。所以俺又来求撒花唉噫。。。   昨天去写因心番外。。耽误更这文了。。。嗷呜——再仰天长啸下。。。。   霍老大现在的心思灰常复杂。。小卿儿要作一下下了。。嗯嗯。。。 ☆、(四)意外被擒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哈   。。。介真是一场战争啊。。。阿门——   后半部分有点不纯洁。。捂住俺的一张老脸。。。。话说俺肿么越来越怕羞啊。。嗷呜——   和以前一样哈。。慎读慎读慎读。。。   花呀花呀。。。花呀花呀花。。。花呀花呀花。。。   罗医生的诊所走廊里,萧瑶亦步亦趋在前面走,包谅在后跟随,女孩时不时回头警惕地瞟他两眼。   到了罗医生的诊室门口,萧瑶突然转身,双手作揖做求饶状。“包大哥,求求您就行行好饶了我,成吗?”   包谅面色不改,声音异常严厉。“你叫我祖宗也没用,快点开门。”   萧瑶撇过头,小声气哼:“自作多情,有你这样的祖宗,我准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哎,没钥匙我怎么开?”   月光底下,萧瑶头顶闪过一缕光亮,包谅随手便从那发光的地方往下一扯,萧瑶痛呼一声:“你干什么呀!”   包谅把发卡掰直,递给她:“你不是没工具么,用这个。”   “一个发卡能干嘛?”萧瑶说是这么说,还是把发卡接过来,想了想,愤愤不平地举到包谅面前,“都弄坏了,赔我!”   包谅歪头嗤笑:“你是要我提醒你,你的看家本领就是用发卡开锁吗。”   萧瑶放下手臂,咬牙切齿地瞪包谅。“不揭穿我你能死啊。我已经不干这行很久了,手生了也说不定。”   “少废话,快开!”   “你有能耐你开!”   两人呛呛了一会儿,萧瑶不依不饶抻着细细地颈与包谅横眉冷对。   “好,你不开是吧。”包谅拿出手机,拨号码。   萧瑶不可置信地眨眨眼,有点慌神,不会在拨110吧,赶紧饿虎扑食似的把手机抢过来,哼唧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又没说不开,有话咱好好说,干嘛报警——”低头一看,屏幕上竟然是“12345”。   包谅把手机夺回来。“下次我可不会这么手抖,当然,你也没这么幸运了。”   萧瑶冲他翻个大白眼,无可奈何地吐口气,然后蹲下,从头发上另摘了一只发卡,掰直,两根一起插到钥匙孔里鼓捣半响。   同样的方法在罗医生的患者资料柜子里又用一次,包谅找到霍家所有人的健康报告,为了不引起外人怀疑,只能借着手机的灯光翻看,报告里的内容都是一些常规化验数据,似乎没什么值得惠苒卿花大价钱买通护士偷资料的地方。   翻到最后一份的时候,包谅忽然发觉有哪里不对劲,匆匆翻回前几份。   是血型。   霍姗、霍婉、霍渊这三个人   都是O型血,连不是霍家亲生的霍如也是O型,而霍昶却是AB型,他一边凝眉算,一边在柜子里又翻出了过去几年霍家人的健康报告,可惜没有保留到霍氏夫妻还在世上时的那份。   转头看眼偷偷摸摸要溜走的萧瑶:“回来!”   “干,干,干嘛?”   “霍太太之前还从你这里收买过什么?”   萧瑶忙摇头否决:“没有,绝对没有。”   包谅拿出手机晃了晃:“还敢跟我撒谎?拘留所的牢饭就那么好吃吗?”   “没种!大男人就会揪人小辫子!” 萧瑶气咻咻地蹭回来,恨不得扑上去咬死道貌岸然的包谅。   “快说!”   萧瑶有气无力:“还有那霍家两位老人在世时候的资料。”   包谅点头,问:“你现在还有没有?”   “我哪有。”萧瑶被包谅一瞪,不情愿地指指罗医生的电脑,“不过,这里有。”   输了一连串数字,萧瑶打开电脑,找出大半年前她想法设法搞到的惠苒卿曾经向她要过的资料。   包谅的手指在显示器上一一划过,定在血型一栏,原来如此,霍父和霍母的血型都是O型,这样一来,霍父无论跟谁生孩子都生不出一个AB血型的霍昶。   包谅拍拍萧瑶的肩膀,以兹鼓励。“干得不错,如果哪天罗医生发现你出卖他把你辞掉,而你又肯洗心革面的话,可以来我的调查公司。”   萧瑶悻悻关掉电脑,努嘴道:“啊呸,谁稀罕你的破调查公司!”   ?   惠苒卿被霍昶从桌底拽出来,扑了扑衣服上的灰尘,她也不狡辩,因为她名副其实在蹲墙角。   这边霍昶刚挂断拨出去的号码,惠苒卿的手机屏幕复又大亮。   她垂下眼皮躲开霍昶的视线,转身找个隐蔽的墙角接听。“有什么发现?”   电话里,包谅将霍昶并非霍家子女的事实告知,惠苒卿未来得急震惊,蓦地感受到颈间吹来一阵嗖嗖凉气,她颤抖着把通话掐断。   霍昶扳过她的肩膀,食指划着她下颌。“你在抖,卿,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   一条毒蛇对他的食物说不会吃她,这怎么可能?   惠苒卿的胸口因为他神秘又危险的气   息逼近而剧烈起伏,意识里是想奋力挣开这条毒蛇,却发现自己已然冷汗淋漓,浑身脱力。   手指停在她的唇上,霍昶轻轻点了一下。“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惠苒卿擭住他腰间的衬衫料子向后扯,眉心紧紧皱着,头一别,这副抵死不从的姿态让他不知不觉加重了指尖的力道。“这回查到什么了,介不介意和我分享一下?”   惠苒卿抬眼定睛看他。“你明知故问。”   霍昶无声笑了,而她的肩膀却更加深陷他进的手掌。   “刚才我在外面听到你和霍如说的话,你娶我,只是为了要利用我摆脱霍如!你根本没爱过我。”   惠苒卿下意识里将偷听的重心都放在霍如说的上面,她挑明矛盾,在心惊胆颤地等霍昶的反应,就算如霍昶所讲,他把霍如当妹妹的话是真的,可他为了钱权,对相亲相爱二十多年的妹妹都可以威胁,何况是对惠苒卿这个棋子。   另她惊讶的是,霍昶开始还像盯着小田鼠那样死死锁住她的眼睛,仿佛在试图看穿什么,尔后眼神却渐渐放空,松开双手。   惠苒卿把这动作理解为他心虚默认,此时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霍昶,我充其量就是你的玩物,将来有一天你会像抛弃霍如一样抛弃我,所以……我要和你离婚。”她竭力平静,不让自己的态度惹怒他,因为只要他怒了,纵使她长双翅膀,霍昶也会亲手折掉。   霍昶迈回方才离开的步子,伸手一推,惠苒卿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跟他对峙,身体猝不及防向后倒去。   “啊——”   男人把她挤在自己和墙面之间,右手捂住她的唇,左手去解她腰间的暗扣,愈加滚烫的热气钻进后颈衣领:“我告诉过你没有,你既然当了霍太太就必须乖乖听我的话,为什么你要想方设法离开我呢,知不知道,你一旦甩掉霍太太的名头,我就再也保不了你,到时候你在外面会有一堆麻烦,听懂没有?卿,我不喜欢总是对同一个人重复同一句话。”   “你——”   惠苒卿惊骇不已,身体和思想都像被霍昶控制,他的意思是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着想吗,脑袋里被他简单的几句话摧残得一片狼藉,然而当她卯足了力气想争辩和挣扎的时候,双腿倏尔腾空,霍昶的一只手已经到了脆弱的地方,邪恶放肆地捻磨。   “放开——我不需要你的——嗯——”惠苒卿难以控制自己急促的吐息,扬起颈项,头顶擦过墙面,指甲陷进霍昶的颈部,那里突突地跳,昭示着这人狂妄的生命力,是不是只要她用力在那方狠狠一划,她就可以享受自由了。   听见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霍昶忽地将她的唇封死,毫不留情地蹂-躏。   惠苒卿被他吻得快窒息,霍昶松开唇,笑意甚浓。   “嘘,小声点,难道要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做么?”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惠苒卿的眸色已渐迷离,霍昶却从中看见了那丝难忘的属于她的倔强。   霍昶抽出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牙缝里挤出坚定而不容置疑的两个字。“休想。”   下一刻埋首进面前的温软,牙齿扯开衣扣。   惠苒卿推阻不得果,咬唇闷声叫:“别在这里!”   霍昶回头望了眼监视器,对她戏谑说:“据说这里是死角。”   “霍昶,你不是人!”惠苒卿啐他一口,霍昶闭眼深呼吸,堪堪忍受。   趁他憋气息怒的工夫,惠苒卿借助身后的墙,腰部打挺用力,想从他的禁锢中跳出来,哪只她才动一动,霍昶便似察觉出她的心思,两只手臂绷紧了,牢牢钳住她的双腿。   惠苒卿身子斜栽着,腿却还留在他的臂弯之中,她硬是以一个难看的姿势被卡在霍昶身上。   好,你不放过我,我也不放过你。惠苒卿恶狼一般猛扑到霍昶耳边,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在齿间狠戾摩擦,霍昶痛得流汗,不叫也不动,只压住她热气腾腾的身子像动物幼崽那样不断地蹭。   惠苒卿放口的时候,自己也惊出一身汗,万一霍昶像对霍如那样一发飙,两人衣衫不整地出了死角,被监视器前的员工看见怎么办?   不知怎的,两人默契地一起松开对方,霍昶把她的衣服整理好,拉着她的手回顶楼。   惠苒卿依旧不从,霍昶意外温存地一遍遍摸过她的身,飘忽不定的眼神似真似假地惑她的心:“卿,没有我的签字,永远不要妄想和我离婚,待在我身边,让我爱——你。”沉身进入,惠苒卿蹙眉,四肢蜷起,快缩成一个团。   她第一次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看着他一点一点沉溺,第一次质问自己,那天他发病的时候为   什么要救他,也第一次为霍昶说的“爱”而感到迷乱。    ☆、(五)疑云重重   来来回回的一折腾就到了午夜,当霍昶端着点心喂给她时,惠苒卿决定采取拒食政策。   霍昶勾起嘴角,不怒反笑,双眼一刻不离睨着她,将软而甜腻的红豆沙点心在她唇上蹭了蹭,刻意在她眼前绕个弯,塞回自己嘴里,津津有味地大嚼特嚼。   她实际是饿的,但为了争那胸口积压的一股闷气,只有强忍,霍昶可恶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生气的样子在他眼里尤为好笑甚至是——有趣。   惠苒卿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身后有个声音冷冷响起:“去哪儿?”   “喝酒。”她的声听起来也可冰冻三尺。   霍昶扔给她一件睡袍。“穿上,别着凉。”   惠苒卿接过,低头打量这具已不再陌生的身体上面布满了红印、痕迹斑斑,她总在想,是不是一直暗示自己现在所承受的一切并不是她夜星的,心里就会平衡一点?   质地如丝般滑润的睡袍从指缝中溜过,她想到了惠苒卿衣橱里的各式情-趣内-衣,心血来潮问:“是你让人把公寓的锁换掉的?”   霍昶的眉间不耐一皱,若有所想地边吃边答应:“嗯。”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换锁?就算你不派死士跟着我,不是还有常伯么,你这样把我整天拴死在你的腰带上,常伯岂不是要失业了?”   惠苒卿说完正好穿整齐睡袍,回头看向身无只物的霍昶,心里莫名其妙怔了一阵,这人放松下来时,脸蛋和身材都没什么问题,三十多岁的年纪了祸害祸害青春少女绰绰有余,可惜就是脑回路不同寻常,不喜她不穿衣服乱走,自己倒是一派悠然地光着吃宵夜。   霍昶压下唇角,抬眉回视。“你关心的范围未免过宽了,常伯已经被你收买得恐怕不再那么可靠,自然不用他继续做事。还有,死士?谭旸是什么出身你应该知道……”蓦地独自无奈一笑,低声沉吟,“死士……还真恰当。”   惠苒卿有些听不清他嘟囔什么,甩了甩宽大的袖子,转身走,恨恨丢下一句:“连老人家你都利用,冷血!”   “——如果你想让常伯的工作老来安生,就要安分守己,别再到处乱跑让他左右为难。我可以考虑考虑。”   他提高了声音分贝,惠苒卿听罢,不得不再次回头,霍昶相当得意地又吃了一颗。   惠苒卿隐忍着怒气,不屑轻轻一哼。“随便您吧,霍先生,   反正再没下限的事你都做过了,还差这一件?”   惠苒卿眼看着霍昶的脸色瞬间乌云密布,内心忽然有种反败为胜的刺激感。   乐颠地转身离开,想起一件事,微微侧脸,用眼角的余光瞧过去。“对了,说到谭旸……上次,啊……就是你对玫瑰香水过敏那次,你还记不记得我穿的睡衣款式?我真心觉得不错,嗯,是谭旸的眼光不错。”   脚步没迈到楼梯附近,她已经被扛回床-上修理,在凶狠的运动节律中霍昶一次次强调,一遍遍命令,一声声威胁,不准她再穿性-感内衣,穿一次,撕烂一次,狠狠教训一次。   她心里大骂霍昶连做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气度都没有,以前他和惠苒卿的尺度不知比这宽多少,现在别扭个什么劲?   女人不都是吃素的,一个翻身,她胯上他,过去她需要伪装、需要讨好,如今她手里握着霍昶的两大致命弱点,双方已是势均力敌的场面,她没必要再退让示弱,包括这事儿。   她双手向后扶住他的两条腿,在上兴风作浪、翻云弄雨,把霍昶的兴致撩到最强,一番激烈,他的火焰并不见熄,反而更加高涨,那副身体和眼里散发出奇异的热烫,似在千年冰山里放了一蔟永远不灭的火种,一波又一波地灼烧她,而她却在不可置信中,无知无觉地颠沛流离。   ?   第二天中午,惠苒卿醒来,胃里大肆叫嚣,她知道霍昶早出去了,也就放下心来吃掉昨晚他剩下的残羹冷炙。   下楼之后发现谭旸也不在,简直妙哉,看来她只那么一提,霍昶便果然当真,不再让谭旸跟着她。   惠苒卿沾沾自喜走出霍氏,一见那再熟悉不过的私家车如时停在面前,表情无可避免地垮下来。   “太太,要去哪里?”常伯从后视镜里笑着问她,依旧是和气的语调,好像没有要向她哭诉和抱怨的意思。   惠苒卿想了片刻,纳闷问道:“嗯,这段时间有点委屈你了,霍先生……他有没有为难你?”   常伯不解地半张嘴,随后尴尬地笑了笑:“太太……让您担心真过意不去,其实这次我离开……是因为前几天霍先生见到我媳妇的病情有点拖不下去了,就特准我放个长假,还给我一笔钱让我带她去海岛度度假,让她好高高兴兴地去,别留什么遗憾,我媳妇特别喜欢大海,可惜她忙活了一辈子都没真正看一次。”   惠苒卿愣得说不出话。   常伯见她沉默,紧张地回过头看着她说:“太太千万别因为这样错怪霍先生,霍先生是个有心人,这事儿我只对他说过一次,他就记下了,才做了这个安排。”   惠苒卿模糊地答应一声,还是沉默,过了很久,常伯又试探问一遍:“太太,我们……”   她方才想对常伯说节哀顺变,或者安慰别他难过、别伤心,可咀嚼了一遍常伯话里的意思,他的妻子应该还没过世,想想便收了口,抬头艰难地抿抿唇。   “去,去……”她本来也只是想随便走走,这会儿便下决心说,“到我爸妈那里。”   惠家位于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惠母是银行职员,退休后闲不住给一家建材公司做会计,而惠父是货车司机,常年在外跑车,颈椎和腰椎都不太好,惠苒卿去商场随便逛逛,看中一台按摩椅,刷了卡,准备把收据交给惠母。   在这大半年来夜星对惠苒卿的生活规律已经基本掌握,她每个月会固定在20号回去陪他们一天,然后随手留一些家用。   所以这天她没打招呼就回家,家里没人似乎在情理之中。   等到晚上五点多,天已经全黑,两个人还是谁也没到家,惠父做的原本也是不定点下班工作,而惠母的公司经常加班,惠苒卿左思右想,决定把收据留在客厅里,商场的工作人员保证三天之内会把按摩椅送到,她留了张字条便离开惠家。   晚上她打电话给惠母,告诉她买了按摩椅的事,惠母在电话里顿一下,接着喜出望外地夸奖她懂事,按摩椅毕竟是专门给父亲买的,却从头到尾没听见惠父的声音。   惠苒卿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惠母的语气像是更觉得她哪里不对。   “苒卿啊,最近和霍先生的关系不好么,怎么总往家里打电话?”   惠苒卿从二楼的阶梯旁向下探望,霍昶正在楼下的办公桌前聚精会神盯着显示器。   “没事,能有什么事啊,妈,你别多想,注意自己的身体。对了……爸呢?。”   “你爸,你爸出车了,明天早上才能回来。”   “嗯,那等按摩椅送到了,让他休息的时候经常用用,别再总去打牌,对颈椎不好。”   惠母急急应。“我知道,没什么事就挂电话吧,你呀,负责照顾好霍先生就行了,不用管   我们。”   惠苒卿在惠母挂断之前抢声问句:“妈,你怎么总叫霍昶霍先生,听起来……这么怪呢。”   “怪?”听筒里的女声明显有些慌张,过了会儿解释说,“唉,这个女婿和普通人可不一样,改一下称呼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让我别多想,我看你不要多想才是真的。”   母女俩的通话结束,霍昶绕过她的身边,抢去她手里的手机,低头看了看,挖掉电池。   惠苒卿惊异万分,瞪眼睛看他:“你干什么?”   霍昶耸耸肩,挥手把她按进阶梯边的真皮沙发,扯开她的睡衣说:“卿,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问我‘干什么’?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你说我干什么?”   ?   惠苒卿最终想出个不得已的方法躲一躲欲-求不满的男人,她做了一次东请惠父惠母到一家五星级的大酒店吃午饭。   惠父的指尖在一页一页的点菜簿上从上到下地划过,露出为难的神情。   “都这么贵,不太好吧,昨天你给我买的按摩椅已经花了不少钱。”皱皱眉,和惠母交换个眼色。   惠母点头道:“是啊,我们还是不要——”   惠苒卿莫名其妙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梭巡。“有什么不好的,我虽然用的霍昶的钱,但你们是他岳父岳母,花这么丁点根本没有关系,反正他的钱花也花不完,我就当帮他了。”   两人还是很为难,惠苒卿叹口气,叫了三分套餐,开两瓶红酒。   对面的人一顿饭下来,一直是满脸忧郁,惠苒卿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回去住几天。   说了这个想法后,惠母首先反对,给她教育了一顿,说夫妻只要一分开,感情就会变淡,像霍昶那样地位的人,她这么做纯属故意给别的女人制造机会,惠父看了眼惠母也随声附和,总之,他们不答应,还甩下她先走了。   惠苒卿想让常伯送他们,可他们坚持自己回家,无奈下,她想到了另一个人——钱太太,现在她叫Tina,因为就在两天前,钱太太已经正式声明和她老公离婚,报纸上有报道,她正准备环球旅行。   她的电话号码没换,惠苒卿讲完,Tina竟欣然答应。   惠苒卿回到商场选购出门远行用的物品,直接乘电梯到了运动休闲的那层,路过卖按摩椅的专柜,   她看见那个给她做推销的销售员也在,便鬼使神差地过去和她确认一下货是不是已经送到家。   推销员见了她,眼前一亮,赶紧回柜台拿出收据给她看。“霍太太,真不好意思,还麻烦您亲自过来一趟,其实,我们正好想派人去联系您呢。”   “联系我?”惠苒卿瞟了眼收据,“为什么联系我?”   “是这样的。我们为了确认顾客收到了我们的产品,真正的收货人和收据上的名字必须是一致的才行。”   惠苒卿有点听不明白。“收货人写的是我母亲的名字,我已经告诉过她了要她及时过去签字。”   销售员挠挠头,查了一下货单。“可是,霍太太,那天我们送货的员工给您留下的这个联系号码打过电话,她同意了这个自称房东的人签收,不过,我们职责所在,有必要再和您确认一下。”   惠苒卿将那货单上的地址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无法置信地呢喃道:“房东?”   她当成娘家的地方一直是租借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哈   更晚了。。抱歉抱歉   我总怀疑自己讲故事的叙述能力。。不知道这段大家看懂没。。。   之前写到关于惠苒卿喜欢的香水的问题,已经露出点端倪了有木有。。   再发一次。。没完没了的故障。。愁死我啊。。。。。。。。   大家的留言吧可能会滞后出现,但是基本俺在后台都是能看见的。。如果登录留言会更好滴。么么乃们。。所以撒花撒花吧。。表让俺枯萎。。。。~~~~(>_<)~~~~   花呀花呀花。。。留言留言呀。。。   收藏收藏哦 ☆、(六)故地新人   惠苒卿用空难后遗症的借口取消了和Tina一起旅行的计划。   从前的钱太太是何等聪明人,猜到她是临时出了状况才爽约,便一笑置之。   “这样吧,既然你那么怕坐飞机,我也不跟你个病人计较了。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会在我每到过的地方写张明信片寄给你,但……要是哪一天你的后遗症突然康复了,还想再旅行的话,过来找我,我随时恭候!”   惠苒卿无语,后遗症哪有突然康复的,这语气分明是在开她玩笑。   “朋友……你不是说我们不可能再做朋友了吗?”想起自己之前为了知道霍如的情况而对她做过的事,惠苒卿不禁有些懊恼。   Tina那头也是一阵静默,然后,她笑的声音很轻、很弱,应该以称作叹息声。   “知道吗,霍太太,要不是你那天在车里变相威胁我,我可能还下不了决心和我老公离婚,这种偷偷摸摸、心惊胆战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现在多好,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都不会像过去一样,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紧紧盯着似的,所以,我还要谢谢你这个‘朋友’帮我走出婚姻围城。”   惠苒卿听罢,心里缓缓流过一股异动。   Tina又重重叹口气:“唉,不过你也知道,我是净身出户,报纸上把这件事还搞的沸沸扬扬,我那以前的牌友啊,朋友啊,生怕沾上我这一身腥,恨不得躲到太平洋,就剩你肯主动联系我,我得好好珍惜不是?”   惠苒卿和Tina闲聊间,已经再次来到惠家门口,她吩咐过常伯不用上楼,此时,便只一个人站在微微敞开的门口,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忽地卷土重来,她握紧手机,嘴角僵硬地挑出一点笑。   “嗯,说不定将来有一天,我会和你现在的处境一样,到时候,恐怕就得麻烦你收留我一下。”说完,合上手机翻盖朝屋内走去……   客厅的正中央摆着她在商场买的按摩椅,惠苒卿手扶椅背,做支撑她身体的支点,也做保护安全的遮挡,警惕地向里望了望,唤一声:“谁在里面?”   过一会儿,自厨房的方向走出来个手里拿着两个扳手的中年男人,惠苒卿的喉头一噎,惊惶退到门口。   “你是谁?”   男人的表情非常之困惑。“我,我是房东啊,妹子的记性怎么变得这么差啊?”   她对“妹子”一词感到迷茫,认识惠苒卿的人无不恭敬地叫她霍太太,还真没人唤过她“妹子”,看了这人一身市井的打扮,她见怪不怪,松了口气,可转眼又为房子的问题觉得诧异。   “请问……你真的是这房子的房东?”   男人不明所以愣愣点头。“当然是。”忽而面色一凛,狡猾的眼珠转转,看着惠苒卿,“不是吧,惠小姐,合约还有不到三个月就到期了,你突然心血来潮想核查我的房照?”   “呃……”她犹豫,也许确认一下房照真的是个快捷的办法。   “我说,妹子啊,你要是不打算续约,就别再遛我这双老腿。” 房东明显开始不耐烦,拍拍按摩椅背,自嘲道,“呐,连货都替你收了,瞧我这个房东当的,真是……尽职尽责……”   房东的样子不像在说谎,难不成这房子是惠苒卿以前租给惠父惠母租的?可据她所知,惠家的条件虽然不算优渥,但至少应该算个小康水平,怎会连套房子都是租的。   “这按摩椅是你签收的?”   “是啊。”房东答得很干脆。   惠苒卿眼神探究。“你恰好遇到送货员的,还是……我妈拜托你的?”   房东像有点担心被讹诈似的,迅速撇清和那按摩椅的关系:“当然是你母亲拜托我的。昨天晚上她给我打的电话,让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帮忙收一下按摩椅。”摊开手里的两个型号大小不同的扳子展示给惠苒卿,“这不,我想,反正我要照例上来看看水暖、门窗、煤气,那就正好代收下按摩椅也没什么。”   惠苒卿更加好奇地问道:“你要……照例……上来看门窗?”房东上门查看水暖煤气的情况还可以理解,门窗也要检查?又不是没人住?   房东扭头,无视她的话,看样子要走人,语气不太高兴。“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样奇怪的租客,简直太难伺候了,房子里也不住人,租着干嘛?光用来放按摩椅啊?”   ?   房东离开后,她在客厅的茶几上找到了昨天自己留下的字条——应该没被人动过。   惠苒卿把所有房间几乎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丝毫破绽,唯一古怪的是——没有相簿,只有电视柜旁边放着的几张全家福合照,清一色是这一家人甜蜜蜜的笑脸,她把相框一个个扣下,回到沙发里一边等,一边想,直到晚上七点半——惠母早就应该下班回家   的时间。   她直接打到惠母的手机里。“妈。”   “苒卿?你怎么又打来了?是不是和霍先……”短暂的停顿,“和霍昶闹别扭了?”   “没有。我就是想问你中午的气消了没有。”   “啊,这样啊,消了消了,你别放在心上。”   霍母舒口气,惠苒卿却彻底失望,最后,强忍着爆发的冲动,声音颤抖地问:“妈,你现在在哪里呢?”   “还能在哪儿,在家呗。”   惠苒卿深深闭上眼。“那,我想和爸爸说几句话。”   “你爸刚出去打牌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对两人的关心像一场可笑的自作多情。“又打牌?按摩椅用过了么。”   “用了,挺好的,不过,你也知道你爸那脾气,他要打牌,谁也拦不住他。”   试探惠母后,本来还想再试下惠父的,惠苒卿穿好外套,站在门口向空荡的房子里望望,赫然觉得根本没必要了。   她没回到霍昶的老巢,而是让常伯载着在车水马龙中绕圈子。   她曾多次安慰过自己,成为惠苒卿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惠苒卿的亲生父母都在世,她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喜悦。   而今天所经历的荒诞事实表明:这唯一值得她宽慰的,其实只是一场镜花水月,徒有漂亮外表的虚影而已。   逛着逛着,常伯接到霍昶的指示,将惠苒卿带到了安街。   安街一带的氛围和市里热闹街区大不相同,这里没有闪烁耀眼的霓虹灯广告牌,没有震耳欲聋的汽车鸣笛声,楼建得也比较矮。   四下安静无息,仿佛时间都静止,惠苒卿下了车,看见霍昶站在一幢旧楼前,陈旧的店面外,退了皮的墙壁已经呈现出斑斑驳驳深深浅浅的绿色,不远处,他的座驾和保镖在风中屹立,她深深吸了口气,老楼的拆迁工程还没开始,所以这里的空气相比起来是清爽的,尤其是冬天,凛冽寒风灌进身体,能让人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他没有戴任何的保暖措施,在晕黄的路灯里,似乎根根分明的大衣毛领随风飘荡摆舞。   惠苒卿悄悄靠近他的身后,他双臂抱胸,正望着那家店的门口。   “你要我来这儿做什么?”也许是内心的不安,也许是瑟瑟北风,让她   质问的声音发颤,没有一点底气。   他太高,双肩很宽,挡住了那点十分微弱的光,让她整个置于黑暗,霍昶向后微动,侧脸看她。“你好像对自己未来的店一点都不敢兴趣。”   惠苒卿绕到和他并齐的位置,站在老楼前凝视很久。“这个地段根本不适合开西餐厅,你这么做无非是在白白砸钱。”   霍昶揽过她颤抖的肩膀,手顺理成章慢慢来到腰间。“一天不见,竟然学会给我省钱了,看来一间店不够我奖励你的,提吧,还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惠苒卿动动嘴唇,终未说出。她想要自由,他肯给吗?   霍昶看出她的心思,指着面前的破旧不堪的小店门口。“这里原来是家面馆,我吃过一次,口味……很特别。”   她的心紧紧揪起,咬着唇,告诉自己别慌。“是吗,堂堂霍氏的大少爷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腰上的大手一抓,他在渐渐加重力气,惠苒卿绷直了每根神经,忽而,耳边荡漾起一声诡异的轻笑,他的力气又放松些。   “有人请的。是个女孩。”   她听见自己心脏的狂跳,眼前浮现起夜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霍昶见面的情景。   那年,夜星家里一夜之间从金山银山变成一贫如洗,退学之后的她在纽约实在找不到一份拥有可观收入的工作,而且,为了还债,她在各大银行之间周转往返,个人信誉急剧下跌,走投无路之际,有位大学里的同学介绍她回国内的一家商报报社发展。   夜星打定主意回来后才发现,事情并不如想象的那么简单顺利,曾在美国华人圈里战功赫赫的夜家在真正的中国人眼里一无是处,落败就是落败了,破产就是破产了,昔日的大小姐现在只是一个给人打工、看人白眼的假洋妞而已。   也许是高高在上太多年,她的好胜心经历过几番变故,依然有增无减,为了不被同事看扁,夜星努力摆脱自己浓浓的ABC腔,在短短半年之中,不仅普通话说得相当流利,连当地的方言偶尔也会蹦出来几句。   霍昶见到她时,就一点都没听出来她是从美国长大的。   当时全国十几家大型商报联名搞了个活动,评选出本年度最具潜力的十大民营企业,霍氏业下的传统老字号甜点品牌,和霍昶新经营开发的高级餐饮,占了其中两个名额。   商报的老编   怎会不抓住这个采访霍家大公子的最佳时期。   巧的是,正要和久仰大名的霍昶见面时,负责采访他的记者突然病倒,夜星名义上是实习记者,其实做的都是给那位老资历记者当助手的活儿。   与霍昶订的预约不可能推掉,老编指兵点将,她不懂,众人都说如何崇拜欣赏霍昶,尤其是女同事,可到了动真格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上,最后,老编下令让夜星临危受命,原因太简单了,她才来中国半年,一定不会知道这位商场上心狠手辣、雷厉风行的男人现实生活中的性格有多暴戾无情。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啦   还是求花。。哎喂。。。作者要鼓励唉喂。。。这几天花少。。俺都没动力了。。。。嘤嘤 ☆、(七)尘颜依旧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封面图册崩溃啥米的。需要改下下。。俺在这边是可以看见封面的。。但不知道你们是否可以看见。。妖妻现在在图推,没办法俺稍微伪更了下。。顺道捉了几个虫。。。么哈。。。   最近会日更。。真的会日更。。除非作者累shi了。。或者。。纠结shi了。。   这段删删改改很多遍。。。最终发的是这个版本。。。见谅见谅。。   话说。。俺都发誓会日更了啊,肿么不撒花。。呜呜~~~~(>_<)~~~~   采访的过程中,夜星一再确定霍昶对得起奸商这个词,他为了把竞争对手从圈子里挤兑掉,甚至不惜代价撬墙角挖员工,以致最后对方不得不倒闭歇业,要么就是苟延残喘吃霍氏剩下的残渣。   不过眼前的男人端起一张冷峻的脸,冠冕堂皇地说:“目前高级餐饮业的市场份额有限,如果我们不用提高自己的方法来战胜对方,只能注定失败。”   “提高自己”?其实以她查到的资料来看,霍昶明摆着是花更多的心血在“战胜对方”上。   夜星清楚自己的身份,一个普通的报社记者不可能想要挑战霍氏第一把交椅的耐心,他能接受采访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快结束的时候,他的秘书进来,在他耳边窃窃私语,那时霍昶的办公地点设在霍氏旗下餐饮总店的楼上,阳光融融,他侧过脸听着秘书的汇报,他的面颊像以高挺的鼻梁作为分界线一样,一半被黑暗笼罩,一半面朝阳光。   霍昶的五官本是那种清秀而脱俗的,几乎找不到丝毫瑕疵,可就是这样一张标堪称完美的脸,因为那时时绷紧的线条而变得严肃凌厉,让人觉得始终有股杀气在身边萦绕。   霍昶听着,眉头骤地隆起,瞟一眼夜星胸前的临时记者挂牌,定神看了会儿,收回视线时,声线轻而渺然地对秘书说:“用尽所有的办法也要把他找出来,记住,留活口。”   夜星在旁听罢,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以前看过不少黑帮电影,加之她和母亲之前在美国也被债主堵到门口追过债,顿时对霍昶的敬畏又多几分,不卑不亢的态度退却了些,不敢继续造次。   她把准备好的最后一张采访稿收了起来,那上面留下的几条都是相当犀利的问题,她好像突然明白了老编的畏惧,也许她的上峰是故意病倒的吧。   采访在夜星的主导下做了个潦草的结尾,霍昶在她把录音笔关掉之后问:“夜小姐好像对霍氏的经营理念有点质疑,如果将来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霍昶身后的秘书递给她一张名片,出于礼貌,她也交出自己的。   夜星口里说着“岂敢”,“谢谢”,“一定会的”之类的场面话,心却想,她质疑的是霍昶的人品和做法,而不是整个霍氏,这一干子打翻一船人的事儿谁都不会干。   晚上回到家,她在电脑旁边摆上泡面一杯,啤酒一罐,活动一下脖子和肩膀,正要把对霍昶的采访内容整理成稿件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个无名氏。   说了十几秒,她震惊着跑去窗边,楼下黑漆漆的街道旁有一个电话亭,那里面好像确实站着个人。   晚秋的夜风凉入刺骨,一身西装的男人有点狼狈地瑟缩着身子,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目光祈求地看着她:“Elsa。”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夜星见他如此落魄的样子,将手里的钥匙攥紧。   他的声音温和如初,仿佛带她回到那些最受人宠溺的日子里。   “同学会的时候……我打听到的。”   夜星的性格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型的,纵然詹子桓在她家出事不久后,就用家庭借口提出分手的要求,此刻,她也不免有些心软。夜星想到霍昶,他是个意外,因为他太强,她退缩只是自保而已。   夜星抱着胸,上下打量:“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詹子桓一改在她身边时温文尔雅的姿态,惊惶失措道:“先别说了,Elsa,你收留我一晚好吗?就一晚,明天一早我就离开中国。”   夜星收了收衣襟,只细细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Elsa,算我求你。”   夜星自嘲地轻笑,他们热恋期间,他也在做私密事时也用这种口吻求过她。   “这里不比纽约,你要是真的给我惹了什么麻烦,我可没能力摆平。”   詹子桓一愣,怔忪望着她半刻,还是求道:“你帮帮我吧,如果你现在不帮我,你相信吗,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Elsa,please……我们有过共同的最美好的回忆,而且,我为了你,连我的尊严都抛弃过……”   夜星神情凝固,伸手去挡,示意他闭嘴,转身向家里的方向走。   詹子桓几乎绝望地在后面叫她的名字,夜星终是没下得了狠心,他说的没错,是她欠他的,从他们相识相恋以来,詹子桓几乎使尽浑身解数讨她欢心,哄她开怀,为了和她在一起甚至给父亲下过跪,他家在中国,条件最多算殷实,夜星的父母虽然知道她有了个中国男朋友,却一直没有同意他们交往,后来,詹子桓不知和父亲达成了什么协议,父亲才暂时答应……   夜星微微偏头,冷淡地说:“还不快跟上来,我可没有收尸的爱好。”   “Elsa……”   “   你说的,我们之间有过很美好的日子,我现在做的都是念在旧情,别多想。”   夜星住的是单身公寓,没有多余的房间给詹子桓睡,她铺好床,便要离开。   “你去哪里?”   詹子桓拽住她的手,夜星盯着他们相触碰的地方看。   詹子桓无奈地放开。   “这里是中国,这里还是单身公寓,中国人不是有句话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非奸即盗’么,我不想让邻居认为我这个假洋鬼子是作风随便的人。”夜星收拾好电脑和晚饭,给报社的同事打个电话,拜托到她那里借宿一晚。   下楼之后,浑浑噩噩走一端路,脑里眼里全是詹子桓的影子,不知怎的就撞上了面前的人,她左躲,他就堵住左边,她右闪,他就拦了右边,心情本就凌乱不堪,再被这么一惹,夜星无心之中蹦出一句脏话:“好狗不挡路!”   头顶袭来一阵凉风,她顿感和这人的气场非常不合,抬头一看,竟是……一身锦衣精装的霍昶。   “霍……霍……霍先生……”   霍昶似乎很喜欢她慌张的表情,脸上蒙了一层笑意。“下午的时候你不还是伶牙俐齿、从善如流的么,怎么现在就结巴了。”   “霍先生真风趣,我哪里称得上伶牙俐齿,我是在美国长大的,吐字都不清楚。”夜星勉强扯动了下嘴角,面对他,表情很难不僵硬。   霍昶也笑。“夜小姐谦虚了,可能你比较有学习语言的慧根,所以你不仅可以把中文说得这么地道,还精通法语和西班牙语。”   夜星实打实地被惊吓到,“慧根”这俩字她听过,大概是佛家里的词汇,她猜,霍昶应该是在夸她聪明,可他的样子根本不像在夸奖人,更像在带着某种目的试探。   “过奖过奖。称不上‘精通’,略知一二。”她干笑几声,就差双手作揖了,险些以为他是自己以前在美国时候的中文老师,居然变着法儿地考她中文水平,“霍先生还有事忙吧,我不耽误您了,有机会再见。”   霍昶侧了身体,用肩膀挡住她的去路。   夜星歪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他,霍昶耸耸肩:“我现在就是给你机会啊。”手放在从她背包里露出的泡面盒上,“你应该还没吃饭,其实我也没吃。”   “Em……”夜星有点摸不到头脑,以她现在这种没身份,没钱财,最近   忙得连身材都缩水的人,霍昶能对她产生共进晚餐的欲-望?   夜星想着,便把背包从肩上拿下来,霍昶蓦地伸手托住,忍不住笑开。   “夜小姐,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和你一起吃泡面吧。我的车就在附近,所以……”霍昶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可以吗?”   夜星虽然不想和霍昶有什么深的交往,但他已经这么说,自己再扭捏就避免不了有惺惺作态之嫌。   她跟着霍昶身后走了一段路,然后,他的脚步驻在一间饭馆前空荡的停车位,这间饭馆算是安街里装潢最豪华的了,他原地徘徊很久,竟然无奈地低头摸着下巴哼笑一声,两手再拍拍风衣侧兜,转头看她。   夜星敢肯定,像霍昶这样的有钱人对安街的治安状况一定不怎么了解,才会开着豪车停在这么显眼而危险的地方。   “看来霍先生以后需要请一名司机了。”   她略带戏谑的话引来霍昶更加浓厚的兴趣。“多谢夜小姐提醒。”   夜星努唇。“嗯,霍先生,接下来,我们是去报警呢,还是去吃饭?”顾自点了点头,“还是先报警后吃饭吧,也许偷车贼还没走远。”   霍昶叫住她。“我觉得……当务之急是……我真的很饿,可惜我的钱夹和手机都还在车里。”   夜星瞠目瞧着他许久,也学他的样子,慌张地摸遍每个衣兜,随后抿唇笑着歪了下头。   “呵,走吧,今晚我请客。不过我的口袋很瘪,有句话叫‘荷包比脸还干净’,大概就说我这种人,您介意吗?”   霍昶看着她笑,比刚才那会儿笑得更漂亮,露出了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不,我很乐意。”   回忆到这里的时候,霍昶也是带着同样的笑容凝视她,寒风里,她举头与他相对,发丝飘过几缕,挡住了双眼,当时自己怎么就没发现,霍昶其实是条可以把毒牙藏起来的蛇呢。    ☆、(八)欲爱交缠   她的眼前朦胧而模糊,视野在一下一下地晃动,支起脖子,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上方绚烂的夜空,月光如水般从天边倾泻而至,到了床边却恰好干涸,她把手从漆黑中伸向莹莹白光里,被他一手扯回来,紧紧攥进掌心。   有种天翻地覆的感觉,全世界在旋转,霍昶将她从床尾拉回床头,覆上光滑的背脊,牙齿与她的肩膀肆命厮磨。   身体的弧度似乎非常契合,小腹疯狂地打着圆翘,激起层层叠叠的波浪,他停不下来,想一路飙到最高峰,掰高她的腿抱在怀里,入的更深更远。   惠苒卿在颤抖中难以喘息,呼吸变得很奢侈,可他偏偏还要无情掠夺,手在她胸前握过,又来到唇边摩挲,尔后,执起她的下巴,用双唇死死堵住她的口,无路可退,无处可逃,他用自己的身体让她的心臣服。   意识清醒过来时,她有点饿,可霍昶还一动不动地在身后压着。   惠苒卿心有怨念,把人掀开,穿上睡袍走到流理台旁边,后面有声音传来也不管,径自从冰箱里拿出一盘寿司,揭了保鲜膜尝一个,味道不错。   惠苒卿临窗而坐,一边吃,一边望着夜景。   霍昶的睡袍腰带扎得很松,刚刚坐下,惠苒卿一瞟,便看见了他胸口前的几道抓痕,血淋淋的样子,十分狰狞。   她不自在地在软椅里动了动,眼神朝向窗子,问他:“你的那里没事吧,用不用上点药。”   霍昶从盘子里拿过去一个寿司,低头扯开衣襟看看。“没事,不算什么,你饿了?”   “有点。嗯,你好像也挺饿,你自己吃吧,我有些困,先休息了。”惠苒卿假意揉眼睛,起身要走。   霍昶见状咳嗽几声,她慢慢把头转回来。   对方的表情相当为难,银色的光亮随睫毛的扑扇流转荡漾,他从椅子里站起来,说:“我想吃面。”   “面?”   霍昶煞有介事叹息道:“你不会连煮面都不会吧。”   惠苒卿垂着眼皮,心里犯嘀咕,冰箱里有那么能吃的东西,他不吃,偏要和她抢一盘寿司,霍氏旗下什么种类的餐厅没有,这会儿他偏偏要吃概念那么宽泛的面?!   “不会。”惠苒卿回答得干净而直接,她不是故意折损某人的面子,而是真的不会。   霍昶眼神复杂地死盯着,她不喜欢   每天被人置于临死的状态,所以,适时做出让步,掰着手指头数,供霍老大选择:“好,那你想吃意大利通心粉,还是日本拉面,还是山西刀削面,还是……”   霍昶沉下气,深深闭眼,耐心快被磨光,抱着胳膊上前一步,俯首紧视她:“怎么,难不成你都会做?那就做来看看,我等。”   最后那两个字几乎是咬出来的,惠苒卿眨眨眼,无辜摊手:“我没说我会,不过我可以叫外卖,顺便帮你掂量一下竞争对手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是不是,霍先生?”   霍昶微怔,一瞬间收起所有的表情,惠苒卿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那目光比先前任何一刻都要柔和许多,甚至有点点的苦涩隐藏其中,仿佛一只猛兽忽然失去了锐利的爪,收起了咆哮声。   而她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手悬在空中,几近僵硬。   面……霍昶是想起了曾经和夜星的……一饭之交么?她还记的那晚自己在和霍昶吃面的时候,说过差不多同样的戏言。   惠苒卿静静无言看着霍昶绕过她,来到流理台旁,开火煮水,又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切面和新鲜的洋葱、番茄、两盒午餐牛肉,在案板上笨手笨脚地切成丁,开了另个火,倒上油,把食材都洒进去,油花呲呲蹦出来,霍昶退后几步躲闪,惠苒卿手撑下巴,忍不住幸灾乐祸。   “喂,油还没开啊。”她好心提醒他。   霍昶不耐烦挥手。   惠苒卿撇头,坐回窗前,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不过,抱怨占了一大部分,明明就不会做饭,还逞什么能!那么难吃,她宁可吃冰凉的寿司,想着又向嘴里塞一个。   半个多小时以后,惠苒卿把手里这碗面从口感、到外形、到味道研究个遍,也没吃出来这是什么类别的。   霍昶匆匆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手里还擦着头发,就问惠苒卿,“怎么样?”   “咳,斗胆问您,您做的这是什么面?难道是中西合璧?整体的口味像意大利面,面条的口感像刀削面,酱汁的颜色像打卤面。”嫌弃地用筷子拨了拨面条,“这个黏糊糊的样子还有点像煮烂了的泡面……啊,这不是四不像嘛。”   “惠苒卿——”霍昶恼羞成怒,拳头用力敲了下桌面,餐具被震得哗啦啦响,“你够了!”   惠苒卿料到他是这个反应,从容不迫劝道:“算了,下次还是叫外卖好点。”看到霍昶   的五官变得更纠结,连忙低头吃了两口,“不过,我觉得你第一次做,能做出这样的味道,已经是个中英雄了,真的,吃吧,吃完早点休息。”   霍昶还是气咻咻的,探头瞪她,恶狠道:“我最不能忍受敷衍我的人。”   惠苒卿被他绕懵,想想,随后急了。“我说实话,你生气,我安慰你,你又说我敷衍?”   双方都在隐忍,互相且轻且重地撩-拨对方忍耐的底线。   霍昶貌似觉得自己理亏,蓦地埋头开吃,惠苒卿也松开神经,过了会儿,她扎着手里的面条说:“你真的准备买下那块地?”   “那还有假?”他没抬头。   惠苒卿咽下口中煮过火的面:“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安街?就算要开店也只是需要一个店面,而不是整块地,还有……西餐厅开在那里根本赚不到钱,你花这么大手笔要我经营,不会是存心让我赔本的吧。”   霍昶抬起头,嘴角挑了挑,恢复了商人奸诈的表情。“谁说那块地是用来开西餐厅?”   “不是……”她惊愕不已,心下腹诽,这人又在暗自盘算哪般,“那是什么?”   “是……”霍昶拉长声音,把正在自己的那碗面条向前一推,语带戏谑,“就是这个……霍氏面点。”   惠苒卿非常不给面子的掩嘴嗤笑:“霍氏?面点?就你做的这个么。”   “是。”霍昶故意气她一般,“哧溜”吞掉一整根面条,嘣得嘴边都是酱汁,惠苒卿被他有违常态的幼稚行径吓得大惊失色,身子向后躲。   “你说真的?”   “你看我像随便开玩笑的人么?”   她皱眉,低声念叨:“要是新店真的以出售这种东西作为招牌,还不如开西餐厅呢。”   说完,惠苒卿心里怯怯,眼珠不安地转,如此之近的距离,霍昶一定都听见了,不过,奇怪的是,他这一回没有雷霆大发,或者用眼神恐吓威逼,只沉着一双眉聚精会神地思索,就像当初他在面馆里坐在对面沉思一样。   见他嘴边还沾着酱汁,她静悄悄走回床边,抽出张纸巾,一转身,一张唇压过来,紧跟着的还有急促的呼吸和毫不相让的力道,霍昶口中有酱汁酸酸甜甜的味道,她头晕目眩跟着他的步伐一点点沉沦。   “有,有……。”她说得极其艰   难,霍昶听罢抱起她走进浴室,干干净净地缠-绵悱恻一番。   回到床-上,她也未得消停,霍昶的汗滴在运动中落在她的胸口,烫得那里很疼,她轻轻握上他侧腰边强而有力的“爱的把手”,第一次想要试着主动缠住他的身体。   也许自己这具身体真的很爱他,所以总能轻易被他征服。   一串喘息和呻-吟失控地重叠交织,身子同时绷到极致,静谧的缓冲过后,霍昶由她身上下来,仰面对着天花板,轻音嚅嗫:“明天一早有个会要开,睡吧。”   惠苒卿大口喘着,两眼失神,工具确实不应该有快-感的,而他给了她,还想要什么呢,她闭上眼,吐息随之缓缓重起来。   霍昶在侧支起手臂,由高处俯视她接下来情绪上的波动,说了句:“记得,你也要来。”   “嗯。”她含糊答应,不过是做个挂牌秘书,配合他标榜自己有多疼老婆。   “这个案子你也是决策人,所以,别妄想明天早上装睡不起床。”   他用两指轻轻掐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动作柔缓亲昵,而惠苒卿太不习惯这样鬼附身似的霍昶,虽然严格来说,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附身”。   “为什么——”   她又困又累,挥手臂去打,霍昶捉住,放在唇边吻了吻:“因为它是你的。” 他一阵顿默,“计划书我已经看过了,我觉得很满意,明天让Jade再详细讲解一遍给你听。你也说,安街是个不繁华不发达的地方,住着的都是平民百姓,消费力远远低于市里,但,这块区域是霍氏从来没有试图开发过的地方,我想,做一次新的尝试也未免不可。既然开西餐厅不符合市场,那只有开平价餐厅,面馆这个主意不错,你说呢。”   惠苒卿听得睡意全无,抽回手,慢慢转身背对他,手里紧紧攥着床单,而霍昶若无其事接着娓娓道来:“店面一共将设为四层,每一层由你决定以哪一种特殊的面食作为招牌,比如,第一层是地方特色面,第二层是西式面点,第三层是……。”   “霍先生,公事可不可以不在床-上谈?”惠苒卿抑制住全身的发颤打断他,阖上眼帘,不敢回头看。   霍昶的笑在灯光里漾开,把不安的身体拖进怀里,亲她肩膀。“好,睡吧。”   惠苒卿没有反抗,或者说她惊诧得忘记了反抗,在后颈间喷洒的呼吸逐渐平稳后,迷茫   地睁开眼。   可以确定,虽然霍昶只和夜星吃过一顿饭,但很明显他对她已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愫,所以,霍昶才会清清楚楚记住,那晚自己在面馆里和他信口雌黄的每句话,甚至精准到每个字。   刚才一席说法几乎和五年前的一幕重合,什么特色面馆,什么霍氏在未开发的领域也许有更大的潜力,都是夜星为了迎合霍昶的话题而胡说的,另外,她当时正在帮上峰搜集一个报道以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龙头企业为相关主题的资料,于是乎,她还建议霍昶把市场着眼点放在平民阶层,这样利人又利己。   而且谭旸这个司机兼保镖,似乎也是在五年前从美国请回来的,难道也与失车事件有关?   她的心又开始细细地颤动,连指尖都忍不住冒出凉意,小心地触到霍昶放在她腰间的手背,好像与从前的情况完全相反,现在是她的身子冷,而他热气朦胧。   那晚和霍昶一起吃过饭,两人还是一起到公安局报了警,不久,就有几个黑衣人沉着脸过来接霍昶,夜星当时对这种打扮的人心有畏惧,没打个招呼就悄然离开。   到同事家没几分钟,她接到了霍昶的短信:面很好吃,谢谢你。   夜星也说不清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她没立刻回他的信息,而是给公寓打了个电话,问候一下詹子桓住的如何,电话响很久都没人听,她莫名心悸,匆匆忙忙赶回家,詹子桓却已经凭空消失了,屋子里很整齐,保持她走时的模样,不像是被詹子桓的仇家找上门,走到桌边,那上面有张便条,也是写着:谢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补全啦,抱歉了,才弄好。   晋江这些天的评论系统升级中,作者后台不能审核通过评论,唉,被晋江搞得真的很被动,童鞋们登陆以后留言啊,哭。。。要不都被该死的JJ删除了。。嘤嘤。~~~~(>_<)~~~~ 它不能体会读者留言对我们多么重要,呜呜,不能体会啊。。。嚎啕大哭。。。嗷呜——   这两章写的很艰难。。。一直考虑怎么才能把过去呈现出来,想来想去,选择一章用夜星回忆的,一章用和霍老大现在的互动来穿插记忆的。唔。。。俺应该写清楚了吧。。   下章开始又到了探秘时间。。缠缠绵绵的,咳咳适当会有。这章有肉汤了。。有木有。。(*^__^*) 嘻嘻…… ☆、(九)吾实非吾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哈。之前半章有个小漏洞,我改过来了。么哈   恩恩。。还有就是,我有个小请求,希望童鞋们登录下下然后给俺留言呗【捂脸】。。。我这么珍惜读者留言,可是JJ偏偏给我删。。等于剜我肉啊喂。。   霍氏的大小会议都有个共同点,简短而精炼,有时候快得只要稍微一走神,就可能漏掉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Jade私下和她说过,她在霍氏工作这么多年,霍先生一向都是这个规矩。   惠苒卿很累,整个人无精打采,会议室里所有工作人员都看得出来,也不约而同但笑不语。   灯暗下来,Jade在台上讲着所谓“霍氏面点”的初步计划书,幻灯片一闪一闪,更像在催眠一样,惠苒卿实在撑不住,“咚”一声,靠在霍昶的椅背上睡过去。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当再睁开了眼,才发现会议室里变得大亮,而且只剩下霍昶和她两个人。   “散会了?”她口齿模糊,睡眼朦胧。   霍昶眼睛盯着笔记本荧幕不动,没多做责怪,只点点头。“嗯。”   惠苒卿嘴里嘟囔着“怎么会睡着”之类的自言自语把手机的静音模式调回来,打开翻盖,看见一条包谅的未接来电。   她警惕地瞥眼霍昶,心里算一遍时间,又过三天了,包谅那边可能有新进展,他上次说要查非死亡名单上的幸存者,不知道是否查到夜星那里。   惠苒卿就坐在他身边稍稍靠后的位置,刚才她倚着他的椅背睡了整整四十分钟,他没有动是怕吵醒她,霍昶将资料关闭,想转头和她说话,目光在暗色屏保上微顿,光影之中,那里面恰好映出女人捧着手机苦思冥想,还略有些担忧的模样,霍昶的眉心深深聚敛,望着窗外,缓慢地将笔记本合上。   傍晚时分,惠苒卿躲进洗手间给包谅打个电话,询问他这些天调查的内容。   包谅在调查公司的办公桌前摊开自己做的记录,向惠苒卿一条条汇报,她听过之后没什么反应,直到念到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听筒里的女声立刻激动起来:“是谁?再说一遍?”   “夜星。前‘风韵’女性杂志的时尚编辑,霍太太觉得她有可疑?”   惠苒卿确认了自己的名字,手机差点滑进水池,一颗心像是堵在嗓子眼里马上就跳出来。   “你是说我……”双眼放空地沉吟道,“不,不是,是夜星,她还活着,是吗?”   包谅手指点着纸上“夜星”这两个字,沉声说:“对不起,霍太太,前几位幸存者我几乎都可以找到他们八个月以前飞机失事后的相关病例记录,而这位夜星自从被米兰红十字会接收后,就再也查不   到任何线索,我打给当时负责她的主治医生,她说夜星在脱离生命危险后就被一个男人接走了。”   “男人?什么男人?”惠苒卿迫不及待追问。   “院方暂时不肯透露姓名,不过,她说过,是个黑眼睛黄皮肤的东方人。”   惠苒卿暗自咕哝:“东方人……”   “霍太太认为夜星有可能是预谋者?可是那位医生说她当时的状况非常危急,是所有受伤者中状况最差的,没想到最后竟然能够活下来,如果她是凶手……似乎有些牵强。”   “她……她不会是凶手,她是受害者。”她正在想办法找出真正的凶手。   包谅听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觉告诉他惠苒卿和这个夜星的关系一定不简单,问道:“霍太太您确定吗?要是您十分肯定的话,夜星这边的线索我会先搁置,再换另一个调查方向。”   “不。”惠苒卿急忙道,想了几秒,语气定然,“我的意思是,我确定夜星不会是凶手,但我希望你能查到夜星的行踪,她现在到底是死是活,还有……查出来那个带走她的男人到底是谁。”   ?   自从得知夜星可能还没死的消息,惠苒卿心里难安,借口胃不舒服没有吃晚饭,直接上楼休息,霍昶工作完已经九点半。   他来到床边,手指摸过她的唇,干干的,缺乏滋润,他低头小心翼翼舔了一下,惠苒卿蓦然惊醒,惶恐地看着他。   梦里,她重回那次空难,耳边是振聋发聩的嗡鸣声,求救声,飞机在气流中颠簸不定,迷蒙中感受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甩出,身体有种强烈失重感,仿佛灵魂已飘在空中,而躯壳先一步坠落。   她以为她马上就会死了的,却突然又觉得窒息难受,睁大眼睛望向四周才发觉原来她是置身在水中,脚下似乎有股巨大的引力在把她拼命地向下拉,夜星曾是美国洲际15—18岁组别的游泳冠军,她只是凭本-能划水求生,与飞机扎进湖中产生的漩涡做斗争。   精疲力竭了,她正要放弃,身体的疼痛再次提醒她,自己仍旧活着,并且平安到了岸边,勉强挣扎地支开眼皮时,她好像看到一张人脸,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现在望着她的霍昶。   “你怎么会救我?”她没办法思考,从床里“噌”地坐直,直接问出来。   霍昶面沉如水,波澜不惊,眼神却渐渐淡下   去。“你都想起来了么?”   惠苒卿没理他的话,来回一遍遍扫着霍昶。“是你,对不对?肯定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米兰?还出现在湖边?”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卿,你可能是累了,别乱想,睡吧。”   霍昶抚-摸她的脸颊,温柔地笑,要从床边离开,惠苒卿捉住他的胳膊。   “我不会记错的。”   “记忆有的时候会骗人,一切也许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卿,你失过忆,所以……”他回手戳戳她的额头,嘴角弯着笑了下,像在玩笑,“这里也许正在出错,你要及时把它纠正过来。”   “我,我……”   她百口莫辩,而霍昶似乎也没打算听,说了句,“你饿了吧,我拿点东西吃。” 转身消失进黑暗中。   惠苒卿从床-上跳下来,追出去几步。“霍昶——你愿不愿意告诉我实话?”   他的背影僵硬住,缓缓说道:“实话就是,你出事的时候,我的确恰好在米兰出差,但是,你见到我时,我们应该已经在医院了,不存在……什么湖边。”   ?   这一晚睡的相当不好,惠苒卿不停重复做噩梦,不停用双手双脚在床上拍打,不停冷汗淋漓,最终,她是在身边那人温暖而紧实的怀里睡着的。   她情不自禁环上他的腰,把脸深深埋进对方胸膛,好像,似乎,可能,她习惯了睡觉时有他的味道在鼻息间萦绕。   等待包谅调查结果的日子相容易熬,惠苒卿无心工作,整天地发呆,霍昶也不勉强,给她放了两天假。   惠苒卿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逛着,思绪盘根错节,凌乱不堪,很多事纠结成一团,欲解而终不得。   霍家的事务上,霍昶的态度坚决,指明不让她再插手,甚至为了使她与霍姗、陶若杰划清界限,专门给她弄个项目来做,不管那是出于掩人耳目,还是把对夜星的特殊感情转嫁到妻子身上……而对于调查空难,他似乎有意纵容,因为早在那天她只身第一次到浅沙湾,他就应该知道自己是来找包谅,若霍昶真的是从前阻止过那些私家侦做探调查的人,这一次为什么不再出手?   惠父惠母那边,惠苒卿一想起来便觉得烦躁,她不确定霍昶是不是其中的知情人,更不确定该不该信赖他。   逛了几圈,还是两   手空空地从商场里出来,脑袋里是空洞而混乱的,面对未知的谜团和将来,她除了等待似乎无能为力。   如果夜星的身体真的完好无损,她的灵魂能够再回去,那她就不必为了惠苒卿的身世之谜而浪费脑细胞和感情,也不用被在霍昶拴在身边每晚被他榨得干净。   无处可去的惠苒卿最终想到了名山会馆,她约了三个相熟的牌友,便叫常伯开车上山。   女子会馆里总有几间包房是专属于阔太太们,尤其是为那种空虚寂-寞而预留的。   惠苒卿的目的地是他们以前打牌时常去的那间,可在会馆长廊里刚走到一半,林太太就打电话来说已经换房,让她直接去新的那间,惠苒卿举头一看,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推开门,里面的长沙发上坐着三位太太,都算老相熟,而她们身边各自陪伴一个身材和长相都算一流的男人……或者说,叫男伴。   她瞬间懂了。   策划人之一林太太招呼另个“壮男”款待她,“壮男”呈现裸的状态,浑身上下只穿了条白色内-裤,大-腿和胸部的肌肉线条异常健硕,他弓了弓两只手臂,表情和肌肉的紧实度都相当不错,但是……她竟然下意识把这人和“老公”霍昶做比较。   嗯,更纠结的是,她觉得“壮男”这身材有点让人害怕,还是霍昶的刚刚好。   “壮男”又把肩膀上的三角肌绷成快爆炸的形状,向她面前一递,惠苒卿怯怯后退,敷衍的笑留在脸上。“你好。”   “壮男”不说话,压着嘴角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林太太拿着香槟拉她手到沙发旁,让她坐下,惠苒卿轻拍了下她手背,婉拒道:“林太太,我想起一件事,公司还有个会要开。”   林太太很扫兴地“啧”一声,把惠苒卿拉回来。“霍太太,你这样就太不给我面子了,既然都来了,哪还有再走的道理,Mike你不喜欢,我把我的给你,怎么样?”   沙发上的一个装扮妖娆的男人迎上来,满身的亮金色晃得她不禁皱眉,夜星虽然见过这类型的男人,却从来不曾想有一天会被逼着看他们对自己发-骚。   “霍太太,来嘛,过来坐啊。”   “真的……不了。”惠苒卿沉心静气,对林太太表明自己不对这种恶趣味着迷,“对不起,林太太,我只是想打个牌而已,没想玩这么累的,而且,我老公说不定过会儿来接我   ,你们好好玩,我先回去。”   “霍太太,你还装什么贞洁啊,贞洁现在算个屁呀。” 说话的是沙发上已经喝醉的冯太太。   “连个屁都不算!”旁边的男人听罢附和着,纵身把她一扑,两人旁若无人在沙发上拥吻成一团。   冯太太被吻得难受,一脚把人踹开。“我还没说完话,你猴急个什么!”   男人一脸委屈,不做声了。   惠苒卿实在没兴趣,糜烂的生活适合生活无忧和贪新鲜的人,而她不仅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还有浓厚的恋旧情节。   见惠苒卿真的要走,极其固执的两位太太把她拦住。“别走啊,你能不能不这么扫兴!Tina搞出事,你就怕了,是吧?”   惠苒卿皱眉头,不明就里。“什,什么?”   林太太拍她肩膀:“Tina是自己出卖自己的,你不用看不开,为了老公就不玩了?这是什么道理啊,他们男人能玩,我们就不能?我们要比他们玩得更疯!”   “对,更疯!哈哈!”   两人醉醺醺地大笑。   惠苒卿越想越不舒服,虽然Tina偷情被曝光的事与她无关,但自己毕竟拿这个理由威胁过她,她心里有种抹不掉的犯罪感。   林太太见惠苒卿还不肯加入她们,就揭秘似的说:“对了,这几个是不是都不对你的胃口?哈,我知道你喜欢哪款的。我见过那个模特儿,是个碧眼混血帅哥,叫什么来的……”她敲敲脑袋,转身问,“Mike,叫什么来着?”   Mike正在沙发里和其他三个男的与另位太太玩“互摸”游戏,回头大声说:“Steven。”    ☆、(十)昔人不识   又惶惑不安地过了两天,这晚是平安夜,惠苒卿打开二楼隐蔽更衣间里的小灯,站在衣橱前挑礼服,衣杆上挂着的都是前阵子她亲手挑选的,可现在怎么看都不顺眼,没有一件真正合心意。   关了灯,她回到床前,把手包里的邀请函拿出来,是林太太老公的珠宝公司所主办的平安夜慈善晚宴。   前天在名山会馆中,林太太为了留住惠苒卿,让和Steven同一间模特公司的Mike把他叫来,Mike却心不在焉说Steven已经失踪好多天,暂时联系不到,还别有用意笑着反问惠苒卿,说她应该比谁都清楚他在哪里。自从Steven在两年前冬天的平安夜晚宴上见过惠苒卿,其他女人根本入不了眼了,即便惠苒卿差点丢了性命,他还是死心塌地的在等她恢复记忆之后和霍先生离婚。   林太太一定是故意捉弄自己,所以把邀请函直接寄到霍氏。   她说,Steven那么重情义的人一定不会忘记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也许今年林氏的晚宴,Steven作为少数被指定陪伴女模展示珠宝的男模特,还会出现。   而惠苒卿想的,根本不是如何与Steven再续前缘,而是从他那里知道惠苒卿的身份之谜,还有为什么Steven那么肯定惠苒卿“恢复记忆”以后就会和霍昶离婚,毕竟,她是两年前和Steven交往,而快一年前,最终嫁给了霍昶,惠苒卿完全有可能和Steven感情淡薄之后才选择的后者。   不管怎样,关于惠苒卿的身世,相对于时冷时热的霍昶,她更愿意相信痴心绝对的Steven,所以,若是有机会见到Steven,她还是要试一试。   沉闷的脚步声越传越近,惠苒卿迅速将邀请函放进手包,霍昶在她面前顿下。   “还没选好要穿哪件礼服么?”   她有点犯难地摇摇头。“没有,好像都不怎么适合。”   “没关系。我提前在L那里帮你订制三件,你试试看,哪件满意穿哪件,都不满意……”   霍昶像在故意吊着她,迟迟不肯说下去,惠苒卿在心里接话:不满意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参加霍氏内部的平安夜晚宴了?   霍昶坐到她身边,呼吸靠近,双唇贴上她脉动的颈,拍了拍床,丝丝缕缕地在耳边吐息:“不满意,就光着在这里等我,我向员工致完词就回来陪你,不用太着急。”   >  惠苒卿一动不动,用眼角嫌恶地看他,霍昶一副森冷着调逗的脸孔,蓦然让她觉得心虚焦虑。那眼神分明在说,他凡事在握,她再扑腾也只是在他掌中殊死挣扎,最终还是飞不出五指山。   霍氏和林氏同时举行晚宴,作为霍氏的女主人要想悄无声息地溜到林氏并非易事。   惠苒卿起身往外走,霍昶在身后说:“你要去哪里?”   “到店里去试衣服啊,你不是给我订了三件么,如果我不满意……”她没回头,也学他吊人的语气,“放心。我就算穿最露的那件在晚宴上走来走去,也不会光着在床上等你临幸。”   霍昶把衣服从身后拿出来,扔在床上,无奈笑说:“我已经帮你取回来了,你慢慢试穿。”   惠苒卿一惊,脊背赫然挺直,而霍昶一步步悠闲地踱到身边,俯脸吻她敏-感的耳垂,轻声道:“啧,真可惜,一件暴露的都没有。”   惠苒卿迟迟没订礼服是故意为之,想着用晚宴举行到半路时发现礼服不合身、不舒服之类的托词先行离开,没想到霍昶轻易就将她的后路堵死,而且,为她贴心地订衣服、取衣服的举动,有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   最终,她选了一件红色短礼服,袖子虽然是长的,盖到了手腕,但裙子却是惊人的短,剪裁和身体弧度完美而紧密地贴合,美好的曲线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惠苒卿在他面前得意洋洋转个圈。“就选它了。”   霍昶抱着身子陷在沙发里,把她上下打量一遍,那眼神吃人似的定在她的腿上,然后抬起头,脸色松了松,像由衷地给她建议说:“我觉得那条长裙更好看。”   ?   霍氏的晚宴上,几乎所有高层都到场,连霍家的姐弟妹也都盛装出席,为了避免和霍妹妹们产生正面冲突,惠苒卿匆匆和他们象征性打个照面,便紧跟住霍昶走开。   她想,霍昶无形中一定已对她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他知道,他越是强硬,惠苒卿反而像橡皮球似的弹得越高,而他只要稍微软一下,她便也跟着没脾气。   所以,最后惠苒卿穿的是长裙,剪裁和设计都十分普通保守的单肩黑色长礼服。   惠苒卿端着香槟随霍昶四处应酬,做最多的事就是对对方露出标准的微笑,和对方的太太千篇一律的寒暄。   霍昶盯她很紧,两人几乎保   持寸步不离,惠苒卿苦思冥想逃脱的办法,无意中一转头,视线定在一个女人身上观察很久,再低头看看自己,偷偷地挑了下嘴角。   ?   晚宴进行到一半,活动厅里响起圆舞曲,人群自然向周边散开,腾出中间的位置留给霍氏的最高决策人请他的夫人跳第一支舞。   霍昶走到摆放着食物的自助餐桌旁,她像不知道他的到来,只顾和身旁的人聊天,风度翩翩的男人很绅士地行个礼,拉过女人的手,心中轻唤一声“星”,说出来却是:“卿,May I?”   女人呆愣愣地一转头,不仅其他围观的人抽气连连,连霍昶也不免心头一惊,不过,仅过去两秒,他就咬牙切齿地扯下领结,大步冲出会场。   惠苒卿穿着绒大衣从活动厅的侧楼梯下来,到了锃光瓦亮一楼大堂,高跟鞋才向正门迈出一步,巡逻的三名保安手里拿着对讲机由门口列队朝这边走,她鬼鬼祟祟背过身,把头也用大衣帽子遮起来,等保安过去了,微微侧脸,瞟眼守卫森严的正门,保险起见,还是决定从侧门溜出去。   顺利坐上出租车,她抑制不住激动得整个身体都哆哆嗦嗦的,说不出那是出于逃离霍昶掌控的兴奋,还是为即将知道惠苒卿秘密而忐忑,她打开手包,想把邀请函从里拿出来,却触到了拼命震动的手机,屏保上是霍昶的名字,她可以想象得到,他此时一边端着手机,一边在霍氏大厦里翻找她的狠戾表情。   惠苒卿解气地直接关机。   一句成语蹦进脑海里——弄巧成拙。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裙子,若不是霍昶连逼带哄地让她换了那件极为大众的单肩黑礼服,她还不一定逃脱得掉。   方才,惠苒卿在和一位高层太太聊天时,发现活动厅后门附近餐桌旁站着个和她礼服非常相似的女人,也是黑色的斜肩设计,而且远远望去根本分不出材质有多大差别,最幸运的,那个女人的发型和自己都有几分异曲同工的效果。   她和高层太太聊着聊着,便一起去自助餐桌旁吃起了点心,还好,那个女人后来也有了聊天的伴侣,一直留在那里没走。   为了掩人耳目,她带动高层太太一起慢慢移向那张靠近门口的桌子,和礼服相似并且背对霍昶的女人越离越近,最后她看时机成熟,和高层太太打声招呼,便用去洗手间的借口快速离开。   惠苒卿匆匆逃出来的前一刻,   回头果然看见霍昶的视线向这边的方向扫射,她一闪身,躲过去,再扒着门框探望里面的状况时,霍昶正在紧盯着她精心炮制的假象,脸上并没有什么异状,带着得逞的笑容,惠苒卿转瞬消失在活动厅后门。   ?   林氏的晚宴排场比起霍氏稍稍逊色,但奢华度却不相上下,厅内罗裙飞扬,衣香鬓影,音乐在一位位置于财富金字塔高端的人士之间流淌,有几个人认出她是霍太太,前来打招呼,惠苒卿无心应酬,她的目的是找人。   见到了林太太,林太太甩开女伴们的包围圈,来到她身边。   “Steven到了吗?”   林太太暧昧地朝她抛个白眼。“看你想男人想的,置于吗。”   “他到底回来了没有?”惠苒卿急切万分,仿佛所有真相终于快被揭开。   林太太有些失望地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那Mike在不在?”   林太太脸色一黑,握紧她的手腕:“你疯了吗,当然不在。没想到你为了见Steven一面,真的从霍氏跑来,如果霍先生知道怎么办,你吃不了兜着走!”   惠苒卿恨恨长吐口气,她费了这么大周章跑出来,早就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况且霍昶确实已经知道了,说不定一会儿谭旸就会上来把她绑走。   “Mike说过,Steven近半年来每天都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而且现在还搞失踪,连工作都不接了。”林太太环视周围,压低声音,“这样的男人只能用来玩儿的,难道你还真动感情吗?”   惠苒卿长吁短叹地摇头,林太太以为她想通了,松了口气,没想到过了会儿,她浑身无力似的淡淡地说:“如果Mike有Steven的消息,一定记得通知我。”   说完便转身要离开林氏晚宴,她脑袋里空白一片,但又必须逼着自己想出一个可行的理由来欺骗霍昶。   林太太无奈叹气,望着她的背影想要叫住,厅内灯光适时“啪”地一下骤暗,与此同时,台上却亮起一蔟白色光晕,惠苒卿不禁回头望一眼,随即不可置信地张开双唇,把身体转回,耀眼的光环下和众人打招呼的竟是——五年再未露面的詹子桓。   “女士们,先生们,Merry Christmas,我是A.Z.詹子桓。”他脸上带着标准绅士的微笑   ,微微颔首,台下即刻响起热烈的掌声。   “今晚非常荣幸受林先生的邀请回到中国,为林氏珠宝主持这场平安夜晚宴……”   台上的詹子桓意气风发,精致的容面上,那当年在寒风中等待的无助和落魄全然退却,换上的是副成熟稳重的姿态,他笑若春风,温柔而随和,谈吐间却不失幽默,五年,也许足够他蛰伏,重新出发,事实上,他也根本没用上五年,便在美国华人圈内声明雀跃,而这些年,他从来没回来一次中国,此刻竟在这种场合和以这样的身份相见,命运的安排真是讽刺。   惠苒卿一边回忆起詹子桓曾经说过的理想,一边向后退出人群,没错,他的理想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在台上熠熠发光,而不是和她在一起时,永远做夜幕来陪衬她这颗星星。   詹子桓见观众中异动,把注意力专注于那个用复杂眼神看着他向后退步的女人,昏光里,她的眉眼和表情如斯清晰可辨,目光交接的一瞬,女人露出一丝微笑蓦然转身,詹子桓忽地无法控制握上话筒杆来支撑身体的颤抖,音响里发出吱吱吱刺耳的忙音。   他深深埋头,不敢抬眼再看,更不敢试图寻觅她的背影,台边的另一个司仪连忙冲上来救场。“各位,A.Z.的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下面由我来接着为大家主持。”   惠苒卿听见嗡鸣声也和旁人一样捧住耳朵,可不知是谁,在她试图说服自己回头再看一眼詹子桓时,自黑暗中伸出大手,用力扯下她的手臂,阔步连连把她拽出熙攘的活动厅。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   恩,建议童鞋们再看一遍前半章,有细节改动。就是霍老大在心里叫惠苒卿“星”的时候,有点想让他叫出“Elsa”,后来改成“星”了,正好与第一章呼应。   到这里,有没有一点露出冰山一角的意思。其实霍老大早知道了,对吧。。(*^__^*) 嘻嘻……   还有关于惠苒卿的身世啥米的,见到Steven时,自然解开。mua——   今天好多感慨啊。   第一件是早上突然发现妖妻被盗文鸟,其实公共章节被盗常有的事,不过,就是有种心非常疼的赶脚,作者码半章就要三个小时左右,这一下就被偷走了,唉,BLX啊。   第二件是发现妖妻终于有一颗地雷。。哇哈哈。灰常灰常滴开心。感谢drjenny2005童鞋,亲亲啊。。   第三件是傍晚发现jj的评论抽搐似乎恢复。我在后台可以通过审核了,总算等到这一天啦,松口气。   第四件是我在犹豫晚上还要不要更新。。。。因为更新的话,我又要熬到午夜了。TOT。。 ======================================= Ⅲ当惊天秘密被揭时 ☆、(一)冒险的人   还是没来得及阻止她在林氏的晚宴上看见詹子桓。   得到詹子桓受林氏珠宝邀请作为平安夜晚宴司仪而回国的消息不久,霍昶又无意中在Jade那里发现了林太太寄给惠苒卿的邀请函。   当意识到自己被耍,怒火无可遏制地中烧,难道五年过去她当真旧爱难忘?费尽周折来见旧情人?   霍昶不喜欢这种为女人时而愉悦欢心、时而暴躁难收、时而软弱无奈的感觉,他一向都是收放自如而强大的,即使五年前他就曾鬼使神差地因为一碗难吃的面条而最终决定放过她。   霍昶不顾她的反抗,疯狂使力拉惠苒卿出了活动厅。   眼前豁然大亮,惠苒卿抬手遮住眼睛,指缝微张,看见的果然是想象中那人的脸。   霍昶猛然回头,拳头攥得咯吱直响。“自作聪明什么意思知道吗?”   惠苒卿磨着牙槽恨极地瞪,然而她最多也就是这样瞪,无法在周围都是工作人员的眼下做出更出格的举动。   她任他一路拉着到了楼梯间,最终被霍昶强悍的双腿卡在门后。   “来见谁,什么目的,嗯?霍太太的头衔还嫌不够,是么?”他心里暗骂自己太冲动竟然直接问出来,紧接着心头像被锐器扎了一下地刺疼。   惠苒卿的嘴唇在哆嗦,楼梯间里光线并不好,可他们离得太近,呼吸交织,她可以清楚看见从那双狰狞得发红的眼里流露的狠意,莫不然他知道了?   既然这样,再僵持也没有意义,霍昶或许比自己还早发现Steven的存在,她深吸口气,克制听来没底气的颤音:“我来找Steven。”   霍昶恶魔般的表情在她音落的时候,一下子收起,思考半会儿,转眼看着她,眯了眯危险的眸子:“你到林氏的晚宴是为了找Steven?你找他干什么?”   “我想知道……我过去的事。”她半遮半掩,决定先不将自己发现惠父惠母的诡异行为告诉霍昶,“过去有一些你一辈子不敢提及的事。”   霍昶哼笑一声,打开钳制,把怀里惊恐的人放下来。   “哼,你错了,不是我不敢,而是你和他的事不值得我提。所以,你根本没必要再找Steven了解你们之间已经不存在的感情……所有你过去的事,我不会再有任何追究,除非……”   惠苒卿见他凶猛不在,好不   容易放松神经,霍昶说到这里,转头阴森森盯着她。“除非你像以前一样,犯同一种错误,和Steven再扯上其他关系,那我只能把他打包丢进太平洋喂鲨鱼了。”   “什么?!喂鲨鱼?”惠苒卿脸色发白,这种变态事她相信他干得出来,站到霍昶背后指着他的后脖子质问,“Steven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那是一条人命,霍昶,你……”   霍昶面上带笑转过来时,看眼快戳到自己的手指,挑了挑眉。   惠苒卿咬着唇,把手放下。   他笑,她怒。   惠苒卿两手用力抱在一起,冷静一番,抬头看他:“你只要告诉我,他还活着吗?”   “你这样关心另外一个男人,我很痛心啊,卿,你要是再问下去,他就一定活不了了。而且,说不定他现在可能在某个女人身上风流快活,把你忘一干二净。”   惠苒卿别过头,不说话,霍昶强硬地挑起她的下颚,缓缓吹气:“啧,其实鲨鱼真的不喜欢那样类型的肉,最喜欢……你这样嫩嫩滑滑的。”   湿滑的舌尖扫过她的耳廓,惠苒卿挥拳砸他,被他一把接住,反剪她的两只手臂到背后,乱吻一通。   抹着她亮晶晶的唇,霍昶软语问:“除了找Steven,刚才还有没有别的事发生……”   惠苒卿的双眼被折腾得水泠泠,与詹子桓那短暂不到一秒的眼神碰撞确实不算“别的事”,她迷迷茫茫地摇头,还想固执追问Steven的下落,欲说还休地盯着他。   霍昶的手向她空荡的胸口摸去,渐渐往下,欲掬起那方柔软,惠苒卿应激地向后缩,他的牙齿力度轻柔地啃过漂亮的锁骨,唇间呢喃着:   “其实,我只是把Steven送到一个他发-情时不会找到我老婆的地方,不仅死不了,还会很快乐,要是真的死,也是因为纵-欲过度而一命呜呼。”   惠苒卿身子细微地抖,霍昶扒开松松的斜肩肩带,低头似有还无地吻在了软绵与腋窝相交接的地方,她忍不住“嗯”一声。   “你是担心我被判间接杀人罪?还是真的那么惦记Steven的安全?”   她难忍地喘息,语不成声,若是只回答前者,霍昶肯定不满,因为那明摆着是假话,而单单选后者又会再次惹怒他,于是,她选两者皆是。   >  霍昶似很自豪地露出孩子般得意的笑。   惠苒卿心尖产生了一股被什么微微震动的酥舒,霍昶莫不是也有自欺欺人的一面?可那个他甘愿被欺骗的人竟是自己,她有点迷惑,值得毒蛇臣服的女人究竟是原来的惠苒卿呢,还是现在的惠苒卿?   ?   回霍氏的路上,惠苒卿闷闷不乐一声不吭地望着窗外发呆。   霍昶打开音乐,对方继续保持充耳不闻、熟视无睹的状态。   耳边飘荡过“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句歌词,惠苒卿有气无力地叹声,深有感慨,她正在被押回笼子里,外面的色彩斑斓又将变回一片灰蒙,希望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远在天边。   路过一个地方,惠苒卿霍地兴趣备至,甚至有点依依不舍抻脖子,扒窗户遥看,霍昶察觉出来,车速慢下来,靠近路边。   “你干嘛?”她不解。   他才更想问她:“你在看什么?”   惠苒卿无趣地耸肩摇头。“没什么。赶快回去吧。”   霍昶不疾不徐说:“反正霍氏的晚宴已经被你搞砸,早回晚回改变不了什么。”   惠苒卿被噎得无语,霍昶见她气吼吼,将车子熄火,探手摸过她红艳的唇,在她妄想挣扎时把脸掰过来,轻轻覆上,温柔而缱绻地唇瓣相接。   她“呜呜呜”地叫几声,就觉得烦了,也累了,最后任他勾挑盘转,极尽缠绵。   惠苒卿一再认为以霍昶兴致一来、必有所至的习惯,一场车震是避免不了了,所以闭上眼睛,敞开自己,准备就义,可他却一反常态,细致又悱恻地吻后,伸手把她身边的车门推开,寒风徐徐灌进来,惠苒卿打个哆嗦。   “想去吗,下车。”他眉梢挑着,扬起嘴角。   惠苒卿刚才眼神停留的地方是一个冰场,她只是单纯向往外面甘冽的空气而已,冬天清新而干净的空气,她深吸一口,瑟瑟围紧大衣,霍昶从另一边过来,把她的衣襟合上,搓了搓她的脸颊。   惠苒卿矮身一躲,用别的说法掩盖过去,恋人的感觉可不是工具和主人该有的。“那个冰场,不知道平安夜有没有什么活动?”   霍昶走在她身后。“我是想问你冷不冷。”   “不冷。”她坚定回答,又岔开话题,“不知道开放吗,好像没看见周   围有什么人。”   听见她话里的自相矛盾和颤抖,霍昶将人拉回,把大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肩上。   “我不冷。你穿吧,没必要对我这样。”她默默补一个字“假”。   “好,你要是担心我也冷的话,车后背箱里有雪衣,你要不要穿?”   惠苒卿把衣服还他。“后备箱里?”将雪衣放在后备箱里,多么古怪的行径。   霍昶耸耸肩,回到车尾巴,把后备箱打开,从整理箱中拿出一套橘黄色的雪衣。   “登山用的雪衣?你都登上过那座雪山?”她有点吃惊,没想到霍昶居然也有这等冒险的爱好,果然不同凡响。   他一边给她拉好拉链,一边把帽子也扣到她头上。“上次登的是珠峰。下次想试试云南梅里雪山。”拿出一副护目镜架在惠苒卿的鼻梁,“怎么样,敢参加吗?”   惠苒卿抬头看他一眼,霍昶嘴边是抹不开的狡黠的笑容,她心一紧,脱口说:“梅里雪山上不知死过多少冒险家,探险者,我可不想再送死,连个尸体都找不到,多凄凉,你要是想去,就自己去吧,别捎上我。”   霍昶轻笑:“不对,那里应该叫一片神秘而未探发过的地域,有些超自然力量的存在根本没办法用科学解释。”   他这番说法激起惠苒卿心中的涟漪,默默低下头去,把护目镜摘下来递给他,超自然的力量是确实存在而且无法解释的,要不然她怎么会成为惠苒卿呢。   “勇敢的人都很伟大,如果可以死的其所,我不介意献身。”   见霍昶越说越认真,惠苒卿不禁嗤笑:“我以为有钱人都是惜命的,你却把身家性命赌在这种可能不着边际的事情上,难道一点不觉得不值得吗?”   霍昶把后备箱锁好,回头时来到她身边,上前一步,和她鼻尖蹭着鼻尖,目光似水般流进心底。“为了我……爱的人,做什么都值得。”   低语,温柔,和所谓的爱,让她觉得眼前这情况十分的诡异,如果要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霍昶真的很爱惠苒卿,不仅肯原谅她曾犯下的错,还愿意为她做一切,甚至……是以身犯险,一阵带着涩意的暖流淌过她的心田。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俩人会甜一会儿。。好担心一写甜就磨叽。情节也跟着慢下俩,好吧,先松一松。。。嗷呜。。   话说,上章詹子桓的反应有亮点啊。。。啊啊啊啊。。   那个新章前台不显示。。。。还有1000多字。。可以点我挂的微博上的地址试试 ☆、(二)月光恋曲   冰场的管理人员早下了班,惠苒卿有点扫兴,霍昶说冰场一定有值班人员,他这就要去找。   惠苒卿将他拉回,饶有兴致问:“你也想滑冰吗?”点点嘴唇,打量着,质疑道,“你会滑吗?”   霍昶颇得意地扯嘴角,刮下她的鼻梁:“不仅会,还是个中高手。”   “好,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驱车到一所大学外的露天冰场,霍昶摸了摸下巴,为难说:“你指的是这里?”   “嗯。多美多自由啊。”她是由心地说,大开双臂迎着月光,脸颊上泛着层耀眼的银晖。   霍昶揩一块冰场周围铁栅栏上的一块锈,在指尖抹了抹,想问她这位锦衣玉食的霍太太怎么会知道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顺便看看她无言以对慌张的表情。   可他深深望了眼兴致勃勃得像叛逆少女一般的惠苒卿,打消了念头,然后一跃蹬到铁栅栏的栏杆上,再一跨,翻身,转眼就到了另一边的地面上,拍拍大衣上的灰尘,霍昶好整以暇隔着根根矗立的铁条抱胸睨着她。   惠苒卿瞠目结舌,激动地握着栅栏,探头急急道:“你,你,那我怎么过去啊?”   “你只要爬到上面去就行,我在这边接着你。”霍昶张开手臂示意她。   惠苒卿指着对面那位的鼻子抱怨:“你刚才那么快,我都没看到你怎么爬上去的,再说,我里面穿着礼服,你让我怎么跨?!”   “好吧,那你就自己看着我在这边滑好了。”   惠苒卿“噗”地乐不可支,继而捧腹大笑。“哈哈,没有冰鞋,看你怎么滑!”   霍昶一愣,脸色塌下来。   “呐,我去弄两双冰鞋,但是作为交换,你也要从里面出来,教我怎么跳过去。怎么样,公平吧。”   她居然还知道哪里可以在半夜里弄到冰鞋?霍昶好奇十分,也不想扫她兴,点头答应。   夜星很久以前在报社采访时使来过一次,知道管理冰场的人是住在换鞋房间的隔壁,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五分钟以后,惠苒卿打电话问霍昶的鞋码,然后给了那人十张红艳艳的人民币,提了两双冰鞋出现在霍昶面前。   他把她扶上栅栏最顶端,惠苒卿迎着冷风直哆嗦,歇斯底里咝咝啦啦地叫,霍昶再跳回里面,大张两臂,唤她下来。   <   br>  她心里害怕,可也不能一直跨在栅栏上头,鼓足勇气想要跳的时候,霍昶使坏捉弄,收起胳膊若无其事走开。   “霍昶,你,你回来——”   霍昶回头。“你叫声老公听听,我就接你。”   惠苒卿欲哭无泪,冷得要命,更是怕,一咬牙叫了句:“老公。”   “再叫——”某人得寸进尺。   惠苒卿心一横,喊道,“我要跳了!”便松开手向下一扑,恰好落入他结实的怀中,无数次的肌肤相接,无数次的身体相连,无数次的亲密如同一人,都不如这一刻让她感到茫乱而痴迷。   他合臂举着身子略微臃肿的她,下颏微微扬起,一张脸在莹白月光下清俊柔和,眉间似乎有淡淡的隐忍,惠苒卿虽然不明白,嘴角却不自觉地上弯了一下,拨着他的眉梢,说:“放我下来。”   她知道自己定是产生了错觉,认为霍昶正在脉脉望着的是真正的夜星,不是惠苒卿。   霍昶笑着摇摇头,扣住她的脖子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仿佛方才那个显露本色的女人不是惠苒卿,而是真正的夜星。   似乎真的没什么借口来说服他自己现在拥抱的这个女人不是他爱上的,没错,不知死活地爱上了,即便知道有一天她终会无情离开,甚至恨他入血入骨。   苍穹之上是一轮明月高挂夜空,冰面上反射的月光清冷洁白,将两人拥抱的影子拉长。   她其实不会滑冰,是个名副其实的门外汉,所以整个过程都是霍昶在教她,同时也趁机时不时地整她,捉弄她。   穿着大号的登山雪衣,惠苒卿笨重得像头北极熊,呼哧呼哧地喘,对面的男人难得流露出一丝耐心,双手牵着她,优雅自如地脚踩冰刀在冰面上倒退,而她低头借月光盯紧自己的脚,生怕摔倒似的,死死扯他的手指,行走艰难得像个蹒跚学步的小孩。   不知道是因为精神高度集中而导致的紧张,还是玩太拼命了,礼服里面冒出一层汗,微微的痒,惠苒卿难受地扭了扭身体,而看在站得老远的霍昶眼中,那双沾满欲-念的眼睛在夜里格外晶亮。   惠苒卿意兴阑珊地挥挥手,向放鞋子的地方一步步滑去,两个人的技艺水平实在相差太远,而且霍昶还总是仗着他自己的优势故意放手不管她这个菜鸟,让她自己滑到他那里,她生气了,不想玩了,嗯,所以现在这是在耍脾气吗。   r>     没来得及想明白,身后一股强大的气压风一般扑来,把她从里到外的包围。   “这就要回去?有人信誓旦旦说要学,现在却半途而废。”他滑到身边,教练的口吻,“其实你这么怕摔倒是永远学不会的,只有——”   轮到她不耐烦,脾气蛮横起来:“我累了,现在就想回去——”   在冰上,她像只磨磨蹭蹭的蜗牛,他像匹高傲灵巧的麋鹿,实力毫无可比性,这一场分不出敌我的对峙,她不仅输了,还出乎意料地被对手行云流水的动作和姿态优美的线条给迷住,真是一败涂地。   霍昶划着冰刀,来来回回在她身边绕圈,惠苒卿的眼珠不得已跟着他转,更憋气。   “真的不滑了?”霍昶定住,把生闷气的人抱进怀里。   惠苒卿拱了拱,怎样都出不来,斤了下发红的鼻子,十分肯定:“不滑。”   “咳,那回去以后你可别后悔。”   滚热的风和他捉狭的笑声一起飘进耳朵,她预感非常不妙。   ?   冰上运动加床上运动让两人昨夜过得十分疲惫,一早,熟睡的惠苒卿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胸前被男人的双手从后面攥着,她一根根拨弄开,蹭到床边,裸着大片的背,将地板上的手机捡起来接听。   霍昶也醒来,眼前一片氲光旖旎的景色,让他禁不住诱-惑伸手探过去,长指沿着她的腰间一路向上,到了肩膀,按住,接着是用唇,将密集的吻一颗颗印上去,最后是身体,慢慢服帖,啃着她圆润的肩头。   惠苒卿一边咬唇躲,一边听电话,彼端是个讲英文的女人,听清了对方的话,她一下子惊惶地从床上弹坐。   霍昶微怔,侧耳倾听,捻着她一面的手也在这个时候被打掉。   挂断电话,惠苒卿眼睛直直地望着空气。   霍昶把她到身下,垂眸看着:“在想什么?”   “我想……我在想世事真是无常。”前天夜里新西兰发生里氏6.3级地震,不少华人商铺酒店在地震中被毁,其中避免不了有受伤的中国游客,打电话来的是新西兰当地联系滞留外籍人士归国的组织,而刚好旅行到新西兰的Tina正是灾区华人中的一员。   她没了往日的张扬,还是那样空洞洞地望着天花板,霍昶的眸色陡然沉下。“Ti   na,不会真的……”   惠苒卿缓缓摇头:“没有,她只是伤了腿,其他都还好。”她将眼神移上他的脸,几乎用上了哀求表情,“霍昶,我可不可以亲自接她回来?”   霍昶翻□,枕着手臂:“你不用担心,我让Jade想办法联系新西兰那边,过两天Tina自然会被完好无损送回来的。”   惠苒卿转个身面对他:“Tina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没办法不担心。”见他的脸色镇定纹丝不动,拿了睡袍,绷紧嘴角,起身便走,“算了,你如果不肯帮,我可以找别人。”   霍昶支起身子,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拽,惠苒卿跌了个满怀。“好。我答应你。不过……”   “不过什么?”她扬起下巴在他胸口前挑眉问。   “你不怕坐飞机了吗?”   惠苒卿无奈低低一笑:“上次那种状况我都死不了,还怕这一次?”   “嘘——别说‘死’字。”霍昶气息沉沉,撩过她额前的发丝,吻轻柔地落下:“我让谭旸陪你去。”   “谭旸?”惠苒卿一愣,随后挣脱禁锢的手臂坐起,笑艳艳地拍拍他的胸膛,“死士还是留着保护主人吧,你下午不是要飞开普敦吗。你更需要他。”   霍昶再扯回来,语气一贯的不容置疑。“听我的。乖一点。”   惠苒卿斜眼珠瞟,玩味问道:“你是不是怕我在新西兰偷偷溜了,所以派谭旸监视我?”   霍昶听罢,猛地俯脸,衔住她左胸顶上的软嫩,齿端轻轻噬咬,她一片氤氲的眼中是男人锐利阴霾的双眸,几般正,几般邪,几般痴,几般欲。   他定睛盯着她,略一用力,口齿模糊问:“那你会吗?”   惠苒卿无可遏制抖一下,抚上他的面颊,红唇一张一翕,吐息似朦胧的雾。“那你得特别嘱托谭旸,让他千万把我看牢了。”   霍昶的表情被一层骤聚而来的霜雪覆盖,底下却是一把燃烧的烈焰,不过,要发火之前,他提醒自己先灭了心火,再抒发欲-火。   他用唇齿折磨她“嗯嗯”地哼出声,再打开包容他的地方,一骨碌滑进去,紧接着的是剧烈撞击和侵占,惠苒卿扬起下颌,酸楚和胀满感让她两手乱挥,恨不得去拧他的耳朵。   而霍昶在她耳边嚅嗫说:“你跑不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一甜就冒泡。。捂脸。。   接下来。。我赶脚应该不算虐吧。。只是惠会找到一些真相啥米的。。。。(*^__^*) 嘻嘻……。   另外那个地震是虚构的,就像啥米飞机失事,都是作者yy来的 ,绝对不是真实的啊。。经不起考究。。。   PS。。十分想要花花。。PPS。。晋江偶尔发癫抽搐。。前台迟缓。。大家关注微博,我在那里直接放地址。   群么。。 ☆、(三)宿命之钥   新西兰地震灾区的机场还没完全通航,幸而霍家有辆小型直升机,惠苒卿带上了罗医生和一名护士,加上谭旸,一行四人,跨越海洋去把身在异国受难的tina接回来。   惠苒卿只知道谭旸有驾车执照,不知道他居然还有驾驶直升机的,更没想到大块头也有这么灵活的一面,狭窄的操控室里,直升机在他手中被摆动得相当熟练,看来,霍昶身边的人都不只外表表现得那么简单。   还比如罗医生的小护士萧瑶,包谅后来告诉她,萧瑶16开始就是S市扒手帮派的小头目,后来帮派被警方瓦解,她改名换姓地一番折腾竟然成了漏网之鱼,自那以后,她的生命轨迹似乎开始规矩起来,上了卫校,做了护士,不过,手痒的时候,还会捞点外快,包谅每天下午去咖啡厅的习惯已经持续很多年,曾在那附近逮过她两次,也送她进过局子,所以萧瑶见了包谅,和小偷见了警察没两样,鬼鬼祟祟的畏惧全都写在脸上。   上次偷看霍家家庭健康报告的事,罗医生并没发现,而且作为酬劳,惠苒卿自然给过她一笔数目可观的钱,所以,萧瑶还是双面丰收,逍遥自在当她的小护士。   再次飞上三万英尺高空之上,惠苒卿静静望着在眼下变幻形状的云朵和广袤无垠的大地,那种时常出现的恐惧感似乎烟消云散,心里反而变得特殊平静。   到了灾区临时安置点,惠苒卿在当地组织的引领下找到腿受伤严重的tina。   tina见了她又是哭又是笑,最后颤抖着闭上眼,直接拥抱住她,不顾旁人的围观,孩子似的大哭,语无伦次起来。   “我真的很后怕,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可是……其实我答应过你的明信片还没来得及寄出去一封,我还没找到这辈子最爱我的那个人,我还没为他生过宝宝,呜呜,我还没……好像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惠苒卿轻拍她的后背,默默流泪安抚她,也不知自己该哭还是笑,她在生死交接的一刻,也曾这样想过吗,是不是只有死过一回,才知道现在所经历的每分每秒都应该像借来的一样万分宝贵,值得珍惜。   当地医生负责任地把tina的受伤状况给罗医生做过详细的解释,办好手续,做完交接,谭旸将一瘸一拐的tina扶到直升机停落的空地。   惠苒卿亦步亦趋走在队伍中的最后,方才她到安置点寻找tina,就觉得有似乎一束目光躲在某个角落里默默注视,即使现在到了这块空旷的草地上,她隐约中仍旧可以感受那份与众不同的炙热。   先上去的是罗医生,在上面拉tina,而谭旸在下面拖着,就在萧瑶准备给惠苒卿让位置让她先的时候,脚下陌生土地开始不安地剧烈晃动。   直升机停的是一块空地,本是不担心被建筑物砸伤的,可眼前这个巨大的交通工具晃动起来却是十分令人恐惧,萧瑶眼看着自己被黑影渐渐笼罩,吓得连步后退,大叫“余震啊——”的同时,也示意惠苒卿赶快离开。   惠苒卿仓惶中也向后跑去,身体不由自主因为脚下的不稳,“啪”地一下摔倒,她顾不了那么多,捂着头顺势就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等待余震过境,天灾面前,生命如若蜉蝣一般弱小怯懦而无力,而人类也显现出他最最原始的求生意志。   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和眼前的景象,什么都没有变,自己还是惠苒卿,那一瞬,她觉得又一次离天堂只有一步之遥时,她幻想或者说是妄想像上次坠机的危险时刻一样,她的灵魂说不定能够再回到夜星的体内,然而,幻影破灭之后,地面摇晃的幅度仿佛也减弱了,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白-皙的手扯起她的胳膊。   惠苒卿以为是谭旸,哪知那人带她快速跑了一段很长的路,最近蹲进好像是这个公园里的一片灌木丛里。   他回过头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将蒙着脸的口罩用力摘下来。“是我。”   刚才的余震和奔跑让惠苒卿双腿发软,见了他,身子向后打晃,差点摔倒,惊呼:“Steven!你怎么会在这儿?”   Steven脸颊发红,嘴唇起了一层白皮,碧潭一般的双眼无不深情看着她,哽咽着,似有难言的苦楚无法讲出口,只喃喃地唤:“卿……”   “你失踪……是霍昶把你……”   Steven点点头。   “太太——太太——”   远处传来萧瑶和罗医生的叫喊,惠苒卿使劲闭上眼,攥紧双手,努力镇定下来,现在有谭旸和罗医生两个死忠霍昶的人在身边,她不可能光明正大把Steven一路带回中国,只能回去之后再想办法。   “Steven,你听我说,我一定会把你平安接出去,不过,对不起,不是现在,你相信我,在……就在刚才那个安置点等我,好吗?”   Steven流下两行热泪,点着头倾身稳稳抱住她,惠苒卿被勒得有些难呼吸,眼睛瞟到正朝这边跑过来的谭旸,赶紧推开Steven:“你快走,自己要小心点!”   Steven捧着惠苒卿的脸,炙热的唇贴过来,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说:“我爱你。”然后,钻进不远处的一只蓝色帐篷,穿过去。   到了临时安置灾民的体育馆门口,Steven依依不舍地回头向她的方向看一眼,而后打开门进去。   看见他的背影安全离开,惠苒卿总算舒口气,抹过他吻过的地方,从前的惠苒卿……魅力还真是不小,她从灌木丛中站起来,而谭旸此时也到了身旁,眼神着处正是Steven逃走的那边,她转了转眼睛,故作十分疲惫地快要晕倒,谭旸反应快,伸手接住她的腰。   “太太,您没事吧。”   惠苒卿抚着额头,双眼半睁半合,看着他诺诺地反问:“还没事?没看见我快要被晃晕了吗,呐,你一会儿开飞机的时候,要更稳点,知道了吗?”   谭旸最大的弱点就是对她总表现得十分羞赧怯怯,有时候,惠苒卿只要多看他几眼,他都会脸红,所以关键时刻,这招屡试不爽。   他的双颊果然泛出红晕,不敢看她,偏过脸,向体育馆的门又望过去,惠苒卿索性眼睛一闭,身子一沉,彻底装晕。   谭旸见状,手臂捞起她的腿弯,把惠苒卿打横抱起,转身走近直升机,心里不禁生疑,如果自己没看错的话……那人应该是霍昶不久前让他送走的Steven,可那个男人究竟是怎样身无分文从拉斯维加斯偷渡跑来新西兰南岛?   ?   再回到地面,她便拜托包谅一定要把Steven从新西兰带回来,Steven是唯一个可以帮她了解惠苒卿过去的人,既然霍昶和Steven都这么爱惠苒卿,她也想知道,真正的惠苒卿究竟更爱谁,或者……是像从前的tina和林太太一样,只是个一边应付腰缠万贯的老公,一边单纯玩弄Steven感情的豪门少妇?   当然,还有惠父惠母古怪行为的谜团……她迫切需要Steven提供线索。   所以,至少现在要保证他的安全,以后才能找机会问个清楚。   “马上到新西兰南岛去帮我带回来一个人。”   包谅正想打给惠苒卿,她却直接又下达另一个任务,他不禁疑惑问道:“是谁?”   “上次在你公司楼下骚扰我的那个人,他叫Steven,中文名字和照片……我一会儿传真给你,以最快的速度在那边找到他,并且把他安然带回来。”   惠苒卿在霍氏办公室里上网查找Steven做模特时的资料,颈窝里夹着手机和包谅通话。   包谅愈发觉得这位少妇委托给他的案子十分离奇,怪不得全城调查富商出轨丑闻最有名气的安达都不敢接,还生怕得罪霍家的人而把难题推给他,不过,包谅不是寻常人,越是离奇诡秘的案子,他越感兴趣。   所以,他不仅答应了惠苒卿,并且准备把上次调查到的内容趁她打印的空隙汇报一下:“霍太太还记不记得上次您让我查的那个带走夜星的男人?我已经找到他的资料。”   惠苒卿手一哆嗦,鼠标滚轮一滑,打印份数变成了4,她并没注意到,恍恍惚惚问了句“是谁?”,就按了“确认”键,伴随着咯吱吱的声音,带着Steven照片的纸张一页页被打印机吐出来。   “但是……现在夜星的去向还不确定,暂时无从查找。”   “那个带走她的人是……”她早就猜想过,这个人会不会是她在美国时曾经认识的朋友,或者远房亲戚,又或者父亲的老友?   “是一个叫詹子桓的华人。”   惠苒卿的眉头拧成一团难解的结,呆怔几秒,动作缓慢地将手机拿到耳边接听。   包谅翻着小助手妙妙在过去三年中做过的简报,小丫头还挺崇拜他,贴得这么仔细。   “詹子桓是近年来活动在美国和加拿大各大电视台脱口秀节目的特邀嘉宾。还查到比较关键性的一点,他曾经是夜星的男友,昨天还作为林氏珠宝平安夜晚宴的司仪回国一趟,不巧的是,詹子桓主持到一半,因为身体不适昨夜提前赶回美国,我没有机会接近他,不过,我想亲自去美国对他做一次调查很有必要,也许我跟着他的脚步,就会找到夜星的下落。”   惠苒卿只听着,心在胸口瑟瑟地乱颤,无法言语,这是命运的安排吗?霍昶救了她,詹子桓带走了可能附有惠苒卿灵魂的夜星。   听筒里是女人不可置信连番的抽气声,坐在一旁直打盹儿的妙妙在这时收到了惠苒卿的传真,顿时精神百倍了。“包大哥,明星诶!”包谅示意她噤声,对着话筒唤道:“霍太太,您还好吧?”   惠苒卿把多打印出的几张Steven的图片放进碎纸机,沉声回答:“我没事。夜星……还有Steven的事都拜托你了。对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点霍昶手下的人,如果回来的时候没有地方安置Steven……”她想到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往往是最安全的”这句话,下决心说,“把他送到我曾经留给你的那个地址。”   以霍昶擅长伏击的性格,就算他真的执意处理Steven,也不会向她明着要人,也许更不会想到,她会打算把人藏进他们曾经那个隐蔽又温馨的爱巢。   作者有话要说:唔。。妖妻要入V了,各种忐忑不安。。。。。   这文大家应该看出来,线索很多很长,所以,拖到八万字才入V,也正因为这样,字数暂不能确定。   ⊙﹏⊙b汗。一直担心读者攒的不够多,让我以后写着没动力,现在是晋江的冷冻期,熬在这里写文真是各种苦逼。   不过,不管怎么样,作者保证不会弃坑,不出意外的话,也不会轻易长时间断更,而且有了V的约束,我想,我也能勤快一点。。。。   入V当天据说要三更,对于我这个龟速的人来说,三更简直天方夜谭啊,所以今天先不更新了,明天至少两更,如果我还有口气的话,会三更。。。。。。。!!!!!!   感谢陪伴妖妻的童鞋。。么哈。。还有。。留言超过25字可以送分,而且啥米长评优先,其实优不优先的是其次,只要留言超过25字的童鞋,我都会送。。mua—— ☆、(四)何处生魔   接近午夜,霍昶今晚在开普敦谈生意,最早也要明天中午才能赶回霍氏,而谭旸显然已经察觉出她在新西兰余震时的反常,说不定他和自己一样,一回来就把这个疑点告诉他的主人。   惠苒卿一整夜没睡,仿佛在争分夺秒和霍昶隔空作斗争,看他俩谁能抢到Steven这个关键人物,直到天快大亮,她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次被手机铃声震醒,是包谅从新西兰打来说他已经找到Steven。   惠苒卿激动不已,从床上侧身起来,叮嘱几句“当心安全、当心霍昶”之类的话。   话音刚落,腰间忽地袭来一阵冰冰的凉意,有些嘶哑疲惫的嗓音鬼魅一般从背后隔着身体传过来。“当心我什么呢?”   惠苒卿手忙脚乱扣上手机,慌忙敷衍地笑笑说:“没有,你听错了。”   “听错了?卿,你是怀疑我的智商呢,还是想试试我的忍耐程度?”霍昶一边问,一遍把微凉的唇移向了细腻的颈和肩胛,手一把抓住她赤-裸的胸口。   惠苒卿原以为霍昶不会回来,所以又忘记穿睡衣。   他的力度越来越重,碾压那点尖端,喷洒出的热气也似乎变得更加难耐,霍昶把她扳过来,像吸血蝙蝠一样咬了口她的颈,“是哪样?”   “放开我——”惠苒卿又打又锤,想要推开他,霍昶跪起来,用一只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倾身一压,把人撂倒在身下。   “说——”他几乎在咬牙切齿,拳头用力捶在了她脸边的鹅绒枕头上。   惠苒卿满脸惊慌,胸前剧烈地一起一伏,仿若下一口就要停滞,从前那眼里的不甘和隐忍这一刻不复存在,她料到霍昶一旦得知自己想再联系Steven,必会大发雷霆,只是没想到事情发生得这么快,她还没来得及见上Steven一面,就被霍昶发现,她太大意了,他回来自己竟然一点没感觉到。   “我没有。”她强撑着意志,还在坚持,“我刚才……只是……”   “卿,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要安分守己,如果你离开我,受伤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为什么总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霍昶高高在上,撑着双臂,说话的时候,抬起一只手,指尖描摹,从女人精致笔直的锁骨一直向下,在肚脐盘旋,指尖一勾,把那块遮羞之用的轻薄布料褪下,眼神顺着所过的轨迹最后停在最令人销-魂的一方热土。   “我这不是威胁你,也不是恐吓你,是警告你,嗯?”   惠苒卿从未被这样盯过,即使这不是她的身体,也让她羞臊难忍,偏过脸,心头倏尔袭上来一股涩然之意,几滴泪从眼角悄无声息滑落。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离开你,我就有危险……这个理由……你不觉得很荒谬吗?要做就做,看什么看!快点!”   她的腿无力地空蹬几下,语气听起来很霸道、无所畏惧,不过,霍昶还是察觉到她声音的颤抖。   “真的吗?”他眉间的褶皱蓦地一松,嘴角欣然挑了挑,似笑非笑,盯着她的眼睛,头低下去……   “你……走开!”意识到霍昶的举动,惠苒卿急得满脸爆红,她生在美国很开放是不错,但是这样被霍昶玩弄,比起单纯的性,更是像在受辱。   挣扎,踢打,统统都不管用,霍昶用一只大手就攥住她的两只手腕,而另只手提高她的一条腿,拉到唇边,吻了一下。   “怎么?你不想试试,是我的技术好,还是Steven的好?”问完,如蛇般诱-惑不安的舌尖舔过她的腿根。   “你……你废话!Steven……我和Steven,失忆以前的事,我根本不记得。”   “那和你记得的比呢?”霍昶说着话,唇舌便向里缓缓蠕动,最后,出其不意在致命处一扫。   身体难以控制地情动不已,惠苒卿双目含泪,哼哼着,直想飚脏话,脑子里一片错乱。“我……我,我记得什么,**,你快点——”   她是想说“滚开”,可那家伙居然毫无征兆地蹭上外境,生生与那里厮磨,直到磨出有水润渗出。他放开她的手,伏在软绵的胸口,手拨开她散乱的卷发,吻得肆意狂狷,舌尖缠绕,无休无止,霍昶柔柔挤进去一点,惠苒卿眼神迷醉,指甲随即就陷入他肩膀上的肌肉纹理。   他问她:“还要离开我吗?”   她大口喘着气,眉梢挑动,有不屑,有挑衅,唇张了张,把话咽回去。   如果永远遇不到Steven,她会想办法再忤逆霍昶吗。眼前的男人,霸道强势,甚至有点阴险,可就算这样,她是不是有一刻认命地想着,就这么过下去算了,不管她是惠苒卿还是夜星,不管有没有霍昶这个丈夫,到底有过这样类似的想法么?   惠苒卿望向天花板的吊灯,眼前渐渐模糊。   又死一局,她意识到……竟然有过,至于哪一时刻,她想不起来,不过她找Steven的原因确实不只是要离开霍昶,更多的是想挖掘到惠苒卿隐藏了哪些秘密。   霍昶见她魂飘天外,微微又进去一些,抵住一点,狠狠旋磨,逼问她:“一定要离开我,你才甘心?”   “嗯——”   惠苒卿酥得浑身无力,双腿蜷起,紧紧架在他的腰上,脚趾窝难受地夹他的臀,霍昶非常满意地笑笑,眉头轻拧,结实的腰身强悍挺进,纵穿到底,两人缓了一会儿,彼此各不相让在床里逛荡起来。   ?   再醒,仍旧是因为手机铃声,这回她吃过教训,支撑酸痛的身子将周围巡视个遍,确定霍昶不在,才敢按下接通键。   还是包谅,Steven已经被带回S市,他们正在去公寓的路上,惠苒卿暂时安心,看来谭旸那边还没发现Steven的行踪。   Steven在那边抢着要和惠苒卿说话,她刚想叫他的名字安抚一下,霍昶又像幽灵似的从楼梯那边飘了过来,惠苒卿定定神,装作看时间,再次挂断。   霍昶的睡袍敞着,带子松松挂在腰间,里面是条黑色的短裤,他晃着手中的酒杯,悠悠闲闲走过来,杯举到她的唇边。   惠苒卿转头不理。“我不喝。”   他轻笑,把酒杯收回,看着酒液在他的晃动下打着漂亮的漩涡。“好。你不想喝,我不会勉强你。但是,你要知道,我这么一而再的纵容你,都是因为我爱你——”   他未说完,惠苒卿便暗暗轻叹,漠然笑两声,问道:“你爱我?可是如果有一天你不爱了呢?会不会因厌弃,然后一脚踹开?”   像霍昶这种除了钱权仿佛任何事都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的男人,对她说爱,她该怎么理解?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爱,大概也是爱惠苒卿,不是她,等到了他不爱的那天,她是应该替惠苒卿悲伤,还是自己?   他直直看着她,抿了口酒。“我不认为会有那样的一天。”   “你错了,一定会有。”惠苒卿也抬头深深望着他的俊朗眉目,语气笃定。当他有一天知道真相,他定会反思自己此时此刻对另个女人的甜言蜜语有多么可笑。   霍昶对她时而轻蔑、时而矛盾的态度没有生气,反而融融笑着坐到她身边,惠苒卿担心他还有索求,本-能地缩肩膀,把被子向上拉,紧掖在胸口。   他含了一口酒在舌底,扣住她的颈,将辛辣的威士忌度进对方甜滑的口中。   惠苒卿呜呜呜地叫,被呛得咳嗽,想要吐出来,霍昶吸着她的唇瓣喃喃:“咽下去,卿。你相不相信其实是你错了。”   她摇头,他吻得越加凶悍、不给她任何一条退路,后来她只能像傀儡娃娃一样,抓着男人的双肩连连点头。   霍昶放开,用手指在她泛着光泽的唇上擦来擦去,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机后盖推开,抠出电池,甩进墙角,说:“我一会儿有空,我们一起回趟公寓怎么样?”   “什么?”惠苒卿不可置信瞪大眼,慢吞转头看向他,手心里冷汗涔涔。   ?   包谅载着余震中手臂受点轻伤的Steven到惠苒卿所说的公寓,由于公寓位于市区最繁华的地带,堵车是常事,为了保证最少的人见过Steven,也为了省时间,包谅路过罗医生诊所的时候,把既会处理伤口、又会开锁的萧瑶一道叫来。   这会儿,包谅的车被迫堵在半路,萧瑶闲得实在无聊,左观右看身旁狼狈之极但是依旧很迷人的混血帅哥,用视线无情非-礼人家。   “咳——”Steven清清嗓子,刻意避开女孩的视线,身子向前挪一挪,扒包谅的车背,“包——”   “叫他‘土包子’就行,嘿嘿。”萧瑶咧嘴角傻笑,拄着下巴两眼直勾勾看Steven,心里想着,连侧脸都这么帅呀!   Steven回头好奇问:“土包子?”   萧瑶见一路沉默的帅哥肯和她搭话,兴奋不已地大声说:“啊——就是乡下佬的意思!”   Steven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包谅从后视镜里瞥见女孩一副色迷迷的表情,把放在副驾驶座上急救箱向后座一甩。   萧瑶吓一跳,幸好她眼疾手快,而且从小就掌握了隔空接物的本事,伸手一抓,往怀里一抱,灵机动动,趁机吃了口帅哥豆腐,心疼地摸摸Steven的头:“呀,没伤到你吧?”   Steven尴尬地扯出一道笑,动作也僵硬,提着萧瑶的小手从自己脑袋上拿开。“我没事,你……你的动作很熟练啊。”   萧瑶耸下肩膀,笑呵呵说:“没有,没有,我是护士嘛,经过训练的。”   “护士还要训练……”Steven比划一个空中接篮球似的动作,“这个?”   萧瑶顿时认为他更帅了,两眼冒爱心,捣蒜一般点头。   忽然,前面满脸胡茬的包谅忍无可忍,拍了声喇叭,两人一起向他看过来。   “萧瑶,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你没忘了吧。”   萧瑶翻翻白眼,嘟囔:“土包子,真煞风景!”   “我是给你机会好好表现,怎么成煞风景了?现在正好堵车,你把Steven的伤口再处理处理,到了公寓,你还可以展示你的开锁本领。”   Steven惊讶看向包谅:“公寓换锁了?”   包谅肯定回道:“是。霍太太特别交待的。”见Steven惶惶不安的脸色,又问,“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Steven低着头吞吐结舌,包谅的手机恰巧震动起来,是调查公司的助手妙妙。   “什么事?”   妙妙声音里有哭腔。“包大哥,有人……有人上来捣乱,找……找昨天霍太太传真过来的那个明星……”   包谅呼吸一滞,神经绷紧,下意识向四周巡视。“对方说没说是谁派来的?”   “没有。只要找Steven,我告诉他们没有,后来,那个带头的接个指示就带人走了。包大哥,Steven在你的车上吧,你一定当心点啊,他们……他们不像普通的混混。”   包谅挂断后就给惠苒卿打电话,那边却说机主已关机。后座的两个人这时也没了声音,惊慌不安看着窗外的动静。   包谅定神想了半分钟,直觉告诉他,惠苒卿的公寓绝对不再是掩护Steven的安全场所,视线挪到了后视镜里也瞄向他的萧瑶,笑说:“上次霍太太给你的钱花剩多少了?”   萧瑶瞪眼,警惕地捂住自己的名牌包,嘴角抽动:“你,你,土包子,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啧,怎么是鬼主意?”包谅回头,深邃的眼中闪着精光,“是好主意。一个让你又有钱拿,又有帅哥相陪的好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用乃们留言砸死我吧。。超过25字有积分赠送。。群么——各种忐忑啊。。   那个,既然V了,还是说声【请勿转载】吧。。。谢谢各位童鞋。。作者写文各种苦逼。。被盗会更苦逼的。。嗷呜—— ☆、(五)迷情水晶   一路上,惠苒卿忐忑难安,左顾右盼,出了公寓电梯,霍昶用把新钥匙旋开门锁,咔嘣,她的心跟随霍昶进门时客厅回荡起的空旷脚步声,缠成一个恐惧的结。   霍昶走进他的卧室,退了几步,又将对面惠苒卿曾住过的那间推开,回头冲她笑笑。“你前些天不是说要回来取衣物吗,进去收拾吧。”忽地眉峰凛敛,掂着手里的钥匙,“不过,记得,那些性-感睡衣就不必了。”   惠苒卿呆怔在门口,一时没反应过来,门锁是完好无损的,就说明包谅还没带Steven来过这里。   她快速闪身进原来的卧室,草草拿出几件衣服放进行李箱,霍昶手里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从他的房间出来,又是优哉游哉地坐到她的床上。   “是什么?”惠苒卿抽空看了一眼。   “我特意回来拿给你的东西。”   霍昶双手小心翼翼揭开盒盖,出现的是颗女孩儿拳头般大小的水晶球,底座是由墨色的天然黑曜石支撑,水晶的表面剔透通亮,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泽,耀眼而纯净的同时又给人一种神秘的宿命感,时间仿佛都静止,惠苒卿盯着这个童话中女巫用来操控人命运的水晶球看了又看,不禁问道:“……为什么给我?”   “这个你不用问了,只管把它保存好。”   霍昶把盒子盖上,放进她的行李箱暗格里,惠苒卿眼前瞬时暗淡下去,方才水晶球反射的强光让眼睛有点酸痛,她揉了揉眼皮,再睁开时,霍昶已经出去神出鬼没地消失了。   既然他不多说,惠苒卿再追问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索性放手不管,不过是个装饰品,难不成还是个定时炸弹?   惠苒卿担心包谅待会儿会带Steven上来,动作加快,等顺利离开了公寓的大门,才放心地长长松口气。   回到霍氏整理衣物,她刻意将霍昶给她的水晶球放在了内嵌式衣帽间的最底层——几乎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霍昶说好好保存,没说怎样保存,这个位置隐秘又安全,应该不差。   ^_^   霍氏面点的方案进行得如火如荼,董事会上也有持不同意见的高层提出异议,但是,都被霍昶一一驳回,惠苒卿淡定从容,坐在一旁接受众人的强势围观。   每到想起霍昶那个所谓面馆的蓝图,惠苒卿的心里都是一阵软,一阵松,像流淌出蜂蜜汁一样甜,再看看自己   顶着惠苒卿的躯壳,霎时复又觉得矛盾,苦涩不堪。   那天没在公寓里遇见Steven,原来是包谅的调查公司被一群人袭击并且要找的人就是Steven,包谅急中生智,将Steven送到了萧瑶家,才避免与霍昶在公寓里的致命相遇。   Tina的腿伤快康复,惠苒卿正坐在驶向医院的车上,为了顺利见Steven,她不得已再次利用自己的朋友。   Tina见她来,自是欢天喜地,亲热无比,惠苒卿让常伯把果篮和鲜花放好,便和Tina亲密地聊起来,Tina天生爱玩,在医院憋了四五天,早就蠢蠢欲动,差点支桌麻将打几圈,可惜医院里有规定,病人和家属不得在病房玩棋牌游戏,想玩必须去休息区。   惠苒卿本是下定决心提议去名山会馆,然后借着Tina的幌子,偷偷溜走,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方法可以甩掉常伯,因为名山会馆是女士休闲会馆,除了特殊方式,男宾是止步的。   可到了最后,她吞吞吐吐下不了决心,便打算先离开医院,再另想主意。   哪知Tina竟绕过她,唆拐常伯陪她到休息区打麻将。   惠苒卿讶异不已,不解地用眼神望向Tina。   Tina笑笑,若无其事说:“霍太太,你千万别小看休息区的那些大爷大妈,你以为他们人老眼花,其实一打起牌来,精神好得很,不输我们这些后辈,是吧,常伯?”   常伯颇为尴尬,憨厚地鞠个躬。“哪有,哪有。”   “你真的要让常伯陪你去休息室打牌?不是我?”惠苒卿疑问道。   Tina意味深长看惠苒卿一眼,伏在她耳边,声音低得只有惠苒卿能听到:“林太太昨天告诉我,你为了见一次Steven,连霍氏平安晚宴都敢明目张胆地逃,现在我只是帮个小忙嘛。不过,假如有一天你被霍昶害得像我这样,你可千万别怪我哦。”   惠苒卿发怔,无言以对,想了想,好奇又问:“你怎么知道我来是……是想要你帮我……去见别的男人?”   Tina眼梢流过一阵得意:“久经情场的人什么看不出来?我还知道霍昶的大个儿保镖偷偷喜欢自己雇主的太太呢。”   听到Tina也说谭旸喜欢惠苒卿的时候,她犯愁地皱皱眉,这女人过去究竟招过多少风流债?!   “再说,   你这招金蝉脱壳早就不新鲜了,我以前不知道用过多少次去甩我家那个司机,后来,你也看到,我和司机整天斗智斗勇,你追我赶,结果——竟然好上了!”   惠苒卿忍不住掩嘴笑,责怪说道:“这种事你还敢说?!”   “有什么不能说?!反正都他娘的拆伙了!”Tina为了制造效果,反而激动得更大声,转脸看惠苒卿,“咳,你还别不服气,他们让你多少章牌都没用,你不仅赢不到一个子儿,相不相信,他们几个老头儿还能把你榨得一分都不剩。”   惠苒卿心想,这厮很有演戏的天分。   “你不信?”Tina挑着眉,较劲似的把床头的轮椅拽过来,唤常伯,“常伯,走,我们打去,让她观战,多学着点。”   惠苒卿对常伯点点头,常伯不情愿地把轮椅推到休息室,Tina叫了几精神熠熠有兴趣打牌的病友,组成牌局,麻将噼里啪啦地就打起来。   常伯其实不怎么会玩,从坐到桌旁,神经高度紧张,几颗牌在手里拿捏着,不知该打哪张,又被Tina吼得头疼,再一抬头,发现惠苒卿已经不在Tina身边。   常伯惊道,一时忘记改称呼:“钱太太,霍太太呢?”   “哦,她去洗手间反省去了,谁让她以前打得那么臭?”Tina比划着,让常伯坐下,“常伯,你打得不错,可千万别走啊,不然,这局要是散了,我怎么教你家太太啊!”   ^_^   惠苒卿到了萧瑶家,开门的竟然是包谅,包谅让身,Steven才从里屋小心翼翼出来:“卿?”   “放心,是我。”   包谅确认问:“没有被人跟踪?”   “应该没有。不过,我得尽快回去。”   这时,Steven来到她的跟前,也不管包谅在场,掰过她的脸就吻上来。   包谅不免尴尬,用空心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一声:“你们抓紧时间聊,我在楼下看着。”   “谢谢你。”惠苒卿道谢,包谅微笑着转身下楼去。   门关上,Steven从后面环上她的腰,像孩子一样把头藏进她的肩窝,在耳蜗处吹着气。“卿,我好想你。”   “Steven,别这样。你……”   惠苒卿转过身来,看见Steven委屈可   怜的眼神,忽然不知该怎么拒绝他,可当他慢慢压近,想要再吻她的时候,惠苒卿抬手挣开,“Steven,我已经说过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我千方百计救你,只是不想你因为我而受到无辜的连累,还有,我非常想从你这里知道我过去的事。”   “我们的过去,你真的一点点都不记得?”   惠苒卿对眼前过分执着的男人很无语,更是无奈。“是啊。”   Steven看起来很憔悴,人也瘦弱很多,想必在新西兰的时候受过很多苦,他双眼失焦、浑身无力似的坐进萧瑶家狭窄的沙发里。“那我们过去的一切,就这么没了,你不会再爱我吗?还是你爱上霍昶,想继续和他在一起?”   惠苒卿心头一跳,她其实并不想用这个身份来做出任何有关情感的决定,其中就包括爱谁不爱谁。   “你失踪是不是霍昶动的手脚?”她转移话题。   “卿,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失忆把我忘记,然后爱上霍昶了?”   “不是。”   Steven没听进去她的话,哀怨地望着她,断续哽咽道问:“你……你和他做过吗?”   惠苒卿扶额犯难,无法回答,因为她和霍昶做过无数次已是事实。   Steven“噌”地从沙发上起身,惠苒卿连忙拉住。“你去哪儿?如果被霍昶的人逮到你,就不只是把你丢到新西兰那么简单了,Steven,冷静点。”   “呵。”Steven回头冷笑,“你以为霍昶把我弄到新西兰的?No——他没那么好心,你知道他把我绑到哪里去吗?我这些天又是忍过来的?半年来,我跟踪你,想接近你,做这些都是因为我爱你,爱到即使知道你失忆了,不记得我了……不记得我们曾经那么甜蜜过,我还是放不下你,卿,为了你……我……”   两行泪水潺潺流下,Steven哽噎住,惠苒卿握着他的手:“Steven……他到底……”如果她是真正的惠苒卿,她会爱他,可惜她不是,也只有同情他。   情况僵持不下,Steven蓦地转身定定看着她,用力握住她的肩膀:“卿,我知道霍昶势力大,但是只要你肯跟我走,就算再把绑到拉斯维加斯给人跳艳-舞我都不怕……”他的表情痛苦不堪,“你和他在一起……不会有结果,一年之约马上快到了,他利用完你,就会和你离婚。”   惠苒卿还在反应他说的“跳-艳舞”,抬头抓住他的T恤震惊问:“什么一年之约?”   “难道他真的没告诉过你,你们之前是有名无实的契约婚姻。你和我才是真的情侣。”   作者有话要说:O(∩_∩)O哈哈~第二更搞定了。。乃们究竟期不期待第三更啊。。入V真是各种冷。。头痛。   霍老大就是因为这样才千方百计不让Steven见到惠。。没想到。。还是露陷了。。   话说。。水晶球是个重要的东西。。。 ☆、(六)契约关系   “今年春天,你和霍昶签了婚姻契约,一年之后,你们的关系将自动解除。霍昶和你结婚,只是为了你摆脱他一厢情愿的妹妹霍如而已。那间公寓,我们一直住在一起的公寓,之前他明明知道你有别的男人,他也从来不过问,你失忆之后,他是为了让你继续配合他演戏才住在那里。他怎么可能真的爱上你?”   惠苒卿在回医院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徘徊Steven说过的话,原来霍昶不再让她回公寓,还把她圈禁在霍氏顶楼,确实都是有原因的。   她不禁要佩服霍昶了,为了掩她耳目,他竟然可以把老婆以前偷情的地方当做家,每个午夜,他会悄悄地回来,如无其事喝上一杯红酒,然后,在那间惠苒卿可能和Steven做过爱的床上睡觉……   她打了一个冷战,脑袋里蹦出惠苒卿衣橱里一水的情.趣内.衣,怪不得霍昶不让她再穿公寓里原来那些内.衣,怪不得那次他怒火中烧地撕烂了她有意无意挑.逗他穿的性.感睡衣,殊不知这些方小说西都是在不经意地惹怒他……   可是,他为惠苒卿委屈自己所做的一切,似乎早已超出仅仅是想要利用她摆脱霍如的范围,毕竟自从玫瑰香水事件发生后,霍如已经走了,几乎从霍氏、更甚至从霍昶身边消失了,为什么霍昶还要让她感觉到他是爱自己这副躯壳的,而且是很强烈的——深爱。   到医院时,休息室里的牌局已经散伙,tina尽职尽责地还绑着常伯聊天,惠苒卿说,她在医院外面遇到了曾经一起打牌的某位太太,所以一起聊了会儿,tina配合着她撒谎,总算嘻嘻哈哈把常伯蒙骗过去。   回到霍氏,霍昶似乎没有对此行起疑,匆匆忙忙叫她去开会,董事会集中讨论的是城方小说店亏损严重的话题,身为负责人的陶若杰难辞其咎,因为顾忌他是霍家女婿的份上,当下所有人的火力并未齐开,但霍昶的态度却异常坚决,最后宣布城方小说店停业整顿,半个月之内,陶若杰的团队必须拿出合理的方案解决之前发生的问题,并且彻查城方小说店帐目。   众人哗然。   散会之后,陶若杰有意找霍昶商量,霍昶把身边正竖起耳朵的惠苒卿支走,对陶若杰说:“你应该明白我的规矩,在董事会上宣布的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是谁,都不会做任何改变。”   陶若杰低三下四地讨宠。“我知道,我知道大哥你一言九鼎,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改变整顿城方小说店的主意,城方小说店亏损严重确实我有责任,可是大哥,你也不必刻意派人调查店里的帐目啊。”   “怎么,帐目真的有问题?还是你怕公司的人查出城方小说店隐藏不可告人的交易?”   陶若杰一脸惊慌失措。“这,这怎么可能?!大哥,这些年我是全心全意为公司赚钱啊,怎么可能去亏空——”   霍昶抬手,打断他,嘴角带一抹笑。“既然这样,你还怕什么,调查帐目只是按公司的程序走,如果城方小说店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大可把全身心的精力都放在改善业绩上,其他的,交给公司的同事。”   陶若杰不甘心,霍昶这一决定直接破坏他在霍氏股方小说心目中的印象,追上前去还要解释。   霍昶又没让他说话,歪头顺势看了一眼手表。“我和你大嫂约好一起吃晚饭,你……要一起?”   陶若杰欲言又止,识相地摇摇头,扯出一点笑:“不了,我——”   “那好,我先走了。”霍昶整理衣襟,对他打声招呼悠然离开。   陶若杰憋着一口气,在确定霍昶走了以后,“啪”地把文件夹摔在了桌上,骂道:“妈的,目中无人!”   _   进餐途中,惠苒卿一直不说话,餐厅氲黄的灯光下,霍昶的面部线条也柔和几分,不再那么凌厉得要杀人一般,她在猜,原来的惠苒卿到底有没有一点对霍昶动过心?或者霍昶……   想到这里,她开始怨恨自己的小女儿心态,她既然已经见了Steven,还知道一个足矣离开霍昶的秘密,现在又在犹豫什么?   霍昶看出她心不在焉,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方小说西不对胃口?还是tina的事影响你的食欲了?”   “tina?没有啊。”惠苒卿抬头看他,别扭地摇摇头,“对了,今天城方小说店的案子,你为什么……”   霍昶手里的刀叉顿了一下,接着切肉质上乘的牛排。“没有特别的原因,有时候为了安抚别人的情绪,不得不做一些事,而且……我也不认为城方小说店是完全清白的。”   “你的意思是说……”   霍昶的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惠秘书,我知道你勤快,但是我们吃饭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讨论公事?”   惠苒卿看着他,唇线也不自觉地也跟着弯了弯。   这个气氛太诡异,她和他除了公事总是针锋相对的,无论饭桌还是床上。   这晚,却很和谐,惠苒卿计划在霍昶洗澡的过程,从整个二楼中翻找出Steven所说的两人之前签下的契约书,以此作为和霍昶拆伙的证据,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被霍昶发现。   可是他才进浴室一分钟,便把她也拽进去……   过程是熟悉而且温存的,他把她抵在冰凉的瓷砖墙,两手捧她的腿根上上下下地摩擦,额前的发丝带着水珠甩动,脸颊冒出微微的红晕,胸膛结实而有力地压着。   她缠绕他,攀附他,动情地呻吟,甚至还不知什么时候喏声求饶一句:“霍昶,我害怕。”   他一寸寸抚-摸过她的身体,温柔地对待她,浴室里回荡起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别怕。”   浴缸里的两个人重叠着仰躺,惠苒卿和他十指交叉紧握,窝在那方怀里抬头望天花板的水晶灯,酝酿了很久轻声说:“你……爱……我吗?”   水流哗哗地翻动,霍昶挪□子,她当做自己刚才是胡言乱语,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是为哪般?她又不可能代替惠苒卿爱上这条毒蛇。   霍昶把她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柔情脉脉,真是让人很容易产生幻觉的表情。   “爱。”他捧起她的脸,吻她,如要吞噬一般。   _   惠苒卿这边无法在霍昶的监控下找到那份合约,只能让包谅带着Steven和萧瑶一起去公寓找。   萧瑶费了不少力气才将门锁打开,三人分头翻找。   惠苒卿再另一边等消息,心里七上八下,中午时分,电话响起,是Steven激动兴奋的声音:“找到了,卿。”   可她心里却没那么畅快,拜托包谅用快递把合约寄到公司,并且让他继续调查詹子桓和夜星那边的情况,挂断电话。   一天后,最后一张王牌到手,惠苒卿拿着快递回到霍氏顶楼拆开,霍昶从楼下上来的时候,她坐在床上把合约摊给他看。   抿直的唇线中低低沉吟。“Steven果然是被你弄走的。”   “离婚。”她的眼神很空,说得很平静,没有半点波澜。这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霍昶冷笑着结果合约。“你以为你凭几张纸就想和我离婚?”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条件合约,为什么不能?”她抬头,眼中是一片决然。   “我不够爱你吗,为什么你还要总想着离婚?”霍昶低头逼近,俯身凝视她,浑身的怒意即将迸发。   “爱我?真的?我失忆以前,你根本就知道我和Steven有私情,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没想过要阻止?”她很快进入了惠苒卿的角色,开始以那个女人的立场说话。实际上她也很混乱,分不清她对霍昶的感情,也分不清霍昶对惠苒卿的。   霍昶当着她的面把合约一条条撕碎,牙齿咬得嘎嘣响。   “你撕吧。还有很多张。我找人备份过了。”   “你真是越来越聪明,越来越狡猾了。”霍昶的脸慢慢阴森,伸手过来解她的领口的扣子。   惠苒卿木讷着身体不动,缓缓闭眼。“除了这样,你还会做什么?征服我的身体,这就是你的‘爱’吗,霍昶。”   他的手指僵住,停了一秒,蛮横“呲”地撕开,将那薄薄的丝质白衬衫扯落,露出雪白的肩头和胸口。   皮肤沾到了他炙热唇,还是会发颤发抖,他一边惩罚一般狠狠揉捏着,一边吸食、舔.吻,惠苒卿一动不动蹙着眉头承受,直到他抬眼,故意在那上毫不怜惜咬了一口,惠苒卿蓦地睁开眼,泪水涟涟,顺着脸颊淌到了胸口,滚到了他的嘴边,又咸又涩。   他停下来,放开她,一股绝望漫过心里。   他想告诉她,因为她的灵魂是夜星,他才爱她。至于身体上的征服,也许本来就是为他为了这份隐藏无声、无法得说的爱而做出的表达。而和之前的惠苒卿,他们之间除了契约关系,没有任何,当然不会追究她和Steven的关系。   霍昶定定看着她,唇角努动,终是未说一字。从他答应这场交易开始,他就该做好内心煎熬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对她的感情会一度让自己无法控制。   他起身,走远,沉心定气。“好,我答应你。但是,离合约所规定的期限还有两个多月,这期间,你还是霍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唔。。人呢,人呢,抛弃我的孩纸们呐。。我好孤单呀。。躲墙角画圈。。 ☆、(七)欲割难舍   惠苒卿以为自己定是避免不了一通身体上的蹂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体力还是心力,她都不是霍昶的对手,即便有对她绝对有利的一纸契约在手,还是战战兢兢,所以当霍昶从身上离开,她有些难以置信。   “你……”惠苒卿喘息不定,断断续续只说出一个字来,“你……”   霍昶背对她,整个人被阴霾笼罩。   “我今天放过你,也会放过Steven。不过,在合约期间内,你要是再敢去偷偷见他被我知道,我不能保证我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卿,我已经给你很多机会了,是不是?可你却总有办法一再让我降低底线。”他忽然转过身,沉静的无感情的双眸看着她,狠意虽不在,却更像变相的逼迫,“你现在还是霍太太,每天和我形影不离、感情恩爱的霍太太,记住你的身份。”   “你放心,我不会再见他。Steven是无辜的,我求你不要再伤害他,而且……” 她的语气轻飘,眼神亦飘忽不定,“爱他的人是从前那个没有失忆的惠苒卿,不是现在这个我……同样的道理,我既然不再爱他,也就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霍昶听罢,脸色蓦地一松,似乎有点不知所措。   惠苒卿把衣服拉上来,拢到胸口的位置,一手紧紧揪着,一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我今晚去楼下沙发睡。”   霍昶没有阻止她,任她拖着一身一心的狼狈逃离进衣帽间。   惠苒卿胡乱拨着衣杆上的外套,随便扯下来一件将自己裹住,背靠后面一整面的穿衣镜慢慢滑下,瘫坐在地,终于熬到了可以远离霍昶的一天,她应该高兴和庆幸的,可实际的感觉却诡异地不是如此纯粹,甚至有些丝的离愁别绪。   眼神掠过衣橱一脚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惠苒卿伸手把它从角落里拉到身边,打开盖,拿出水晶球,在手中反复观看把玩,既然要离婚了,是不是连这个也应该一起还给他?   霍昶见她迟迟没有出来,不免有些担心,拉开衣帽间的拉门,一看惠苒卿摆弄着水晶球,脸色“唰”地变惨白,厉声大吼:   “你干什么,快把水晶球放回去!”   惠苒卿情绪恹恹,被这一吼吓了一跳,手里哆嗦着,险些将水晶球摔到地上,霍昶蓦然惊恐瞪大眼,竹箭离弦一般的速度跨了两个大步冲上来,捉住她的两只手背,捧紧岌岌可危的水晶球。   在肯定水晶球没有跌落的危险后,霍昶眉头蹙着,沉重地喘气,抬眼看她:“惠苒卿,我把它交给你,是要你好好保管……你是不是当我说的都是废话!”   惠苒卿早就被他刚才的样子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回嘴道:“你发什么疯!我没想把它怎么样!就是拿出来看一看也不行吗?”   “不行!”霍昶反吼回来,动作小心地把水晶球从她手中夺回,放进黑曜石底座里,盖紧盖子,完全无视她,自言自语道,“不行,保险起见,还是放我这里。”说完就起身出了更衣间。   惠苒卿坐在地上反应不及,定神想来,那水晶球难道又是霍昶的一致命弱点?可一个装饰书能有多重要。   下午的一切照常,除了在接到Steven用萧瑶手机打的一个电话,霍昶狠狠地用眼神警告了她一次。   惠苒卿知道Steven被谭旸绑到拉斯维加斯受过很多侮辱和苦楚,那天他被包谅赶离惠苒卿,未回到家,便被人袭击致晕,一睁眼他就置身在拉斯维加斯当地黑帮所经营的大型情-色场所,毫无疑问,这都是出自霍昶的主意,霍昶的指示。   Steven身无分文,也没有任何证件,说白了身份和偷渡客是一样的,拉斯维加斯是个时时刻刻都有色-情交易的地方,一个真正用来烧钱的城市,夜总会的头子看他身材样貌不错,逼迫他出卖色相,为了保命,也为了有机会赚到钱逃跑,Steven在夜总会开始卖身跳舞,惠苒卿几乎不敢想象Steven在夜总会有可能经历过的遭遇,幸而他在夜总会同命人的帮助下,搭上了开往到美国芝加哥的飞机,再从芝加哥的港口辗转飘摇到新西兰南岛。   如果那天她再小心一点不被霍昶和谭旸跟踪,或者冷静地听完Steven所讲的话,是不是他就不会被自己连累了?   晚上,惠苒卿拿了一床被子在楼下会客区的沙发上先睡去,霍昶关闭电脑准备休息,路过沙发,看见她身上的被子垂掉一半,蹲下来,把被子向上拉了拉,目光在她侧脸上停留,轻轻一吻。   惠苒卿有知觉,却硬扛着没睁眼。   他就那样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靠着她蜷起的膝盖,很久之后,仍是没听见离去的脚步声,惠苒卿不得不抱着被子翻个身,只是不曾想这一动直接让她凌空而起,一双手臂隔着被,把她撑进他的怀中。   她不想像以前那样对霍昶有温柔相对、你侬我侬的错觉,所以,她压住惊呼声,继续装睡。   来到二楼的大床,他把她安安稳稳地放进去,然后手臂搭在她腰部的位置,从后面环着她,无声地睡去。   惠苒卿悄悄睁开眼,又闭上,丝丝缕缕的呼吸从她的颈钻进她的心,吹着,似有若无。   _   之后的每一夜,惠苒卿在楼下睡着睡着,都会被人弄到楼上,当抱枕一样搂上一晚,清早快醒的时候再被折腾回去。   有时候她很纳闷,这个一向狠毒的霍昶是真有可爱的一面呢,还是故意伪装成他不知道自己每天被来回搬运一次都是有察觉的。   这天,惠父惠母忽然打电话来让她和霍昶回家吃饭,虽然父母有意隐瞒一部分连Steven都不知道事实,但是他们始终还是惠苒卿的父母,惠苒卿和霍昶是合约婚姻,也难怪之前他们对霍昶处处陪着小心。   回到家,气氛非常热烈,惠父惠母热情招待霍昶,霍昶也恭敬有礼,仿佛变了一个人,还特意送给惠母一块色泽上好的和田玉,给惠父的是一个青花瓷古董鼻烟壶,两样方小说西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吃饭的过程中,她终于明白这一切可能都是霍昶的诡计,因为饭桌上惠父惠母一直不断劝说两人要好好过日子,不要随便吵架生气说离婚什么的。   惠苒卿顿了下筷子,问惠父:“爸,按摩椅您用了吗?”   惠父脸色一僵,笑着答道:“用了啊,你妈也用了,很好很好。”   惠母见状打岔,看眼惠苒卿的碗,对她说:“苒卿啊,要不要填饭,你应该多吃一点,好抓紧时间让我抱抱外孙子啊。”又对霍昶说,“是吧,霍先生,你们结婚都快一年了,虽然亲家已经不在,但是老人家的心事都是一样的,如果他们知道孙子来到这个世上,相信也会泉下有知了。”   惠苒卿怔愣无语,埋头吃两口,说句:“我吃饱了。”便离开饭桌去客厅看电视。   “唉,这孩子多大了还害羞?霍先生多吃点鱼啊。”说着话,又给他碗里填块鱼肉。   回去的路上,惠苒卿一直惦记着惠母孩子的话题,先开口解释:“我妈的话你别认真,还有两个月我们就离婚了,怎么可能要孩子。”   霍昶看着路况,冷冷笑说:“你就那么讨厌小孩儿?”   惠苒卿被他的语气搅得脑子很乱,没怎么思考,脱口而出:“摁,很讨厌。”   霍昶扭头看眼外面,沉默一道,不再说话。   回到霍氏,惠苒卿接到tina介绍她作为嘉宾去给市里儿童基金会募捐的邀请。   孩子?一天两次触到孩子的话题,惠苒卿心里的莫名烦躁。   tina在医院里认识一个帅哥医生,医生同时也是儿童基金会的热心会员,tina为了迎合人家口味,特意主动要求当募捐嘉宾,当然不能忘记抓一个电灯泡在一旁当幌子。   惠苒卿想着上次tina帮了她,现在只是举手之劳,不出面帮忙有点过意不去,应声答应。   _   募捐晚会在市里福利院举行,台上的孩子们抹着红脸蛋,穿的花花绿绿的演出服在台上唱歌跳舞。   身旁的tina和帅哥乔医生相谈甚欢,她坐在嘉宾席抬头望着望着就出了神,孩子的笑脸灿烂如朝阳,无忧无虑,天真无暇,尽管乔医生在节目开场的时候就说,这些小孩子都是先天失聪,声音强度低于70分贝是根本听不见的,而就算他们听不见仍然会全情投入到排练演出中,对上帝的不公似乎没有一点埋怨。   惠苒卿鼻子酸涩,从嘉宾席中出走出来,到外面转转。   福利院不大,惠苒卿绕到了大院里,冷风瑟瑟,她打个转,准备回去,走到快进礼堂时才发现,原来通往礼堂后面狭窄的走廊就是孩子们的公用化妆间,几个福利院阿姨、老师、或者是家长模样的人,在帮他们换衣服,化妆。   小孩儿在台下都很顽皮,一边准备登台、一边追追赶赶,吱吱哇哇地乱成一片。   若是以前,她定会不耐烦地赶快离开,而这会儿,她却一直站在原地等,像在冥冥之中等待一个什么契机,直到其中一个正在面对她化妆的孩子抬手指她,模糊叫道:“姥姥,那个阿姨一直在看你!”   手里拿着口红的女人极慢地转过头来,惠苒卿满眼疑惑,唇半张,低声喃喃唤:“妈?”   作者有话要说:~~~~(>_<)~~~~ 表抛弃我嘛。。。留言。。   父母的秘密要解开啦。。 ☆、(八)真真假假   惠苒卿和惠母在礼堂一起站在后台的侧面,观看那个小女孩在台上表演节目。   音乐欢快地响起,一群孩子聚精会神看着前面指导老师的手势,用略微笨拙的步子变换不同的队形和动作。   女孩在表演的过程中,时不时偏过头来和惠母打招呼。惠母和蔼地笑,对她高高竖起大拇指。   惠苒卿只觉得心头像被一条生锈的铁据在上面生拉硬扯,发出陈旧而涩然的回音,空荡荡,似很遥远。   “告诉我吧,妈,我都已经知道了,你和爸根本没有住在家里。”惠苒卿的眼神落在女孩身上,“她又是谁,怎么会叫你姥姥?”   惠母的手放下来,沉沉叹口气,左右犹豫,支吾不语。   她蓦地暴躁起来,转身面朝惠母问:“还有,孩子……那孩子是我的吗,我和谁的?”难道惠苒卿除了和Steven有关系之外,之前还有过别的男人?   “不,不是。”惠母紧张地摇手,“苒卿,你记得千万不要告诉霍先生这件事啊。”   惠苒卿紧紧闭上双眼,太阳穴针扎似的疼。“妈,你怎么,你怎么还叫霍昶霍先生,他又不是你的雇主,你的老板,你为什么对他总是恭恭敬敬的。”   惠母的身子顿时僵硬,心虚地头低下去,两手一起紧紧握着手里的化妆包。   “如果孩子是我的,您不是以为真的能瞒得住霍昶吧,他早晚都会知道。”虽然她快和霍昶离婚,但是和惠父惠母的关系还不能断绝,想了想,决定今天必须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妈,我是您的女儿,这半年,您和爸为什么一起骗我,是不是因为我嫁给有钱人,你们担心这个孩子以后曝光,所以刻意制造出那样一个没有家人的“家”?啊?你说话啊。”   惠母一味摇着头,还是死死咬着牙,不肯透露半句。   惠苒卿心狠起来,声音陡然变得平静而坚定。“好。您不告诉我,我只能找私家侦探查那孩子的身世。还有霍昶那边,如果他真的那么介意我有过孩子而提出离婚……我会答应。”   撂下话,惠苒卿便甩身走掉,出了后台,终于听到有踢踢踏踏的脚步追上来,毫无疑问,是惠母的。   “霍太太……”女人的呼喊里带着哭腔,从后面叫出一个令惠苒卿惊愕的称呼。   惠苒卿愣愣怔住,敞开的大衣衣襟里灌入彻骨的冷风。   “霍太太,我们可以谈一下吗?看在我的外孙女那么可怜的份上。”   惠苒卿几乎无法思考,母亲竟然管自己的女儿叫霍太太,还是这么低三下四的语气?世上还有比这更加稀奇的事情吗,她回头,想叫一声“妈”,却哽咽在后头,生生压下去,不可置信地看着惠母。   惠母忽然双手合十,低头,像拜菩萨一样,指尖一下下点着额头,念叨:“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惠苒卿被惠母的举动弄得慌张无措,也更加难以承受,回身上前把她的手拽下来。   “为什么,什么霍太太?我是你女儿,你的女儿……”她加大了音量强调一遍,随即意识到一种可能性,变得底气全无,“你这样……我消受不起。”   惠母抬起老泪纵横的脸,低声诉说:“霍太太,我怎么可能有您这样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早就死在国外了。”   “什么?死了?”   惠苒卿的眼神渐空,手指掐着惠母的手臂,脑子里霎那间一片空白……   “那……我是谁?”   _   天生弱听的女孩叫岚岚,表演结束后,惠母在后台和岚岚一边说、一遍用手语比划几句话,然后岚岚跑到了老师的身边,惠母独自回来和她走进礼堂,坐在最后一排无人的角落,舞台上的声音恰好可以掩盖住说话声的地方。   “‘家’里没人住……因为那根本是一个不存在的家。上次你买按摩椅让商场送过去之后,我遇见过房方小说一次,他说他那天正好在房子里遇见你,你还问了些怪问题,当时我就猜你可能察觉到什么……我以为你会来问我,其实我已经准备好理由了,没想到……唉。”   惠苒卿的心猝然绞痛一下,连用余光看这个“母亲”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下意识问:“您准备好的理由是什么?”   惠母凝神看她半响,又叹口气说:“霍太太,您失忆以后真的是……变了很多。我知道,我们两个人也都能感受得到,您是真心把我们当亲生父母一样关心,不然,我也不敢把真相告诉您。”   她霍然转头看惠母,语气有点急。“为什么?我真的就那么面目可憎?”   惠母无奈摇摇头。   “霍太太,我和您‘父亲’两个人都是您当初花钱雇来假扮的。他是我丈夫以前在运输公司的朋友,您找到我做这份差事,说还需要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男人做您的‘父亲’,我就想到他了。我丈夫去世好几年,我想,如果您真的问起我为什么‘家里’平时是空的,只有每月20号左右你要回来时我们才在,我就坦白告诉您,这个‘丈夫’是我后找的,我们关系最近不太好,所以分开住一段时间,但是为了不让刚失忆的你多心,才扮成很和睦的样子。”   “你倒是也想得很周到……”惠苒卿嘴里喃喃着,回想一下,好像确实每次打给惠母的时候,惠父都不在身边,还有电视柜上都像是三人近一两年合影的相片……原来一切都是假象,虚幻得匪夷所思。   反应过来以后,惠苒卿思考的重点停留在惠苒卿找人假扮自己父母的原因上。   惠母接着说:“自从我丈夫和女儿死了以后,我们一家上下只剩下我和岚岚两个老弱病残,您当初找上我……”惠母抬头感激地看她一眼,轻轻微不可查地叹息,“现在想想,可能也是看我们祖孙俩太可怜……”   听惠母这样一讲,她的心软下来,但理智还是多于情感,原来的惠苒卿真是因为这样才找惠母假扮母亲的?惠母现在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你可不可以把整件事比较详细的经过讲给我听?”   惠母点头,随即又补上一个条件:“但是,您答应我,不要把您知道真相的事告诉给霍先生行吗?”   惠苒卿皱皱眉尖。“和霍昶又有什么关系?”   “您就先答应我吧。”惠母为难道。   惠苒卿犹豫了一下,说:“好。”   惠母松了松脸色,慢慢讲来:“今年春天的时候,您从儿童福利院联系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和您做个交易,当时我刚刚知道我女儿客死在菲律宾,因为她当时是非法出国,所以,我们连她的遗体都根本无法走正规的途径取回来。您说,只要我扮演一下您的母亲,再找一位肯扮演父亲的人,您就愿意帮忙把我女儿的遗体带回中国,还会额外给我一笔钱,并且负责岚岚以后每个月听力矫正和正音所花的费用。   女儿死后,我们家的收入少了一大半,我一个人根本负担不起带岚岚矫正的钱,没办法,我只能答应了。”   “那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惠母抬头:“我的女儿就叫惠苒卿。”   “你死去的女儿叫惠苒卿,那我……” 惠苒卿被绕得有点晕,恍恍惚惚地嘟囔,“那我叫真正的名字叫什么?我为什么又要用一个死去人的身份?为了嫁给霍昶?”   “您没告诉过我您的真名字,也没说过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我女儿是不明不白死在国外的,死亡证明国内办不了,不过,既然她的骨灰已顺利回到我的身边了,那么她的名字只是个空壳,如果您要用,只要不偷不抢,我觉得也没什么。”   惠苒卿整理了一下思路,说:“上次房方小说说,是我租的那间房子,是真的吗,是我要你们住在那里然后故意给霍昶演戏看,对不对?”   惠母不知如何是好地又摇头,又点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惠母紧张万分:“霍太太,我其实不知道你们夫妻之间存在什么的矛盾,但我以一个老人家的眼光看来,您失忆以后,霍先生对您真的非常好,他只是没在您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她凝神考虑半响,惠母一再强调不让把事实告诉霍昶,难不成她不仅被惠苒卿收买过,还被霍昶收买了?   “霍昶知道你们是假的这件事吗?”   惠母一边流眼泪,一边哀求说:“不知道,不知道,霍先生当然不知道,霍太太您大发慈悲吧,求您看在岚岚是残疾孩子的份上,让我们的生活变回以前那样平静吧,千万不要让霍先生知道,求您了。”   她皱紧了眉头,霍昶如果当真不知惠苒卿连身份也是假的,就自然不会连累到惠母祖孙俩,可看惠母对霍昶这番惊恐,显然是受过胁迫,不禁让她更加担心。   惠苒卿答应了惠母,不把她得知真相的事告诉给任何人,而且会继续负责岚岚的所有生活费用,然而,她不可能不去查清楚这副躯体真正的身份。   从儿童福利院回霍氏的路上,惠苒卿询问包谅在美国调查的怎么样,包谅那边称詹子桓还在国外,暂时没有回美国,而且纽约也没有任何一家——不管是公立还是私立的医院,在今天春天的时候曾接收过一名叫夜星的华裔女性病患。   惠苒卿挂断电话,闭眼理思路。   真惠苒卿已客死异乡,假惠苒卿利用了真惠苒卿女儿的残疾来半威胁、半利诱惠母答应她假借身份成为霍太太,之后,依旧是那个春天,还一度收买了罗医生诊所的萧瑶查霍家人的血缘问题,而就霍家妹妹对她嫉恨的态度来看,假惠苒卿以前一定在霍家兴风作浪过。   一步步,一招招,她感觉得到这个女人的目的绝非帮助霍昶夺产那么简单,而她,需要一点点解开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作者有话要说:嗷呜。。这段真难写啊。。脑细胞死了一大票。。。(*__*) 嘻嘻……真相乃猜对了吗。。假的喂。。我这烟雾弹放的。。。   话说。。霍老大两天没出来了。。明天拉出来遛遛。。 ☆、(九)午夜混战   夜幕降临,市中心的街道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组成一片繁华,她让常伯在公寓楼下周围转转,又调个头驶向安街。   包谅现在在国外盯着詹子桓那边的状况,若是拜托他查假惠苒卿恐怕分-身乏术,但是别的私家侦探她又无法完全信任,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安街在这些年里似乎变得更加萧条,许多店面已拆迁或者打上“拆”字的封印正在待拆,惠苒卿下了车,脚步停在写着“霍氏”的告示牌底下,仰头深呼吸,风中有陈旧回忆的味道,前几天霍昶还带她来过这里,说了那些让她迷惑不解的话。   霍昶,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来安街的路上,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想了一遍,几乎可以肯定,霍昶在她变成惠苒卿以后的虚假生活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诚如惠母所说,惠母和霍昶一点金钱交易都没有的话,惠母为何乖乖地、也没从她那里要过一点报酬地来扮伪装自己的母亲?在背后牵制惠母有最大嫌疑的就是霍昶。   北风吹得她打个冷战,身后站着的常伯忙说:“太太,天晚了,我送您回去吧。”   惠苒卿点点头,转身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那唯一一点留下夜星和霍昶回忆的地方。   _   霍氏顶楼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惠苒卿出了电梯,还以为屋子里没人,顺着楼梯上楼拿被子,却在会客厅的落地窗户旁看见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   霍昶知道她回来,僵硬的身体微微侧下,问声:“怎么回来这么晚?”   惠苒卿从茶几上摸到遥控器,将会客厅的顶灯打开。“没什么,感觉闷了,就在街上随便走走,您有什么吩咐吗,霍先生。”   霍昶冷哼,语气听起来阴阳怪气。“随便走走?不是又去见情人的面?”   惠苒卿换上了拖鞋,慢条斯理走到霍昶面前端看,个头中等的她此时在这个高大男人的面前明显矮一截,气势也弱了不少。   “如果我真的去见了呢?你会把我怎么样,踢出霍氏?变成原来那个我?还是让谭旸把我和Steven一起再绑到拉斯维加斯?”   霍昶抖抖眉毛,无波无澜的表情后隐藏着一股令人生惧戾气,他哑着嗓音说:“别激怒我。”   惠苒卿神情淡淡的,以一种审视的姿态扬着下巴看他。“你多心了,霍昶,我这么问没有故意激怒你的意思,我只是单纯想知道,你为了操纵我的自由、伪饰我的生活做了那么多事,究竟是为什么?”   霍昶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平静,他似乎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对着她不屑地哼笑:“还说不是用激将法想让我放了你?卿,下次换个新鲜点的手段。”语毕,竟然身子一耸,走了。   “我没必要再和你耍手段了,不是吗,还有两个月,我就重新做回一个普通人,不再是你名义上的霍太太,到时候我做什么,想和谁在一起,你都没有权利过问。”惠苒卿语气强硬地甩完一句话,也要走。   被霍昶擭住手腕的疼痛感终于让她有一丝懊悔,她是想逼霍昶说出收买惠母的实话,却好像不小心偏离了方向,错手激起毒蛇的怒火。   “卿,你这样说,相不相信我有办法让你那狗屁合约见鬼去,你永远也别指望逃出我的手掌心!”霍昶从后面紧紧钳着她的两只手腕,唇压在耳根,冷风飕飕灌进惠苒卿的耳蜗,“还有Steven,上次是谁说他是无辜的,嗯?现在又把Steven拿出来威胁我,你就不怕我说道做到,把他扔进太平洋喂鲨鱼?”   惠苒卿挣了挣手腕,未果,恶声恶气回头骂句:“心胸狭窄!唔——”嘴唇随后就被凉薄堵住,吞噬掉所有不甘和挣扎。   霍昶毫无疑问是强者,什么时候都是,他想要她,大可以像以前一样,不与她商量任何直接就遂了自己心意,然而现在他松开被他吸得晶亮的嘴唇,沉声绵绵细语,“卿,我想要你,发疯了一样。”手指轻柔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我感觉得到,你也不是完全想要离婚的,对不对?”   惠苒卿的气息喘不匀,怔愣盯着面前缓缓翕动的唇,眼神在霍昶脸上游荡描摹,他的手很自然地放在她的胸口,不轻不重,好像刻意压抑那里面笃笃笃的跳动,她皱眉,不解地摇摇头,她怎么会被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迷惑,从哪时开始的,真是可恨。   “是吗,我说的对吗?”霍昶又逼问。   惠苒卿正正脸色。“不是!你——”她差点脱口而出关于他在背后收买惠母做戏的事,考虑之后,又生生咽下去,霍昶知道惠母泄露真相,肯定不会轻饶那祖孙两个,她们确实是可怜人,也是被假惠苒卿无辜拉下水的人。   霍昶脸上闪过一丝受伤,手的力度忽而加重,在她身上四处乱作,惠苒卿的力气何止小,在他面前简直蚍蜉撼树,微不足道。   自从那一次后,霍昶没再动过她,这次也一样,只是像是故意勾.引她似的撩.拨,并未有真实的举动。   他将她按到玻璃窗上,伸手够到遥控器,把灯关掉,拆开她的衣襟,在胸口吻,摸,按,捻,肆命地折磨,身下不断地蹭和撞击,却都是假把式,堪堪隔着衣料,力气且轻且重。   惠苒卿咬着唇,心里飚起一阵阵脏话:真tm是调-情高手!   她也隔着衬衫挠他的背,手伸过去打开他近在咫尺的第一颗扣子,露出性.感而难耐滚动的喉结,一张嘴便咬了上去。   男人哼一声,她的牙齿能感受到里面不安震动的频率,诡谲的笑容在妖娆妩媚的脸上绽放。   霍昶低眉凝视,拽着她的肩膀往下拉,她偏偏咬着一层皮肉,丝毫不肯放松,他越是用力,她齿间越是不留情。   场面僵持不下,惠苒卿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曲起一条腿,挂上他的腰,试探地伸出舌尖轻舔,霍昶的反应剧烈,两腿已经站不稳,身子向前倾斜,恨不得一咬牙给她压到地上没命地做。   他用力掐她的腰,恨极说:“惠苒卿,你再动一下,就休想再离开我半步……”   惠苒卿抬头,放开口中的血肉,眼里的光坚毅而刚强,竭尽全力抑制身体的颤抖。   “是吗,我以为,要不你也不打算放过我的。为什么?为什么收买惠苒卿的母亲来设圈套骗我?你知道真正的我是谁,是不是,以你的聪明、你的狡诈,结婚之前怎么可能不去查清楚和你签合约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来历?”   她一冲动还是说出来了。   霍昶的一切维持得都很好,包括表情和动作,几乎纹丝不动,可是如此之近的距离,还是没有掩饰住身体本-能反应出的微颤,她得逞地提着唇角微笑,深吸一口气,另一条腿也盘上他的腰,双臂环住后颈,把身体的力量全施加在霍昶震惊得摇摇欲坠的身体。   几乎在同时,他直腰托住她,站起身。   惠苒卿把胸口挤进他的脸,紧紧抱着,扭动纤软的腰肢蹭着他的那物,在他耳边用最温婉柔媚的声音说:“霍昶,你告诉我真相,之后你想怎么要我都行。”   腿根袭来一阵痛意,惠苒卿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先兆,他在警告她不要再私自乱动,如果说方才是两人在调-情小打小闹,现在就是真正的狼烟四起,各自一级警备。   霍昶掰过她的下颌,唇齿抵着,话语虽有些模糊,头脑却是十分清醒的,该死,他的喉结还隐隐地疼,却不及此刻心底的一寸绞痛。   他蓦地一笑,戏谑地含着她的唇问她:“哦,完成这场交易你是不是真的不会想办法飞走了,嗯?”语气一转,变得阴鸷无比,“可是——我要提前告诉你,这场交易我才是方小说家,你一旦知道了真相,就休想离开我。”   惠苒卿不语,心慌得要命,眸光仍然坚定不屈地看着他。   “怎么?有胆量开条件,却不敢答应吗?”霍昶说着,双臂捧实她的臀坐到沙发上,狠狠撕开面前的胸衣,大半个白软已敞在外面,他目不转睛盯着她,一边低头含吮,一边不疾不徐解开自己的腰带……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诚惶诚恐的脸色被男人在月光下一览无余,他拍拍她的脸,笑道:“怕了,退缩,不同意了?”   “我——”   他微微稍一挺动,便将她的话撩成碎片。   空气中暧昧的味道加重,火烧、粘腻,互相缠绕,他想要占有的并不只是这具不属于她的身体,更想要的是那颗心,怎奈,软硬兼施也无法强加留住。   危险一点点靠近,一触即发,然而,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这场对她来说极为不公平的交易。   “您是惠小姐吗?”   惠苒卿随便扯了件方小说西罩上胸口,平了平喘息。“是,请问你……”   “我是XX医院急救室的护士,您有位朋友叫——钟思睿吗?”   惠苒卿偷偷看眼被情-欲搅得双眼通红的霍昶,低声重复一遍:“钟思睿?”   “啊,对了,他有英文名字,叫——Steven。他现在在我们医院急救室里,脑部受到轻微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希望您尽快赶过来替他办住院手续。”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晚了。抱歉抱歉。。我欠抽打啊。。乃们抽打我吧。。 ☆、(十)错的成全   挂断电话,惠苒卿想也没想迅速从沙发上爬起来,很快一个踉跄又跌倒回去。   “你认为我会让你走吗?”霍昶轻松钳住她乱挥的手臂,把人压到身子下,那块突兀狰狞地抵着她的腿根内侧,迷蒙的黑夜里欲.望之火燃烧得格外旺盛。   惠苒卿语气平淡,和对面那位的怒火中烧形成巨大反差。“不会。”   对视半刻,霍昶终是玩味一笑,身体禁不住又撞过去。“那你刚才是想去干什么?嗯?不会想给我倒水喝吧。”   她皱眉,用双腿撑住男人不安分挺动的胯。“我要拜托tina去看他。霍昶,你不必用任何一个理由绑住我,我知道,只要你想,我就可能永远被你囚禁在这个牢笼里当一只可怜的金丝雀,供你观赏,供你玩弄。你之前说什么爱我,也是用这种方式对待我的吗,怪不得我宁可去外面找男人,也不愿和你假戏真做!”   她可真擅长火上浇油,霍昶这样想着,瘆人的笑容还挂在唇边,可惜,他不会遂她心愿,那个女人从前做的事他并不介怀。   “尽管继续说,继续气我,只要你以后乖乖的识相一点,不去找Steven,我说过,我不会追究你从前的风流韵事。”   霍昶抢过她的手机,灵活躲闪开惠苒卿狼狈的抢夺,噼里啪啦将手机拆散,故意把零件撒满地。   亲眼看着又一部手机报废,还有霍昶那春风得意的笑,惠苒卿不知道该该恨还是无奈,这些天里,她不仅见过霍昶凶狠无情的一面,最让她大跌眼镜的是他无理取闹的一面也被她见识得淋漓尽致。   霍昶摊摊手,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不小心的。”   “幼稚!”惠苒卿抬起两只脚一同向那张脸上蹬踹过去,中标前的一刹被霍昶握住,手一拉,便到了唇边。   他抽抽鼻翼,在她脚边流连轻嗅。“啧,连小脚都这么香。”   惠苒卿再怎么挣扎都像徒劳,羞愤之下,气急败坏地嚷:“你无耻!”   霍昶不以为意,捞起她的腰臀作势向下沉。   “卿,别忘了,你是一个无耻之徒的太太,和无耻之徒做.爱的时候也很享受,怎么办,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更……”   “混蛋。”她知道自己骂不出更有建设性的词汇,索性用手肘撑着身体,瞄准他刚才的旧伤口出其不意又咬一口,她心里想,这回绝对不会轻易松口。   霍昶仰头哀嚎一声,女人咬得更来劲。   两具半裸的身体在沙发上纠缠不休,霍昶本是凭借男人的身材占尽优势,他只要反手扼住惠苒卿的喉咙,或者稍微用力打她一个耳光,一场战役就会以他的胜利为结束,然而他偏偏处处留手,任凭惠苒卿肆命撕拼扭打,直到她累得气喘吁吁折腾不动了,霍昶爬到女人波澜起伏的胸口,手下撩开她的裙子,微笑着将彼此的底裤褪掉,露出渴慕已久的欲-望,目的昭然若揭。   惠苒卿微微抽搐了一下,满脸的汗水,伸手搪他的小腹,不小心碰到那可怕的滚热,惊诧地缩回手指,皱紧眉尖看他。   “霍昶,你如果现在进来,就必须答应我之前提出的条件。”   霍昶依旧以居高临下的神态静静俯视她,嘴角抽动:“还敢和我提条件?”他考虑了一会儿,眼睛一直盯紧她,“好,可是你也别忘了我说的,卿,一旦你跟我交易——你就——”他挤进的时候,明明外面已经一片湿润,却还是非常不顺畅,压抑得他无法动弹。   “没,不,我还没答应——你出去,离婚……离婚……霍昶,我反悔了,离婚!”   惠苒卿抽气连连,死死绞紧,也抵不住接下来的冲撞,声音被捣得一片零碎。   “出尔反尔了?嗯?”他把她的身子折起,或轻或重地磨戳。   惠苒卿点头,身体被摇曳操纵,除了呻-吟根本无法说话。   “晚了……卿,局是你开的,现在说让我退出我就退出,你以为我是那么好耍的?我该反省反省,是不是过去几天我对你太温柔太纵容了,我一天不签字离婚,你一天就是我的女人。”随着话音的落下,他全部进入,生生顶向惠苒卿内里的脆弱。   她摇着头,眼泪甩落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误以为霍昶对她有情,所以会手下留情,才使出这样一条烂招,可他是条冷血毒蛇,越温柔反攻起来就会越狠毒的毒蛇,即便握着他弱点,她也不应该蠢到去挑战他?   眼前是漆黑的绝望,呜咽中,惠苒卿秉住弱弱的呻-吟,大口喘息。   “霍昶,知不知道,你像个笑话,之前你说‘爱’我,就是这样吗,那我告诉你,你不配说爱,你的爱是霸占和自私,我真替惠苒卿悲哀,被你这个恶魔爱着简直是折磨,不如直接去死,为什么她没有死掉!她死了,我就不会遭遇这样的待遇!”   她又一次被霍昶逼得歇斯底里,眼泪汹涌而出,彻骨的疼,她不知究竟来自哪里,也许是心,也许是身,也分不清这疼是谁的,可能是惠苒卿的,也可能是夜星的,总之,说完这些,她是从获得新生开始,第一次真的觉得满心怨恨,为什么自己当初不再空难中干脆死掉,就算身体被炸飞,炸烂,也好过醒来灵魂要被如此对待。   霍昶绷紧的身体倏尔一软,连着那块可怕运动的方小说西一起松泄,他颤抖着放开握着她肩膀的双手,瘫在惠苒卿胸前,脸触到湿润的泪水,他默默撤出,带出一片淫.靡。   这么快就泄,还真是离奇。这世界上恐怕只有她的恶言才能让他如此丢失男人的颜面,霍昶叹一声,连给她一个告别的吻都觉得无比荒唐。   在惠苒卿惊异不解的目光里,霍昶起身,把她抱起来,走到楼上扔进浴室,调好水温,他和她共浴,只不过,真是简单的共浴。   “你还想怎么样?”惠苒卿在锃亮的壁砖里看着为她洗身的男人,心里揪起又一阵痛恨,眼神收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霍昶的眼里发出的一束幽光。   两人紧视几秒,他狠狠说:“闭嘴!”   从浴室出来,霍昶从更衣间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让她换上。   等她差不多穿完的时候,霍昶拖出惠苒卿放在更衣间的行李箱,惠苒卿整理好衣襟,不可置信看着他。“你干什么?”   “看不出来吗,这不合你的心意?”   “你——”手指抬起悬在空中。   霍昶慵懒地拄着拉杆,架势很随意。“我想放你走。而且……我还要带你去探望你的老情人,看他玩的花样你接不接的住招。”   _   惠苒卿摸不透霍昶亲自带她来医院找Steven的目的,也看不穿他是不是会说到做到——放了她。   她忽然发现他们两人有一个极为相似的共同点:说话不算话,尤其在对方身上。   车子在霍昶的手下飞快驶进医院的停车场,他一直不说话,跟在她的后面距离五米左右的地方。   惠苒卿心惊胆战地几欲甩掉他,却总能在下一个转弯处看见某人带着邪恶的眼神堵在对面恭候。   办好了手续,护士领着惠苒卿到了病房。   霍昶在门外驻步,双手插兜,没打算进去耽误那两人上演你侬我侬的好戏。   惠苒卿仅停了一下,径直向Steven的病床走去。   Steven头上绑着绷带,半靠在床头,见她来,惊喜之色显露无疑,猛地揽过她的肩膀拥进怀里。“卿,你怎么会来的?”向她身后警惕望去,“万一被霍昶发现,他会不会更为难你,其实只是还有两个月,我可以等的。”   声音里竟有一丝哀凉的哭腔。   惠苒卿哄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先别说那个人。对不起,我来晚了,你现在感觉好些没有,还晕吗?”手小心翼翼抚.摸Steven的绷带,似乎在刻意将门外旁观的男人气炸毛。   自找,这两个字最适合现在的自己不过,霍昶忍无可忍地气哼,将幽暗逼人的目光从里面挪出来,恨不得把门摔烂,转身就想走,迈了两步,望见走廊尽头有手拿相机的人一闪而过,又退回来。   “刚才护士说,你是因为跟人打架才受的伤?平白无故的,你为什么打人?”   Steven轻轻推开惠苒卿的肩膀,沉声问:“你看我像那种没有任何理由就去揍人的人吗?”   惠苒卿低头微笑,看着他摇头。   Steven是她见过思想最纯真最正面的男人,当初夜星作为时尚杂志的编辑看中他也是因为他干净的笑容,然而这样真正美好得像阳光一样的男人,却曾被霍昶送到拉斯维加斯不得已去做丑陋的事,她心尖一阵酸痛,笑靥也僵在脸上,他的种种不幸还不是拜自己所赐吗。   “不像。”   “还是你相信我。”Steven舒口气,把惠苒卿的两手攥在一起握进手心里,捧到唇边,亲昵地吻一下,“不像那个萧瑶丫头,把我送进医院就跑没影了。”   惠苒卿不自在地偏头,用余光向身后的门口瞟去,抽回手,Steven的表情顿时跨下来,随即勉强笑笑,缓解尴尬说:“一定是萧瑶联系不到包谅,所以没办法才找你来。”   “我明白。难道你还要因为这样对我说‘Sorry’吗?”她低头,心里被内疚满满占据着,“该说‘Sorry’的是我,从始至终都是我。”   “卿,这是我愿意为你付出的,因为我爱你,可能比你想象的都要爱,所以无论你无心之下做过什么,千万不要觉得内疚。”   她抬眼,对上Steven碧潭般让人沉溺的眸子,假惠苒卿是真爱他吗,也许是呢,毕竟Steven比起霍昶是更让人动心的。   “安心在这里观察,修养,有什么不舒服就按铃叫护士,对了,你饿吗,我去楼下买点夜宵。”   Steven抓住她的手。“我不饿,但是,我想让你再陪我会儿……行吗?”   惠苒卿四下看看,病房里只有他床头的小灯亮着,其他两个病人都在休息。   “好。”她拉过椅子坐在床边,Steven紧紧握她的手,侧身躺下。   霍昶从没觉得心里如此凄凉过,留不住的人何苦耗费心力,该走的始终都会走,也许是时候该放纵命运按它原有的轨迹行走。   当无数的记者以势不可挡的速度蜂拥而上时,霍昶并未阻止,记者分为两批,一批伪装得不错的直接冲进病房,闪光灯咔嚓咔嚓,将惠苒卿和Steven手牵手温柔缱绻的镜头从各个角度疯狂抓拍。   狭小的病房一刹那轰动起来。   “霍太太,请您回答一下,外界盛传您和模特Steven私下交往过密,您怎么解释这个说法?”   两人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反应不及,立刻分开彼此交缠的双手。   惠苒卿站起来,还算礼貌地一边推阻记者继续对Steven拍照,一边说:“对不起,各位,这里是医院,麻烦各位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门外的霍昶同样被另一批记者包围,面对类似的问题,态度与惠苒卿截然相反。   他深吸口气,神情淡薄地回答:“我和惠苒卿女士……已经达成离婚协议,不日,将正式签字离婚,所以,现在惠女士到医院来探视任何男性朋友都与我无关,她有她的自由,我想,各位记者朋友也应该像我一样尊重她。”   在记者簇拥下从病房里转移过来的惠苒卿刚出门口,便听见霍昶向传媒宣布离婚的消息,她的脚步顿住,缓缓偏头看向霍昶,而此时,男人感受到那蔟与众不同的目光,自然而然地,也转过脸。   两人隔着两圈麦克风和一干努力抓拍这戏剧性一幕的记者,像两个永不能重合的质点,遥遥相望。   而看清楚由远处传来的第三波人潮中所围绕的中心人物,霍昶的眼里刮起风暴,穿过重重人群和拦阻,等他终于来到惠苒卿身边,那个嘴角和眉骨都有淤青的男人也同时站在了她的面前。   “昕潼,我们……好久不见。”   詹子桓看着她,高大斯文如同往昔,丝毫未变,只是,那镜片后面的眼神里包涵了夜星没见过的更复杂的情绪。   惠苒卿还没从霍昶居然当众公布离婚消息的震惊中缓过来,又深陷进另一个谜团。   她的初恋情人对着她喊的不是惠苒卿,不是夜星,是昕潼,一个全然陌生的女人名字。   她蓦地恍然了悟,抬眼回视詹子桓,是的,也许这就是她追逐了这么久的真相,“昕潼”才是这具躯壳的真实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霍老大情感的转折灰常不好掌握。。作者挣扎到不行。。。嗷呜。。我有罪。。我迟更了一天。。   希望乃们表抛弃我。。嘤嘤嘤嘤。。 ============================================= Ⅳ当风云一晌翻天变 ☆、(一)分道扬镳   詹子桓转头看向霍昶,一派淡然伸出右手:“霍先生,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霍昶误以为Steven惹是生非进医院是故意让惠苒卿去看他,然后把最有杀伤破坏力也是最会颠倒是非的娱乐记者叫到医院,到时候,Steven和惠苒卿不清白的关系自然会被昭告天下。   方才在霍氏,她大喊惠苒卿为什么不在空难中死掉的时候,霍昶已经有点心灰意冷,毕竟她有如斯田地的一天,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心里难以名状的那份酸痛,所以他泄得那么早,一切掠夺争抢的兴致都不可思议地跑光,既然这样,他决定试一试顺从她的意思,不再逼迫她,任一切按原来的轨迹发展。   然而,现在,霍昶发现他失算了,Steven打的人竟是詹子桓,他放手的太不是时机。   霍昶绷紧唇角,和他重重握了一下,面目肃然和詹子桓的自在反差巨大。“别来无恙。”   镁光灯又是一顿噼里啪啦地乱闪。   有记者将录音笔举到詹子桓唇边。   “A.Z.,请问您和霍先生霍太太,哦,应该是惠女士是旧相识吗?您为什么称呼惠女士为昕潼?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不是惠女士的全名。还有,您和Steven在大街上发生冲突又是什么原因,嗯,是因为惠女士吗。”   话音一落,其他记者也纷纷把麦克风都移到詹子桓那边,等待他的回答。   詹子桓抬了一下眼镜框,微微一笑,风度非凡。“大家绝对是误会了,其实刚才警察也确认我和Steven发生的肢体冲突只是误会一场,而你们面前这两位都曾经算我的朋友,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去叙叙旧,不过,绝对不是在医院里啊,不好意思。”说着话就做了个手势示意惠苒卿先走。   记者的职业精神确实可嘉,一路紧追不放。“A.Z.那你可以回答一下为什么你叫的不是惠女士的本名?你们是不是有过什么不寻常的过去呢?”   詹子桓仍是同记者周旋。“谁规定惠女士不可以有别的名字,你规定的吗?”   记者被噎得无语。   惠苒卿那边,也有人一边拿着麦挡在她面前问问题,一边后退:“惠女士,您是否能解释一下您和霍先生、A.Z.还有Steven三个男人之间的复杂关系,您和Steven已经确认是情侣,现在又和A.Z.重逢,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惠苒卿低头一路走,听到这里忍不住正色回答:“第一,我和Steven并不是情侣,他只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受伤我来探病,仅此而已,请不要妄加揣测,第二,由于我的病情曾经影响到我的一部分记忆功能,所以和詹先生在这样突发状况下相遇,我除了惊讶没有别的感觉。”   “那您和霍先生呢?两位确认了签字日期吗。”   惠苒卿不耐烦地皱皱鼻子,真想一巴掌把这人打飞。   詹子桓在离她不远处笑呵呵地应对记者的刁钻问题,而揽着她肩膀,带她冲出包围的居然是霍昶,惠苒卿侧头看了他一眼。   霍昶余光瞄到她眼神里的迟疑和不解,对记者板起冷冷的脸说:“对不起,我们有保护**的权力,没必要告诉你,请让开,不然我只能叫保镖来把我太太面前的障碍物——也就是你,清除。”   记者咽了下喉咙,怯怯地侧身让路,通常像霍昶这样有钱有势的人物不是一般娱记惹得起的,即便他是在公众场合大放厥词,只是有点纳闷刚才还大气平静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是这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詹子桓走出病房走廊,就有助手将记者全部拦下,前面是惠苒卿和霍昶一并离开的身影。   “昕潼,等等。”   惠苒卿听到呼唤,脚步停下,正要回头,霍昶握紧她的肩头。“和我回去!”   惠苒卿不服,他既然当着所有记者的面宣布离婚,之前也说放她走,还凭什么命令她回去。   她又抖肩膀又是挣,努力将霍昶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甩掉。“你放开我。”   霍昶拧着眉。“不放。”   “你对记者怎么说的,我们已经协议离婚,马上就将签字了,不是吗,你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霍昶硬着头皮和脸皮反驳道:“惠苒卿,你在床上都可以反悔,我就不可以吗,我现在正式向你宣布,我也反悔了,这婚,只要我霍昶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离。”   惠苒卿惊诧无语,怔愣了一会儿,继续争辩:“霍昶,你要对你向公众说过的话负责任——”   “哦,对了,你不提醒我,我倒忘了,收买消息你以为我不会?”   霍昶拿起手机拨通号码,惠苒卿情急之下扑到霍昶身上把手机抢了过来。   “不行。你在门外明明都看到了,我和Steven……”   霍昶抬起的右手僵滞在半空中,左手扯过惠苒卿的手臂,眼神凌厉。“你和Steven怎么样?”   “我,我……”她怎么能再一次把Steven当挡箭牌,绝对不行,“不管我会和谁在一起都不需要你来插手,霍昶,如果你非要给自己安个头衔,那你最多算我前夫,已经没有一丝一毫感情的前夫。”   霍昶一身气焰,温度高得随时可以点着,两人对峙的工夫,惠苒卿的身后响起一个辨识度极高的声音。   “霍先生何必和您太太这么动气?”   霍昶眼神的眼神渐变得阴狠,慢慢移到詹子桓身上,手里大力一扯,惠苒卿被他拖到身后。   “我对谁的态度怎么样应该不在詹先生管辖的范围之内,詹先生做好一个媒体人就足够了,何必管别人的家事。”   詹子桓对他的话似乎不以为意,说:“如果您太太是别人,我一定会追究Steven恶意伤人到底,到时候霍家闹出这样的负面新闻对您和霍氏也没好处,但……” 意味深长看眼惠苒卿,“但,我和昕潼毕竟有过交情,我还不想破坏朋友的名誉。”   霍昶听罢,微微提起一侧唇角,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瘆人。“名誉?詹子桓,你配提‘名誉’两个字么?我以为你一辈子不敢碰的。”   詹子桓的脸色刷地一变。   惠苒卿察觉两人话中带话,气氛也凝重异常,抬头问霍昶:“你什么意思?”   霍昶的目光还是定在詹子桓脸上,阴险笑道:“什么意思,你的老朋友有这么大的反应,证明他还听得懂,不如你问问詹先生吧。”   詹子桓的笑容忽而轻松和煦起来,摊摊手。“我真的不明白霍先生说这话的意思,而且我不觉得这和您与霍太太离婚有多大关系。”   惠苒卿望了望两个互相敌视的男人,气愤说:“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当着一个失过忆的人面前再打哑谜了。”   詹子桓看向她,表情松了几许。“昕潼,你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我?”   她垂下睫毛,不禁迟疑,她怎么可能记不得他,不过,怀念旧人的是夜星,不是现在这个“昕潼”。   “胡言乱语,我们走。”霍昶回手将惠苒卿纳入怀中欲转身离开,感受到她一丝未动的身体和同样沉寂的视线,在她耳边低声说,“卿,你今天必须和我回去,离婚的事我们以后平心静气之后再谈,好吗。”   惠苒卿动了动,仰脸望着他片刻,是该相信霍昶还是詹子桓?又低头看了眼他的手,他和自己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一次想要告诉她真相,来医院之前她那样逼迫和诱惑,他也没打算坦白,而现在,詹子桓就在面前,仿佛真相活生生的近在咫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得知。   “我们结束了。”惠苒卿掰开霍昶冷硬的手指,从他怀里出来,转身面对他说,“你放了我吧,霍昶,我们原本就不应该在一起,如果不是你利用我失忆一直把事实隐瞒,我们不过契约关系而已,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别的原因……或者……目的,才让你假戏真做……”   额头青筋暴跳,霍昶沉眉打断她。“惠苒卿——”   “我不是应该叫‘昕潼’吗?惠苒卿死了,真的惠苒卿已经死在菲律宾了!这个和你签订合约差点死在空难中的人是‘昕潼’!”   詹子桓在侧听着,眼镜面后的眸光更加暗沉。   霍昶怔怔看她,神色反而平静下来。“你都知道了?是她告诉你的?”   “如果你伤害完Steven再去伤害惠苒卿的母亲和女儿,我会恨你,霍昶,也许还会……”发自内心的狠话从惠苒卿嘴里溜出来,“杀了你,就像上次,用那种特殊的方式,悄无声息地,不会有人怀疑我。”   霍昶冷笑一声,仿佛笑她大言不惭、虚张声势。   “你笑什么,你以为我做不出来吗?”   霍昶没说话,直接将她的威胁忽略掉,皱眉向她身后的詹子桓身上望一眼,又看回来。“你是决定离开我,然后跟他走吗?”   “我跟谁走,不用您来干涉,请回吧,霍先生。”   霍昶身后忽然大亮,是谭旸将车开了出来,真是讽刺,她说让他走,谭旸就赶到了,阴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梭巡,霍昶干净转个身,也不迟疑地上车。   _   Steven头缠着绷带从楼上赶下来被一位值班护士拦下来,说他穿的太单薄,不让他出门。   眼睁睁看着惠苒卿上了詹子桓的车,Steven拿出手机拨出惠苒卿的号码,听筒里却一遍遍传来“该用户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私人保姆车里豪华舒适,司机把车也开得四平八稳,惠苒卿却坐立不安。   詹子桓倒了少半杯红酒递给她。“刚才在外面冷吗,先喝点。”   即使在冬天,惠苒卿穿的也一向单薄,她接过来,手指触碰到他的时候,反射性一缩,詹子桓笑了笑,坐到她身边。   “还好。我……我有话想问你。”   詹子桓抿口酒,轻轻一笑,仿若早已猜透。“我知道。”   “你知道?”   “当然,其实我也想问你,你怎么成为的霍太太?你难道不知道霍昶是个什么样的人么。”   惠苒卿晃着手里的酒杯,诧异不安地看着詹子桓。   詹子桓对她的反应有点无奈,笑着叹了口气,倾身靠近,暧昧的风荡过她的唇边。   “打个比方,你总该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吧,霍昶就是那只蛇,忘恩负义的蛇,现在利用你,事成之后会毫不留情反咬你一口的蛇,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啥,本来是想昨天发的。。作者写啊写啊就睡着了。。嘤嘤。。因为还没写到字数,所以就撂那儿了,今天是周末,我不打算出门了,多写点,看看晚上能再发出一章来不。。群么。。   对鸟,最近晋江的版面正在改革中,所以系统可能会发生各种不定期的疯狂抽搐,嗷呜。。。   最近都会保持隔日更或者。。。。咳咳,我自抽三百鞭。。么么 ☆、(二)本我归来   惠苒卿形容不出此时复杂的心情,自己还是夜星的时候,詹子桓是温柔斯文对她百依百顺的男友,绝不会用这般神情暧昧地看着一个除她之外女子,难道又是错觉吗,过去了那么多年的点点滴滴只是詹子桓伪饰出的一个绝世男朋友的形象?   “还不明白?”詹子桓轻佻地摸了一下她的唇,“你真的失忆了?”   惠苒卿恶狠瞪他一眼,打掉他的手。“詹先生,请自重。”   “原来是真的。”詹子桓放下酒杯,端看惠苒卿半响,随即恢复之前的道貌岸然,“你刚才说,你是在空难之后才失忆的?”   惠苒卿点头。   詹子桓的面色微变,在车灯里恍惚不清,总之,在惠苒卿眼里,他是陌生的,陌生到诡异的地步。   “詹先生问完我了,下面我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詹子桓看着自己酒杯中的嫣红,蓦地一笑。“可以。对了,你叫我Angus吧,我听着舒服些。”   惠苒卿失神,低声叫了句Angus,这是他的英文名,当字符划过唇边时,她竟然还有一种熟悉的挚爱的感觉。   “你和我……之前认识?”   詹子桓叹口气,不可思议似地瞧着她。“当然。我们不仅认识,还是……”   惠苒卿皱紧眉头,等待他可以拖长音符后面说的话。   “还是——前男女朋友。”   詹子桓从惠苒卿的言行判断出她是真的失忆,并非伪装,可那震惊的表情似乎做得太夸张了些。   “这么吃惊吗?你的身份才真正让我吃惊,昕潼,你取了假名字嫁给霍昶是想报复我?”   惠苒卿讷讷看他。“什么报复你,我全都不记得了,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詹子桓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喉结剧烈翻滚几下,左右思量,转头看她一副求知欲很旺盛的样子,缓缓道:“你的真名叫白昕潼,是白家的独生女,我们交往过一阵子,但是后来因为我喜欢上了别的女生,就分手了。”   “没了?”惠苒卿问。   “嗯。没了。”   “这么简单?”她对詹子桓的信任度急剧降低,当初的詹子桓对夜星说过,她是他第一个心动的女孩,那时,两人甜言蜜语说了无数遍现在看来,原来她坚定不移地相信了那么久的甜蜜居然都是一个个谎言而成的。   “昕潼,离开霍昶,他绝对不会真心对你,当年是我不对抛弃你,我也明白失去记忆的痛苦,总是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无法信任,缺乏安全感,但是……你相信我,我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明白,你抛弃我和我假借身份嫁给霍昶有什么关系。”   詹子桓躲避她的问题,长长叹气。   “老天让你失忆,忘记一切痛苦和难过,说不定是个恩赐,有些人想要奢望还来不及。既然你现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做一个全新的白昕潼,不要去再追究太多。”   詹子桓说完,司机把车停下来,从前面绕过来打开门,伸手示意:“请,白小姐。”   “詹子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有很多事都没有弄清楚,你赶我走?”   “看的出来,那个Steven真的对你死心塌地,为了你,连我也敢揍。”他笑着指指眉骨的伤患,“这个,我不会再追究,再见,昕潼。”   “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我要你回答我——”惠苒卿面露凶恶,詹子桓向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一把抓住惠苒卿的手臂把她拖下车,她连惊叫都赶不及就已经被丢到外面了,这个司机看上去比谭旸更死板,一点怜香惜玉的概念都没有,抓得她手臂直疼。   眼看詹子桓的保姆车绝尘而去,惠苒卿在废气里连续咳嗽两声,脏话卡在嗓子眼,憋屈地骂不出来。   身后有脚步声,接踵而至的是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惠苒卿微微动了动,感受到他胸口强烈的心跳,低头一看,Steven居然只穿了一套病服和医院里的棉拖鞋就跑出来。   “你怎么穿这么少,你,你是不是头被打傻了啊,快点进去!”   Steven抱得死死的。“别动,卿,让我抱你一下,不,不是,是保护你,对不起,我没能力,也没钱没势力,总是让你受委屈。对不起。”   “Steven,别这样。”她从他的怀里艰难地撑开一些距离,“我很好,没受什么委屈,真的,还有……我是不是对你说过,詹子桓和我的往事,他抛弃过我?因为什么?”   “嗯。啊,啊,啊嚏——”   Steven偏头打个喷嚏,抽了抽红鼻子点点头,惠苒卿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不禁有些心疼。“瞧你冻的,快点进去吧,我们进去再说。”说完搀扶着他的手臂向住院部门口走去。   不远处,霍昶在车内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双眸中的寒光更加冷冽。   “霍先生,方才有人找您,她说您的手机打不通,就打到我这里来了。”   霍昶摸了一遍兜,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被惠苒卿抢去,忘记拿回来,无奈吐口气,顺便问了一句:“她姓什么?”   谭旸略微迟疑,老实答道:“姓白。”   霍昶愕然皱紧眉头,迅速打开车门,惠苒卿和Steven的相互搀扶的最后一抹背影已隐匿进医院门口的灯光里。   _   惠苒卿回到病房,医院的保安人员把那时硬闯的记者都撵了出去,病房里现在又恢复一片安宁。   “我去给你申请一个单间病房吧,这样免得被别人打扰。”她转身要出去的瞬间,Steven握住她的手,惠苒卿忽然想起来,霍太太的时代已过,现在她还哪有钱去替Steven申请高昂的单间病房。   “我住这里没事的,卿,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很快就能出院了。”Steven兴奋的像个小孩般欢呼雀跃。   惠苒卿伸出食指放在唇上,要他噤声。   Steven悻悻把她又拉出病房,到了走廊外值班室旁边的一排椅子上坐下来。“在这里说话方便些。”   惠苒卿见她穿的是在单薄,便把自己的大衣披上他肩膀。“别着凉了,我可不想让你病上加病。”   “你心疼我,是不是?”Steven一脸真诚和期待。   “是,Steven,我心疼你,可是是朋友那种,而且你三番五次为我受伤,我……我感到很抱歉。”   Steven垂头丧气说:“原来,你还是因为内疚才对我这么好,那你和霍昶离婚呢,他现在就肯毫无条件地放了你?”   “他虽然没说……但暂时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当然不行,卿。”   惠苒卿见他紧张得跳起来,忙安抚:“放心,我就是威胁他来着,我死过一回了,说实话……并不想再死一次。”   “那我就放心了。”Steven舒了口起,放松地坐回位置里。   “对了,你到底因为什么打詹子桓?”   Steven支支吾吾低声沉吟道:“我们认识不久后你告诉过我的,詹子桓不止欺骗过你的感情,还为了追另一个富家女把你和你的家人都出卖,害得你曾经为了他伤心欲绝,差点连命都赔上,之前我只是听你说过,今天亲眼看到他,我忍不住就……”   惠苒卿忍住心底的抽搐,颤抖地抓住Steven狠狠握紧的拳头,试探问:“那个富家女,你知道是谁吗?”   Steven沉默良久,再抬头时,看见惠苒卿眼底闪烁出的晶莹泪光,又惊又喜地问:“卿,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惠苒卿讷讷摇头。“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是……你听过《风韵》这本杂志的名字吧,那个富家女是时尚版块的主编——夜星,后来为了帮你报复她,我还故意吓过她几次。”   惠苒卿猛地抽回手,瞠圆双目看着Steven,惊恐地站起来,哆嗦着步步退后。“真的是你?”   Steven见她被自己吓坏的样子,赶紧解释:“怎么了?卿,我只是吓她,没想要她的命,再说,那时候她和詹子桓分手已经五年多,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富家女了,我没必要真的弄出什么血案来,你相信我。”   惠苒卿还是怯生生地退步摇头,怪不得她在浅沙湾被Steven跟踪的时候,对那脚步声异常惊敏,原来之前推她出马路的人竟然果真是Steven,那个她十分看好的模特,说不定,他来《风韵》也是为了趁机替惠……不,不是惠苒卿,是白昕潼报仇。   “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Steven你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惠苒卿的大衣脱掉给了Steven,现在她整个人通体都是冰凉凉的,尤其是胸口的位置,是的,她的周围所有人都像带着一张张可怕的面具,自己不亲自摘掉,就永远看不清他们的真面目,惠苒卿用双臂裹紧身子,低头大步离开。   Steven在后面连声叫她的名字,不是,是一个死人的名字,她没敢回头,只顾着走。   “卿,卿,你再听我解释,你的衣服。”   Steven终于追上,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卿……”   惠苒卿脑中回想起夜星过去经历的其中一次意外,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值班室里出来一个护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晚了,请配合一下,不要在走廊里乱吵乱叫。”   Steven转头笑笑,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她还是不敢回头,接过衣服就往电梯的方向走。   Steven哪能甘心,不听在后追问:“卿,是不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让你这么害怕,我都说了,我只是帮你吓吓她,其他坏事什么都没做。”   到了电梯前,惠苒卿慌慌张张一直不停按按钮。“好,我知道了,你快回病房好好休息吧。”电梯终于到了,门打开,她一溜烟钻进去,同样眼睛不看他,直到Steven消失在电梯缝中,她才微微抬了眼皮,看见他一脸哀怨,可下一秒,她又恐惧地把眼神收回来。   出去医院,惠苒卿心意难平,包谅不在国内,Steven那边也不敢回去,手机被霍昶摔了,连tina也联系不上,她翻了翻衣兜,却意外发现霍昶的手机竟然在自己兜里,按了一下解锁键,屏幕没反应,惠苒卿将手机反过来,可能是手机电池在争夺过程中有点松掉。   惠苒卿把电池取出,重置,然后开机,屏幕上蹦出一串属于同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   她没兴趣拨回去,问那人找霍昶究竟有什么事,正要悻悻放回去,才想起来霍昶也有可能有tina的号码,检索tina的中文名,他竟然真的有保存过。      在tina家里休息一晚,第二天打开电视,霍昶宣布和妻子协议离婚的消息已经传得铺天盖地。   tina抱着沙拉碗走到她身边,一边拌,一边摇头叹气。“之前,我还不相信你说的什么‘会和我一样的下场,然后要收留你’的话,啧,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应验了,坦白讲,我真想不到你和Steven会这么长情,对了,你今天还去看他吗?”想了想又说,“唉,我看你还是别去了,不一定多少记者在医院门口堵着呢。”   惠苒卿把电视机关掉。“放心,我今天哪里都不会去。”   tina赞同地点点头。“对,当时我也不敢出门的。”   “tina,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其实我和霍昶离婚不是因为Steven,就算过去我和Steven真有感情,但是现在不会再有,将来,也不会。”   tina听得一头雾水。“啊?可是……”   “别‘啊’了。”惠苒卿丢给她一份报纸,说,“你快帮我找份工作吧,没了男人,就要自力更生。”   tina挥挥手。“你先看,我接着弄早饭去。”   她在厨房忙活着,不一会儿听见惠苒卿在客厅里兴奋喊道:“tina,我找到了,《风韵》正在招实习编辑。”   《风韵》是夜星进入杂志圈第一个供职的地方,从《商报》退出来之后,她应聘进了《风韵》,一切从低做起,从不起眼的实习编辑一路做到时尚版块的总编。   再回头做实习编辑,惠苒卿相信一切都难不倒她。   虽然确认她是白昕潼而不是惠苒卿,但是她手头上没有任何白昕潼的证件或者牌照,有的只是惠苒卿的身份。   她一进面试办公室递上身份证,人事部经理和时尚版块的现任主管一齐抬眼看她,然后低声窃窃私语。   “你们没看错,我确实是惠苒卿,霍昶的太太,不过是即将和霍先生脱离夫妻关系的霍太太。”   主管尴尬地微微一笑。“霍太太来应聘这个实习编辑的职位,会不会太为难?毕竟实习编辑是要求有经验而且很辛苦的职位。”   惠苒卿抱歉地说:“对不起,我虽然没有工作经验。但是我相信我能做好。”   两人面面相觑一阵,又不知道给谁打了几个电话互相商量一遍,最后两人点点头同意。   上班第一天,惠苒卿兴高采烈地挂上胸牌和前台的人聊天,前台的妹妹被她的热情弄的有点发懵,其实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快失婚的霍太太其实是消失大半年和她十分谙熟的夜星。   中午吃过饭在茶水间聊天的时候,前台妹妹冲进来开始八卦了:“各位各位,我听说啊,时尚版块的elsa夜主编马上就要回来了!”   正在倒水的惠苒卿听罢,手一抖,滚烫的开水差点撒到她的手背上。   前台妹妹匆匆过来,用纸巾擦她手上泛红的地方,关心问道:“你还好吧?”   惠苒卿顾不得那些,逮住前台妹妹:“你说……elsa要回来中国?!要回到《风韵》?”   “是啊。”前台妹妹不明所以,照旧点头,“她半年多以前在去米兰的途中出了意外,不过幸好命保住了,现在伤养的差不多也该回归我们《风韵》的大家庭啦。”   这时,tina给惠苒卿新买的手机响了起来,知道她新号码的除了tina,不过就那几个人——霍昶,不用问,肯定是tina还他手机的时候顺便把惠苒卿的号码要了去;第二个,包谅,是惠苒卿找安达重新弄来的;第三个,Steven,如果她不把号码给他,他一定会自己想方设法找到她,到时候,不知道还要有多少麻烦。   来电显示上出现的是包谅的名字,她的预感非常不妙。   “喂。”   “霍太太,夜星这边有动静,我刚刚查过,夜星在今早已经搭9点的班机从纽约飞回国内。”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肿么没人留言啊。。。啊啊啊啊   介个剧情不刺激咩。。我仰天长啸,反省下去。。 ☆、(三)润物无声   夜星不仅没死,还要回到《风韵》复工成为她的顶头上司。   惠苒卿自从确认这个事实以后,一直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别人眼里的夜星,身体里拥有的无疑是白昕潼的灵魂。   灵魂转换。   她早该想到,从得知夜星在空难中幸存下来的那一刻,她就该想到,她现在这副躯骸的灵魂和自己一样,钻进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体。   不知道是命运的巧合还是上帝无形中弄人的安排,她和白昕潼不仅都和詹子桓交往过,他们几人当中还似乎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Steven所说的白昕潼曾为詹子桓追求夜星而伤心欲绝,比如,霍昶和白昕潼的合约婚姻,再比如,Steven为了帮助白昕潼报仇而几次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站在公司卫生间的镜子前,左右端看白昕潼这张既清纯可人又不乏妩媚风情的脸颊,论起长相和气质,夜星和白昕潼可谓天差地别,夜星的五官轮廓不及白昕潼清秀柔和,也没有比她傲挺圆润的上围,还算纤细的腰身也没到柔软得能被男人盈盈一握的地步,詹子桓当初怎么就会选择自己而抛弃了白昕潼?   惠苒卿抬起手,指尖在镜面上摩擦着这副身体的虚像。   白昕潼,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现在变成了你?   _   惠苒卿想了整个通宵,决定第二天正常上班。因为如果不上班,她会继续成为被记者围追堵截的对象。   路过前台,惠苒卿的脚步微顿,惯常性的像以前夜星那样手指悄悄桌子,提醒一下前台妹妹,上班时间马上要到了,别再上网聊天。   偏头向她的电脑上一看,显示器上光溜溜,竟然没有一个对话框。   前台妹妹鬼鬼祟祟把手里的镜子扣下,抬头一脸古怪地看着她笑:“你来了啊,霍……不是不是,是惠……”   “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哦,惠……”前台妹妹表情十分纠结地“惠”了半天,还是觉得惠苒卿这三个字叫不出口,为难地挠挠头,“你先进去吧,据说今天elsa会回来上班,你最好先准备一下怎么应付她,elsa其实只是表面看起来很严肃,对下属要求严格,其实为人很随和、不难相处的。”   惠苒卿欣慰点点头,看来她在别人眼中的印象不是太差。   一进杂志社,她顿然感觉今天的气氛和往常大不一样,因为《风韵》本身的读者群定位为22-35岁的女性,所以为了配合工作上的需要,公司聘请的大多都是这个年龄段的女同事。   而单一性激素聚集过于旺盛的群体会对异性的出现尤为敏感,反应也会特别强烈。   今天满屋子的女人们前台妹妹一样手里和拿着小镜子左顾右盼,而且个个精装在身,连平时穿着保守的几个也是露玉颈,露藕臂,露锁骨,更有甚者竟然花了大手笔入手了明年的某书牌非常昂贵的最新款春装。   惠苒卿不禁腹诽,她以前放年假回来的时候,也没见过同事们像这样精心打扮过,可见她们这番精心,为的绝不是夜星。   众人一见她来,通通将练习顾盼生辉的表情收回,各忙各的,惠苒卿带着满脑子疑问坐到自己的位置。   九点半的选题会上,她一直在等的白昕潼没有出现,反而等来了到《风韵》之后的第一个专题——高端男士,而提出这个专题的正是自己所在的小组。   从大会议室里出来,组里又开了小会,主持人当然是组长舒严,夜星对这个人的印象就是物尽其用,或者说,无所不用其极,《风韵》的时尚版块向来走的是端庄成熟也较为保守的风格,很少剑走偏锋选择男性专题,而且这次还是——高端男士。   惠苒卿一边望着组里的同事,右手一边揉按左手的食指指甲,眉头紧皱,这是夜星听下属汇报专题构思时常做的小动作,听得出神时,一声轻咳打断思绪,其他几个人齐刷刷不可思议地看向她的手,惠苒卿挺了挺脊背,舒严掐着嗓子在前面又咳了两声,然后宣布:让还算新人的惠苒卿和她一起为下午的大片拍摄做准备。   美其名曰:给她机会。   中午的时间很紧,惠苒卿和舒严匆匆忙忙吃了午饭便赶到楼上的摄影棚。   怀里捧着两套大牌服饰,一套男装、一套女装,惠苒卿心里从仓促的选题会议上就开始犯起嘀咕,直到舒严笑容可掬地把一个最近走红情势大好的女模特带到面前,随后,电梯里又闪出两个熟悉之极的男人。   惠苒卿从没想到她有一天竟然会被自己的公司和下属利用了。   _   舒严踏着高跟鞋从容走过来,向惠苒卿介绍女模:“这是Joey,我们这期大片的女主角。”比划了一□后的男人,倒是很公私分明地刻板介绍道,“这是霍氏总裁霍昶先生,高端男士的男主角。还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带着这两位到梳化室,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惠苒卿面无表情地朝后面看了霍昶和谭旸一眼,点点头。   惠苒卿坐在椅子里待命,霍昶那边很安静,她的目光刚刚移过去一点,霍昶从方才到现在一直保持沉静的眸子就从镜子里给她一记再明显不过的回应,惠苒卿不知道他又在盘算哪个计划,忐忑不安地转过脸,这时,另一边有了动静。   女模Joey也算小有名气,既然是来给杂志拍片,她的专用造型师今天只在一边监督,偶尔出来指手画脚。   这个圈子很奇妙,不管牌子是大是小,总想拿出来耍一耍,何况,今天被公司特意安排进眼前如此有戏剧性的场景,Joey认为,这么容易上头版的机会,她再不利用就太暴殄天物了。   Joey用一个眼神授意身边的男助手,助手也是个仗势欺人的主儿,把还没拆封的衣服扔到惠苒卿身上。“这件洋装明显小了一个size,让你们的负责人赶快换一件,速度要快,耽误了拍摄进度可别怪我们Joey。”   惠苒卿低头看了看价签上的尺码数,确认自己没拿错舒严给的洋装尺寸。“Joey为什么不先试试呢,以前Joey也是穿这个牌子的这个size,如果——”   她没说完被男助手打断。“你肯定是新人吧,怎么这么多废话,Joey让你换你就换,别啰嗦了,快去!”   惠苒卿面不改色,做小跑腿的经常被夹在中间的时候屡见不鲜,她沉心静气下来,低声和助手商量:“这样吧,因为公司里没有这件洋装的其他尺码,我必须去这个牌子的店里去拿,Joey如果试穿之后觉得不舒服或者不合适,我一定不再说废话,立刻拿去换。”   男助手越来越没耐心,女里女气地掐着腰大声指责:“你这个……舒严呢,怎么要这么死板的人做协调的,要不是看重你们杂志社请的摄影师是Anthony,我们Joey才不会接这个case,Anthony你知道是谁吗,法国时尚摄影大师!他要是心情不爽起来,今天你们就别想拍完了!”助手自从跟着Joey从来没被一个实习编辑噎过话,他被气得直接抓起她的胸牌,指着她,“你叫什么名字……拍摄如果真的停滞,就让舒严全都算在你头上——”   Joey从化妆镜前站起来,转过身,面向男助手:“算了,别吵了。”接过惠苒卿手里的洋装,故作大方地说,“我现在去更衣室换。”   男助手不甘心,反正胸牌已经在他手里,低头一看,自言自语喃喃道:“惠,惠苒卿。怎么有点耳熟?”仔细瞅瞅她,又转头望向一脸僵硬的霍昶,一时语塞,脸色难看到极点,“霍太太?”   惠苒卿不着痕迹溜了一眼Joey的胸前,心下有几分懂了,从他手中抽出胸牌,对Joey笑笑:“对不起,Joey,你的身材好像最近变的更好了,都怪我太粗心大意,考虑得不周到。”从Joey手里把衣服拿过来,态度很谦卑,“您等等,我这就回店里拿去换。”   男助手懵头无语,忽地感到身侧一股强大的气流朝他冲过来,果然,他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霍太太,也就是间接得罪了身边这位商业巨鳄霍先生……虽然霍太太是已经快要失婚了,但……   “啪”的一声,男助手脸上被一块方小说西打到剧痛,他战战兢兢把软塑料拿下来,里面是那件惹事的洋装。   “她做事还轮不到你使唤。”霍昶无视掉惠苒卿惊诧和责备的眼神,转眼居高临下看向Joey,咬字清晰,“就连你,也轮不到。”   整间梳化间里的鸦雀无声,落针可闻。Joey和助手也被霍昶还有他身后保镖的强大气场震慑住,Joey在心里默默赌气,放弃了自己欲借和霍昶拍摄大片时摆出暧昧姿态的小算盘,看来这个男人果真如外界传言的那样喜怒无常,着实碰不得。   惠苒卿抬头望霍昶半响,那方依旧恶狠狰狞地瞪着两人,她无奈叹了口气,再次把洋装夺回来,放进怀里,男助手更是心惊胆战,连呼吸都快凝滞了。   “你们稍等,我很快回来。”说完便转身走。   霍昶恨得几乎咬牙切齿,眉头拧得快七扭八歪随后跟出去,边追边在后面命令:“惠苒卿,你给我站住。我的女人为什么需要低三下四地去讨好别人,我不再约束你,让你做自己,不代表我就……”   惠苒卿气的浑身颤颤,向后一转头,正撞进他的胸口,水汽一般清冽的味道钻入鼻息,有股暖流在身体里涓涓流动,霍昶见她在自己怀中怔住不语,不由得心尖一软,手臂顺理成章环住她的腰。   缓过神来的惠苒卿把手伸向他用来禁锢自己的大钳子,他却更加厚颜无耻地抢过她手里的洋装,摔倒地上,蹿了几步,将人按到走廊墙面上,紧紧抱住。   她被勒得仿若肋骨都要断了。“霍昶,你干什么,这里是我公司!你是疯了还是魔了?”   霍昶在她耳旁隐忍地低吼:“知道吗,从爱上你的一刻,我就开始疯魔了。”他拾起她的手放在心口,“这里住着一只作恶多端的魔鬼,它折磨我,咬噬我,一遍一遍一遍,只有见到你时,它才肯放过我一会儿,现在,很疼。”   惠苒卿抵死挣扎的幅度渐渐下来平缓下来,唇擦着他的西装表面,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腾升的水汽弄得模糊起来。“霍昶,你想没想过,你爱上的是失忆之前的白昕潼,因为你没有珍惜她,好好爱她,所以现在她要离开你,你不习惯这种挫败,所以才觉得自己是爱她——”   “不。我爱的是你,现在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修细节。   放个专栏地址,欢迎包养。   。   嗷呜。。我想我是需要鼓励和狠狠的鞭笞,泪目。。别留情地催我的更吧!!!   霍老大乃又要干什么?!   ——表白啊,没见过啊,据说今天是个适合表白的日子!!!!! ☆、(四)阴魂不散   “我爱的是你,现在的你。”   “……现在的我?”   霍昶无奈吁叹一声,轻抚她的背。   “是啊。你现在的你,失忆后的你。”转而又是命令的口吻,“卿,你需要我的保护。回到霍氏。你还是我的太太,那天对记者所的话,我会开记者招待会向媒体讲清楚,负全部的责任,回来好吗?”   惠苒卿动弹不得,无法判断自己是被震惊的,还是真的有在考虑回到这个她一直想要逃离却异常结实和坚定的怀抱。   自从和詹子桓分手,夜星没再认真谈过一次恋爱,五年里追求过她的男人不少,不过大家都是秉承“合则来,不合则去”的原则,彼此没有太多的付出,没有用心,自然没有牵绊,放下的也很干净,可是在他的怀里,怎会让她产生眷恋和想要依偎的错觉,好像这种感觉在詹子桓之后,是从来没有在别的男人身上产生的。   父母离世后,她坚强甚至是顽强地活着,自认不需要任何保护、任何安慰也能度过凶险和艰难,可霍昶的这种说法竟然引起了她心里某处的脆弱。   她其实很害怕,很需要一个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人,不过,她宁可相信和自己仅是雇佣关系的包谅,或者曾抛弃她的詹子桓,也从不敢想象有一天会指望依靠霍昶。   “为什么想要保护我?你把从前的我和现在的我真的有分开……过吗?”   霍昶的低笑声在耳畔回荡,惠苒卿不满地又朝他腰间挥过一拳,想到刚才在梳化室里霍昶为自己出头的愤怒,拳头在到达他身上的时候,不禁收了一点力。   “一直都是分开的,卿。”霍昶一边说,一边向旁边躲,惠苒卿再来的第二拳打空了,重心一歪,身子无处着落中,霍昶用腰抵住,使得她被抱的更紧。   惠苒卿觉得每次和他打架都是自己吃瘪,不由皱起眉,偏头直直瞅着霍昶,眼神里颇有几分哀怨。“不管怎么样,你先放开我。”   “你答应我,我再放开你。”   还和她谈起条件来了,惠苒卿再动动,徒劳无力,那手臂只会越箍越紧。   “死皮赖脸!我不需要谁的保护,我……我可以保护自己。”惠苒卿嘴上逞能,如是说,其实语气里已带了些颤抖。   Steven坦白曾经吓过夜星,也表示他没想真正伤害她的性命,那么空难的嫌疑人就应该将Steven排除,可,她总觉得空难事件发生的神秘而离奇,那场灾难究竟是不是人为的,还真的只是个巧合,意外?   霍昶猛地推开她的肩膀,想要说什么,却被从梳化室里小跑出来的Joey男主手给打断了,男助手噎了噎嗓子,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拾起被霍昶抛在地上的洋装。   “霍先生,霍太太,请,请继续,还是我帮Joey去换吧。”   惠苒卿终于从霍昶怀里脱离出来,伸手挡住男助手,说:“还是让我去吧,尺码毕竟是我弄错的,而且……”   男助手急了,不用向旁边看,也知道霍先生的脸此时得有多臭。“霍太太,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您大呼小叫,这个,还是让我去换吧。”   惠苒卿瞟了一眼身后凶神恶煞的男人,微微歉意地对男助手矫正道:“不好意思,我已经不是霍太太了,以后如果还有机会合作,叫我惠苒卿就可以。”   “啊?”男助手一面受霍昶气势的威慑,一面又听从惠苒卿的意思,想开口叫“惠……”   忽然,霍昶一个凌厉的眼神劈过来,男助手彻底要被逼疯了一样五官揪在一起。   “太太,不如我去吧。”说话的是不知何时走出来的谭旸,霍昶点点头,男助手眼泪汪汪十分感激地看着谭旸利落走过来,接过洋装。   “等等,你可能不太清楚……” 惠苒卿犹豫地叫住谭旸,谭旸再怎么心思细腻,机警敏锐,对女人的方小说西也不一定在行。   “太太,我觉得,可能只有以我开车的车速,才可以把这衣服按时送回来,不耽误拍摄。”   惠苒卿在心里算一下,从公司到旗舰店,恐怕自己搭任何一种交通工具都未必在四十分钟内折腾一个来回,她暗暗叹服谭旸,放心把洋装和旗舰店地址告诉他,又亲自打过去一个电话交待情况。   回到梳化室,男助手小心谨慎地行事,不敢再乱讲话,另一边霍昶口气不善,把惠苒卿叫到身边。   “霍先生,还有什么吩咐?”七分不耐,三分无奈。   “没有。”霍昶着急撇清,又拨了拨额前的几缕定过型的刘海,露出嫌弃的样子,轻咳一声,从化妆镜里看她,“这个……一定要弄成这么硬,像树枝似的?”   惠苒卿抿紧嘴唇,忍住笑,一本正经说:“霍先生,这是我们造型师根据大片主题为您精心设计的。请您配合。”   站在霍昶另一边的造型师听罢,顿时感到压力山大。   霍昶眼神恨恨,压着嘴角叹气,虽然自己平时也非常注重宣传和广告效应,但这样被像一个商书似的摆弄出卖,还是让他心里有一丝不快,若不是借机和她接近,他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忍受有人在自己头上肆意抓来抓去。   _   拍摄进行的还算顺利,霍昶的表情和姿势明显僵硬的很,一向专业的Joey在霍太太面前也难掩拘谨,那位大牌摄影师Anthony更是受够了面前两位模特的不投入,看样子像要脾气大发撂挑子,惠苒卿上前用法语劝了两句,独自从摄影棚退出来。   没多久里面的拍摄就顺利结束。   惠苒卿在现场收拾方小说西,又和Anthony、舒严一起修片、选片,霍昶在没卸妆之前就让谭旸把惠苒卿盯住,这会儿,惠苒卿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理两个人。   在《风韵》杂志社门外守候的记者挨到Joey单独出来,已是意兴阑珊,毕竟霍昶和她似乎并没有因为拍摄而结缘,而前任霍太太也没上演什么原配怒打第三者的好戏。   忙到快入了夜,惠苒卿扭扭脖子和舒严将片子整理好,从摄影棚回到办公室里,准备下班。   电梯里,惠苒卿终于得空和舒严说了句题外话:“组长,夜主编今天来上班了么。”   舒严好奇转过头来。“你说elsa?”   惠苒卿迟疑了下,点点头。   “本来听人事部的人说elsa今天会复工的,可能还是她的身体原因不允许,所以才没有回来。”   “身体原因?”   “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elsa经历的可不是普通的车祸,是飞机失事,能活下来真算命大,才过去半年,身体没有回复原来的状态也是正常的。”   两人聊了几句,就回到楼下的办公室,里面一片漆黑,惠苒卿打开一盏灯,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却发现一个黑影正襟危坐在暗处中。   “你怎么还没走?”惠苒卿呆立在霍昶面前。   “你还没答应我,我要是走了,不是就食言了?”霍昶把她的怀里的方小说西扯过来,扔到办公桌上,“忙完没?我请你吃饭。”   惠苒卿推开面前的人。“谁说我忙完?我还要——”   “你们离开的时候,从偏门走,正门有狗仔。”舒严穿好大衣提上背包,临走前,好意提醒正在闹别扭的两人。   惠苒卿笑着说句谢谢,便又和霍昶争辩。“我不习惯和纠缠不清的男人吃饭,你先走吧,刚才你也听到舒严说的了,楼下有记者正在等着,我们俩分开走比较安全。”   霍昶忽然捏起她的下巴,含笑说:“你知道吗,这期《风韵》的销量,一定会超过往期销量好几倍。”   惠苒卿这次并没挣扎,反而悠悠抬起眼皮,语气有几分揶揄问:“因为你?还是因为你和Joey?”   霍昶放松手指力度,低声一笑。“因为我和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为女性杂志拍片吗?”   惠苒卿扭头,转个身,一边整理桌子上的方小说西,一边说:“是啊,堂堂霍氏的总裁,就算我们花大把的银子也未必能请得动您一步,怎么您就肯纡尊降贵地让人摆布了呢,可能是因为Joey吧,毕竟人家年轻貌美,风华绝代,身材一流。”   话里的酸味越来越浓,举起一张刚洗出来的样片,放在自己面前,“看,你们俩还真的蛮般配的,啧,“财”子佳人,是贝字旁的财,您别误会。”   霍昶从身后将她一揽进怀,微风吹进她的耳蜗。“吃醋了?”   他抱的并不紧,惠苒卿轻巧挣开,巧笑嫣然。“您看错我了,醋这方小说西,我不吃,还有,关心问你一句,你要Joey的手机号码没有,要是忘记了,舒严肯定有,我可以帮你,我保证只要你稍稍暗示她一下,她肯定立刻就爬上你的床。”   “你愿意让她爬上你丈夫的床?”霍昶有些野蛮地把她身子拧过来。   惠苒卿扬着脸,嘴角也似笑非笑挑起说:“是,因为她把你伺候好了,也许你就不用来烦我。”   霍昶怒目圆睁瞪几秒,蓦地俯下脸,按住她的后颈,在她唇上狠狠嘬一口,并未深入,只是浅尝辄止,然后飞快离开,在软软的唇上方,若有似无地摩擦,沉着性.感喑哑的声儿控诉:   “100个Joey都满足不了我怎么办呢。”邪佞一笑,“不过,我想,如果是你,一个就足够了。”   _   霍昶软磨硬泡的功力与日俱增,惠苒卿之前只是觉得他阴冷得让人发麻,在他的眼下就像时时刻刻被一朵乌云笼罩一样令人不安和压抑,可自从霍昶在医院宣布离婚,见过詹子桓,他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打着保护她爱她的旗号,态度转变得令人觉得惊悚,虽然他过去也会偶尔浓情蜜意,但也并非一味退让,还是会时不时对她加以威逼胁迫。   从大厦侧门出来,霍昶自己开了另一辆车,从后巷穿到隔壁的街区,成功甩掉了那群娱乐记者。   惠苒卿见他一副睥睨天下、大势在握的态度,就知道是他提早让谭旸安排好接应的车,而谭旸自己可能做了那个调虎离山的调动者。   车停在了霍氏旗下的一间餐厅,惠苒卿倒是安下了心,毕竟回到霍氏的地盘,没有记者再敢胡作非为。   霍昶点完了菜,两人相对而坐,互相端详起来。   惠苒卿眼光流转,到了他后面的壁画。“你别再这么看我了,行吗?”   “这里又没有别人,不看你,我该看谁?”   惠苒卿埋头举起一只钢勺,里面是一张霍昶扭曲的映像,气哼说:“看你自己!”   霍昶想忍住,最终还是笑出来。“没想到,我老婆这么可爱,看来,我更不能签那个该死的离婚协议了。”   语毕,两人同时沉默,惠苒卿放下手,眉头皱起,小心地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和白昕潼……也就是我,签下契约婚书?”   霍昶忽地变了脸色,过会儿,侍应将第一道汤送了上来,凝滞的气氛稍稍被打断。   “那你今天在面对Joey助手的时候,为什么刚开始理直气壮,后来就低三下四的?”   “因为我……因为我知道,为什么Joey这个尺码穿不了,只能穿大一号的,但是我不能当着那么多工作人员折损她的面子。”   霍昶表现出兴趣,追问:“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惠苒卿抬抬眉毛,笑容里有些许得意。“我看了一眼她的胸,比前些天我在杂志上看到的丰.满了不少,形状也人工得很,几乎有九成肯定是刚刚做过不久。”漫不经心舀口汤,啧一声,“刚才她蹭你的时候,你没感觉到吗。没关系,等下次再遇见她时,你也可以多看几眼,至于手感嘛,据我所知,其实不会太好。”   霍昶点头,故作大彻大悟。“原来是这样,没想到那胸.脯竟是假的,你说假胸被人摸的时候,会有反应吗。”   惠苒卿厌恶地白他一眼,低声嘀咕:“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做过假胸。”豁然提高声线,“我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没有回答我。”   菜陆陆续续端上桌来,霍昶拿起刀叉,眼中流露出一丝痞色。“等到有一天,我亲自确认你的胸不是假的……之后,我再告诉你。”   _   极度郁闷中,惠苒卿终于把饭吃完。   一路她都在考虑,难道为了想要得知霍昶和白昕潼的过往,还真的让他鉴定自己的胸到底是货真价实还是赝书?可恶的,他们翻云.覆雨、欢.爱过那么多次,他会一点不知?明摆着霍昶就是无耻地在发出一个雄性求.欢的信号。   想到这儿,惠苒卿“哼”一声,丢一个深恶痛绝的眼神给正在开车的男人。   “怎么了?改主意肯让我摸了?”   调笑的语调惹她更加烦闷不堪,活像只被主人逗弄的金丝雀。   “霍昶,你知道吗,你实际上就是个流氓、混蛋!”霍昶不以为意看她一眼,而后转过脸去,独自轻笑,她咬牙补充一句,“衣冠禽兽!披着绅士外袍的色鬼!”   嘴角保持那抹弧度不变,霍昶手里打方向盘,连连点头,心想,中文真不错,骂人一套一套的。   这是一次一个人的争吵和发泄,很快,惠苒卿词穷了,如果再骂重复的字眼,好像正称霍昶的心意了似的,索性别过脸,只赏风景不看他,再一回头,已经到tina家的大厦楼下。   她错愕地望向霍昶,定定气。“你知道我住这里?”   “是tina把手机还给我的,我要是再想不到你和她住一起……”霍昶笑着指了指太阳穴,“那我这里就是假的,人工的。”   惠苒卿气结,无语凝噎,离开之前,狠狠地摔下车门,直接向大厦里走,大厦的正门是玻璃自动门,大堂里一片通明,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她偷偷瞥了眼玻璃门表面反射的画面,霍昶连车带人已经消失无影。   心里莫名其妙有些空虚,是失落吗,惠苒卿站在门口怔忡片刻,退后几步望向tina家的窗子,虽然她家位于16楼,但是装潢用的灯光颜色却与众不同,淡淡的粉色,暧昧的气色很重,所以特别容易辨认,这家伙自从离婚后,男女生活不知比以前放纵了多少倍,眼前是零星的暖黄和莹白灯光,不出意料,tina应该还在过着自己夜夜笙歌的生活。   走进大厦大堂,管理员是个快六十岁的大爷,惠苒卿猜他必是不看八卦新闻,所以才顺理成章一直称呼她“惠小姐”,和她打过招呼后,大爷带笑的眼神向后一转,说道:“霍先生,你也回来了,正好,惠小姐也住在16楼,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就是邻居啦。”   惠苒卿慢慢回身,心中万般滋味乱成一团,看见管理员嘴里叫的“霍先生”,脑袋里蹦出一条成语:阴魂不散。   “霍先生”伸出右手,一脸盈盈笑意。“你好,邻居。”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虫   霍老大追妻之路颇为艰难。。。。   放个专栏地址,欢迎包养。_   。   小作作:霍老大,你个色鬼,自己老婆的胸你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阴沉状)你懂个啥,这是战术,战术,战术。。。回声中   小作作:啥米战术?(好奇)   ——先礼后兵懂不懂??我要扑到她!!懂不懂?? ☆、(五)躲之不及   霍昶随她进了电梯,两人前后站着,门缓缓关上后,惠苒卿猛地回头。   “霍昶,你的霍氏不要了么?怎么有时间整天缠着我?”   霍昶耸耸肩,也不看她,只顾盯着电梯上跳动的红字,笑而不语。   气焰烧得猛烈,惠苒卿觉得仿若得了某种疾病,急需一个纾解的途径,虽然她知道,使用武力的话,如果霍昶动真起来,自己恐怕连霍昶的一根眉毛都伤不了。   另外那边,霍昶却好似越见她抓毛,眉眼越是流露出胜利得意。   惠苒卿静下来,理了理思路,诡谲对他一笑。   眼看红字快跳到了16楼,霍昶放下心,沉声问:“你笑什么?”   “我是笑……哦,没什么,就是下了个决定。”   惠苒卿笑得两瓣嫣唇合不拢一样,他的脸色僵凝片刻,挑眉冷冷问:“说来听听。”   “我决定、搬、家——”后面两字,一字一顿,故意强调给自以为聪明的人听,话罢,转过身,面对电梯门,不料被斜后方的男人生生一扯,身子打个转又面向他靠在电梯门上,她的包也“咚”一声敲到了那一排楼层的按钮。   位于16上面的15楼灯号……应声亮了。   大厦管理员身边有电梯内的监视器,大爷正喝茶水看新闻,不经意一扫,见到3号电梯里纠缠不休的一对男女不就是刚才进去的惠小姐和霍先生,啧了一声,摇头叹口气,现在的小年轻儿啊,刚见面就可以……世风日下……   唇被封得死死,他的吻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霸道,只是,她的身子为何越来越软,没了筋骨一般,被他堪堪支撑着,狂风过境,是缠绵悱恻的如丝细雨,霍昶的力度一降再将,甚至有些后悔似的撤出悍然的舌,用舌尖细细舔她微肿的唇瓣。   看着她迷蒙含泪的双眼,他低眉顺目地轻音嚅嗫:“对不起……我……”竟然结巴得不知怎么解释。   惠苒卿抿着唇,他的味道……其实并不难闻,或者说,他是没有味道的,可能因为鼻敏感的关系,她唯一可以在他身上闻到的总是朦朦胧胧的淡薄气息,就像一团无色无味的雾。   嗓子眼被眼前这浓浓的暧昧氛围噎得说不出话,电梯四周静谧而诡异,仿佛只剩下彼此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叮”——救命似的清脆响起,霍昶环着她的身体从电梯里出来,四目紧紧粘结,缠绕,难分难舍。   惠苒卿微微慌神,偏脸躲开,他掐着她的下颏扭过来。   “看着我。你是不是还想逃避?没关系,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你逮回来,你若是不愿意回来,我就寸步不离跟住你。”   她无力挣脱,最后的力气用来将手攀上他的手臂,贲张的肌理下是突突跳动的脉搏,和心口敲击的节奏遥遥呼应着。“如果……我永远也不会回心转意呢,你就永远跟着我?”   他眯起眼,嘴角绽开一抹捉狭的笑。“你的眼神出卖你了,卿,你已经在回心转意。”   惠苒卿脸色顿变得土灰,霍昶换了个更柔软的语气,自己也……很陌生的语气。“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生我对媒体宣布我们离婚的气,还是关于摸胸的——”   两人周周转转到了门口,霍昶先后指着同个楼层的两个单位。“你家,还是我家?”   “什么?”她瞪圆眼。   “去你家,还是我家,卿,我想你,让我内,关门前的一瞬,她瞥了眼对面,霍昶在那边等她似的静静柔情地看着,眼神对接,他微微一笑,道:“晚安。”   他的脸渐渐消失在视野,惠苒卿脱口说出:“霍昶。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愿意多对我坦诚一些我以前的事,或者……你以前的事,我会试着迈出心里的一步。”   他垂着的睫毛眨几下,再抬起眼皮,唇角的笑意中却多了些许阴冷:“我也是说如果,如果,你利用我的过去,或者……从我这里知道你过去的自己,而反过来出卖我呢?”   惠苒卿心头一跳,低头虚着声音问:“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是说如果而已,很晚了,睡吧,还有,你的胸很货真价实,我欠你的,以后会一一还给你。”   说完霍昶关上门。   _   整晚,惠苒卿没有开灯,一直对着窗子坐到天边放亮,tina才迷迷糊糊地素颜回来,惠苒卿提醒她宿醉滥.交的频率低一点会更健康一些。   离家的时候,正好撞上霍昶从对门出来,电梯里,他淡淡说今天要去出差,惠苒卿“嗯”一声就没了回音。   上午,白昕潼依旧没有在杂志社出现,她忽然想到,是不是白昕潼惧怕回到《风韵》见到她……或者霍昶,所以才迟迟不出不出面?   这样想着,前台传来骚动,一声声“夜主编”“elsa”落入耳中,格外刺痛。   心跳加速,惠苒卿木讷地从座位上支起双腿,站起身,舒严把同个小组的人都唤过来,聚在一起。   “呐,elsa回来别的组都准备好了礼物,本来我以为她还会再休息一段时间,就把这茬给忘记了,你们谁有比较不错的方小说西先借来用用,明天把钱凑齐,再给你们补回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回去各自翻找,只有惠苒卿楞在原地,直直地向“elsa”走去。   穿过众人,她终于看见那张熟悉的脸上带着陌生笑容冲自己微笑。   那样蔑视和高傲,与夜星完全不同的神色。   就是一个示威般的眼神,她肯定,白昕潼不仅没有对她的身体被别人占用感到惊讶,还有一丝乐观其成的意味在里面。   惠苒卿紧视她的眼,礼貌说:“你好,elsa。我姓惠,新来的实习编辑。”   周围的讶异声一片,包括正在筹礼物的舒严。   “你好。”白昕潼亲切地握紧了她的手,悠悠说,“惠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六)颠倒人生   “惠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夜星”嘴角微提,笑靥里是一片灿烂光辉,而眼神却格外复杂地在对面的脸上梭巡。   惠苒卿心中有异样,敛起笑说:“何止见过?你对我还十分熟悉,哦,不是熟悉,应该这么说,你对我一直怀着一种特殊的情感才对。”   白昕潼听罢,脸上慢慢浮出十分无辜不解的神情,眉尖轻轻一皱:“我不太理解惠小姐的意思。”   旁边的前台妹妹小心翼翼地看着惠苒卿,伏到白昕潼肩头咬了会儿耳朵,周围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惠苒卿不禁失笑,原来她自己的脸还可以做出这种假掰掰惹别人同情的表情,她过去的二十几年怎么就没有好好挖掘一下呢。   白昕潼偏头听着,不会儿,一脸恍然地点点头,笑容也回来了。“原来这位是霍太太,刚才真是失礼,还叫您惠小姐。”礼貌地抬手将她向里面引,“来,进来坐吧,我们到里面谈。”   惠苒卿双拳紧握,怔立不动,紧紧盯着她,白昕潼就在三步以外的地方,唇边还是噙着笑微微垂眸。   夜星本比白昕潼高一些,此刻她居然被自己的身体以那样高傲的角度俯视,真是讽刺,惠苒卿勉强扯道无谓的笑,将左手无名指指上的婚戒取下来。   “不用了,夜主编,我其实是代表我们小组的同事给您送个礼物的。”轻轻抓起她的手,把戒指放进白昕潼手心,“这个,算是我们的一个心意吧,请您务必收下。”   耳边传来旁观者连连抽气和议论声,一下子,整个办公间像要沸腾了,惠苒卿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包着白昕潼的手,帮她攥紧。   这个时候舒严出面,将人群哄散。“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回去工作吧,都没有事做么?”   白昕潼打开手掌,低头拿出戒指左右端详,又不明所以似的望着惠苒卿,慢条斯理说:“霍太太,您看,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要把您的婚戒送给我呢,这个……似乎不太合逻辑,虽然我在空难中头部受到重创,许多人和事都记不起来,也分不清楚,不过,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惠苒卿猛一抬头,不可置信的目光探寻着她面上的表情。“你失忆了?”   白昕潼长叹一声,摊开手心,点点头。   惠苒卿俯首将戒指拿回来,掀开眼皮睨着她。   她想象过很多种和白昕潼正面交锋的场面,却怎样也没想到变成夜星的她竟然会真的失忆,还是……   惠苒卿走回到自己桌旁,将昨天霍昶拍的大片指给白昕潼看。“不认得这戒指不要紧,你总该认得他吧……elsa。”   白昕潼凝神看了照片上的霍昶半响,转眼又对惠苒卿半开玩笑说:“霍太太,您究竟在暗示我什么呢,一会儿把您的婚戒当礼物送给我,一会儿把霍先生的照片让我认……”她做沉思状,仿若认真思考各中原因,挑眉好奇问,“难道是我失忆之前和霍先生有过什么亲密关系?”   “亲密关系”四个字让惠苒卿注视的目光更加灼烈,而对方面不改色、不避不让地回视。   惠苒卿肯定,白昕潼的失忆只是她蒙骗自己和众人的一个手段。   _   接近午餐时间,惠苒卿见白昕潼从她专用独立办公间里一边讲电话,一边欢心雀跃地出来,讲着讲着,还向她的方向瞥过来,绽开一个无瑕的笑容。   惠苒卿试着做过很多猜想,白昕潼为何如此大大方方在她面前说谎,脑袋里终是一团混乱。   她悻悻收拾好桌上的方小说西,拿了一个马克杯来到餐厅,吃到一半的时候,接到了包谅说他回国的电话。   惠苒卿拜托他继续留意Steven,别让他再惹是生非,她正踟蹰着要不要让包谅把白昕潼的底细查清楚,也许他会为现在僵硬的局面探出个蛛丝马迹,便看见由餐厅门口缓缓走进来两个人——“夜星”和詹子桓。   匆匆挂了电话,惠苒卿眼见着白昕潼手臂挎上詹子桓的臂弯向她的方向越走越近。   詹子桓面上满是温和的笑,分辨不明的眸色却在镜片后面明暗交替,白昕潼小鸟依人般紧紧依靠他的臂膀,仿佛时光逆流,惠苒卿看到了自己和詹子桓曾经亲密如斯的样子,原是这般惹人羡慕嫉妒恨的。   白昕潼拉着詹子桓站到惠苒卿的对面,语调欢快得像个活泼的精灵,像个欢唱的鸟儿,更像……曾经在詹子桓怀里纵意撒娇的夜星。   “霍太太,向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Angus,我失忆的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顾我的,包括这次回国,我全部都遵照他的安排,所以……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詹子桓笑笑,亲昵地捏了下“夜星”的鼻尖,话里有点责怪的意思,双眼却是熠熠生辉,宠溺至极:“你这样说,像是你被我逼迫似的,明明是有人想吃几回地道的中国菜才找借口跟过来。”   “夜星”羞赧地偏过头,黏黏打掉詹子桓的手,眼珠溜着惠苒卿,“欸,在外人面前,干嘛这样?”   詹子桓拢紧衣襟,正了脸色,说:“霍太太见笑了。”   惠苒卿确实在笑,只是笑容微微有些涩意和酸楚,如若旁观者看画报似的,看白昕潼和詹子桓过于明显地在她面前打情骂俏。   “您在《风韵》做实习编辑可真是让人吃惊。”詹子桓忽然说,目光也凉下来,“我想外界的人都会像我一样认为霍太太在为霍氏做事,或者……以您这样的地位,早应该经坐上了主编的位置,何必辛苦地从低做起呢。”   惠苒卿依旧保持微笑,不过,嘴角的弧度绽开了些。   “詹先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喜欢走捷径,坐享其成的,我觉得《风韵》是个发展我这方面才能一个非常不错的平台,所以我选择了这里,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我不觉得难堪,也没有别的目的,你可千万别误会。”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眼尾瞥向了詹子桓身边面无表情的白昕潼,拿起杯子放在餐盘上,礼貌地告别。   “下午我还有工作,先走了,两位再见。”   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看见,身后那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窘迫。不难猜,詹子桓是在怀疑她“白昕潼”进《风韵》工作是为了接近“夜星”,担心她进而找机会向“夜星”暴露他虚荣的本性。   可惜,他完全弄颠倒了,真正步步为营的恐怕不是“白昕潼”,而是他身边的前女友。   _   詹子桓随白昕潼进了独立办公间,随手将门落锁,回头见她还气鼓鼓的样子,从后面将纤腰轻轻一抱,唇含上她的耳垂。   “还不高兴呢?宝贝儿。”   白昕潼哼着缩进他的怀里,柔声说:“你干嘛那样对她呢,毕竟人家是正经八百的霍太太,你就不怕得罪了霍昶?”   詹子桓把她身体转过来,修.长白润的手指摩挲过她的下唇,鼻尖也凑过来,作势轻嗅。   白昕潼嗔道:“又干什么啊,这是在我公司!”   “我说不让你跟回来,你偏偏任性,elsa,你不高兴可以向我发脾气,骂我打我都行,千万别憋坏了。”说着手掌覆上绵软的胸口,重重地按。   白昕潼舒服地呻.吟,摊在他的肩膀,双眼朦胧,有丝隐痛闪过,气息微弱地问:“你还爱她吗。”   “已经过去了。”詹子桓肯定说,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我知道你看到新闻报纸上说我和她之前有过不寻常的关系,心里一定有情绪要发泄,但是你应该了解,我和她之间的恩怨已是过去式,如果她真的想要找你麻烦,我不会允许的,elsa,这些年,是我无能,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爱护你,但是现在,我保证我可以做到。”   “是吗?我真的很害怕你对她还有感情。”   女人的声音涩然寥寥,詹子桓更是心疼无比,把她拥紧。“别乱想了,等这边的节目做完,我们很快就可以回美国,你的病没有完全康复,不能放弃治疗,我们过去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就算不能帮你把它们全部找回来,至少也要让你记得我是多么爱你。”   白昕潼摇摇头,泪水渗进他肩膀的衬衫衣料中,詹子桓感受到那点湿意,以为她不舒服或者为方才的话而情绪化,捧起她的脸,抹干潺潺眼泪。   “elsa,你知道我这辈子觉得做的最对、也是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她紧紧蹙眉,抬眼看他。“是什么?”   “是为了和你在一起,我答应你父亲一个约定……”詹子桓顿了一下,两眼空望着远处,“就因为履行这个约定,我走错了一步,不仅伤害别人,还差点把你也牵涉进去,我当初和你分手,并不是因为你家境落败,我贪慕虚荣,所以抛弃你,而是刚好那个时候,我在被我伤害过的人满世界追杀……我实在迫不得已才离开你……可就算这样,我也一点都不后悔……”   詹子桓在“一点”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因为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这半辈子里最幸福的时光,elsa,我们一起回美国,还像以前那样生活好吗?”   把她复又搂进怀中,颇有些兴奋地沉浸在过去的美好里,却没注意到怀中女人逐渐阴沉下来的眼神。   她伏在他耳边,声线平直问:“就算你为了我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你也不觉得后悔?”   詹子桓没有回答。   她转而淡淡说:“其实……我有点舍不得这里的工作,我想再多留几天,好吗,反正有你在我身边照顾我,没有人会真对我怎样。”   詹子桓迟疑不决,她从他怀里钻出来,换上大大的笑脸,娇嗔道:“晚上有个书牌时尚Party,你陪我去嘛,好不好。”   詹子桓还是不大同意的样子,她脸色一拉,嘟起嘴唇:“除非,除非你怕见到她!”   “谁?”   “惠苒卿……不,是白昕潼。”   _   詹子桓想要离开似乎就没有来时那样轻松了,大批的记者在公司楼下围追堵截,不过,做人做事圆滑谨慎如他,这种场面怕是早已司空见惯了吧,惠苒卿站在楼上端着马克杯喝咖啡,眼下一排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在路旁随着中心那人缓缓移动。   手机蓦地响起来,惠苒卿垂眸想了想,接通。   “在干什么?”   “您有何贵干?”   “嗯……Jade说,有张candy.c时尚Party的请柬寄到公司来,当然收件人的名字是你的,她问我该怎么处理。”   “那霍先生是怎么打算的呢?”   “当然是……我让她把请柬再转送到《风韵》,我想,一会儿,她就应该到了。”   惠苒卿把玩着杯耳,目光从楼下的人群移到晴空,唇角微微上弯。“就这么一件小事,值得霍先生亲自打来吗?”   “Jade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亲自打给我,我衡量了一下,也就亲自打给你了。”   惠苒卿越发止不住地笑,但是,还是极力压抑着,呵斥句:“强词夺理!”   “你怎样说都好,我晚上也会尽快赶去。”   “……”未等她说完,霍昶那边已经挂线,身后传来高跟鞋声,惠苒卿回头,是白昕潼的助理。   助理也递给她一张请柬,封面的印花她很熟悉,是candy.c的商标。   这两人倒是很有默契,像约好了一样邀请她去同一个时尚Party,惠苒卿自嘲的想,如果自己不赴约是不是有些辜负他们的一番用意了? ☆、(七)猜忌环心   衣香鬓影,华服流转,偌大的礼堂里,一条大红色长地毯由门口一直递向舞台中央。   惠苒卿身着一套纯白色抹胸礼服,淡淡的柔光将打在她脸上,更多一份妖娆明媚。   在礼堂门外看眼腕表,又将手机从手包里拿出来检查一遍,霍昶应该还未下飞机。   惠苒卿准备好笑容,在candy.c的广告牌前站定摆姿势,闪光灯的明明灭灭中,她看见白昕潼挽着詹子桓从红毯另一端向礼堂走来。   她识趣地从记者的包围圈中撤离,把焦点让给他们。   舞曲轻快,惠苒卿端着香槟和《风韵》的同事们聊得正欢,舒严向她身后使个眼神,惠苒卿回头一看,心想,时尚派对真是个冤家聚集地。   她怎么忘记霍如也是candy.c的忠实客户。   霍如的装束风格几乎是常年一成不变,保守不勇于突破可不是时尚人士的做法,可偏偏霍如除了是霍氏挂牌的行政总裁,现在还是许多大牌的知名时尚顾问。   同事里,大概没有谁不知道她和霍如的关系,见霍如一脸冰霜走过来,纷纷退散,连舒严也颤巍巍地掉头走。   勉为其难算是和她的同事打完招呼,霍如来到惠苒卿所在的自助餐桌旁,向周围看看,开口嘲讽说:“怎么,霍昶不在,所以你今天没打算玩金蝉脱壳搞失踪?”   惠苒卿喝了口香槟,摊开一只手,笑回:“你应该看见了,现在是他在和我玩失踪。”   “呵,我觉得是他根本不喜欢跟你玩了,厌倦了,男人都这样,喜新厌旧,霍昶是男人,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例外。”   惠苒卿拧拧眉心:“既然你这么了解他……为什么还选择牺牲自己去义无反顾爱他?”   霍如定睛看着她,唇齿开合,带着恨意:“惠苒卿,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一开始,都是受霍家排挤的人,没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性格,爱上他可以说是我这辈子最错的选择。你现在不用太得意,过不了多久,你也许会和我一个下场,被他利用完就丢到天边。”她眯起双眼,向门口的一处看去,蓦地轻笑,“或者,已经开始了……”   惠苒卿闻言回头,望见礼堂外“夜星”与霍昶擦肩而过的画面,霍昶转身,抬眸,热烈的目光随即便与惠苒卿的交缠。   她的眼神却渐渐冷下来,最后干脆转身背对他,霍如说的是事实,毕竟霍昶确实利用过霍如的感情谋夺霍家财产,可他该得到的已经都是他囊中之物了,如果他这些日子所做真的是还在想方设法利用她,自己又在哪个方面还有利用价值?   她苦思冥想的时候,霍如见霍昶向这边走来,唇边带着一抹笑悄悄地无声离开,而代替霍如的位置出现在她眼前的竟是詹子桓。   惠苒卿惊了一跳,看是他,向盘子里捡一块草莓蛋糕,扭身要走。   詹子桓用手臂搪住她的手臂,说:“怎么见到我就想躲?你敢来,还会怕我?”   惠苒卿轻声叹口气,看着他,媚声妖气地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詹先生,以为我故意来这里是找白……不,是夜星的麻烦,还是你自己心虚,怕我当她的面拆穿你?如果你这么想追究个中原因,那我就郑重告诉你,我是以霍太太的身份来参加candy.c的时尚派对,因为我对这个书牌的香氛十分着迷,爱不释手……”   她一边说,一边小幅度地倾身贴近,詹子桓气得咬牙切齿,擭住她的肩膀把推开,反而俯脸下来,与她离得极近,不过咫尺,沉声说:“白昕潼,你想使什么手段尽管用在我身上,你再来骚扰‘夜星’,别怪我顾往日的情面。”   “哼,你好狠呐,我真替‘夜星’感动,不过,你要我对你说多少遍,你才肯不用你那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就在今天下午,我不仅收到candy.c中国区客户管理经理亲自寄给我的邀请函,还收到了另个人间接给我的,那就是你现在的女朋友。”   “你说谎的水平越来越差了,昕潼,你以前从来不喜欢candy.c的味道,现在又何必装模作样地忍受呢,你敢说,你难道不是因为‘夜星’偏好它的味道 ,所以你才——”   惠苒卿挑眉打断他:“詹子桓,没人规定我不能用candy.c吧,更何况我失过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   “怎么办?我越来越不相信你说的话了。”詹子桓的镜片后面一片凄冷,惠苒卿第一次知道他的眼神可以这么骇人可怕。   “你不相信我失忆,那你那么肯定‘夜星’失忆?不如你也好好考考她,看她和我究竟谁更喜欢candy.c。”   两人在这边唇枪舌剑地连番试探对峙,落进霍昶的眼睛里,只觉得他们是打情骂俏,他还算镇定地捏着侍应递过来的细长高脚杯,在他们俩面前喝了一口。   “听说詹先生的节目昨天就顺利结束了,真抱歉,未能到现场捧场。”   詹子桓绕过惠苒卿的身,微微抬手,举杯。“霍先生见笑了,只是一台话题评论性的节目,怎敢劳您大驾。”   “不知道詹先生这次回加拿大,那档电视栏目的最新一季还是由您做吗?我小妹和弟弟很喜欢你主持的风格。”   惠苒卿微微皱眉,纳闷,霍渊和霍婉很喜欢看国外电视台的节目吗,就算喜欢,霍昶这个一年里探望不了几次弟弟妹妹的大哥会知道这么详细的信息吗。   詹子桓笑着点头,若有所思瞟眼惠苒卿,说句“有这么多观众期待,我会继续做的。”从两人身边离开。   霍昶看了他背影半天,转过头来语气不善地问惠苒卿:“你们刚才说什么,离得那么近?”   她不甘示弱。“那你呢,你刚才在和谁谈过什么?”   惠苒卿看见他双眼明显一暗,显然十分心虚,便扔下手里的草莓蛋糕,说:“我刚才在前面看过今天开放的香氛,很可惜,没找到合适我的,霍先生,我先失陪了。”   霍昶跟随她出了礼堂,见她在外面提着裙摆在寒风中狼狈地拦出租车,打电话把谭旸叫来。   惠苒卿显然是硬骨气,不肯上,霍昶下车,把她塞进后座,然后紧紧拥抱住,暖风吹来,她终于感受到一丝温暖。   “你总是针对詹子桓,是因为你知道我和他之前有关系?”   霍昶的唇线抿得笔直。“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主动去招惹他。”   “主动?你凭什么说我主动?”   “我长眼睛的。”   惠苒卿探头,在他脸上做悉心寻找状:“是么,我怎么看不到,你长眼睛的话就应该比我看的清楚,他是故意找我茬。”   霍昶斜睨着那张在眼前毫无顾忌晃动的脸,想吻住红唇的意愿越来越强烈,差点将他吞噬,镇定了一阵,霍昶说:   “总之,他是靠利用女人、欺骗女人上位的男人,离他越远越好!听见没有!”   惠苒卿不出声,专心看前方,心想,你和他有什么区别,此地无银三百两。 ☆、(八)讳莫如深   出现在candy.c时尚派对一众女星的华服、妆容成了《风韵》这期时尚版块的一个焦点,小编们用自己的亲身体会结合本季流行元素对其进行点评。   而本来也出席派对的惠苒卿,此时被白昕潼分配到另一套时尚大片的拍摄中。   最苦最累的工作,无非如此,模特难伺候,摄影师难伺候,现在连主编也难伺候。   看来,白昕潼是不满于昨天詹子桓对她的威胁,今天一上班就开始想方设法用上司的职位进行打压。   霍如昨夜说过的话让她耿耿于怀,凌晨才睡去,现在颇有些疲惫,拎着服装道具,惠苒卿配合同事去楼上的摄影棚。   期间,白昕潼来过一次,亲切地询问进程怎么样,还叫助手点了下午茶给所有摄影棚的人。   夜星是不喝其他饮料的,因为这个职业常年的劳累,她只喝黑咖啡的习惯全杂志社都知道,而这次,“夜星”笑眯眯捧着一杯热柠檬茶和大家聊的十分开心。   “elsa,是不是Angus让你改喝柠檬茶了?黑咖啡确实对身体健康不利啊。”   “夜星”似很甜蜜地抿唇默认。   “A.Z.又帅又贴心,还有那么有才华,elsa,你们经历那么多艰险,现在终于能在一起,像童话一样,太幸福了。”   “夜星”笑得有些牵强,眼神飘到还在一旁忙碌的惠苒卿那边,几个女孩陡然噤声。   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豪门丑闻,八卦杂志上有过报道,疑似霍太太情人的模特Steven当街打人,当晚霍昶就宣布离婚消息,而那挨揍的人确认就是詹子桓,女孩们当着主编和霍太太的面,选择站在了主编这边,毕竟这是她们的衣食父母。   惠苒卿帮助道具换完背景,又去了另一个摄影棚,亲自上阵做给网站拍短片的模特替身,打光、走位、调整一流折腾下来,快到下班时间,回去的路正好上撞见从第一个摄影棚出来的白昕潼。   快要擦肩,她听白昕潼说:“你是因为怕见到我惹麻烦,所以才一直躲着我?”   惠苒卿以为走廊无人,白昕潼会恢复一点本来的面貌,或斥责,或挑衅,然而白昕潼还是理所当然似的保持失忆后“夜星”的姿态。   “你想多了,夜主编,刚才你没来之前,2号摄影棚有人过来找替身,我看大家都很忙,就答应过去帮忙了。”   “是么?”走廊的明光闪烁,白昕潼好像松了口气,“这样就好,Angus如果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你千万别怪他,我死里逃生以后,他就有点神经过敏,其实他做什么都是为了我着想。”   惠苒卿点点头,不知道该怎样去想这个女人。倘若说她心思诡秘,那她一再明显的炫耀和詹子桓的关系如胶似漆又显得幼稚,若不是,只有她俩心中明净的秘密,又何必装模作样。   两人顿默了一会儿,白昕潼热情说:“对了,为什么你昨晚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我还以为你没来。”   惠苒卿轻松笑着回答:“我本是不打算去的,不过,谁让我那么忠于candy.c呢,女人通常就是这样,大多时候为了心头所好,无可避免会牺牲掉一些方小说西。”   白昕潼的脸僵了瞬息,转而笑言:“香氛而已,霍太太不用说的这么严重吧。”   惠苒卿摇摇头。“是詹先生想的严重了,现在看来,没见到不是更好,免得你为难,詹先生尴尬……说起来,詹先生昨晚已经对我发出最后通牒,还指责我以前根本不用candy.c,现在却来candy.c的书牌时尚派对,一定是另有目的。”   白昕潼抬高下颚,微偏,提起一侧唇角。“呵,Angus草木皆兵了,您别介意。”   “没关系,我向他解释过,其实只要是时尚亮眼的方小说西,女人们总是趋之若鹜,至于偏好,是可以放在第二个位置的,我说的对吗,elsa,我们都不是天生被某个味道吸引,而是潜意识里习惯性地追逐一种潮流,就像……你如果之前没有注意到candy.c,可是后来失忆了,而candy.c名声大噪,作为时尚编辑,成为它的追随者也很正常。”   惠苒卿滔滔不绝地讲,每句都在试图冲击白昕潼的内心防线,她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不露蛛丝马迹地把自己隐藏起来。   白昕潼忽而皱皱眉,无辜地眨眼望着她,让惠苒卿心底感到一阵阵恶寒不适,以前的夜星可从不会这种表情。   “霍太太您的话太深奥了,我听不太懂,不过,我还是带Angus向你道歉吧,他最近冲动了些,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惠苒卿对她突降的卑微态度有点措手不及,也只能微笑回应:“你说了,他也是出于保护你的心理,我理解,没什么好介意的。”   两人说过话,各自走一边,惠苒卿到了门口,看见角落的垃圾桶里有个红茶茶包,应该是刚才白昕潼所喝的柠檬茶里的,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詹子桓和她一样,都是工作学习上的狂人,也是每天没有黑咖啡不行的人,当初她染上纯黑咖啡瘾也都是被他拐带的,两人还曾走遍纽约街头的大小咖啡店,寻找最醇正香浓的黑咖啡,这样一个让他离开自己的嗜好比离开所爱的女人都难的男人,这回真的肯为她放弃吗,尽管现在的她不是“她”。   _   下午的大片拍完,惠苒卿看了表,低声嘟囔:“加班,又见面了。”   回到办公间,她发现,今晚留下来加班的不止她,几个负责网络宣传的编辑和后期也忙成一团,还有一小拨人在开会讨论专题方案。   刚坐下,这边手机响了,她端着手机默念,千万不要是霍昶,千万不要是他,千万不要……   当真的不是时,她却产生一种矛盾的心理——大幸加之失望,混混浊浊地凝在一起,难以言说。   打来的人是tina,劈头盖脸就问:“你怎么还不回来,总教训我过夜生活,你还不是一样?!”   惠苒卿无奈地仰躺进椅背里,闭眼,捏捏眉心:“tina,我在加班。”   tina没话了,想片刻,开始切入正题:“啊,那你就是今晚加完班后有空喽。”   “嗯。”她漫不经心哼一声,“有事拜托我?让我猜猜……”   “甭猜了,你猜中不了的,你快下班的时候,我开车接你,咱俩一起去个地方。”   听她说的神秘,惠苒卿正想进一步打探,这厮火急火燎的已经把电话挂断。   加班过后已经十点多,她以为tina说说就算,不会当真,毕竟,若是往日这个时辰,她多姿多彩的晚间生活才刚刚开始而已。   岂知,除了大厦,tina居然在对面街道的不远处等她,惠苒卿上了车。“到底是去哪儿?这么晚,我想休息了。”   tina对她挤眼睛。“到时候你就不会想休息了,相信我。”   惠苒卿觉得有点不妙,难道tina又要把她带去女子会馆,介绍男人给她认识,她不是原来的白昕潼,对付男人的招数实在有限,恐怕招架不来。   “tina,我和霍昶还没正事离婚,而且这几天我诸事不顺,头版已经上了好几次,找乐子根本兴奋不起来,我看还是算了吧。”   tina斜看她一眼,“噗嗤”一声大笑,手不停磕在方向盘上。“你在想什么啊,我带你去就是想借你壮壮胆儿,好歹你也是溜达过鬼门关的人,我带上你,心踏实点。”   惠苒卿越听越奇怪,侧脸目不转睛瞅着她。   “唉,你别这么惊悚地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放心吧,我不是带你去玩,也不是带你去冒险,我就是听说有个占星大师挺灵的,想去她那儿问问我的真命天子什么时候能出现。”   惠苒卿扶额,掩着嘴笑,又佩服又无奈地感叹说:“我说,你多大,还真命天子?找个成熟专一疼你爱你的男人才是正道,别弄那些旁门左道了。”   “喂,惠苒卿,你别嫉妒我这心态啊,你得承认,如果我不是抱着还有机会嫁给真命天子的希望,也不会和老钱离婚离的那么爽快、干脆,哪像你和霍昶,扭扭捏捏,唧唧歪歪,剪不断理还乱地整天纠缠在一起。”   “我哪有……”惠苒卿急了,原来在外人眼里,她和霍昶之间其实是恩爱不舍的?   tina不耐烦挥挥手。“哎,不管旁门左道还是康庄大道,只要能走过去,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得找大师帮我算算。”   tina载着她了目的地,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闹市附近并不繁华的普通旧宅区里,没有保安,没有管理人员,楼下的安全门形同虚设,访客可以自由进出。   “这儿也算灯火辉煌的,有什么好怕?”   tina一边带着她向黑漆漆的楼梯洞里走,一边说:“我也倒不是怕,而是大师神祗给人种威严不可侵犯的神圣感。”   惠苒卿不耐地皱皱眉,第一感觉是,tina上当了,第二个感觉是,上当的人不少。   _   tina说,大师每天晚上只有十点以后才肯接见三至五个顾客,替他们测算未来一个星期至一年之内的运程,而今天tina排在了第三个。   轮到tina的时候,惠苒卿困得已经在沙发睡了一觉。   惠苒卿意识朦胧,随tina并排坐在大师的桌子对面。   大师从另个更深的房间走出来,她黑纱遮脸,只露出一双细细长长的丹凤眼,细细长长的柳眉,一身与面纱同样材质的长黑褂,和电视剧里的异域神婆一类人装扮得有九成相似,目光扫到惠苒卿,那细眉眉尖揪在一起,然后,再缓缓松开,这才方坐下。   “两位是找人、寻物、还是对当下的状况感到很困惑不解,需要我的帮助?”   作者有话要说:先上这些。。嗷嗷嗷啊。。困shi了 ☆、(九)浮生一梦   tina有点紧张地急急说:“拙心大师,我就是想问我和中意的人是否有会有结果?”   拙心却不看tina,只是一直若有所思望着惠苒卿,惠苒卿刚被吵醒,没留意到不同寻常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打哈欠。   tina心觉奇怪,摆头来回看着两人,不解地唤声:“大师……”   “哦。”拙心一愣,将眼神收回来,对tina说,“是这样,请把你和意中人的星座告诉我。”   “我是射手座,他是处.女座。”   惠苒卿一听,顿时想笑,昏昏欲睡中打起三分精神。   拙心十指相合,似乎有点紧张,眼神不安流转,说出的话却是流利得不用过脑般:“你是活泼积极的射手座,你中意的人是细腻内敛的处女座,在正式交往以前,你们会互相被彼此的特质所吸引,但是处.女座的男人比较认真、谨慎、专一地在经营感情和婚姻,而射手座的你即使是里又只开了一盏紫蓝色的小灯,将那人面貌烘托得相当诡异,惠苒卿忽然觉得四周环境阴森无比,恐怖和危机的气息渐浓,霍地挺直脊背,睡意全无,其实她并太相信这些方小说西,但是这气氛着实让人有些害怕,而且半夜三更的,有谁从哪里冒出来……   更让惠苒卿觉得森冷的是,拙心看着她的眼神似乎从她进门到现在一直奇怪的很,像是惊讶,又想是惧怕。   拙心思考半响,说:“对不起,两位客人,今天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这个时候我问塔罗牌恐怕会影响结果,您改天再来吧。”   说完,拙心收拾好桌上的方小说西便匆匆离座。   tina也随后起身,从座位里跳出来,想把她叫住:“拙心大师,塔罗牌不行的话,您不是还可以请水晶球明示吗,我朋友说您有法力可以通过水晶球看到未来,大师,拜托——”   tina越求,拙心越走,惠苒卿正想拦她,听见“水晶球”,脑子里突然劈过一道闪电似的呈现一片空白,她不禁怔怔松开手,任tina去缠着拙心,岂知下一秒身侧好像闪过一个白影,紧接着后颈被硬物重重敲了一下,便眼前发黑,晕倒在地。   _   待她醒转,鼻端萦绕着浓浓的来苏水味,眼前是一张摇晃的模糊不清的人脸,似曾相识的场景发生在空难被救后的米兰红十字救助中心……周围的脚步声踢踢踏踏,法语的命令与呼喊声,白大褂忙忙碌碌的身影,她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是——那个男人,他只是沉眉由高处看着,眸中暗流涌动,表情却是一片风平浪静,没有丝毫异样。   可现在,有只手掌轻轻拍打她的脸颊,那张脸也越来越清晰,惊惶的神色让惠苒卿以为自己在做梦。   “卿,你醒了么?头还疼不疼?”   惠苒卿试着动动,捂着后脑勺低呼一声,晕倒前的影响在记忆力回闪,tina,拙心,水晶球,白影,然后……乌黑一片。   霍昶见她表情苦痛,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罗医生吗,我太太醒了,头还有点不舒服,你再过来一趟。”   惠苒卿环顾四周,不难发现,她回到了霍氏,回到了霍昶的床上。   “我叫罗医生来再给你检查一遍,如果你还是头晕的话……”   惠苒卿摇手,躺回软绵的枕头里,虚弱说:“我没事。”   霍昶走到床边,双手插兜,西裤上有几处灰尘,脸色阴沉。“被人揍晕这种伤可大可小,你忘了,你失忆也是因为在米兰的时候也是头出了问题,间接的……进水了。”   惠苒卿知道自己被袭击,原是战战兢兢的,听他一说,气鼓地抄起手边的鹅绒枕头向霍昶砸去:“你才脑子进水!”   霍昶伸手一扯,顺带着把人也轻轻拽进怀里,隔在两人中间的被子和枕头上有阳光的暖意和气味,时间仿若静止,可能是她身子虚弱,也可能是梦里又一次回到那恐怖的空难而潜意识想依靠身边救她这人,她忽然软弱下来,随他抱着,深深吐息几口。   “我怎么在这儿?”   “是我发现你和tina的。”   抬眸看他,皱了皱眉。   “你跟踪我?”   霍昶把她额头的碎发捋到一边,力道轻柔。“你为什么不把重点放在我救了你这点上呢?”   惠苒卿张口结舌,垂下头,过了会儿,才想起来她被打晕,那tina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tina呢,她也没事吧。”   “放心,谭旸在照顾她。”   惠苒卿松口气,随即又问道:“袭击我的人是谁?你看见没有?”支开霍昶的胸口,坐直身体,扶着额头顾自嘟囔,“我记得tina一对那个拙心说水晶球,她就心虚得想跑,我晕倒之前在还身边看见了一个白影,对了,你发现我的时候他们还在现场吗……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和tina,tina只不过想拜托她用水晶球看未来,这不是她的看家本领吗?。”   霍昶淡淡说:“这些问题留给警方吧,说不定他们两个人是合伙诈骗,警方有他们的处理方法,你现在能做的就是接受检查,然后好好休息。”   惠苒卿不说话,只眯起眼睨着他。   “为什么这么看我?我和谭旸找到你的时候,房间里除了你俩已经没有人了,难道你怀疑是我打晕你么。”   惠苒卿紧紧凝视,笃定道:“这不像你,霍昶。”   霍昶轻笑一声,手指搭到领口,开始解衬衫上的纽扣。“那我应该怎样才像我?”   “……”追究到底,以血还血,睚眦必报,这才是她从前了解的霍昶。她垂眸,睫毛颤颤,也许她对霍昶来说还没重要到要他暴露本性的地步,惠苒卿最终决定不和霍昶发生正面冲突,试探说,“水晶球……你不是也有一个吗?”   “tina迷信,你也跟着迷信?我那个水晶球只是个……比较有意义的装饰书。”忽然转口,“我昨天照顾你一个晚上,有些累了,我先去洗个澡再陪你。”   “谁用你陪?我没事了,我要回tina家。”拒绝脱口而出,惠苒卿心尖堵着一口气,猛地掀开被子起身,不料,两条光溜溜的白腿展露在外,还有……   刚才一直纠结于昏倒前的种种异样,习惯裸睡的惠苒卿忘记醒来身上空荡荡在他面前是多么一件冒险的事。   男人的火辣眼神落在那引人冲动之处,煞变得暗沉几许,霍昶没等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去揪起方小说西遮掩,手就从她腰间游过,狠捏了把手感极佳地雪.臀,身子聊胜于无地互相抵着,另只手执起她下颏。   “生什么气,怪我出现晚了?从今天……不,从现在开始你留在这里,以后不许跟tina在一起,我有危机感。”   她偏头躲过,脸上发热,一动,他就磨一下。“好笑,你还有什么好危机的,你已经出局了!”   “是吗,我不觉得。你看你脸红的……”   霍昶摩挲着手下泛着粉红光泽的诱人肌.肤,指尖点了下她的唇,惠苒卿喉间一噎,矮身钻回被子里。“你忘记我说的了?单纯身体上的……反应不能代表什么。”   “好,这样的话,你就更不用介意留在这里。”霍昶浑不在意一般,解开衬衫的最后一粒扣子,里面大片的麦色皮肤露出来,利落地脱去,然后是裤子。   惠苒卿为论证自己的理论,在被子底下紧紧握拳,心念,稳住,稳住,千万不能一冲动就炸毛给某人看。   终于忍到霍昶不挂一丝大摇大摆进浴室,惠苒卿才蹑手蹑脚想下床去找件衣服穿,却在经过浴室的门前时,被一只手拉进去,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惠苒卿微喘:“你,你不是洗澡吗,又……”连连后退,被那副邪恶的身体压在冰凉的砖墙上。   “不用去找了,衣帽间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除非你想只穿我的衬衫在街上逛。”   热气扑进颈间,惠苒卿斜眼恨道:“卑鄙!”   “啧,你这人……”霍昶无奈摇摇头,有几滴水甩到她的脸上,顺着脖颈向下流淌,惠苒卿被弄得痒,探手去擦,霍昶握住,在手心缓缓揉捻,好像在把玩一块上好的软玉, “卿,你搬出去的时候,好像是你把自己的衣服收拾的一件不留,现在怎么反倒说我卑鄙?如果你真的在衣帽间里发现女人的睡衣啊内.衣之类的,不是更应该感到悲哀吗?”   惠苒卿轻哼一声。“怎么会呢,霍先生,我高兴都来不及,tina说的没错,我应该像她学习一下如何快刀斩乱麻,如果你有了看中的女人接下霍太太这个位置,我们之间也正好有个了结。”   语罢,心里一酸,可对方不怒反笑。   “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舍不得我,所以,如果有个第三者横在我们之间,你就有足够的理由欺骗自己——”   “no!不是,做梦!你可真会安慰自己!我没有!”   惠苒卿气急,咆哮了两声,百口莫辩间还蹦出一个英文。   霍昶笑意更深,绷紧的眉目柔软下来,在浴室的雾气中越发让人难辨他心中所想,“我让你晚上留在这里是为了你安全,卿,我从明天开始要出国处理点事情,谭旸会跟在你身边随时保护你。”   “保护?我看你是又想囚禁我。”   霍昶捧着她的脸颊轻印一吻,鼻尖蹭着,闭上眼,喃喃地发出叹息一般的声音:“不是囚禁,卿,如果你想去《风韵》上班……可以,但是,为了你自己,不要再试图想方设法甩掉谭旸。”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传上来了。。。水晶球啊水晶球。。前两章太粗糙。。内心不安,一会儿改下下。。 ☆、(十)如鲠在喉   下午罗医生给惠苒卿又详细检查一遍,确定她安然无恙,只需要多加休息,很快就会康复,霍昶才放心让他离开。   tina打来电话,说她也已经没事,问惠苒卿还回家来吗,霍昶正在床边拿着水果刀切柠檬,“哒”一声,刀刃穿过柠檬,落在钢制托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惠苒卿愤懑瞟他一眼,那双黑眸里毫无悔意,冷冷盯着她。   “我……”   “知道啦,知道啦,你在霍昶那里嘛,谭旸都告诉我了,看吧,全中,你一时半会还真离不开他,那这样吧,你让霍昶把谭旸借给我一晚上,我自己住……有点害怕,想找个猛男陪我。”   惠苒卿手指卷着被角,嗤笑说:“借你一个晚上?那你要看谭旸愿不愿意。”   tina那边安静一会儿,好像当真在问谭旸的意愿。   “他说他听霍先生的指示。”   惠苒卿不情愿地把手机举到霍昶面前:“tina想让谭旸今晚留在那里陪她。”   霍昶举起湿哒哒的双手,干净修长的手指上满是柠檬汁,向她示意自己忙着切水果,没法接,笑说:“你决定吧,不管怎样,从明早开始,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你,这点是不会变的。”   惠苒卿面白,收回手机说:“霍昶同意。”   “你听到了,今晚留下来啊。” tina语气里透出掩藏不住的兴奋。   惠苒卿很佩服tina的心宽,她还一直惦记着在拙心那里莫名被打晕的事,tina已经想着男人的问题了,她沉下声音说:“tina,你还记不记得你晕倒之前都看见什么了?”   “唉,这件事说到头,都怪我道听途说,连累你了,前几天我朋友到她那里算的时候,说拙心有个金色的水晶球,而且她有法力能重启那里面的神秘力量,可以带她看到过去未来,谁知道那狗屁大师昨晚犯什么抽风,突然把咱俩打晕落荒而逃了,我脖子现在还痛呢。对了,你刚才问我看见什么了是吗?”   “嗯。”   惠苒卿眉头纠结地看着前方,完全没注意到霍昶停下手里的动作,静静地侧耳倾听,也和她一样聚精会神。   “……其实我没看见什么啊,突然眼前就黑掉了。”   惠苒卿失望地吐出句:“这样啊,那警察给你做过笔录没有?他们怎么说?”   “我刚做完,他们说一会儿就去霍氏找你,警察怀疑,拙心有可能是个骗子,利用什么水晶球还是塔罗牌的预测未来运势,然后要你买转运的物件,进行诈骗,我跟警察说,我朋友真的有在水晶球里看到她的过去,警察认为我朋友是拙心的托儿,拙心那破球子可能是电子的,我们去的时候恰好没电了,显示不出提前录好的映像,所以她怕被拆穿就想要,咔嚓——”   “真是诈骗?这么倒霉就被我们遇到?”   tina嘿嘿笑:“不好意思啊,其实……我那朋友是夜店认识的,现在她的手机号码已经打不通了。”   “你……”惠苒卿气结,摸了一把后颈,这一下挨的可真不值,不仅没见到什么“法力”,还把她自己又光溜溜地送到霍昶床上。   _   警察到达之前,霍昶扔给她一套自己的运动衫,宽松的款式在惠苒卿身上总能穿出别样的性感,霍昶两眼一暗,拉起过于敞开的领口,遮挡住那块风光,在她外面硬是再套了件衬衫。   “你干嘛,哪有这样穿的?紧的套在松的外面,太丑了!”   霍昶不疾不徐拧纽扣,把无视政策贯彻到底。   “别动,一会儿来的警察肯定都是男的,只能想这个办法,要么就得请他们回去派两个女警来!”   过来录笔录的警察是一男一女,惠苒卿把过程如实交待,两个警察的话和tina告诉她的差不多,询问完,楼上只剩下她和霍昶。   见惠苒卿忙不迭地把衬衫脱掉,霍昶如是说,也许人家以为这是未来新风尚呢。   她要是听他的,她就白在时尚杂志做这些年的编辑了,这个穿法真是丢死人。   晚上,霍昶自动自发拿了床被子到楼下的沙发去睡,惠苒卿看着眼前熟悉的摆设,熟悉的装潢,熟悉的月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抬手,钻戒在莹白里更加灿亮,摘下来,手指被箍过的痕迹如斯清晰,那里也变得空荡荡,像缺了点什么,戴回去,心又痒痒疼疼的,挣扎中,她迷迷糊糊睡过去。   _   霍昶走的很早,没有吵醒她,从里到外的干净衣服是谭旸从tina那里带回来的,她在床上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回到《风韵》。   这次的消息封锁做的挺好,惠苒卿坐在自己的位置这样想,杂志社里的人只知道她生病休假,并不知道她遭逢意外,还纷纷过来问她病情如何,惠苒卿一一敷衍过去,可她和霍昶复合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原因很简单,霍昶的贴身保镖正在贴身保护她。   詹子桓和白昕潼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惠苒卿眼前,是在一批新晋模特的选拔会上。   惠苒卿心存狐疑,为什么詹子桓会来《风韵》的内部会议,参与决策。   舒严低声告诉她,是模特公司和厂商一起授意“夜星”,通过这个手段对新人进行大力追捧和宣传,《风韵》虽然名声在外,但毕竟不是专业的时尚杂志,也没捧红过什么模特,现在若是真要培养出一两个来,只能借助别人力量。   冬天没走,春天未到,到了泳装展示这个环节,为了应景,宣传和策划决定把选拔现场挪到了室内泳池,模特们在池边根据这轮环节设置的主题,调整pose和表情。   惠苒卿和前台妹妹路过,听见音乐,不禁停下脚来多看几眼。   评委席上坐着的詹子桓正在对着入围模特提出修正意见,眼神掠及惠苒卿,话头停下,但很快地将状态调整过来。   “看来有人真是见我跟见到仇人似的。”   前台妹妹八卦地问:“谁啊?Angus?”   惠苒卿向后看,谭旸威风凛凛,杀气十足站在身后不远处,她走过去,指尖轻点一水儿身材脸蛋都出众的模特,笑道:“谭旸,你看你喜欢哪个类型的,我帮你搭桥牵线,保证你这几天在女性杂志社里没白混。”   谭旸不愧是谭旸,怎么玩笑,这厮都专业得不与雇主多说一句话。“不必了,太太。”   眼光回转,对上詹子桓警惕的眼神,惠苒卿觉得可笑,掉头离开。   刚走不远,里面的选拔赛好像进入休息阶段,顿时沸腾起来,前台妹妹想和未来之星去打个招呼,从自动贩卖机里取了两罐咖啡回去凑热闹,让她自己先走。   惠苒卿在茶水间里闲着无聊,最近因为选拔赛,年轻的女孩们都一有空就去比赛现场围观,办公室和茶水间冷清不少。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步步紧逼,人有三急,这会儿谭旸刚好离开,惠苒卿神经一向敏锐,因为前几天被人在后突袭的经历,这下子更提高了警惕系数。   她握紧罐装咖啡回手朝来人抡去,詹子桓将抬起的纤纤手臂掐住,微微用力,阻止那落下来的武器。   “随便打人可不好,没想到你越变越野蛮了。”   惠苒卿一看是他,放下咖啡,顺手启开,喝一口压压惊,挑眉看詹子桓:“你上来干嘛?你不是评审嘉宾吗?”   詹子桓在茶水间踱了几步,似在寻找,也像在打量。“评审嘉宾话说多了,口渴,想喝水。”   “詹先生,你不是又上来故意找我的茬的吧,我没闲情逸致破坏你和你女朋友,楼下评委台上给你们准备足够的矿泉水,你怎么不喝,来茶水间喝?您还有什么问题想和我探讨,我们可以一次性解决。”   詹子桓不说话,眼神随着她手里的咖啡走,皱眉说:“你以前喜欢喝柠檬茶,不太喝咖啡的。”   惠苒卿哼笑,抱着双臂不屑地看他,喝口咖啡。   “人的口味可以改变的不是吗,有什么是一成不变?感情、忠贞、诺言,哼,没有一样不是。”   詹子桓大步朝她走过,阴郁的气场压顶而来。“白昕潼,你到底想说什么?”   惠苒卿单手将他推开,惊觉掌下熟悉的触感,像认得他身体似的,在上粘了一阵,到了他的心口。“詹子桓,你怕吗?怕不怕违心的事做多了会遭到报应,下地狱?”   “你……你要是敢动‘夜星’一根手指,下地狱的不止是我,还有你。”镜片后的两眼泛起冷光,透着浓郁的狠意,“你装成失忆也好,利用霍昶做靠山也好,你们……没那么容易得逞!”   惠苒卿转个身,左肋阵阵绞痛,却忍着不让这种感觉将她侵蚀,如果没有那场空难,如果她和白昕潼没有调换灵魂,她会怎么选?   如鲠在喉,她说:“柠檬茶真难喝,咖啡也喝够了,我忽然想吃酸柠檬,你要吗,詹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没写全。。。为了完成我二更的许诺。。先写这些。。明天中午之前补全。。   好像据说。补全之后再买应该是不会另花钱的。就当为我今天又围观bs赎罪了呀呀呀。   那个啥,有啥米情况可以向我反映。。我会及时处理的哈。。   对鸟。。留言吧。。我三天留言是大零蛋了。。。真苦逼啊。我咋还写的劲劲儿的。。呃。。留言可送分呀呀呀。。我一堆分送不出去,悲哀鸟 ======================================== Ⅴ当往事尘埃碎满地 ☆、(一)换魂阴谋   詹子桓愣怔的空档,惠苒卿不管他的反应,扔掉咖啡罐从茶水间出来。   那决绝转身的背影,让詹子桓莫名有些熟悉,看着看着,有些呆怔,心底竟涌动起想一种要挽留她的冲动。   办公桌的附近是美容板块的同事正在讨论下周主题,其中有一个根据十二星座而选择瘦身配餐的专栏,惠苒卿坐下来,余光瞟见詹子桓离开,才恢复几分原来的平静。   老天真可笑,她现在是该庆幸詹子桓对夜星保持着那么浓烈的感情呢,还是应该怨恨命运捉弄她变成他辜负的白昕潼的事实。   这时,一个外出的同事哭丧着脸到了美容板块那一桌,抱怨说:“是谁让我找那个拙心的?白跑一趟,还吓个半死!包我两顿饭,听见没有?”   “怎么了,人家说这个拙心很玄的。”   “玄顶个什么用啊,我们是要专业的星座命理师,不是神棍。我千辛万苦找到那儿的时候,你猜怎么了?她那地方居然拉了警戒线,还有几个看门的警察,我一问才知道,拙心前天晚上攻击两个拜访的客人,畏罪潜逃,现在警方正抓捕呢。”   惠苒卿不安地听着,吐口气,另个信奉拙心的同事小周说:“哎,这也不一定吧,也许是人家出外游历呢,我上次听个朋友说,有阵子拙心去哪里哪里修行来的,回来的时候就学会了一种可以换魂的方法,当时说的很跟真事儿似的。”   背脊吹过一阵阵冷风,惠苒卿像被电击一样腾地站起身来。   那边的同事看过来,纳闷问:“你没事吧,霍太太?”   惠苒卿整理一下满脸狼狈,若无其事说:“没什么,我对预言啊水晶球什么的挺感兴趣,我可以过来一起听听吗?”   “哎?霍太太也知道拙心有水晶球?其实我也有点想去那里看看将来呢。”   有人质疑:“看未来?真的假的。”   小周摇摇手。“唉,信则有,不信则无呗。”   惠苒卿故作轻松:“其实,我也是听朋友说的。对了,你刚才说……换魂……是怎么一回事?”   “……过来坐吧。”   其余几个人给她让了座位,惠苒卿从容坐在她们当中,嘴角保持着不露破绽的弧度听。   “我一个闺蜜听说,拙心有一次为了证明她真有法力,不小心承认她的水晶球可以帮助两个   人换魂,就是……假如A女想和B女换魂,条件是,必须找个两个人可以同时生死一线的机会,比如说,车祸啊,自然灾难啊,或者……两个人的意愿达成一致的话,还可以故意制造一个,然后,在关键的生死交替的前一刻,拙心念咒开启水晶球的力量,还有,最重要的,在此之前,必须有个第三人也愿意把性命压在水晶球里,这样,换魂的过程才能顺利进行。”   之前嚷嚷白跑一趟的小同事嘟嘟嘴:“可是……谁这么无聊换魂啊,自己活自己的不是挺好,干嘛要变成别人。”   “啧,说你什么好,如果让你变成……身材高挑万人瞩目的大明星,变成……一出生就亿万身家的名媛,或者……像霍太太这样的,你说你换不换?”   小同事瘪嘴思考着,望向惠苒卿,惠苒卿的思绪还停留在水晶球换魂一说,双手紧紧攥拳,神经像要快崩裂了,她和白昕潼一同发生意外,不正是符合了拙心利用水晶球换魂的条件吗,可那个关键的第三人,是谁?   小同事在她眼前挥挥手。“霍太太,霍太太……”痴痴想,低声嘟囔出来,“变成霍太太的话……我是很愿意的。”   惠苒卿甩头,三魂七魄归位,挤出个笑,若有所思道:“不好意思,我刚才听的太入神了,不知道是不是真能……发生这么神奇的事。”   小周见她神情认真,辩解道:“警察说他们是诈骗惯犯,霍太太您可千万别上当,我在这里胡诌的,不过,星座什么的她还懂得挺多,本来凭这点就可以赚不少钱了,为什么还诈骗呢,真是想不通。我随便一说啊,你们权当听玄幻故事吧。”   惠苒卿微笑点点头,在旁人眼里是故事,可在发生在她就是现实。   人群都散了,有几个人还在准备星座瘦身专栏的资料,惠苒卿来到小周身边。“小周,你朋友……有没有听拙心提过,被换过的灵魂还能换回去吗?”   小周犹豫道:“她这倒没说过啊,因为当时请拙心算的客人都不相信拙心的话,她一时冲动,才用这事炫耀了一下,在那以后,别人怎么打听她都闭口不提了,还说那晚她是喝醉酒乱说的。”   ^_^晋江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   惠苒卿回到座位里又座会儿,静不下心,一个想法始终缠绕在脑际,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么多巧合,她和白昕潼同时搭乘了去米兰的私人飞机,经历了坠机之后,她醒来变成了白昕潼,而白昕潼恰   好被在两人之间徘徊的恋人詹子桓接走,詹子桓回国见到“白昕潼”不久,“夜星”就紧随而来,还有,拙心看到她时的怪异反应……   惠苒卿找到了包谅的号码,她知道包谅这些天在调查别的案子,暂时把她的搁置,电话打过去几遍,对方仍然不在服务区。   发现谭旸去了卫生间这么久都没回来,忽然更加烦躁,便回到刚才去过的室内泳池。   池水映蓝,靠门口的这边是深水区,向里才是浅水区,泳池两边,一侧是比较狭窄的过道,一侧的是通透的落地玻璃窗,阳光照进来,水波荡漾,光色粼粼,所有的工作人员和拍摄都集中在对面光线较好的地方进行,为了避免再次遇见詹子桓,惠苒卿站在离门不远的泳池台边,朝附近望了一圈,没见到谭旸,打算回办公室,反正没有根大块头在身后晃,也乐得轻松。   一转身,猛地发现白昕潼站在身后仅仅不到一米的地方,脸上残留的一抹狠戾掠过惠苒卿的眼底,她惊的低呼一声,从台上敏捷地跳下来,问:“你怎么在这儿?”   白昕潼收回要推出的双手,放在身后,表面风平浪静说:“这么紧张干什么呀,霍太太,现在是休息时间,我出来喝点东西。”错身欲走。   惠苒卿不信她如她面上做的那样单纯,回头叫住:“能问你一个问题吗?Elsa。”   对方的脚步停驻。“这话怎么说,别客气,随便问,如果你想给模特选拔赛提意见的话,我们也可以到里面和同事们一起谈。”   惠苒卿转个弯面朝她,摇头:“都不是。方才一位星座专栏的同事对我说,她们正在为找一个像样的星座命理师烦恼,正好,我认识一个,也和她算熟悉,我想把她推荐给她们,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白昕潼没表情地看她一眼,一副提携后辈的样子,温柔地笑问:“那位命理师叫什么名字,最好把她的背景查一下,以免引读者走向歪路。”   “叫……拙心,我今晚正好准备去她那里见识一下,Elsa有兴趣一起去吗?”   白昕潼的脸色刷地变成瘆人的白色,目光聚成两指尖锐的针,盯着她,紧锁她。   惠苒卿肯定,到现在为止,她已经猜对了至少七成,拙心换魂一定与白昕潼有关。   “真对不起,我没兴趣。”   意兴阑珊地匆忙要走,惠苒卿在后多跟了几步。“是   么,不要紧,你失忆以后肯定很想找回过去吧,拙心还有个神奇的水晶球……说不定可以帮你看到过去的事。”   白昕潼蓦地冷眼垂眸看她:“霍太太,我没记错的话,您只是失忆了,脑子没坏吧,怎么会相信   这种不着边际的东西?”   惠苒卿无谓地耸肩:“中国人有句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没听说过?”   两人不相让地争执着,都停下来。   白昕潼唇角大动,看着她半响,平静说:“好,那我找一天要Angus陪我去吧,没有他   在身边,我没有安全感。”   惠苒卿轻松笑答:“好啊。”却在白昕潼同样给她个笑容离开后,偏脸盯着那属于她自己的影子良久再准备离开。   白昕潼走了两步,想到惠苒卿明示暗示的话,身体忍不住顿然僵直,迎面走来一个搬背景板的道具小工,向她打了声招呼,白昕潼愣愣点头,站在游泳池台上,方便他把背景板从自己身边挪过去,她微微一侧身,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的一块横梁正好打中她的额头,高跟鞋踩在池边本来就有些打滑,这一倾斜,脚下轰然变空……   惠苒卿听见身后一声女人尖叫和扑啦啦的水花声,本.能地快步找去,搬道具的小工也意识到闯了大祸,把东西放到一边求救,惠苒卿回到了白昕潼落水的地方,看见自己的身体在湛蓝中挣扎,浮浮沉沉,眼睁睁数着白昕潼费力的呼吸次数,她一次又一次把手伸出水面,却承受不住重力的拉扯,再坠下去,精干的黑色短发散开,像一块小小的飘萍,在湖中飘曳。   她立在那里不动声色没有感情地低头望,有一瞬间,她明确了自己的想法,她想让白昕潼死,让这个为了詹子桓换魂的主谋去死,恨到极时,她宁愿牺牲自己的身体,也要她的灵魂消亡。   道具小工惊慌失措大叫几句“有人落水了!救命啊!”,拨了拨她的肩膀,剧烈地喘息,“你,你会不会游泳啊?”   惠苒卿凝神看着在水波中不断起落的女人,脱了鞋子,一个纵身,如鱼般灵巧,跃入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原谅我一困就写这么多错别字啊啊啊啊啊   开始崭新的一部分了。。这部分冲突较多。。咳咳。。   真相总是狗血而又出人意料的。。。XDDDD。   第三人。。猜到是谁了吧。。 ☆、(二)以命换命   因为泳池太长,加之休息时间,救生员正从对面赶过来时,惠苒卿已游到白昕潼身后,熟练地一手箍住她的下颚,一手划水,费力向泳池边托拽,正在休息的同事也纷纷赶来,一时间,整个室内回荡起喧闹声,两个救生员见状一跃而入,从两面分别帮助惠苒卿把白昕潼推出泳池。   来到平地后,人群自动让开一块空地,救生员接手急救,好在白昕潼只是呛了几口水,在救生员的施救下吐出池水便迷蒙睁开眼,清醒几分。   围观者有两个神情慌张的男女冲出来,一个是詹子桓,一个是白昕潼的助理。   詹子桓蹲在白昕潼身边,将她从地上捞起来,轻轻拍打她的脸颊,脸色惨白地连声唤:“Elsa,Elsa……”稍一转头,看见不远处亦是浑身湿淋的惠苒卿,眸色倏尔暗淡,换做一股杀气从中迅速腾跃奔啸,他放下白昕潼径直朝她走来。   “是你……”   那表情可以称得上咬牙切齿,恨意满满,却又有一点悔意和痛惜,他把她拎起,手指修长,紧紧攥着她的衣襟和领子,泛白的唇在哆嗦。   她被他野蛮地像猫一样提起,周围人却没一个人出来阻止,惠苒卿脸上还淌着水珠,和顺额头的碎发滴落下来的一起汇聚在詹子桓手背虎口的位置,她淡淡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气愤,反倒是那浓浓的哀怨和失望让他詹子桓胸中涌出一股酸疼。   惠苒卿垂下睫毛冷笑一声,脑中回放着两人热恋时候的各种影像,他温柔而用力的吻,他火热的手和唇,他温柔深沉的眼神,原来,他和自己的一切都那样清晰完整地保存在记忆里,的确,她是个念旧的人,自诩坚强高傲的夜星在回忆面前竟是那么卑微,那么心心念念着她无法忘怀的曾经,可在命运偶然的安排下,她看见的却是另一个迥然不同的男人,无论今夕她是否还是夜星,她必须承认:过去的风景再美,当路过之后,都将成为一个画面一个片段而已。   “你笑什么?到底是不是你?是你推Elsa下水的?”   詹子桓大声质问,终于把所有人的目光从白昕潼那里引到了他俩身上,之前的道具小工听罢,慌乱地跑过来,说:“不……不是……其实这位小姐救了……”   詹子桓眼睛盯着惠苒卿,大吼:“我没问你,给我闭嘴,我问的是她!”   小工哆哆嗦嗦地还想说话,被詹子桓瞪了他一眼,乖觉闭上嘴,怯怯地看向惠苒卿。   “你怎么不说话?白……”他有所顾忌,稍稍收口,“霍——”   “啪”地一声,随着清脆的音落,混乱的室内泳池在一刹那间立马恢复宁静,鸦雀无声,耳边似乎只有女人重重地呼吸声,为   了救白昕潼,她费尽体力,甚至喘息偶困难无比,此时为了挥出这一巴掌,更是拿出全部的气力。   詹子桓紧紧皱着眉,抓紧她衣襟的手也松开来,眼镜被打偏一点,他不可置信慢慢扭过头,眼底一片火光,熊熊燃烧着惠苒卿。   她握拳,比打出时还要用力,两人眼神被不明朗的爱恨充斥,互相缠绕,交织,詹子桓人前斯文的形象尽数崩塌,面目扭曲得无法形容,惠苒卿闭上眼,复又睁开,目光坚定地淡然问:“詹子桓,你难道忘了夜星曾是洲际游泳冠军吗?”   话音一落,詹子桓转眸想几秒,眼前晃了晃,仿佛站不稳,惊愕地蓦然回头,看着地上浑身虚弱的“夜星”,顿感哪里不对劲,再想多问“白昕潼”一句她怎么知道时,打他的人已经消失无踪,只看到从原地到门口一路一连串的水滴拼成的痕迹。   夜星是学校里的游泳高手,捧过好几樽奖杯,在夜家破产的时候,她舍不得扔,来回奔波又不方便,所以她把那些东西全部都寄放到朋友家,一件也没带走,他怎么可能忘记。   难道是,夜星的失忆导致她连最基本的生存技能也忘记了吗。   救生员建议先把“夜星”送到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为好,詹子桓的注意力无法集中,烦躁地捏着眉心,点头表示同意,在人群里又看到那道具小工,把他揪过来问:“你有没有看见夜主编被推下水?”   小工拨浪鼓似的连忙又摇头又摇手:“詹先生,没有人推夜主编,是夜主编被我的道具刮到才掉进泳池里的,我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幸好刚才那位……打了您的女士……救了夜主编。”   詹子桓彻底愣住,难以置信,不知哪里来的冲动,转身顺着水印追出去。   惠苒卿浑身湿哒哒只觉得冷,漫无边际的寒风将她从头到脚地笼罩,钻心刺骨,手摸向侧兜,找到手机,好么,又报废一部。   她低着头凝视许久,似乎在期待什么,身体忽然一暖,被罩进一个黑影里,她从梦境惊醒般抬头,看到来人,错愕地退后一步,身体开始战栗发抖。   “你不是出国吗,怎么会在这儿?”   “出国就不能回来?我才离开几天,你就给自己搞成这副狼狈相。”   霍昶的语气不难听出有几分愠怒,她肩膀覆盖的正是他的西装外套,垂头看了看,脸上掠过一瞬凄苦,如果不是考虑到有机会能再换一次魂,变回从前的夜星,她可能根本不会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那个女人。   “谭旸去哪了?他不是你派来保护我的吗,擅离职守,你看怎么办吧。”她太冷,下意识把西装裹紧,身体不断地向里缩,他的味道很好,总是清凌凌的,她   从不排斥,也不觉得自己吃亏。   霍昶吐口气:“是我要谭旸去接我的,没想到这才几十分钟,你就……”他抬手拨了拨她发顶,无奈地皱眉,嘴里发出嬉笑声,“落水了?还是,司马光砸缸救人来着。”   惠苒卿伸手打开,不情愿地低声说:“我想回去休息。”   “好,我让Jade帮你请假,我来就是接你回霍氏的。” 霍昶耸耸肩,他巴不得听到这句话,揽着她肩膀向电梯口走的时候,发现她还光着脚,敛起眉头,问:“你真不打算告诉我发生什么吗?”   惠苒卿明知瞒不住,便胸怀坦荡地一边拧衣服上的水,一边说:“刚才偶然看见Elsa掉进泳池,我正好在她身边,就大发善心救了……虽然可以袖手旁观亲眼看她死掉的。”最后一句是她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出的。   刚刚嘀咕完,脚下忽而腾空,身子落入霍昶的怀里,她像受惊的小马,慌乱扯着他的衬衫,嘤嘤挣扎几下,觉得没力气,也懒得再动。   “我还湿着,别把霍先生衣服弄脏了,你放下我,我自己走。”   霍昶把怀里的人向上一颠,唇线拉出道弧度,不怀好意地笑说:“我不会让霍太太当赤脚大仙的,再者,湿着……好办事。”   惠苒卿累极,告诉自己一万遍不和他计较,腿还是忍不住空蹬,想去踹他。   等电梯一来,用几个同事陆续从身边走过,惠苒卿乖乖钻进霍昶怀里,把头藏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念。   金属门关闭,两人同时从最后的一条缝隙中看见詹子桓从离电梯几步之遥的室内泳池门前跑出来,目标锁定的就是这间电梯。   惠苒卿想都没想,将脸向里偏过一个角度,躲避詹子桓复杂的视线,霍昶眼睁睁地看,即使可以誊出一只手,也理所当然选择冷眼旁观。   电梯里静了一会儿,惠苒卿说:“你回来的倒挺及时。”   霍昶低头看她,眼光灼人,环在她腰间的手悄声无息地像上滑,按住一蔟棉柔,手下撩.拨地捻,口中仿佛浑不在意似的悠悠调笑:“再晚一步,会发生什么呢。”   惠苒卿举目,嫣红的唇似要滴血地咬着。“霍昶,你再动一下,我就回Tina那里。”   霍昶手指僵直,不再捻,而是把大手整个若有似无地盖在那块儿,撑住她的身子,遵命听从似的点点头。   “嗯,好有力的威胁,真让人闻风丧胆。”   “你再跟我没完没了的说成语,我……要回Tina那里……”   “可以再想个有力一点么。”   ^_^   白昕潼遵医嘱留院观察一晚,夜里,助理照料完离开,病床边只剩下詹子桓。   他拾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吹口气,以前,夜星会咯咯笑着说痒,然后毫不留情挥过来   一个枕头,眉眼弯成可爱地形状和他闹成一团,而眼下,“夜星”的手顺势爬上他的脸颊,摩挲新冒出的胡茬,缓缓睁眼:“你回去吧,我可以照顾自己。”   詹子桓双手捏住她的手心,眉间微微颤抖。“Elsa,我问你问题好么。”   “好。”“夜星”乖巧地点头。   “你以前会游泳的,你还曾是美国洲际游泳冠军,为什么,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溺水?”   “夜星”深深闭眼,睁开时,水光一片,哽咽问:“你什么意思?我失忆了,忘记游泳的动作要领,不行吗?”   “我刚问过加拿大的主治医生,她说你脑子受伤的部位根本不会影响类似游泳这种动作反射的行为,换句话说,你即使失忆了,现在还是会游泳。”   “夜星”怔怔看他,泪珠大颗的往下掉。“你是想说,是我故意陷害白昕潼的?她对你说什么了?”   霍昶抱着“白昕潼”站在电梯里的画面忽地在眼前闪过,詹子桓心底无端生出一股酸楚。   “她什么都没说,而且……是她第一个跳下去救你的,Elsa,你如果不想看见她,我会想办法让她离开《风韵》,你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当时……我当时腿抽筋了行吗,咳咳,咳咳……”她越说越激动,歇斯底里地扯头发,还挂着吊瓶的手不停拍打床边,翻来覆去地咳嗽,“我当时一害怕,就……你怎么这样想我,我没有陷害她……是她,她对你说过什么!你应该相信我,我是夜星,我是你爱的人!你应该信任我!”   “Elsa!别乱动了,你还在挂吊瓶!”站在起身抱住她的肩膀,控制乱摆的手臂,温声劝道,“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为了不可能发生的事去冒险,如果真的出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不能再承受第二次了。”他深情款款去吻她的手背,“答应我,好吗?”   “夜星”剧烈地喘,在柔情蜜意的裹挟中,情绪缓下来,伏在他肩膀上抽泣,詹子桓一下下轻轻抚她的背,说“我爱你。Elsa。”   她喜欢听他一遍遍说,爱她,但她厌恶后面那个名字,十分的。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错别字   内容提要有点邪恶。。咳咳。。抱歉现在才更新。。卡文有点严重。。又到周末了有木有。。思路顺畅的话多更点。。么呀 ☆、(三)过眼云烟   当晚,惠苒卿高烧不止,梦里翻来覆去地重回空难那天的情景,窒息、漂浮,鼻端萦绕着烧焦味和血腥。   霍昶在楼下沙发上根本没睡踏实过,再听见她一会儿惊惶、一会儿悲伤的呓语,忍不住起身上来看看。   额头和鼻尖沁出一层晶亮的汗滴,她还沉浸在无边的噩梦,感觉到身边有什么东西飘飘荡荡西靠近,像是身处汪洋大海中偶然发现了一块救生浮木,惠苒卿深吸口气,游过去,拼死抱住。   殊不知那木头是霍昶的手臂。   “救我,救我!”声音里满是急切和恐惧。   霍昶心里漫出苦楚,俯身任她严丝合缝抱着,勒到手臂上的血液都似要停止流动,另只手探过去抚.摸她的脸颊,沉吟:“卿,醒醒,别怕,是梦。”   感觉到手下的温度异常,霍昶立即直身,拍在她脸上的力度大些:“卿,醒醒!”   惠苒卿已烧得有些迷糊,嗯嗯呀呀地拽着他的手臂不放,白天在泳池里折腾完又吹了凉风,加上近来气火攻心,让这副经历过大灾大难变得柔弱的身体吃不太消。   霍昶打电话给罗医生,罗医生身在外地不能及时赶来,建议他快些把惠苒卿送进医院。   按常规在医院做了一系列的化验,医生得知惠苒卿可能有空难病发时留下的后遗症,又做了一遍检查脑部功能检查,最后血检和CT结果显示,惠苒卿确诊感染肺炎,必须留院治疗,该巧不巧,同住私人高级病房的白昕潼就在隔两个房间的位置。   惠苒卿心脏功能较弱,吊瓶药液滴入得很慢,直到凌晨时分,一大一小两瓶药才滴完,霍昶有生以来第一次陪床,才知道这当中的痛苦,以前弟弟妹妹生病,都是专门的护士在照顾打理,而这次他放不下心,坚持亲自守着,坐在椅子里整整一晚上不敢合眼的结果就是第二天非常乏力、睡眠不足。   惠苒卿睁眼的时候,霍昶已经回到霍氏,床尾站着的是名漂亮护士。护士递给她一部新手机,惠苒卿打开通讯簿,里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毫无疑问是霍昶的。   对于昨晚自己怎么进医院的记忆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模模糊糊停留在她的噩梦里,挣扎,奋力地游,浮木……惠苒卿下意识摊开自己的双手看,心存疑惑,浮木究竟是什么东西,手感很怪,很粗一根,又软又硬。   医生一个上午巡了两次房,她的体温将下来不少,但白   血球水平仍然偏高,伴有咳嗽和气虚症状,需要继续静脉注射并且静养。   事实证明,她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只半天,她就无聊的要命。   敲门声传入耳朵,惠苒卿霎时精神振奋,她想,来人只要不是医生和护士,是谁都可以,甚至霍昶……也是可以接受的。   萧瑶从门缝里露出个脑袋,钻了进来,嘿嘿一笑。“霍太太,是霍先生派我来的。”   “霍昶?”惠苒卿略微迟疑,眼光暗淡些,“他自己呢?”   “呃,这个霍先生没有交代,不过他让我给您带您最喜欢吃的阳春面了。噔噔。”萧瑶献宝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个不锈钢保温桶,拉开床尾的餐桌,哼着歌连汤带水地舀出一碗,放进她手里,“霍太太慢用,霍先生让我千万别忘了告诉您,这是他亲手做的。”   惠苒卿刚要放嘴里一口,听罢,愣了下,不可思议地看萧瑶,觉得好笑,原来霍昶也有用人失误的时候。   她低头将面放在眼前仔细瞅瞅又闻闻,。“如果真是他做的,不知道能不能吃。”   萧瑶双手拄下巴,笑咪咪的。“看样子很好吃啊,霍太太尝尝就知道了。”   惠苒卿兀自点头,吃了一小口,爽滑清淡的口感正适合病人吃,汤汁里应该只放了一点点盐和鸡精,汤面漂了几颗菠菜,毋庸置疑,这面是典型的病号饭,倒是比当初他做的“四不像”味道好不少,一口气竟吃了大半碗。   抬眉望眼萧瑶,她怎么忘记萧瑶和包谅、Steven都有交集,要完两人的号码存进手机,惠苒卿迟疑问:“最近……Steven好吗?”   萧瑶歪头想了想,为难答道:“嗯,Steven……我也说不清他好不好,现在他住在包谅的调查公司,做包谅的助理,霍太太您不必担心,他这回隐蔽的挺好,不会给您再造成麻烦的,其实上次的事我也有责任。”挠挠头,“如果不是我告诉他,我看到詹子桓从电视里走出来了,也许就……”   萧瑶的话另惠苒卿心口憋闷,Steven为了不让打人事件有损她的名誉,拒绝任何曝光的机会,她有霍昶一路护着,詹子桓也有自己从国外带回的势力,唯有Steven那里是个漏洞,记者只能围着他转,希冀从他那里得到蛛丝马迹,加以利用和扩大,所以Steven才不得已随包谅四处奔波,躲避媒体的围追堵截。   身为麻烦的   症结者,她又有什么资格怨恨Steven给她造成麻烦?   外面的天阴沉下来,苍茫一色,灰蒙蒙的叫人直感压抑,无多时,小雪纷飞,夹杂着大颗的冰粒和寒风啪啪地打在窗上,惠苒卿不语,撂下碗筷,望着窗外发呆。   萧瑶见自己的话显然让惠苒卿惆怅了,这可不是好事,霍先生的面条本来把女人哄得很甜蜜,而一提另个有情有色的男人Steven,惠苒卿就食不下咽,大事不妙呀,真想掌掴自己,她多什么嘴啊,萧瑶思来想去,决定自己补救,大胆地蹦蹦跳跳到了窗边,回头看惠苒卿:“霍太太,您看,好像要下雪了,不过,最近几天天气转暖,可能一会儿就变成春雨也说不定,啊,这么一说,这应该是今年的初雨呐!”   惠苒卿的脸上还是没什么反应,淡淡说道:“萧瑶,带我到走廊上换换气。”   ^_^ 晋江原创网独家首发,请勿转载   走廊上的空气清冽许多,有外面带进来的清新泥土味儿,初雨,惠苒卿嘴里喃喃地念着,坐在轮椅里等萧瑶去向护士借厚毯子,眼前飞快闪过几个片段。   有位护士经过走廊尽头,将窗户拉开一条缝隙,一阵冷风斜斜吹进来,掠过她的衣摆,惠苒卿一哆嗦,打个冷战,双臂抱紧,回头朝那窗子看一眼,却被一个人的阴影蒙住视线。   詹子桓从白昕潼的病房里出来便看见惠苒卿瑟瑟发抖坐在门口,不知所措地扶了下眼镜,低头温声问:“你……也住院了?”   “嗯。”惠苒卿轻哼答应,过了良久,见他还不走,抬眸看他,冷冷笑说,“詹先生不用想太多,尽管放心,我是真的生病才住在离夜主编不远的病房,请不要误会我是为了陷害你女朋友才出现在你面前。”   詹子桓一时语塞,看她哆哆嗦嗦两手握拳的样子,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心疼,把外套脱下来,没来得及盖在她腿上,惠苒卿霍地起身,什么话也没留,径直走开。   詹子桓拿着外套原地怔几秒,快步追上去,欲把衣服给她罩上,惠苒卿边走边毫不留情撩开,回头说:“詹子桓,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追着我要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生病?这样你的病很容易恶化。”   “真好笑,你来关心我?!先管好你女朋友的身体再说吧。”惠苒卿哭笑不得,嗓子眼仿佛被什么堵住,就像昨天在泳池边,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   死亡、慢慢消耗殆尽最后一口气而袖手旁观一样。   说话间,两人已拐到侧楼梯,穿行在病人和医生护士人群之中。   “好。那我告诉你,我其实想找个机会亲口对你说‘谢谢’,谢谢你昨天救了Elsa,不管她是刻意伪装还是真的忘记怎么游泳,也谢谢你提醒我,现在你还生病住院……我很过意不去。”   惠苒卿蓦然停下,詹子桓也松口气,站在她身后,将那外套盖在她肩上。   惠苒卿挥手拒绝,拎着衣角扔回去。   “这个就不必了,免得你女朋友吃醋,到时候如果我回到《风韵》,再被一些人指点成罪魁祸首,挑拨离间,我可担当不起。”   詹子桓垂首无声笑了笑,接过来,状似深情地凝望她的侧脸,媚态中带着清纯,柔弱中又不乏倔强,让他平白无故地就想起失忆前的夜星。   “你当真和以前的性格差了很多。”   惠苒卿回头,轻轻挑嘴角,兴致颇高地问:“是吗。我很好奇,我以前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   詹子桓避开话题,长吁一声,说:“离开《风韵》吧。于人于己都是好事,既然你已经嫁人,而且……”心里居然有些难以名状的失落,“貌似你和霍昶也很恩爱,那就重新开始不是更好?你在我眼中什么样子不再重要了。Elsa无非就是因为你也在《风韵》所以一直不肯和我回去,只要你一离开她的生活,她自然不会再做什么……荒唐的事。”   “我并不认为是这样。就算我不在《风韵》,她也会想别的办法向我讨回属于她的东西。”   她厌恶用白昕潼的身体和詹子桓谈论他们以前的故事,那时候的夜星还被蒙在鼓里,还在跟他允诺天长地久、相伴相守,这么下去只能让她更加意识到自己当初的爱原是一场荒唐的追逐。   鼻腔酸涩,惠苒卿转身疾走,詹子桓在后试图拖她的手,她拼命甩,也不知哪来那么多力气,两人从住院部的三楼折腾到一楼。   “詹子桓,你够了!留不留在《风韵》由我自己决定,你听懂了吗?”声线飘高,引来周围人的侧目,她激动得颤抖,环顾四周,下意识把嗓音压低,“坦白告诉你,我做这份工作并不是特意找机会告诉Elsa你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总放心了吧,你和我的事早成为过眼云烟,我不会死抓不放——”   “对不起。”詹子   桓沉眉,痛心疾首似的看着她,平静地说,“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昕潼,前几天是我小人之心误会了你,必须和你道歉,还有……当年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该利用你,你几乎把所有的感情和未来都给了我,我却为了自己的前途出卖你……你应该恨我,甚至疯狂地报复我,我说过我都会承受,只要你不把目标转移到Elsa身上,你想怎样都行。”   不知是不是身体太虚弱,她的眼前晕眩,看来白昕潼和Steven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詹子桓真的自私地出卖过恋人。   “Elsa……Elsa,前途……你是因为顾及你的前途才选择抛弃……抛弃我,而和Elsa在一起的?你其实根本不爱她,对不对?”她眼中带着泪花,出语艰涩,“你可真有魅力啊,詹子桓,可以让两个女人同时为你付出全部。”   男人目光闪烁,摇头:“我当初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最开始,我确实是看上了夜家在纽约华人圈里的地位和实力,才决定追求Elsa,但后来我……当我泥足深陷爱上她之后,已经无法自拔,我更加知道,我的将来,无论事业还是家庭都不能没有她,所以,对不起,我欠你的情债,一辈子都无法还得干净。”   惠苒卿看着他冷笑,慢慢后退,指尖分离的一刹,她以一个在喧闹的走廊中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说:“我宁愿你欠我的也只是情债!”将他甩开,转身离去,窈窕的身姿像只优雅的猫狂弛穿进雨帘中。   詹子桓看看自己的右手,仿佛什么东西被自己亲手丢掉,浑身都空荡荡的,这感觉很绝望,他直着眼睛,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穿着条纹病号服的身影追出。   他不曾察觉他在跟踪别人的同时,身后同样有个高挑纤瘦的影子晃了晃,紧随其后。   惠苒卿的身上很快被淅淅沥沥的雨点打湿,头帘搭下来,像只名副其实的落汤鸡,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再一次巧合地撞进熟悉的怀抱,她所想的、或者所能做的就是紧紧依靠他。   “你疯了!”霍昶想快些见到她,便让谭旸去泊车,自己则先一步,他一手撑伞,一手拥住她颤栗的身体,大声呵斥,“惠苒卿!你不要命了!”   她满脸泪水雨水,交织不清,一味埋进他的怀里,放肆地大哭,好像很久很久都没这样发泄很多很多的怨恨。   惠苒卿的哭声渐弱,瓮声瓮气抱怨:“你的人又失职!她没看好我,让我遇见不想见到的人。”   她的鼻尖微红,睫毛上挂着水珠,轻轻一扑扇,便划过脸颊,顺着下颚到脖颈,一直流淌进性.感锁骨沟,霍昶抬眉瞥见那位惠苒卿“不想见的人”,手中一松,雨伞随风掀翻到地,春寒料峭又是风雨雪片相互肆虐之际,他敞开大衣把她整个藏进去,抬起她弧度美好的下颚问:“那你想见的人是我吗?”   惠苒卿的身子不停向里缩,想更暖和一些。“是。”   吻来的不逊于疾风骤雨,那样猛烈和令人无法招架,他是主宰,将她的口腔翻个遍,尽情搜刮每寸甘甜,舌尖相绕追逐,时而疯狂,时而缠绵。   霍昶的唇瓣柔软而有力,吮得她双唇和舌头都是麻的,沉沦在热切的吻中,她双手紧紧捉住对面那人的衣襟,然后,攀上他的颈,细致摸过他的脸颊,随风、随他的吻在雨雪中摇曳。   背后那道目光凝滞了,她感受得到,但她没力气也没理由再分心。   作者有话要说:太太太诡异啦啦啦啦啦。。。作者有话要说都改过来了,正文没有改过。。再发一遍。。见谅见谅   再不气馁地试一次。。。!!!!   晋江我对你的新抽法五体投地。。   修改了一下,凌晨那个太粗糙了   转折了吧,有木有。。嘻嘻嘻(*^__^*) 嘻嘻…… ☆、(四)有眼无珠   雨中拥吻很浪漫,但是代价也是惨痛的,萧瑶给惠苒卿换完干净整洁衣服,惊恐地发现她的体温又飚回到39.4度,神智也有些不清。霍昶叫来医生护士,里里外外折腾到傍晚,整间病房才消停下来。   夜晚,惠苒卿的病情已稳定,霍昶独自留下,窗外的雨雪交加终于歇息,灯光点点,雪痕犹在,万籁俱静,惠苒卿还在熟睡,偶尔翻身捂着胸口咳嗽几声,听在他耳朵里却是惊天动地,连忙打开灯俯身瞧瞧,惠苒卿用手挡了下眼睛,皱眉头小声嘟囔:“好亮。”   霍昶把灯关上,把她的手攒进手心,吻了一下:“这样呢,不亮了,你再睡会儿。”   惠苒卿“嗯”地应,蚕蛹一样在被子拱拱,换成侧身的姿势,想要抽回手压在脸下,似乎对那东西有点不舍,便一并把他的手臂拽过来,又“嗯”一声,非常任性地抱在怀里。   霍昶无奈,啼笑皆非地摇头,随着她的动作从椅子里起身,担心压得她不舒服,只能上身半悬在空中,一只手拄床边,另一只任她蹂躏,不知过了多久,体能再好、力量再够的人保持这个姿势下去,手臂也是会酸的。   小心翼翼试着抽出来,奈何惠苒卿抱的死死,再一加大幅度动弹,惠苒卿蓦地睁大眼。   “唔。”她闷闷哼,低头一看,原来梦里一再出现的浮木果真是霍昶的物什,愣地松开,为掩饰自己的慌张无措,她连连眨眼坐起来,“你怎么还没走?”   “我正要走啊。”霍昶夸张地扩胸、掰腕、动了动脖颈,漫不经心接着说,“可惜被你抱的太紧,根本动不了。”   惠苒卿的脸色刷地变黑,立马转个身,恨不得把牙齿咬碎,负气说:“那你现在快走吧,我不需要你了,你还呆在这儿干什么。”   “啧,靠了岸就忘恩负义是不?”霍昶手臂探进被子里,大手掀起病号服上衣,掐着纤细的腰,声音一软再软,“和你开玩笑的,我担心你,怎么敢走?”   她身体和心坎儿同时一松,陷进他手里更多,霍昶顺势上滑,拨弄柔嫩的点点几下,再跐溜向松垮的裤子里一钻,那块区域被他整个包裹住,一指在外面辗转研磨,惠苒卿禁不住酥软的异样感侵袭,趁自己还有几分清明,回头撇去一个杀人眼神,把他拽出来,狠话到了嘴边,惠苒卿眉头一皱,转而颇疑惑地看霍昶。   “你……你这段时间就没有,没有找过别的女人给你纾解纾解吗?”否则怎会一见她就欲   .火焚身似的?   霍昶收起笑脸,坐回去,眸底的烈焰逐渐冷却成冰,又看了一眼自己微湿的指尖。“你说呢?”   惠苒卿羞燥万分,哑口无言,静了阵子,依旧能清晰感受到霍昶眼中冰刀似的幽光。其实她心里不排除白天和他在雨里忘情有利用人的成分,但更多是突如其来的想要宣泄和爆发,当霍昶出现在面前,她是尤为庆幸的,多少狼狈他都见过,再多暴露一点真实的她并不觉得难堪,可是,一想到自己也许在不经意中随着身体的亲密,也无可救药地早把心贴过去时,又莫名有些心悸。   惠苒卿忽而有点不敢与霍昶直视,指甲抠在一起,摸摸额头缓解气氛道:“嗯,我感觉,我现在的情况好了不少,这么晚了,你先回霍氏,不用在这儿陪我,医院有医生护士看着,很快就天亮,再说,你今天也……淋了雨,咳咳,回去洗个热水澡,万一弄的像我一样着凉……我……你千万别发散思维啊,我纯粹是为霍氏的生意着想,你公司手下可养着千千万万的员工,不能……咳咳……”   说着话,咳嗽的更厉害,胸口憋闷得紧,略微气短,霍昶看着她,长长叹口气,变得一点脾气也没有,倾身过来,轻轻拍她的背。“你还真会杞人忧天,霍氏不会因为我陪霍太太一晚就损失多少,更不会影响到,嗯……”顿半拍,蓦地想笑,“千千万万员工的生计。”   惠苒卿咳得迷迷糊糊,眼泪直流,随便搭一句:“那就好。不是……”反应过来却发现为时已晚,霍昶不知怎想的,隔着被子和衣躺进她身侧,窄窄的单人床上要容纳两个成年人着实有些拥挤,何况她还生着病,万一传染怎么办。   她在尽力推搡,只是力气小极了。“你,你下去啊。”   霍昶不挪地方,反而抻直手臂,放在她的后颈下,逮住她挣扎的空隙向怀里一拢,温软的声音里是不容置疑语气。“别动。乖乖躺着,真那么想摆脱我的话,就要遵医嘱快点养好病,不许再为了投奔我冒失地跑进雨里。”   惠苒卿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心虚地垂眸,想了想,松开手,竟察觉我在手心的衬衫是潮的,难不成这人被淋湿后没换衣服么,无力的小手异常急切地向下摸索,还是一片潮意,抬头对上那双总是沉静的眼,讶异说:“为什么不换一下?咳咳。”掩嘴咳嗽两声,“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这样,不是更容易病?”   “你关心我?”霍昶握住她放在自己大腿上的手,慢慢来到西   裤下的肿胀,且轻且重地摩挲,情燥难耐,明知她生病如此做只是隔靴搔痒,仍不舍得放开。   惠苒卿把头埋低,想要缩回来。“没有!”   “还说没有?”   “……我是……霍昶,你……我在生病!”眼神凶的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手里那玩意儿的热度似乎比病中的她还高不少。   “嗯,那你的意思是不是等你病好了,我就可以……”霍昶得寸进尺俯脸吻一下她的嘴巴。   惠苒卿躲之不及,借口还是“我生病了,你不怕被传染吗”之类的,霍昶静静垂眸看,没有说话,那距离近的惠苒卿认为再做任何阻止都已经晚了,要有什么病毒细菌早传到他嘴里。   温热的双唇游移到她微阖的眼帘:“卿,我要是怕,就只怕你太吝啬,不把你的爱交给我。”   “我……”   食指按住她的唇。“我想听真话。”   惠苒卿喉头一噎,居然有些想哭,刚要开口,唇复再被封上,这一次他吻的放肆,和从前一样不容拒绝,没有余地,或者源于他身体的魔力,唇舌随之在狭小的空间里起舞旋转,美美地尝尽他的味道,醉生梦死。   一番狂潮涌动,缠绵悱恻,最后被惠苒卿的咳嗽打断,她不得不将他推开一些,抿唇垂头小声地抗拒:“不要了,霍昶。”   “我会给你时间。”霍昶粗喘着,声音喑哑,“但你也要答应我试着接受,嗯?我这个提议怎么样?是不是挺公平公正的?”   惠苒卿抵不过他的力道和死缠烂打,到底还是被他压进怀里,她瞪圆眼睛,混沌的大脑思考答应他的后果,半响,听到头顶传来声响:“别瞪了,睡吧,再怎么瞪也是白白耗费力气,我今晚是不会走的。”   她抬手软糯地锤了一下,纠纠缠缠间,两人都累了,彼此的呼吸渐渐平稳,惠苒卿侧脸靠着他的胸口,寂静的空气中漂浮着难以言说的暧昧。“白天的事,有没有让你不高兴?”   “不高兴?”调笑般,“该不高兴的是詹子桓吧。”   “你在幸灾乐祸。”她其实认为霍昶的心思很难理解,就像他明知自己有利用他的嫌疑,语气却是倍加轻松。   “卿,知道詹子桓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什么?”   “有眼无珠。”   >  惠苒卿万万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沉默下去,霍昶微笑,悠悠的风拂过她的发顶。    ☆、(五)多许恨意   住院期间,萧瑶不敢再随便把惠苒卿一个人留在走廊,除了霍昶在场的情况下,几乎寸步不离,记得好像是过了两天,萧瑶在住院部门口遇到了詹子桓和“夜星”出院的情景,八卦神经异常发达的她多嘴地把这件事告诉了惠苒卿。   惠苒卿听着,微微一笑,心里竟然平静的出奇,更不理萧瑶大惊小怪。   午饭过后,萧瑶刚刚离开,病房里出现的几位意外来客才真正让惠苒卿措手不及。   霍如和霍姗两姐妹带着霍渊先后进门,惠苒卿从病床上支起身子,下意识朝门口又看一眼,走廊里空荡荡的回声在耳畔荡漾,惠苒卿觉得事有蹊跷,除了一些不得不见面的场合,她和霍家几乎没有来往,就算有碰面机会,霍昶一般也在场。   霍渊一见惠苒卿泛白惊异的脸色,两只手肘拄在病床边,半蹲的姿势,嘴唇嘟着说:“嫂子,你好些了么?”从兜里拿出一袋糖放进她手里,“我请你吃糖,你不要像我一样任性装病,身体要快些好才是对的啊。”   惠苒卿听的懵懵懂懂,低垂眼帘刚想问话,霍姗把霍渊拉起来说:“渊渊,你胡说什么啊,嫂子是大人,你以为和你一样为了吃糖装病?”又对她僵硬笑了一笑,把水果篮子放到柜子上,“嫂子,对不起啊,渊渊还是小孩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对了,大哥没在吗?”   惠苒卿余光瞄过去站在床尾的霍如,嗓子还有些嘶哑:“霍昶好像还在公司,晚上忙完了估计才会来。你们……找他?”   霍姗挥挥手,和霍如对看一眼,转回头来,掩饰的笑浮现在脸上:“我们找大哥能有什么事,我们是专门来看你的。大哥也真是的,你住院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你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住院怎么能行?这不是,我和大姐都有空,渊渊也一听说你病了就要来,我们还没来得及通知大哥呢。”   惠苒卿昨天病情好转的时候接待了Tina和舒严等一干同事,怎样也没料到在霍家处处放冷箭的霍氏姐妹回来探病,有点庆幸地想,还好没有霍婉。   “其实……霍昶给我请了护士,才下班。”   霍姗嘴角涩涩扯动一下,拿出一个苹果出来削,似很惊喜地说:“是吗。那正好我们来看你,陪你解解闷。”   惠苒卿自认承受不来这份关心,客气说:“谢谢了。不耽误你们最好。”   “哪里的话,你是我们的嫂子啊,一家人。你说是不是,渊渊?”   霍渊握着惠苒卿的手,抬头看看两位姐姐,重地点头,“嗯”一声答应,呵呵地笑起来。   在一边许久没说话的霍如忽然开口:“姗姗,你削完水果先带渊渊去外面走走,我有话和嫂子说。”   惠苒卿自从霍如进了门便从她的眼神中感觉到隐隐的不安,果然,霍家姐妹不会这么好心地单纯来探望她。   霍姗带着霍渊出去之后,霍如从包里拿出一沓东西递给惠苒卿,惠苒卿戒备地看着她,又垂眼瞄了一眼。   霍如弯了弯嘴角:“你难道不想知道霍昶更多的事?”   惠苒卿没做反应,只是冷静地看着她。   霍如手臂抬了下,把零零落落的资料随意扔在惠苒卿的手边。“看看吧,你以为只要眼睛一闭就可以忽略霍昶究竟是个什么人而全心全意地爱他吗?曾经我也像你一样这样自欺欺人过,结果……”她的笑容陡然变得哀戚,“总之,我觉得你必要知道这些。”   惠苒卿信手翻了翻,拿出一本厚厚的简报,上面都是霍氏从成立以来发生的重大变革,甚至她还看见了自己曾经在《商报》时参与编写的那则采访过霍昶的新闻,惠苒卿猜不透霍如的目的,她难道到了现在还对和霍昶的不.伦恋情念念不忘?   惠苒卿抬头问:“为什么给我看这个?”   霍如转过身去背对她,冷冷说:“不为什么。”沉吟片刻,微微侧脸,“你也可以理解为我不甘心看着霍昶对你那么好,所以想办法离间你们,让你看清楚霍昶为什么……特殊对待你。”   惠苒卿并未完全看完便把资料夹合起来。“霍如,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何况我今天已经很累了,与其拿这些资料来让我自己猜,不如你直接对我说清楚就行了。”   霍如蓦地转回身,眼神坚定如磐石,想了想,似乎又无端地迷茫起来,叹口气,说:“也好。我是担心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所以才叫人找些证据给你看,现在既然你这么说……看来我是有些多心了。”   惠苒卿垂眸,复又看她,故意耸耸肩一脸无所谓:“说吧,无非是霍昶的情史,我不介意的。”   霍如听罢,慢悠悠地,嘴角噙着笑,仿佛等待惠苒卿得知真相之后的惊讶表情,用最沉静的语声说:“霍昶和我都不是霍家的血脉,这点,比霍昶的情史更值得你介意吧。”   惠苒卿不动声色,眼睛还是看着她:“然后呢?”   霍如的笑消失了不少,换做她惊讶了。“你知道霍昶的身世?”   惠苒卿摇头。“具体的,我不知道,不过从霍姗和……”她想说陶若杰和霍姗的私情长双眼睛的人都会猜到七八成,而那两人在一起的目的毫无疑问是霍家的财产,她不相信霍如会察觉不到,但面对面的,好歹要给对方留些面子,便绕过了陶若杰的名字,继续说,“总之,我看的出来,你们姐妹对财产的分配非常不满意。”   “你真的看出来了吗,嫂   子?”霍姗语气轻飘飘的,似在嘲笑,“我每天坐着霍氏执行总裁的位置却没有一天插手霍氏的生意,你就应该知道我对霍氏根本没什么兴趣,如果不是当初死心塌地地为了帮霍昶,我也不会和陶若杰结婚,你也不会有机会成为我的嫂子。”   惠苒卿望向窗外,点点头,这些她在那次偷听霍昶和霍如谈话的时候已经知道个大概,但她心里想更了解的是霍昶和霍如的感情究竟因为什么破裂,是过去的惠苒卿,也就是白昕潼挑拨的?   霍如见她只是凝眉想着,没有给她想象中的反应,微微吃惊,起身又说,声音压的很低:“我四岁随妈妈改嫁到霍家,当时霍昶也才七岁,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小的时候就能感觉得到霍昶并不是霍荪易的亲生儿子,而事实证明,霍昶确实也不姓霍而是姓……”   霍如拉长了尾音,惠苒卿自然而然问道:“姓?”   霍如低低苦笑:“霍姗没出生之前,霍昶唯一的说话对象就是我,他有玫瑰过敏症,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我在场,是我跑去叫花园里工作的园丁,他才留下了一条命,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欠我的。”   最后那三个字,霍如咬的很紧,惠苒卿皱眉,霍昶原谅霍如设计他原是在偿还她曾经的恩情吗。   “弟弟妹妹出生之后,霍昶和我一样,成为这个家的异类,虽然大家都以为霍昶是霍荪易的私生子,但是我记得很清楚,那次霍昶害玫瑰过敏症的时候医生说的话,那就是,单单从他的血型就足以证明霍昶不可能是霍荪易的孩子。霍昶自己逃不掉心结,自然和霍家人亲近不起来,不过,他的情况终究比我好一点,我是母亲带到霍家的,没有人真正看得起我母亲,即使他们把霍家快亏损成负资产的生意做的再宏大,她也得不到别人的尊重。”   “所以……你们从小到大算是同病相怜了?”   霍如沉默地点点头,看向窗外,目光沉沉,轻声说句:“我爱他。”。   惠苒卿反应不及,心口一疼,抓紧了被角。   “我以为,他也会爱我。就在不久以前,我还是认为,他是爱着我的,他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把我们二十几年的感情丢掉,他一定是身不由己才把我推开……”说着,霍如垂下头,竟抽噎起来,她自己也觉得不可置信,她为什么在这个女人面前落泪,大概觉得这霍太太和自己一样可怜可悲,霍如转头看惠苒卿,极轻地笑了,“你想笑我太一厢情愿吗?”   惠苒卿怔住,面无表情摇摇头。   ^_^重生之妖妻^_^仍琅^_^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   “想笑就笑吧。知道霍昶的身世后,我也觉得以前的我幼稚好笑,女人,一旦碰   上爱情,呵,什么矜持理智全都没有了。霍昶怎么可能爱上我呢?”霍如飘忽的眼神定在惠苒卿身上,猛地一缩,十分肯定的说,“当然,也不会爱你。他的眼里只有仇恨。白昕潼。”   惠苒卿骤然抬眸,与霍如的相对,狼狈无可遁形,背向后靠了一下。   “你……”   霍如见她对白昕潼这个名字有所反应,并且没有立刻否认,蹙着眉,歪头打量她。“你的失忆一直是装的?还是……霍昶告诉了你的真实身份?”   拳在被子底下握的紧紧的,惠苒卿一时无所措,便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仇恨,什么白昕潼,与我无关!”   霍如心下更加笃定。“怎么会与你无关呢,白小姐,当年您父亲就是在霍氏餐饮原身九乡大饭店做会计师,后来九乡涉嫌偷税漏税行贿当地大小官员数十人,您父亲受到牵连进了监狱,最后在牢里抑郁而终,五年前,这个案子被纪检委翻出来再审,您父亲不但没有洗脱罪名,反而有些人利用您父亲已过世这个事实让他白白又多扛了两条罪名,这么大的深仇大恨,您不会当没发生过吧。”   惠苒卿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好像眼前有团又浓又厚的迷雾怎样都拨不开,趋不散,她回忆起当初采访霍昶时搜集的资料,霍氏是以经营老式地方特色甜点起家的,但中途一度因为政策改革和市场其他品牌的冲击而差点停牌歇业,是霍荪易,也就是霍家兄弟姐妹的父亲和霍如的母亲从朋友那里东拼西凑出资金,对霍氏甜点进行全方面的改革才让老企业起死回生、越做越大。   作为《商报》实习记者的夜星也搜寻到九乡大饭店高管人员行贿的资料,但是由于那个案子已经结案多年,而且被告人俱已入罪,高管中的一员——霍荪易是清白的,并未参与非法交易,所以,有关霍氏崛起资金一说的问题被当时的夜星列在了最后一张比较尖锐的采访稿里,她还记得,五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因为霍昶面目狰狞说出的一句话,她怯懦地把那张采访稿收了起来,放弃了上面所有的问题……   可,这和霍昶的身世,和他的仇恨,有什么关系,惠苒卿双眼一亮,双手颤抖着把资料夹拿到跟前,翻开,找到有关九乡大饭店事件的资料,果然有一个姓白的人被判入狱,还有一连串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人名,惠苒卿匆匆翻了两页,再相关的资料寥寥可数。   “不用找了。”霍如阻止她说,“霍昶的亲生父亲就在那一堆人名里,姓谭。”   惠苒卿听罢,食指指尖在上扫过,定在谭一力这三个字,眉间紧紧皱着,浑身却无一丝力气。“你的意思是……”   “那个年代,行贿的   罪名绝不比受贿小,更何况,谭一力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行贿的数额太过巨大,谭一力被判死刑。”   惠苒卿捂着胸口,眼泪不知怎的就掉下来,霍如话中难言的悲伤情绪不像撒谎,而霍荪易夫妻那笔来的诡异的资金也许和霍如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小下   恢复更新了哈。。下一更尽量明天。。因为这段比较关键所以放了一整章。。。又开始纠结了啊有木有。夜星离揭开真相不远了。。 ☆、(六)柔情蜜意   作者有话要说:呃。。此章后面有些不良,慎读。   似乎有阵子没写这样的段子了,有些手生。。。。。嗷嗷嗷。。不太满意。不够激情的样子。回来改改细节填的内容啥米的都是有可能的。。。   正当惠苒卿把霍如里外话的意思和自己所了解到霍氏的情况结合起来的时候,霍如点破道:“谭一力获刑以后,霍荪易领养了霍昶,还像亲生儿子似的照顾,甚至留给他最大份额的霍氏股权……你不觉得很可疑吗。没错,霍姗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材料,霍婉和霍渊年纪又太小,一切都得有霍昶打点,这些表面看起来也许都顺理成章,但凭霍荪易的是他们的亲生父亲这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孩子秉性什么样,霍荪易不会做的这么绝,只留给他们一些固定资产和为数不多的钱作为遗产,除非……”   惠苒卿怔怔地接下话来:“除非,他不得不……”缓缓抬眸看她,“你想说,霍昶除了利用你,还用了别的手段逼迫霍荪易把霍氏股份分给他……”   霍如歪了下润白的颈,一侧嘴角微微上弯,摇头:“看来我真是高估你了,你一点不了解他。”   惠苒卿不懂,皱眉回视,而后,心虚地低头。不可否认,她怎么会比霍如了解霍昶更多呢。   “霍昶可能对我无情,但他做不到对霍荪易无义,就想他的亲生父亲一样。九乡案波及了很多人,你认为霍荪易会是完完全全清白的吗,如果霍荪易没有领养霍昶,霍昶今天会变成什么样的人?”霍如抬手指了指她带来的资料,“那里面有一份当年谭一力入狱之后的体检报告和当时看管谭一力狱警的录音内容,你自己看吧。这些就是我查到的证据,至于真正的真相,恐怕只有死去的谭一力和霍荪易知道。”   惠苒卿拿出最后几页斑驳泛黄的体检报告,指尖颤抖,上面用黑色签字笔明确标出谭一力患有“末期肝癌”的字样,而霍如所说的狱警的资料是最关键的证据,证明了谭一力把他和霍荪易共同犯下的罪行一并承担,而霍荪易则答应他,出狱后一定尽心尽力照顾谭一力的两个儿子。   惠苒卿呆呆地浏览,脑袋里越发变的空白。“你说霍昶不会爱你的原因……是指这个?”   霍如猛地回头,眼里透着痛恨盯她半响,忽而一笑:“白昕潼,你以为你的处境比我好多少吗?”她躬身凑过来,离惠苒卿很近,眼白里有血丝,“霍昶现在留着你、宠着你……相信我,一定还有别的目的,你爸爸白岩也是九乡案涉案中的一员,你说会不会那么巧,他就无缘无故爱上你呢?不管你是真失忆也好、假失忆也好,伪装成惠苒卿堂而皇之地做霍太太也好,你都逃不掉这个事实。呵,我相信大哥不会让我失望的。”   后背冒出冷汗,惠苒卿紧紧抓着那几页纸,等回过神来,霍如已经离开,霍姗和霍渊随后进来,问她怎么了,惠苒卿勉强扯了扯嘴角,蜷进被子里背过身去,说要   休息。   霍姗给她掖好被子,站在床边半刻,嘴角露出冷冷的微笑,带着霍渊跟惠苒卿道别也走。   惠苒卿从玻璃窗反射出的影子将霍姗那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不禁打个寒战坐起身来,在脑中慢慢梳理思路,可越是把零零碎碎的片段连在一起,她越是难受,越是迷惘。   谭一力大概是入狱之后便知道自己身患绝症,为了孩子将来有人照顾,他把霍荪易的罪顶下来,让霍荪易不仅逃出生天,之后还带着一笔钱利禄两收。设想,如果自己是霍昶,从小到大在霍家人的欢声笑语中长大,该怎样接受这样的事实?霍荪易夫妇车祸的意外会不会……还有霍如那模棱两可的结论……难不成霍昶对她这么好真的另有计划。   惠苒卿不敢想下去,四下看看,现在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她立刻从床上下来,力气还没有全部恢复,动作软绵绵的,边收拾,她和霍昶在一起的种种边时不时跳出来,挥之不去,如影随形,似乎恼怒自己的愚蠢,惠苒卿把包里整理好的东西全部打翻。   为什么不早一些让包谅从他们父辈关系着手调查,否则她就会提早知道霍昶和白昕潼的伙伴关系,他说的爱她都是谎言、屁话!她居然还一度相信!   甩了甩头,惠苒卿竭力让自己沉住气,先走再说。   可惜没等出门,衣服换了一半,就被霍昶截住。   感受到那丝凉气,惠苒卿手里顿了一下,不过很快调整过来,慢条斯理把t恤边缘放下。霍昶顺着她的手和小臂的线条抚上去,一触到她柔软的皮肤,他就像失了力气,脸从后面埋进惠苒卿的肩窝,很久以后才淡淡问:“晚上我陪你,好吗?”   惠苒卿想挣脱,可稍一用力,就会被霍昶的手臂压下去,他看见自己收拾好衣物,定会猜到她想逃走,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我想出院。”   霍昶也不问她为什么耍脾气,只把她肩膀扳过来。点点头说:“好。我去办手续,你乖乖在这里等我。”霍昶拿出手机打个电话,谭旸没十秒钟便从门外进来,站在门口的柜子旁看着。   惠苒卿梳理好头发,坐在床沿和谭旸面面相觑,忽然问:“喂,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霍昶?佣金怎么算的?”   谭旸目视前方,不看她,机械地说:“大概五年前开始跟随霍先生。”   惠苒卿挑挑眉:“然后呢,佣金?”   谭旸眨了下眼:“霍太太请不要再为难我,我是做保镖的,霍太太就算出再高的佣金,我也不会——”   “行了!”惠苒卿恼羞成怒地打断,她刚问了两句话,谭旸就看出她的目的,好像霍昶身边的人都精明的过分,只有她只会耍   小聪明。   ^_^重生之妖妻^_^仍琅^_^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   回到霍氏已近傍晚,晚饭是霍昶让厨师专门准备的,她吃了点,情绪恹恹便说要休息,人在床上,没有丝毫困意,却觉得通体都累的要命。   不多时,她的神经开始紧张,因为霍昶进了浴室,水声哗啦啦地穿进耳膜,忽远忽近,此起彼伏,像是某种宣判,让神经蓦地全部绷紧。   霍昶的平静另她不解,更另人心生……害怕。   脚步声近了,还有那股闷死人的气压也在逼近。霍昶坐在床边擦头发,回头看了一眼缩在被子里的僵硬身体,唇边扬起笑意,欺身过去,惠苒卿无意识一抖,霍昶按住她的肩膀。   “怎么了?怕我?”   惠苒卿咬唇,向上拽被子想盖住自己。   “卿,你的斗志哪里去了?嗯?”说着炙热的吻落下,烙在她的耳后,探手往那甜蜜的地方轻轻一按,“想不想?”   惠苒卿重重喘息,浑身很快像被烧着了似的在他怀里拱,感受到一份更加明显的炙热在身后蠢蠢欲动,她的思绪开始混乱,撑着理智嚷了句:“走开!”   霍昶不理她,又问:“想不想?”剥掉她的内衣肩带,唇齿在她的肩头上依依缠绵,带着赤.裸裸的暗示。   她还没尝试过霍昶不疾不徐的攻击,这简直比他平时习惯的暴风骤雨式的侵略更加可怕,她不知不觉掉进欲.望的深渊,即使再清楚不过此时已是万劫不复。白昕潼还是夜星,她分不清自己是谁,霍昶把她当成谁,她只是在他的气息之下彻底沦陷。   被褪干净了,霍昶开始吻她的脊背,几乎不放过任何一块儿地亲吻,从发鬓到颈,到脊沟,到腰间,似乎遍布了每个角落,惠苒卿抑制不住开始呻.吟。   “嗯,有反应了。想了,对吗?”壁灯通亮,霍昶的眉眼在她的臂弯之下越加清晰,她第一次感觉到他的眼睛在这种时刻除了勃.发的情潮,还有些别的东西。   惠苒卿看了很久,终究点点头,她是想了,这还用问?生.理.反应,她逃不掉。   这个动作显然讨好了男人,霍昶缓缓拉开她的腿,指尖灵活地“做工作”,也许她是真的没有领教过霍昶的全部手段,所以这样冗长的前戏几乎让她难以承受,就在那一瞬,以为他要挺身而进的时候,霍昶微微一偏,滑了出去,惠苒卿“哼”了一声,以表不满,霍昶笑的更得意了,她气急败坏,伸手打他,他握住她的手腕,倾身压住,又是假把式。   霍昶晃了她两次,惠苒卿顿时觉得自己被涮,扭着腰躲开。“霍昶!”最后一个音没发完全,已经变成急促的一声叫嚷,他趁她不注意把自   己埋进去了,惠苒卿猛烈摇头,眼前白花花一片,似有电流击中全身蔓延到全身,手指抠着他的肩膀,充实感让她全身都勒得死死的。   她的温软笃笃跳动,紧致又有力,霍昶低吼着,把人猛抱起来,含住她的嘴唇,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整个生吞下去。   手里握着她的腰,霍昶身下猛烈地动起来,惠苒卿迷蒙中,似乎被抛的很高很高,再重重地落下来,被他贯穿到底,甚至微微有些疼。赤.裸的身体交缠,汗滴泌出,力气尽散,快.感越积越高,第二次,霍昶仅用了一个姿势就把她送上顶峰。   她不甘心地这样想着,身却不由己,颈项在昏黄的灯光里划出弧度,刚缓了一点神,下面被狠狠一顶,再历经沙场也经不住这么一下,惠苒卿向后仰着,诺诺地像小猫一样叫了声。   他也是汗流浃背,但是却不能忍受她的身体离开的感觉,大手按住她濡湿的背靠向自己。   “卿。”像孩子撒娇一般的软语气,脸颊来回蹭她的胸口。   惠苒卿真真认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才会这样和霍昶有如此温情的一刻,她大口的喘,不觉地抱紧了他的头。    ☆、(七)进进退退   察觉到霍昶还是不甘不休,惠苒卿任他压下,主动抚摸那覆上一层汗滴的胸膛,一手指尖在炽热与烈焰交融的心口处活泼地跳跃,另只手臂攀着他的颈,将自己的柔软莹白紧紧与其熨帖。   霍昶调整好姿势便慢悠悠地进出、辗转、折磨,双眼紧紧盯着她微张的唇和皱紧的眉尖。他想一雪前耻,两人最近一次欢.爱是惠苒卿找他摊牌那晚,那时的她和现在不一样,倔强、坚持、执着,当然,也有女人软弱娇持的一面。她的想法和做法似乎总是不符合他所在世界里的规则,总能让自己失态而狼狈跌出那个自我划定的界限,比如,他居然在那晚、在她的身上早.泄……不可思议……   “快点,快点……”惠苒卿攥着拳头,仰头寻找他的唇,身体难耐,情亦难却,靠在霍昶的耳边求饶,“快点,放了我吧,霍昶,我……”手按在他腰.臀处乱抓起来。   她的汗水和泪里都透着让他满足的馨香,霍昶嗅着她的味道,并不听从,仍致力于给她更多快感,不着急自己攀高。   “嗯……还早,还不是时候……”   虽然直到现在也不想承认这般都是在讨好这个女人,这个总是像惧怕被毒蛇攻击远远躲着她的女人。   又换了几个姿势,每每惠苒卿以为霍昶要罢手的时候,他便会重新寻找她的弱点,进退有致,全面攻击,她鬓角的发丝逐渐汗湿,累的虚脱,浑身都泛着诱.人的粉红光泽,霍昶最后的冲刺让她快乐、迷眩,几乎到了从未有过的极点。   回落以后,他深入在她的身体里,迟迟不离开,她也酸痛无力,一动不想动,就那么嵌合着进入睡眠。   惠苒卿是被水声弄醒的,她浑身赤.裸泡在浴缸里,霍昶坐在对面,低头认真给她洗澡。   “有话要说?”霍昶不抬眼,冷静非凡。   惠苒卿扯回手起身,拖着带水的身子往出走,霍昶随后站起来,拿了一块崭新的浴巾披在她肩上,见惠苒卿的步子不停,出手拉住她的手腕,虽然刚才他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受情.欲驱使不小心把她伤了,但仍旧在那白.皙纤细的腕上留下一串红得吓人的勒痕。   不由心疼。“卿。”   惠苒卿微微顿下,眼里涌出泪珠,声音有点发涩地答应:“我没事。想多休息一下,你……你继续洗吧。”   霍昶没有松手,反而随着惠苒卿的一声低呼打横把她抱起,一路   走出浴室,扔进大床。   惠苒卿被摔的生疼,再也忍不下去,裹紧浴巾爬起来半跪在床沿。“霍昶!你发什么疯!”   霍昶不动声色只皱了下眉:“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惠苒卿,是应该我问你发什么疯!”   “惠苒卿?!”豁然觉得讽刺,她冷笑一声,“我不是白昕潼吗?”   看见霍昶脸色剧变,眸子里的光沉静如一却始终冰冷冷的,像一把剑直穿心口,惠苒卿垂下头,仿佛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接下来的话:“霍昶,你……你究竟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霍昶凌厉的眼眸微眯,眉心压得更紧。“是谁跟你说过什么了?”   她的耳畔回荡起霍如的那句话,她岂止不了解霍昶,而是从始至终她都没相信过他。手里的浴巾越握越紧,惠苒卿心底蓦地胆怯丛生,瘫坐在和霍昶无数次缠绵的大床,膝盖底下,床单崭新,散发着清冽甘醇的味道。   惠苒卿头顶是他无法躲避的目光,只得有气无力解释说:“是霍如,她和霍姗霍渊来医院看我,把你的身世全都告诉我了,你不必再在我面前继续掩饰你和霍家姐妹的关系,我也早知道你和霍如……我不管你究竟爱我有多少,或者……根本没爱过……我只想问问你,我这样提心吊胆不踏实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去?我想……我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不必每天都周旋于你的阴谋之间的人。”   “阴谋?”霍昶似很无奈地轻笑,眼睫微垂,没等惠苒卿说完,淡淡重复道。   惠苒卿直感有什么东西在勒着神经,心口到指尖都是酸麻得难以自控。“不是吗?”   他终于抬眼,一刻不落地凝视,直到惠苒卿不适地眨着眼移开目光。“那你……现在想怎么样呢?”坐到她身边,“离开我?回到詹子桓身边。”   他的语气不像询问,而是十分肯定,惠苒卿撇头看他,目露凶光:“我为什么要回到他身边。你尽管放我走就是了,我去哪里,投靠谁,不需要你来操心。”   霍昶霍地起身,没说什么向浴室的方向走去,惠苒卿被吓了一跳,腿在床上往后蹭几下。   霍昶回头,嘴角且提着,面善的模样不似从前的他。“卿,这次我带你回来没打算强留你在霍氏,大门敞开,你随时可以走。不过……”手指懒懒地一伸,对向落地窗,“现在外面在下雨,又是午夜,你真的想这个时候走?”   惠苒卿顺着他的手指向外望去,成串的雨珠顺着玻璃表面滑落,两眼一暗,低头双臂环抱住自己,霍昶微不可查地叹息,踱步回来揽住她的肩膀,几分调笑道:“如果你选择和我再亲热一会儿的话……很快天就亮了。”   惠苒卿转脸瞪眼睛吃惊地看他,肩膀剧烈抖动,动作很大,也很用力,向后找枕头,却被霍昶眼急手快抢先一步夺走,她气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双手双脚像只要挣破牢笼的金丝雀乱扑腾:“霍昶,你滚!你滚啊!再靠近你一步我就是……我就是混蛋!不对,你敢再靠近我你就是混蛋!”   霍昶的眉眼弯成柔和温存的弧度,伸展手臂把她整个罩进怀里,任她发癫似的又锤又打,破口大骂,把怨气都发泄出来,最后全无力气地倒在他胸口。   哭声响在耳边,闷闷地,惠苒卿自己都匪夷所思起来。   再动了动,霍昶松开,低头问她:“完了?”   惠苒卿努了下唇,握起拳头狠狠朝他腹部一砸,阴测测说:“想的美,没完!”可惜,他的那里结实得要命,而她的力气总是不在她原来那副身体的估量范围内。   指节被撞疼了,惠苒卿松开手下意识揉揉,咬牙问:“你练过气功?”在美国的时候,中国人有两样东西最出名,中国功夫和中国菜,但曾经的夜家大小姐自然是一样都不会。   霍昶噗嗤笑出来,把她的小手往下引,滚烫坚硬,大张旗鼓在她的手心里一蹦一蹦。   “我虽然没练过气功,但是这里的功夫,你知道的,还不错。”   “哼,鬼稀罕!”惠苒卿白了眼,扭过头,却发现胸前不知怎的,一片沁凉,他灼热的眼神也同时停在那块儿,她连忙拾起浴巾向后退,边退边说,“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我在这里再睡一会儿,明早就走,分道扬镳,各走各路。”语气十分坚决。   霍昶不置可否,惠苒卿躺进她的位置,闭上眼假装睡觉,不知不觉,好像真的有点累,尤其是体能又大肆消耗一番,刚才和霍昶大吵大闹,厮打发泄,几乎让她忘了在霍如的那番折磨她许久的话,惠苒卿用力阖紧眼皮,不去想那些,反正霍昶准备放她走了不是吗。   这么想着,灯火全灭,连小地灯都关掉,熟悉的气味飘近,周围除了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再没一丝响动,霍昶从身后合臂抱住她的腰,嘴唇搁在她的耳侧,喑哑暧昧地叫她的名字。   卿,卿,卿,惠苒卿睡意朦胧中,想起了霍昶第一次来到这具载有夜星灵魂的肉体内,在那即将贲发时刻,耳边也是这样似柔情似挣扎的呼唤。   卿,她还差点听成,星,夜星的星。   “我来到霍家的第一晚,也是下着这样的小雨,滴滴答答……我当时很小,甚至都记不得我被霍荪易收养的时候到底有多大……”   絮絮叨叨的语调到底不适合霍昶,惠苒卿听完他说的第一句就睁开双眼,墙壁上是落地窗勾勒出的斑驳的影子,雨水划过,在一片灰白上留下一道滴状的黑痕。   “我只知道,爸爸去世了,弟弟在爸爸被一群人带走的那天失踪了,而我,在外面流浪了好几天,饥肠辘辘,可能再过个一两天,若是没有人收留我,我就会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的那样死在路边。”   惠苒卿的心底一抽,身体搐动了一下,咬紧了牙关才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你是不是想问我妈妈去哪里?其实,她在弟弟刚出生不久就病死了,我早忘记了她的模样,但是我还记得每逢过年过节都有许多亲戚阿姨帮我爸照顾我,可那次却没有人理我,只有霍荪易,他出现之后,把我带到这个陌生的家。他让我叫他爸爸,我不肯,他就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叫,他就把我扔进垃圾箱里喂狗。”   惠苒卿惊得脊背蜷起来。“为……为什么?”霍荪易领养霍昶的时候至少也有三十几岁,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孩子说出这样威胁的话,而且他不是受谭一力的委托好好照顾他的孩子吗?   “你很吃惊吧。”他的语声没有波澜,似乎还带着丝笑意,“当我看见他那个样子的时候,我也很吃惊,后来我懂了,他需要我冒名顶替做他的私生子,然后分一份霍老爷子的财产,他和他的妻子后来计划成功了,不久,霍老爷子就去世,他的子女卷着霍氏最后一点油水各奔东西,只有霍荪易……霍荪易用这笔钱不仅让霍氏起死回生,还做的风生水起。”   惠苒卿恍然,原来那笔来历不明的钱是利用霍昶得到的,可……   霍昶轻轻揉她的肩膀,把她正面调过来,被子滑落,她愣得忘记伸手挡,霍昶索性把她光裸的身体拥进怀里,心里从没有过的踏实,慢慢说:“有一年,我的那个‘妈妈’忽然想在花园里种玫瑰,她对花农说,她要种红的,粉的,黄的,香槟的,还有……黑的,总之,她希望有个自己的玫瑰园。”霍昶叹气,又嗤笑,“呵,其实   ,她无非是想彰显自己女主人的地位。因为,霍宅上下都对这个带着女儿嫁进霍家的女人嗤之以鼻、低看一眼。人越是得不到一样东西,越是想方设法伪造一个另自己沉溺的世界。”   “玫瑰……”惠苒卿握紧他的手臂,“你第一次对玫瑰过敏就是因为霍如的妈妈要证明自己的地位,后来倒是霍如救了你?”   霍昶垂眼看她,无所谓似的。“她应该早跟你说的。”   “什么意思?”惠苒卿不解。   “如果她早点跟你说,你就不会认为我对她怎么样了。”   “你……你难道没对她怎么样?你没有利用她的感情争霍氏那将近一半的股份?亏她还转弯抹角地想说你有情有义,就算得到了霍氏的钱也是你理所应当的,没想到……”   霍昶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两眼盯着她。“还有更多你想不到的,比如,霍氏并不是我夺来的,而是霍荪易拱手相让的。”   作者有话要说:更晚了,sorry   剧情让我整的有点复杂了。。必须快点理清。。嗷嗷嗷。。 ☆、(八)引卿入瓮   “霍荪易做了对不起我爸的事,他到底怎么想到我不知道,但把霍氏留给我也许只是他一时良心发现,或者他是不想自己的心血被他的儿女糟蹋。”   惠苒卿想的出神,缓了一会儿,听到霍昶又说:“你还想知道什么,没有的话就睡吧,好么?”   当然有。“……有,你和我结婚怎么回事?”   霍昶低低一笑,轮廓在眼前越放越大,唇温柔地压在她微微肿起的柔软上,含在嘴里说。“那要问你自己了。”   “可我……”她想进入白昕潼的角色说她失忆了,晶亮的唇刚一张开复被霍昶堵上,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抬起她的腰,分开她的腿,卡在自己胯骨,令人难以掩饰羞怯的姿势,被子里毫无顾忌的摩擦让她脸上再次泛起异常的红晕。   她快不能呼吸了,用小拳头咚咚地砸他肩膀,眼里的光芒从惊讶慢慢变得有些迷蒙,舌被带着旋转,绕到酸痛他仍然不放过,一遍遍拉吮她舌根,惠苒卿脑袋变得不好用,只能闭眼服从身体的指示。   他是条耐心又狡猾的蛇,信子又刮去她的脸颊和耳根,悄悄说着腻人的语言。“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那些都不重要,你现在怎么想的,感受到了什么,就是什么,好么,卿。”   “你就不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么,至少我可以清楚一下……”她闭着眼睛,勉强保持一点意识,细微的□也喷在他的颈间。   “嗯。你可以自己查的,是不是,即使我说过了,你也会找人找方法去验证。因为你根本没有完全相信我,而且我现在说的话会间接影响你的判断,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你自己得出答案不是更能说服你自己?”   惠苒卿一怔,睁开眼,霍昶过来吻她的眼皮,轻轻地,疼惜地将她情不自禁的泪珠吸进嘴里,同时手掌盖在她的两叶臀瓣上,挺身将他送进她的身体,唇向下移张嘴含住那点,慢慢地吸,且轻且重地噬咬。   “嗯。不要了……”她冒汗,酸酸涨涨充满身下,全身的筋骨仿佛都软了,忍不住乞求。   他连着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按揉她手感极好的挺翘配合他的出出进进,一下一下占据她,让她的眼里只有自己,他体会到了,和爱的人做.爱才会有这种近似疯狂的占有欲。   一晚上,身体刚刚康复的惠苒卿没有占到一点便宜,都是霍昶在掌控她,几乎是让她高.潮就高.潮,让她求饶就求饶。   第二天清晨,窗子上的雨珠已经被太阳烤干,惠苒卿才起床,她记得霍昶昨晚说过他不会再限制她的自由,没想到一路出了霍氏真的没有人尾随,非常奇怪的是,她居然有点失落,就在这种让她想把这种情绪挥之即去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还记得我之前在Tina公寓的隔壁弄到的那间房子吗?”   惠苒卿回想起来,却不愿意很兴奋地回答说“想起来了”,她只是淡淡地“嗯”一声。   “我把钥匙放在管理员那里了,你以后就在住那间公寓吧。”霍昶用很温柔的语气,但还是一贯的没有添个问号的意思。   “霍先生,你认为我离开霍氏还付不起一间公寓的租金?我还是有工作可以做的。”   霍昶在电话这头敛了敛眉头,故作轻松:“没有。我只是有点担心,你借住在Tina的家会给她和男伴当电灯泡,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老婆不识相。”   惠苒卿咬牙切齿地挂断,话不投机半句多。   Tina家的隔壁,霍昶用来监视她的公寓,装修布局是现代简约派,蛮符合霍昶的审美,她把包丢进沙发,似乎她怎么躲避,也逃不出他的影子。   惠苒卿来上班,风韵的人都大吃一惊,据说“夜主编”出院了却还没有复工,而霍太太刚出院一天便神采奕奕地来上班,“落水事件”闹得满风韵风雨的,各种版本的流言不胫而走,唯独缺少了这个可能。   休息时间舒严调侃她:“怎么多休息一段时间,没人敢让霍太太丢工作的。”   “我热爱工作嘛,没办法。”   舒严笑笑,给她几份资料:“这是模特大赛选出来的进八强的新人,我们想办一个专题,让这几个选手谈谈对时尚的理解和搭配心得,你虽然刚回来,也一起加入吧。”   惠苒卿翻了翻说:“没问题。我现在要做什么?”   舒严拍拍她的肩。“一会儿就知道了。”   ^_^仍琅^_^重生之妖妻^_^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_^   惠苒卿接到所谓的任务其实一点也不怪舒严,她已经很了解舒严的性格,上次霍昶来拍那个“高端男士”主题的主意也是她出的,这次……舒严让她面对詹子桓,她并不讶异。   詹子桓的临时工作室是间郊外的休闲别墅,不算豪华气派,里面的装修却   很奢侈,她从前认识的詹子桓称不上节俭,但也不是喜欢这样风格的人。   坐下来以后,惠苒卿没有理会詹子桓的情绪,顾自帮和她一起来的网络技术部的人一起调整现场。   詹子桓在一旁似乎坐立不安。   惠苒卿走过去,面无表情,公式化的态度。“詹先生,其实如果不是我们公司的棚满,我们不会借用你的工作室。还有,我们只需要你对选手做个简单的点评就行了,我们另有专业人士帮你修改稿。”   詹子桓没介意她的态度问题,只是问:“怎么是你来?”   “你以为我很愿意出现在你眼前吗?这是工作,我没办法,她在的话也不要紧,我们很快就会走。”   詹子桓知道她说的是“夜星”。“Elsa出去了。”   惠苒卿抬眸看了他一眼:“她康复得怎么样了?”   詹子桓友好地笑笑:“很好,我们等这个节目结束后,我们就会考虑回加拿大。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   “嗯。”惠苒卿忽然想,如果一切都这样结束了,也许也是件好事,不管怎么样,如果她俩不互相打扰对方,是不是能各安天命?不过,她现在很想问问白昕潼,当初嫁给霍昶究竟是盘算什么主意。   短片顺利录制完,惠苒卿上了技术部的车,半路发现她的一部分资料落在詹子桓的工作室,尽管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但是她一直有个写给自己工作上注意事项的习惯,所以那几张纸极为重要,而且也没有备份。   回去之前她通知了詹子桓,再到的时候,詹子桓在会客厅的沙发里喝茶,手边就是她的资料。   “谢谢。”   “不用,小心些,丢三落四可不是你的作风。”詹子桓端着茶杯,露出让她熟悉的笑。   惠苒卿有点不知所措地把东西放回包里。   多年前,他宠溺的眼神里有着她认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温暖,每当她给他添麻烦,他会捏她鼻子说:“小丫头,丢三落四的。”   她会抱着詹子桓的脖子吻他。“小丫头?那你是大老爷吗?”   “是啊,大老爷现在需要你伺候。”   “讨厌!”   光影重叠,那个夜星活在回忆里了。   惠苒卿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就听詹子桓说:“你没事吧?”   “没。   我走了。”   逃也似的离开,却不知怎地被一股力量拽回去,一转身,詹子桓就近在眼前。“你还打算和霍昶继续在一起吗?我的意思是,等我和Elsa离开以后。”   惠苒卿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迟疑片刻诚实说:“这不完全取决于我,但……至少现在我还……没办法离开他。”   “听着,昕潼,我是真心想弥补给你一些,只要你提,我就会帮你离开他,离婚诉讼也好,还是媒体方面……”   “谢谢你。”惠苒卿挣开他的手,仰头看,“有些已经过去的事是没办法改变,用什么方法都弥补不了的……”   詹子桓倏地放开,犹豫说:“是我对不起你。”   惠苒卿竟然笑了出来:“好吧,我承认。如果可能的话,除了工作,我会尽量避免和你见面,帮你减轻点负罪感。哦,不是尽量,是绝对。”   惠苒卿转身走到别墅的门前,正午的阳光从窗子里透过来,照在身上,还是觉得浑身都冷,大概是心里有个角落彻底地封死了。   手放在把手上,刚要打开门,她被一团黑影罩住,接着有两只手臂从后面紧紧箍住她的腰,唇落在她耳边:“我可以接受你任何形式的报复,可为什么你要这样?你明知道我只爱Elsa,你没有可能的对不对?”   她没说话,急速地喘。   “你要我相信你失忆了吗,然后呢,然后是什么,是,我相信了,你一直掩饰的很好,你和霍昶的演技非常棒,我甚至相信你们是相爱的,对我根本没有威胁。”   “我不知道你胡说什么?!你快放开我!”   他的手已带上骇人的温度,拨开她的头发,露出她优美诱人的后颈,重重吻一下,惠苒卿全身颤抖,不是对他的亲密有单纯的反应,而是对陌生的詹子桓有股难名的恐惧,她绷紧身体,恢复一点镇定,出其不意用手肘攻击,正打在他的肋骨上,趁他弯腰的时机,惠苒卿想要拉开门,可动作始终没有男人快,被詹子桓一个闪身当了去路。   他嘴角拉开一道笑:“白昕潼,你要一个抛弃过你,利用过你,连你死去的父亲都不放过的男人,相信你对他现在没有丝毫恨意,可能吗?”   他扯开她的包,扔在地板上,惠苒卿惊恐地看着他。   詹子桓一步步走近,她一步步退。   “是我让人对舒   严提出,借由你来我工作室把我们合作的事公开,那风韵这期的销量一定不错,也是我把你的资料故意放在角落让你忘记拿。你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不对,那我告诉你,因为我想逼你坦白你和霍昶到底有什么盘算,嗯?”   “你……你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失忆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阴谋,什么……”   詹子桓已经来到面前,高高在上地俯瞰:“你和霍昶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五年前,他是怎么对付我的,我还记得很清楚,而你,也不是第一次给我惊喜了,一边对我装成好像还很爱我的样子,一边向霍昶出卖我的行踪,听见我无路可走差点投海的时候,你很满意对吗,如果不是当时Elsa救了我半个晚上,我可能真的如你们所愿了。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还会怎么样?”   惠苒卿身子向后退,腿撞到沙发扶手。   他一把把她拽回来,低头狠狠覆上她的唇,扯开她的外套按到沙发上,鼻息喷在她满是泪水的脸上,突然变得异常温柔,沉眉低声说:“有一瞬间,我真的相信你失忆了,泳池那次,你不仅没有害Elsa,你还救了她,呵,我很想相信你,你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来更新了。。这个。。卡文有点严重啊,啊啊啊啊啊,过去出来一些了。。我很犹豫写詹变身这段,但吧,其实还算合理的吧,毕竟他被霍昶逼的走投无路过。。。。。而他自己也太对不起白了,很难不认为那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有阴谋的。。。   我算了一下,经历过这个。。。剩下的,基本就是虐配角了 ☆、(九)忆时有殇   惠苒卿手脚并用地踢打撕挣,她想大喊,想告诉他,他身底下的人其实不是白昕潼,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唇被詹子桓死死堵着。   她理不清现在混乱的状况……心里好像有团火在熊熊燃烧,被换魂以后,她从来没这样绝望过,就算被霍昶和他的妹妹们步步紧逼,也没这样痛苦和感到耻辱。   泪水成串自眼眶涌出来,她紧紧闭上眼不去看詹子桓骇人的面孔,双手握着他的手腕,直到詹子桓的吻莫名其妙温柔起来,舌尖舔她受伤的唇瓣,仿佛一只兽帮助同伴舔.舐伤口。   她睁开眼,不解而无辜地看着他,甚至忘了说话。   詹子桓捧起她的脸,怔怔看着她噙满泪的眼睛和流进领口的泪痕,旋即,滚烫的手掌蔓延到了后颈,闭上双眼轻轻地按压,唇在白皙的皮肤上向下移动,到了锁骨的地方,看见上面暧昧的红印,眸色转瞬即暗。   惠苒卿见他似乎有所松懈,泪眼模糊地喊:“Angus……别这样对我……”   詹子桓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你……你为什么这么贱!为什么每次都要勾引男人帮你?霍昶?Steven?嗯?你做这一切都是想报复我,为什么不直接捅我一刀,你以为我还爱你,所以看见你和霍昶逍遥作乐我会难过?呵,没有……丝毫没有……我只会觉得你变得越来越下贱!”   “闭嘴!”   惠苒卿忍无可忍,抬起手朝他左脸挥去,这次,却被詹子桓一手擒住。“你打我打上瘾了,是吧。”   詹子桓的目光凶狠发狂,握起的拳头就摆在惠苒卿的脸颊上,坚硬的指关节慢慢陷入肉里,他的嘴唇和睫毛微微颤抖,大吼着抵着惠苒卿的颧骨威逼她:“说话啊!白昕潼,你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肯放手!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不会对你再留情。”   “你撒谎!你还爱……我,对不对?”   惠苒卿看着他的眼睛,浑身颤抖抽噎着,就在那一瞬,她从他的眼里看到很多东西在变化,愤怒,残忍,痛惜,厌恶轮番在交替变换着,她下了个狠赌注在他身上,也许,詹子桓当年离开夜星的真相不止她家境败落那么单纯,定是有别的隐情,而詹子桓逃回国找她帮忙那晚,霍昶在她楼下突然出现请她吃饭也绝不是偶然。   詹子桓脸色忽地一变,嘴角漫上一丝苦涩的笑。“你肯承认了?你没失忆。”   “其实,我只是也跟你一样,想知道我   在失忆之前和霍昶做过什么交易,我……又为什么值得你这么痛恨。爱之深……恨之切,不是吗。”   詹子桓眼角暴跳,冷哼:“哼,都这副田地,你还有什么好伪装的,难道非要我一层层把你扒干净?”   惠苒卿摇摇头,声音也哽咽起来,张圆眼睛委屈地看他。 “不是的,Angus。”   他忽然拉近与她的距离,眼里再次阴霾一片。   “好,你这么不死心想要装到底,我就告诉你。和你在一起的两年里,我对你确实很痴迷,也很爱你,但我们注定不合适。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出国念书是为了什么,我是想创一番大事业,拥有自己的天下,可后来我出去才知道,无论是什么,光靠我一个人的努力远远不够。你父亲犯贪污案和行贿案坐的牢,你们一家都很难再翻身,我能怎么办?我需要的是一个帮我在纽约平步青云的女人,而不是一个罪犯的女儿。”   惠苒卿揉了揉眼睛,好像有股力量把她硬扯回记忆里,仿佛她又回到纽约校园里那一株高大的梧桐树底下,恍恍惚惚地有个影子在那里,是孤单的自己,然后不久变成了两个,一个她一个詹子桓,他们经常坐在树下读书,设计,嬉闹,但做的最多的仍是天南地北的聊天。他说过他的家乡是中国海滨的一个小城,那里有温暖的阳光,鲜美的鱼虾,朴实的渔民,他对自己讲了很多中国古老的传说,很多都是中文老师从没提到的,每每说及,他的眼里都充满光辉,似乎有种天生的说服力,使夜星对他的家乡充满神往。   她曾经那样崇拜地仰望他。   却不曾想有一天这都是他利用夜家财富而飞黄腾达的手段。   “你怎么不说我趋炎附势?你当初就是这么骂我的,还说有一天我会遭报应。我不信,我只是甩了个女人,能有什么报应,呵,没想到,原来真有这一天。Elsa的父亲发现我和Elsa谈恋爱后,把我的身家出身背景调查的一清二楚,还威胁我如果我不离开她女儿,我在纽约就永远没有立足之地。”   詹子桓说到这儿的时候,从她身上缓缓起来,眼神有些空洞地翻坐进沙发。   惠苒卿匆忙把衬衫钮扣系好,抱着瑟瑟发抖的上身抬头看他:“后来呢,后来你答应了他什么?”   詹子桓讶异地转头,从沙发上猛起身:“你从哪里知道的?谁告诉你的?Elsa?”   惠苒卿警觉地看着他:“你接着往下   说,我就告诉你。”   詹子桓微微眯眸,边点头边露出诡异的笑:“好。我说,你听仔细了。夜崎让我保证一年的时间里我一定要在华人圈里有所作为打响知名度,我就可以和她继续交往直到我成为夜家的女婿……”   “你有没有爱过她?真的只是……为了利用她得到夜家的支持?” 父亲和詹子桓的协议终于付出水面,她心痛得似乎已经麻痹,但还是坚持问出来,也许只是为了证明她当年并没有为一个骗子付出感情。   詹子桓看向她身后的空气,咬牙说:“爱。当然爱。不然我一知道她在米兰出了事,就不会赶去立刻找她。Elsa已经没了父母,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说到底,是我对不起她。”   惠苒卿苦笑,声音轻得像只剩下了呼吸。   “对不起?你还真的对不起很多人。你成名的道路就是以牺牲一个又一个爱你的女人为代价的……”   “对,我为了成功,为了满足夜崎提出的条件,为了和Elsa在一起,我不顾一切!我记得你说过,九乡案事件中,你父亲作为会计师涉嫌做假账而受到牵连被判入狱,而当时用来掩盖那笔行贿高级官员的钱正是出于九乡搞的一个跨国合作案。我托国内人的关系,把当年你父亲的资料从档案里调出来,发现,那个曾经和九乡合作的国外企业正是夜家现在的死对头。”   惠苒卿眉头紧紧锁着,眼前飞快闪过詹子桓在大学里一鸣惊人的画面,他那时还没毕业,就加入了一个在纽约举足轻重的评论节目制作团队,当时该台正好爆出过他们夜家死对头早年灰色交易的丑闻。   这条新闻不仅帮助夜家重新在美国站稳位置,还轻而易举将对手打倒。   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努力抬头问:“你……当时的资料是你提供给电视台的?”她忽然又想起霍如所说的话,“还有,还有报纸?九乡案在国内再次被翻出来的时间和电视台播出来的时间差不多……都是你做的?”   詹子桓调整下姿势,两只手臂撑在膝盖上,手拂起额前的发,样子有些狼狈。   他供认不讳:“是啊。难道你认为这条新闻如果只美国一头热会达到预期的效果吗?呵,其实,我真是远远低估了九乡案的涉及面,当有人向霍荪易透露了我的真是身份,霍荪易给我一笔钱,收买我,条件是,由我攥稿把他当年的罪名统统移到两个被判死刑的罪犯身上,我最开始也有怀疑和胆怯,但霍荪易保证,从那天起没有人会   查到真正的真相,我才放心写的。”   惠苒卿整个身体瘫了下来,目光怔怔看着前方:“我没猜错的话,那两个被欲加之罪的人正是白昕潼的父亲和一个叫谭一力的人。”   “我知道我很卑鄙,我是个媒体人,竟然还不负责任地误导公众,让两个原本两个可能是清白的人名誉毁于一旦,后来,你相信我,我也自责了很多遍,尤其是当我知道你母亲为了那篇报道自杀以后,但……我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不是吗?”他的脸越渐扭曲,双拳紧攥,向一脸愕然惠苒卿的身边靠过来,自杀?   “我得到的都是短暂的,霍昶查出来我平白无故接受过他父亲的钱,就开始找美国黑帮的人对付我,逼我赌钱,欠下还也换还不清的赌债,甚至还逼我吸.毒,目的是要彻底毁了我。我在那些黑人面前下跪求饶,希望他们放过我,但是他们说他们只听一个叫Tan的人的命令,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就是霍昶,他很有可能是谭一力留下的儿子。   我没办法,我不能让Elsa和夜崎知道我做过的那些丑陋的事,尤其是Elsa,她把我当好人当偶像一样,呵,其实我就是个贪得无厌的混蛋!她爱的是个以她的家财为目标的混蛋!为了不伤害她,我只能……”他嘴角挑起一抹无奈的笑,“和她分手。”   惠苒卿的眼泪再度掉下来,眼前的男人在眼泪中碎成一滴一滴,她终于明白詹子桓和她分手的原因,也明白五年前那个下午当霍昶看见自己的记者胸牌时,为何和之前的反应有所不同,还有霍昶出现在她楼下与她偶遇,其实是他在跟踪詹子桓或者吃定詹子桓回过一定会找她避难,所以故意在那里恭候她的经过。   詹子桓抬起她的下颌,嘴唇靠近缓缓地靠近,四目相对,他的语气又变得和逼迫她之前的一样温柔而诚恳。   “昕潼,你知道吗,我很后悔,后悔去利用和伤害你和你的家人,我宁愿相信你失忆,那样你就可以把一切痛苦都忘掉,而不单单是忘掉我。就像你说的,我根本不值得你和霍昶去做什么交易来报复我,我希望你好好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明早小修。。。   未来一个星期到十天争取完结。。   詹还差一退场秀,基本结束表演生涯了。。。呃呃呃 ☆、(十)爱与痛恨   詹子桓握着她的下颌,眼神在那粉色的唇瓣上流连,和他在一起时的白昕潼是羸弱和惹人心疼的,是他把她变成另外一个妖魔一般的女子,她变得会说谎,会伪装,会勾引男人,会利用人的弱点将其置诸死地。   其实,五年前当他被霍昶的人追杀的时候无法直接通过正常途径回中国,而是辗转到了菲律宾,马尼拉的红灯区是亡命之徒的暂休所,他却在那里意外见到了白昕潼。   他记得她当时的样子。   风情万种的高叉红绒布旗袍包裹着凸凹有致的身体,两条修长洁净的腿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上海20年代的盘发,浓艳妖娆的妆容,她像一个活脱脱从民国时代走出的夜总会交际花。   “你在这里穿成这样干什么?”   白昕潼一脸无所谓,也不看他,从桌子上拿出一颗烟点上,轻盈慢绕的烟圈将她的面容模糊。“惠姐说菲律宾这边的客人都喜欢这种打扮的中国女人。”   他不可置信地摇头,满脸狰狞抓住她的手臂,抢下她手指缝中夹着的香烟。   “什么客人?!哪个惠姐?”   白昕潼使力挣开,转身从竹编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庞大而笨拙的枪抵在他的腰间,狠狠说:“你少碰我!詹子桓,你再不走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他丝毫不动,与她僵持,更不受她颤抖的威胁,反而低头看着她一笑:“你倒是开枪啊。”   白昕潼咬紧牙,手臂却越来越支持不住,来回震颤着把枪放到身侧,退后一步,泪水已漫过脸颊,她指着残破的门大声嘶喊:“滚!”   他离她很近,微微倾身便箍住她的腰,拉近:“我要走,也要带你一起走!”   那间白昕潼所住的房子是她和一个叫惠苒卿的单身母亲一起来菲律宾谋生时租的,惠苒卿开的是个小茶馆,生意勉强过得去,因为她们并不是正常出境入境,所以只能选择红灯区这种灰色地带安顿下来,虽然附近又乱又脏,但房租便宜得惊人,她们可以省下一大笔钱。   这晚,她依偎在他怀里,看着墙上斑驳的印记。“惠姐说等她赚够了钱,就让岚岚上那种特别贵的矫正学校,让她能像正常孩子那样说话唱歌。”   “你呢?你不是打算和她在这里一直过下去吧。”   白昕潼顿了顿:“我无处可去。”   詹子桓抱住她,眉骨蹭着她的下颌。“和我走吧,昕潼,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他竟发现,他现在的状况给不了任何人任何保证,他只是太过愧疚,不忍心看见白昕潼被自己害成如斯田地,根本不曾想过她还会报复。   白昕潼穿上外衣,来到窗边,对面硕大的霓虹灯照在脸上,隐隐约约,她仿佛看见母亲自杀之前绝望的脸,她扼着自己的喉咙,白   沫从嘴角中一股一股涌出来,断断续续地说:“你爸爸是冤枉的,冤枉的……”   白昕潼点头答应了詹子桓。   他看见了她回身扑到自己怀里时的眼泪,却没看见她贴在他胸前的唇拉出的那道可怕的笑。   白昕潼和“惠姐”告别之后就随詹子桓四处躲藏,奇怪的是,她们每到一个地方霍昶的人都紧随其后,他几次差点丢了性命,但到最后关头却又能奇迹般生还。   詹子桓认为是他命不该绝,直到他回国以后发现白昕潼的母亲死于服毒自杀,才恍然意识到,白昕潼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原谅他。   白昕潼出卖了他的行踪,他早就应该察觉到。   ^_^仍琅^_^《重生之妖妻》^_^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_^   就是这样的女人,詹子桓却又一次禁不住诱惑,去用唇包裹住那抹红,温柔地吻,手心和下腹的热度骤然升高,就像那个在马尼拉二层土楼里迷乱和心痛交织在一起的晚上一样。   惠苒卿呜咽,双手拼命捶打,无奈力气和声音都越来越小,用不上力。   “嘭”一声,似乎是什么爆裂,接着一道强光射进惠苒卿红肿得快睁不开的眼睛里。   还没看得清来人,她被一股熟悉的味道所包挟,接着有双手把她从沙发里拉起来,揽进自己怀里。   她软塌塌地靠着,眼睛缝里另一个男人的拳头已朝詹子桓劈头砸去,她有气无力地伸手,被霍昶抓住,握进掌里,二话没说就拖回来。   “你心疼他吗?那是他应得的。”他的声音里依然无情无感,让人觉得可怕。   惠苒卿抬头,霍昶那双如寒潭般冰凉的眼冷冷垂头看着谭旸把詹子桓撂在地砖上拳打脚踢,詹子桓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抱头蜷成一团,发出一声声惨叫。   “住手。”   随霍昶进来的还有一个人,直到詹子桓被打得快无声息,白昕潼才轻轻低说了一句话。詹子桓勉强撑着头看她一眼,而这边谭旸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叫你住手!”   白昕潼踏着高跟鞋跑过来,想阻止谭旸,却被谭旸手臂一挥,推到沙发里。   白昕潼狼狈地站起来,踉跄着走到霍昶面前。   “放了他,快点让你的保镖住手!”   霍昶不慌不忙说:“我还不用你来命令我。”   白昕潼回头看眼被打的詹子桓,脸上一片惶恐,他的衬衫和脖子上已漫出一大片血迹,静了片刻,她转过来时,喘息愈发剧烈。   “如果你再不住手,我就……”   霍昶忽然阴冷无比地垂眼看着她,嘴唇都未完全张开,便能发出骇人的声音:“你最好……等我心平气和的时候再在我面前和我讲条件。”   白昕潼仿佛绝望了,眼睛紧紧闭着,泪水从发红的眼眶中淌   了出来,蓦然掀开眼皮   目光狠戾地与霍昶对峙,然后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报警,霍昶的手臂微微放开惠苒卿,上前阻止她的动作。   惠苒卿没了支点,浑浑噩噩向沙发边沿迈两步,挡在詹子桓面前,双手撑住谭旸的胸口。   “别打了,谭旸。”   谭旸凝眉看她,艰难地开口:“太太……”   “你再打……他活不成,你也会很麻烦的……”   霍昶松开白昕潼,把她甩到一边,大步跨过来,一把捉起惠苒卿的胳膊,眼神没有落在她的脸上,对谭旸说:“走。”   三个人出了别墅的门,白昕潼跪倒在地上,缓缓爬到詹子桓的身边,詹子桓的意志已经不清醒,她抚着他满是血迹的脸,想起五年前和他四处逃亡的情景。   几乎是每一次,她都有机会与霍昶合作让詹子桓在国外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此消失,但是,每一次到了关键一刻,她都不忍心出手,直到他终于察觉到,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是,詹子桓发现自己出卖他后,还是没有忍心把她弄死,所以,她又怎么下得了手?   ^_^仍琅^_^《重生之妖妻》^_^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_^   霍昶揽着惠苒卿的肩膀坐在后座,他的手指箍得很紧,让惠苒卿感到不适,她稍微挪了一下位置,便换来霍昶一个凌厉到可以杀人的眼神。   车子停在了Tina家的小区,两人上了楼,打开门,霍昶越是不出声、规矩得很,她越是不安。   进了房间,霍昶拉着她到卧室,边亲手给她脱外套边说:“先去洗个澡,然后再睡觉,晚上凉,不要再开空调了。”   惠苒卿用力眨眨眼,仿佛面前的人不是霍昶,而是一个温柔体贴的……是谁都好,反正不是他。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他微微一笑,“以为我会怎么样?”   惠苒卿的脑袋里出现詹子桓说的话,霍昶的亲生父亲一次又一次被霍荪易陷害污蔑,而他却在霍家整整呆了二十几年,还错把仇人当恩人,她的胸口一阵没来由的钝痛,想说什么,但忆起他在别墅里那股阴狠和无情,张了张嘴,退缩起来。   见她怯生生地不说话,霍昶一边解开她的内衣背扣,一边在她棉絮一样柔软而饱满的胸上轻轻抚摸,附脸过来咬了咬她的耳廓:“以为我会狠狠爱爱你?”   惠苒卿缩着脖子躲,轻叹一声:“那不是正是你的做事风格吗?”   他把她剥了个干净,双手拖着她的脸,闭眼要吻她,惠苒卿微微偏头:“……你不……你为什么不提刚才的事?我被詹子桓强吻了,如果你们不到,他可能会继续做的更过分……”   霍昶看着她:“我不喜欢假设性的问题。”   惠苒   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可为什么自己在他面前怎么变得那样脆弱、不堪一击。   他拭去她的眼泪,额头相抵,低声说:“对不起。”   惠苒卿傻傻摇头,抓着他的肩膀,越哭越凶,失控了一样,最后霍昶拿了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她已经花了的妆:“小花猫,还要我帮你洗澡吗?警告你,帮你洗可以,后果得自负。”   她噗地一笑,抬头看霍昶。“你一点都不怪我?一点都不……”   他的笑瞬间没了,眉头狠狠纠结在一起地:“我怪我自己,我不该听你的,你说不愿意有人跟着你,我就贸然答应了。我应该让谭旸继续寸步不离保护你,这样你今天就不会再受到委屈。我打他,是替你回敬他,你说停,我就可以停,其他人都没有资格。”   惠苒卿心里莫名舒了口气,她不得不承认,在看见霍昶进来的那一刻,那些疑云和恐惧全都烟消云散,却那么担心他误会,误会她和詹子桓还有什么苟且关系,现在他这样说,反而让自己调过来心疼他。   两人怔怔望了一会儿,惠苒卿才发现自己还赤身.裸.体的,捂住胸口,脸上泛起一阵热。“你回去吧,我自己会洗澡。”   霍昶眼珠不动地方,焦灼地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刚刚忘记说了,我让谭旸提前下班了。”   “提前……下班?什么意思?”   “我回不去霍氏了。”霍昶摊摊手,理直气壮的语气,想了想,面色柔和几分,“何况,我……不放心。”   惠苒卿道不出什么不让他留下来的话,又有点担心这样下去,欲.火焚身地一场欢.爱恐怕避免不了,但今天她已经很累,勉强应付他可以,但是她不希望那样。   她露出为难的面色,霍昶难得的正人君子一把。“好吧。你要是担心什么,我可以去对面睡。”   惠苒卿讶异:“对面?”什么对面?!对面是Tina家啊!   “你把Tina房门的钥匙给我,我在她那里暂住一宿,就睡你曾经睡的房间,我想她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惠苒卿脸一黑,扭头。“钥匙我还给她了。”   “那……我打电话给物业吧。”   她终于叹息着看他一眼,语气放软。“算了,算了。你去隔壁房间睡。”   霍昶直摇头,看看她的床铺。“那间的床垫太软,我睡不惯。”   惠苒卿气的动了动,要起身,被霍昶手臂一张抱住,整个将她压在身下。“我知道你累,我只是一离开就开始想你,所以,抱着你睡……好吗?”   詹子桓的伤势并不严重,谭旸知道怎样使用拳脚可以既让一个人痛得要命,却不会伤及脏器。   白昕潼守在他的病床边,抬头看着药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流   进他的身体,眼前再次模糊,就算她变成了夜星,还是得不到詹子桓全部的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终于更完。。尾毛每次我写的都比我的大纲进展慢。。呃呃呃额额 ========================================= Ⅵ当爱恨情仇相追逐 ☆、(一)影子爱人   詹子桓的伤势不算严重,谭旸知道怎样使用拳脚可以既让一个人痛得要命,却不会伤及重要脏器,当然,也知道如何在几秒之内让人体会不到痛,便魂归西天了。   白昕潼守在他的病床边,抬头看着药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流进他的身体,眼前再次模糊,就算她变成了夜星,还是得不到詹子桓全部的心吗?   五年前原本的报复计划成了一次次心软的宽恕,而终于,她不惜性命地放手一搏,想换来和他全新的生活,却不曾料到,他竟然还爱着原来那个自己的身体。   是她的错,还是夜星的?为什么詹子桓总是不愿意选择自己?不管她真正的身份是谁,都是那个注定受伤最重的人。   詹子桓苏醒,感到浑身胀痛,几乎丝毫不能动,身边的女人正垂眼流泪。   他张开嘴,想说话,喉咙里却干涩得发疼,一个音节也发不出。   “你别说话了。想喝水吗?”   詹子桓摇摇头,用另只手去抹她的眼泪,哑声说:“我没事。”   两人安静片刻,白昕潼嘴边倏然扯出一道苦笑,看着窗外迷茫而璀璨的夜色,淡淡说:“我都看到了。”   詹子桓微微皱眉,借着微弱的灯光,偏头看她的神情。“看到什么?”   “看到你吻她。”   “你别误会……”詹子桓嘴角的伤口因为他太过着急和用力,一下子绷开,鲜红的血晕满唇边贴着的白□用胶带。   白昕潼的眸里盛满痛惜,从柜子上抽出一张纸巾,轻轻盖在他的唇角,还需要解释什么呢,他那样轻怜□地吻夜星,甚至当自己还是白昕潼的时候,詹子桓如此温柔和隐忍的神情都是她不曾见过的。   白昕潼扬起脸,涩涩地又笑了,是命运捉弄她吧。一定是的。   “Elsa,你看到的……其实,我……”詹子桓吞吞吐吐,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刚才的意乱情迷,他设下陷阱让“白昕潼”坦白交代的最后,却情不自禁差点疯狂地想要再次占有她,他想过自己对“白昕潼”永远会于心不忍,但他并未料到这样有多伤害“夜星”。   “好了,别说了。”白昕潼终于转眼看他,脸色惨白僵硬,“你只要回答我你是不是还爱着她,是不是……还对她余情未了……”   詹子桓受伤的手指蹂躏着被角,直直望着她,竟无法否认。   他的迟疑让白昕潼的心彻底归于死寂一般。   “为什么……你不是对我说过,我们重新开始吗?你之前还和我解释过……你恨她……永远不会原谅她,回到中国之后为什么又……爱上她?我和她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为什么选择的总是她,总是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亢,眼底通红,精致的短发也有些蓬乱,身上的衣服从别墅出来的时候就没换过,上面还沾着些泥污灰尘,狼狈得让人难以相信。詹子桓看着她的泪水冲刷着几近那张扭曲的脸,歇斯底里地重复着“总是她”,他想坐起来阻止,却发现,一动,浑身筋骨都断了似的酸痛。   “Elsa!Elsa!”詹子桓不顾胸口的伤痛叫她的名字,希望她尽快冷静下来,可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失控之下,他厉声大吼,“Elsa!你怎么变成这样!”   女人嘶嚎的声音霍然停下,白昕潼双眼无神,一步步向后退,呆愣地跌回病床旁边的椅子里。是啊,他眼里的大小姐夜星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侵犯,根本不会像她现在这样疯妇似的失态,她白昕潼有了夜星的躯壳又怎么样,到头来,詹子桓还是可以不顾一切爱上那个女人。如果不是詹子桓在加拿大保证过回中国只是为了工作,她不可能允许他们还有见面的机会……现在倒好……   詹子桓撑起半个身子,试图去捉住她的手:“Elsa,冷静点好吗?我爱的是你,你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了?我不会再丢下……”   白昕潼的脸上露出诡异而凄凉的笑,一边摇头,一边擦干净脸上的残妆,从椅子中起身,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_^仍琅^_^重生之妖妻^_^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_^   这个夜晚,霍昶拥着怀里失而复得的女人,觉得连闭眼的时间都十分宝贵,他隐约可以感受到,有什么事情正在暗中蠢蠢欲动、蓄势待发,她离真正的白昕潼越近一步,便离十个月前换魂的真相近一步,到时候,她会做出什么反应?大概不会现在这般安然地躺在他的身边,脸埋进他的胸口,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   天边白色的浓雾散,阳光刺破云层,周围的颜色由黑到白,她的脸颊由亮到暗,在晕黄的光亮里泛着甜蜜的光泽,霍昶向窗口望了望已经升起的太阳,回头轻吻一下她的唇。   “早上好。”   霍昶垂眸看着惠苒卿干净而纤长的睫毛,脸上带着浅浅的无法掩盖的笑意,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希望竟是这么简单,只要每天早上能够一睁眼   就看见她,甚至在她还没睡醒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厢情愿吻她一下,悄悄问一句早安,胸腔就会被欣喜充得满满当当。   霍昶回到霍氏一直忙到中午,Jade把霍珊美容院私自套现客户会员费的证据交给到他手上。   “霍先生,之前太太支付给霍小姐那笔钱的账户早已经冻结,看来霍小姐根本没拿到钱所以才用这种方法还债。霍先生……”   霍昶合上资料夹,抬头看她一眼:“说。”   Jade胆怯地吞吐:“霍小姐毕竟是您的妹妹……要不要把账户……”   霍昶从电脑里调出一份资料,把显示器扳倒她面前。“这是前几天财务部送来的报表,里面清清楚楚表明城东分店自从开业以来就收支严重不平衡,你说那一部分钱去哪里了?”   “这……”Jade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高深莫测的大老板,她连猜都不敢猜,更不敢问出来,“霍先生,我知道怎么办了。”   霍昶满意点点头,在Jade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温和着声音叫住秘书:“Jade,给我订一家餐厅,嗯,你和太太接触也很久了,你知道她比较喜欢哪家餐厅的味道?嗯,除了霍氏的。”   他说这话的神情有点难得的别扭,Jade大方一笑。“放心,霍先生,包您和太太满意。”   霍昶心满意足靠在沙发椅里,困意上来,一整晚没合眼的结果就是疲惫得睡着了。   当他再醒,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打给谭旸,谭旸在那边低声说:“太太还没起来……用不用去叫醒?”   霍昶笑着说:“算了,不用,让她睡吧,也别让其他人打扰她。”   好吧,这回轮到他这个大忙人来等别人。霍昶打给Jade想取消预约的餐厅,转念一犹豫,准备亲自去尝尝。   她的品位怎么是这样的?!当接到Jade的邮件,霍昶发出由衷的感慨。   五年前的五块钱面馆已经够让他吃惊和错愕,这次……Jade和惠苒卿经常去的餐厅竟是隔壁商场儿童游乐场旁的儿童餐厅,这让他一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怎么进去?!霍昶尴尬地拽了拽衣角,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他当真来到餐厅门口了。   司机问:“霍先生,我也进去吗?”   霍昶无奈地松开眉头,若无其事地淡定说:“你在这里等。”   刚一进门,霍昶   的到来无疑引来全店的围观,他恍惚了半刻,接着浑身像被无数根针扎似的在角落找个位置坐下。店员清一色都是小姑娘,连家长也全是女人,有的睁大湛亮的眼睛紧紧直视,有的含羞带怯,想看又偷偷摸摸。   霍昶觉得椅子有点矮,腿伸不开,便站起来动一下,抬头却猛然发现最起码有三个店员同时向角落的方向跑过来。   被万众瞩目如他,此时也越发窘迫,看都没看,选中了其中一个店员。   “两份芒果三明治,一杯拿铁……不,黑咖啡吧,还有一份薄荷酱小羊排套餐。谢谢。”   店员小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娇滴滴地把餐牌放在他的桌子上,在众女孩的羡慕中跑掉了。   霍昶松了口气,也许,他确实不应该和惠苒卿一起来,免得自己在她面前表现出窘态。   他刻意把打包一份相同的菜式带回到霍氏做为惠苒卿的午餐,想他拥有全市最庞大的连锁餐厅霍氏,现在却对一份不起眼的芒果三明治爱不释手,迷恋这东西真有点说不通,不过,不是他多迷恋手中的食物,而是迷恋喜欢吃这东西的女人。   电梯直达顶楼,霍昶难免还是有些累,走到会客厅,听到楼上叮叮咚咚有异动,他警惕地放慢脚步,顺着楼梯走进起居室。   看见的是一脸慌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的霍婉。   “你怎么上来的?”霍昶堵在她面前冷冷问。   霍婉大惊失色,吓得连连退后,后背靠在隐藏衣帽间的门上。“没,没,大哥,我就是……上来找你的,不是……我是替二哥来找你的。”   霍昶面无表情偏脸看了一下她左躲右闪掩饰的身后。“你手里拿的什么?”   霍婉平定呼吸,仰头对着他灿烂烂的一笑。“没什么啊——真的——啊!”   霍昶一把扯过她的手臂,不管霍婉的痛呼,掰开纤细的手腕,她手里攥着的正是那颗拙心给他的水晶球。   霍婉从没见过霍昶的眼里露出如此狠戾凶恶的目光,像一把尖锐的利剑,把她五脏六腑都狠狠戳在墙面上。   “谁让你过来偷拿的?嗯?说话!霍婉!”他握着她的手腕,把人摔在床沿附近。   霍婉委屈地眨眼,眼泪很快充溢眼眶。“大哥——”娇嗔地叫,边说边抹眼泪,“不就是一个水晶球吗,你干嘛对我这么凶,呜呜,自从你娶了惠苒卿就对我和二哥不闻不问,她有什么权利天天霸占着你,爸妈都去世   了,现在我们只有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给我们一些时间呢。哥!”   女孩成熟的身体已然向那具日思夜想的灼热胸膛贴上来,手底下胡乱地扯开霍昶的衬衫,不想,她还没吻到他,就被霍昶一手无情扯开,霍婉应力趴倒在地面。   她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心中羞愤难当,泪眼朦胧地回头看霍昶:“为什么不要我?我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我还是个……处.女,我爱你,我只是想把我自己给你,什么身份地位都不要,还不行吗?”   “霍婉!”霍昶痛喝,看见她的模样,不禁想起霍如,霍如和他从小一起在悲哀和漠视中长大,两人相濡以沫,互相为伴,而且当初他确实为了霍家的财产利用过霍如,但他知道他根本给不了姓霍的女人任何,就算亲情,也在得知真相后逐渐演变成变相的痛恨,“我最多把你当妹妹看,永远不会有我碰你的那一天。”   “妹妹?其实你早就感觉到我爱你,是吗?”霍婉从地上站起来,嘴唇撅的高高的,小心翼翼去拉霍昶的小手指,“你以前会让我和二哥这样拉着你,我们有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你……从来都不对我凶,我和二哥哭的时候,你会给我买漂亮的玩偶,给二哥买飞机模型……你对我们永远有求必应,我认为这世上不会伤害我的只有你。我不相信家里那些工人说的话,他们说你恩将仇报,继承爸妈的财产后就要把我和二哥送国外,自己独吞霍氏,你不会的。”   霍昶静静沉默半响,语气终于有所缓和。“小婉,你刚才说的那些不都是因为我把你当妹妹看待吗,我对你和渊渊的感情没什么两样。”   “我知道。但我是女人,而且你也不是我的亲生大哥,为什么我不能爱你?”霍婉昂着脖子不依不饶。   霍昶眉目平静:“因为我爱的是别人。”   “……惠苒卿?她被詹子桓睡过了!他们还在美国交往过两年,每天如胶似漆,也许现在她的心里还有另个男人,你也可以死心塌地爱她吗?”   霍婉无心的话说出来,霍昶已经猜到是谁指使霍婉来霍氏偷水晶球,她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垂眼看着霍婉说:“那我也已经被她睡过了,你还不死心?”   霍婉握紧拳头,低下头:“你不一样。你是男人。”   “男人女人都一样,我爱她,我就不会计较她过去经历的任何事,我只要有她就够了。不管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霍昶把水晶球拿到眼前,这里押着的是他的性命和两个女人的   命运,看来他有必要去再找白昕潼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水晶球上场了,妹妹也出来搅合一下。。。。。 ☆、(二)山雨欲来   惠苒卿知道霍昶不会让她再回到“风韵”,所以当她一醒来便打了封辞职信。   穿好衣服,出了卧室就看到谭旸一脸肃穆站在门口。   “太太,霍先生吩咐,从今天开始寸步不离保护您。”   惠苒卿无奈点点头,把信封放进包里,准备去风韵把辞职信交给她的上司舒严。   经过昨天的事,惠苒卿倒不再那么排斥被人尾随的感觉。   谭旸的车开的一向又快又稳,比从前常伯的车技不知好了多少倍,她有点疑惑,好像很久都没看到常伯,自从白昕潼回来,她的状况不断,霍昶似乎把他的御用司机和保镖都变成自己的了。   路上的沉闷让惠苒卿神思乱飘,视线扫到后视镜里专心致志开车的谭旸,眼神便莫名其妙有些移不开。   “谭旸,我听霍昶说,你以前在美国当过特工。”   谭旸破天荒地冲她微笑了一下。“太太,我是曾经在特种部队服役,不是当过特工。”   惠苒卿对这两者之间的不同之处没什么太大兴趣,就开始转移话题:“哦,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的霍先生?我总觉得你俩长相好像……”形容不出的感觉,惠苒卿摸着下巴思忖半响,终于想起霍昶真实的姓氏不就是“谭”吗,她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掩着唇怔怔看着谭旸,“好像……兄弟……”   谭旸手底下一滑,车子拐了个急转弯驶向另一条路。   惠苒卿定了定喘息,小心地窥视:“不会真让我猜中了吧。”   “太太,您还是别乱猜了,霍先生……只是我的老板,付我佣金的人。”车一停,谭旸动作利落解开安全带,“到了,太太。”   惠苒卿还想问什么,谭旸低着头不看她,把车门打开,然后离她八丈远目不斜视跟在后面,明显是不想和她有过多交流。   难道他俩真是失散多年的兄弟,霍昶就一点没发现吗,还是……惠苒卿拿出手机,拨了快捷键,却听见一段和耳旁节奏重合的手机震动声,接着公共办公室的尽头就响起了霍昶的声音。   “喂,卿?”他的声音清晰可辨,话筒里和“夜星”的主编办公室同时传出来。   惠苒卿退到茶水间,找个角落蹲在,谭旸还在外面等,她两眼空空望着,忽然觉得自己像被一群带着假面具的人团团围住,堵得水泄不通。   “你在哪里?”惠苒卿颤颤巍巍问。   霍昶那边似乎犹豫了一下,说:“我在外面谈一笔生意,你呢?”   “我……   我在霍氏。”   他低低笑了,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甚至有些腻腻的调皮的味道。“那你看见什么没有?是不是……看见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惠苒卿迷茫地看向四周,指甲陷入手心,眉头紧蹙。“你回来我亲口对你说好吗?”   “好。”   他答的很利索,“咔”挂断的声音,惠苒卿仿佛听见心里有样东西也跟着破碎了。   ^_^仍琅^_^重生之妖妻^_^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_^   “夜星”的办公室里,白昕潼正靠在桌旁手里拿着一只和霍昶的一模一样的金色水晶球。   “你早料到有这一天了?”霍昶放好手机,双手插兜,面对她问。   白昕潼煞变得脸色不好看,把水晶球放进底座里。   “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决定的?”   霍昶皱了皱眉,冷哼一声:“你认为你真的斗得过我吗,就算你把拙心和水晶球都握在手里,只要我不给活路,你也别想安然渡过下半辈子。白昕潼。”   门外,惠苒卿的身体顺着墙壁慢慢无力滑下,她咬紧指节,强挺着意志没有瘫坐到地上。霍昶早知道她根本不是真正的白昕潼?这段日子以来……她的思维仿佛被一只手彻底搅乱了,没错,就是霍昶的手……他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和她说那些情话的时候,对着的是夜星还是白昕潼?   巨大的震惊和惊愕让她四肢僵硬,头疼得要爆开,她想逃避,想离开都做不到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斗不过你,所以我才让你的妹妹帮我偷水晶球,只要你的银水晶球和拙人的金水晶球放在一起,再把拙心带过来,我就可以变回白昕潼,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爱你的夜星。”   “在拙心的老窝被发现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你也在找她们姐妹俩。”   白昕潼理所当然说:“是啊。可惜你每天光顾着哄你的老婆,没有我的动作快,她俩就自然而然落我手里了。”   “白昕潼,你不觉得你想的太简单了么,你能保证就算你变回白昕潼的样子,詹子桓就继续爱你,他当初能抛弃你,现在也能,换回去之后,说不定更能。”   白昕潼咬牙,把金水晶举在手里,颠了几下,挑着红唇伏在霍昶耳边,语声带笑:“你别忘了,霍昶,只要它,啪,一碎,你也会没命的。到时候我还是我,夜星还是夜星,詹子桓选择和谁在一起都行。可惜啊,你就惨了,你的女人要重新和旧情人,哦,   不,是你姓谭的仇人在一起了。”   霍昶阴鸷的笑一闪而过,蓦地,清浅一笑,躲开她的动作。   “你想这么威胁我多久?你从始至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詹子桓在一起,包括你现在打算把灵魂换回去。你真的能眼睁睁看到他最后选择夜星?或者他选择了你,但是你必须和他一起亡命天涯?”   白昕潼敛了敛眉头,忽然歪着头微笑看他,岔开话题:“夜星爱上你没有?”   霍昶身体一顿,一时竟回答不出。   “她爱上你了,对不对,你一死,她也会难过的。这点我不知道多放心,她不会再和Angus在一起。她会安安分分做她的夜星。”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马上动手。”霍昶垂眸看眼她手里的金水晶球,面不改色,回身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唇角带着冷冽的笑,声音虽轻,却锐利如锋,犹如鬼煞,“摔了它。”   “你以为我不敢?”   白昕潼被逼急,面色变白,声调转高。   惠苒卿在外面听得懵懵懂懂,似乎有几关键词来回跳进她的耳朵。   拙心,拙人,水晶球……和霍昶的命,难道那所谓拙心换魂所需要的条件其中一个,押上第三人的命,指的就是霍昶的?   里面霍昶应该一直很淡定,唯有问到她是不是爱上他的会后,他才没有出声。   “我肯定,你不敢。”霍昶一字一句,眼眸微眯。   白昕潼忽而恶狠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把水晶球举过头顶,作势要摔到地上,看到他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用一双没有波澜起伏的眼睛盯着她,惨笑着放下手臂。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爱我的那副身体呢,还是爱夜星的灵魂?你不觉得很微妙吗?和你缠绵云雨的那个女人其实用的是我的身体,而你现在要厌恶憎恨的却是你从前喜欢的人。”   霍昶放开她的手,提到惠苒卿,刚才那个冷静中又透着邪气的男人消失无影。   “以前,我有的时候也会把她和你混淆,不过,我很快就发现,你和她就算共用的是一具身体,所有的表情、动作、神态却没有一点相同。不管她愤怒还是开心,难过还是快乐,我很容易就在你的脸上找到一个真正的她。”霍昶故意顿了顿,“难道你就没觉得,詹子桓其实也无法完全把你当成夜星吗?他和你在一起已经快一年,你现在的身上早就有了白昕潼的影子,所以   ,你还是趁早放弃你所做的这些无用功,相安无事和詹子桓回加拿大,我保证以后将会延续过去几个月以来的平静。”   白昕潼想起詹子桓对她大吼的那句“你怎么变成这样”,手中颤抖,把水晶球放回去。   她有点没想到,霍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轻易放过她和詹子桓。   不过,他刚才那一番话意味着,詹子桓无论如何爱的都是夜星,而不是白昕潼,他在“白昕潼”的身上看到了“夜星”,所以才再一次爱上她。   霍昶走出风韵的时候,打电话给谭旸问惠苒卿现在还乖乖在霍氏。   哪知,谭旸说,惠苒卿才刚从“风韵”送完辞职信回到霍氏。   上了楼,看见惠苒卿坐在楼上的落地窗前的餐桌前吃他买回来的那份芒果三明治,心理有丝侥幸,也许她还什么都不知道,虽然,那一刻早晚都会来。   他无声坐到她对面,惠苒卿也无声埋头吃。   “就这么好吃?”磁性而熟悉嗓音里充满他未曾表现过的温柔。   惠苒卿手中停顿,抬眸长久定定看着他,嘴边还有残留一点芒果果肉。刚想说什么,霍昶从纸抽里抽出一张纸巾,抬手笑着去擦干净。“你看你的样子,都吃到嘴巴外面去了。”   惠苒卿低头接过纸巾,安街那间廉价又破旧的面馆里的一幕再次在脑中浮现,随着那一点点线索的牵引,记忆里的点滴全部泉涌般喷薄出来。   卿,星,惠苒卿几乎可以肯定,至少,在他第一次占有她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身下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白昕潼,而是夜星,仇人的前任女朋友,三分之一害他父亲声誉扫地的帮凶,一面之缘的小记者……   霍昶的手指僵了僵,收回去,放在桌子前。   “你……刚才去‘风韵’递辞职信了?”   “嗯。”她抬头,站起来,面向窗外,“我还知道了……一个你一直向我隐瞒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完这部分。。   改了下对话和细节。。霍先生的气场还是要强大一些,要不镇不住有点疯癫的白小姐   尾毛晋江又抽啊,再发一遍 ☆、(三)锋入心扉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修完了啊。。。嗷嗷嗷。。昨天后半夜迷迷糊糊写的,写完之后觉得对话有些和我脑袋一样。。变的一坨浆糊了。。   楠竹当然不会shi啊。。心结总要解开的。。霍老大这次诚意挺大的吧。。   。表担心。。下章开始甜。。   新文之一片段阅读:   具体开哪个,嗷嗷嗷。。星期一听取编辑建议。。呃呃呃额。。   最近会连更。。兴不兴奋,,,虽然我现在还很困。。   惠苒卿握着手里的咖啡杯,指节发疼,她从对面明亮的落地窗里看到一张惊恐骇然却极力隐忍和掩饰的脸,伸手摸了摸,白昕潼的容貌上真的有夜星的影子吗,她自己也疑惑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夜星对不对?”   霍昶微微侧脸,做最后的思量,过了半响,也站起来抬眼看她。“是。我早知道了。不仅知道,而且我也参与了换魂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步骤。”   明明是已经知道的事实,惠苒卿的手还是忍不住发抖,杯里的黑咖啡漾出一道道波纹,她看向他,唯有把指间攥得更紧才能让她暂时冷静几秒:“……为什么?”   霍昶平静地回视,唇动了动,淡然说出两个字:“复仇。”   惠苒卿不可思议断续问:“利用换魂……复仇?”   “没错。大概两年前,白昕潼用惠苒卿的名字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提出了这个令我心动的计划。詹子桓跳海以后,我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活下来,还在加拿大混的风生水起,继续做他所谓的评论员、制作人。当时,我的眼里全是报仇,但詹子桓人在加拿大,我在那里无从下手。”   霍昶冰冷而笃定的语气,似乎让惠苒卿又看见了那个满心仇恨并绝情决意的男人。   “所以你门想利用飞机失事,让他自投罗网?”   “没错。夜星父母双亡,又受了重伤,他不可能袖手旁观。而白昕潼,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提出计划的目的不在于替她父亲报仇……女人的心真的很难理解,詹子桓为了自己的前途利用过她,伤害过她,她竟然还会不惜一切想和他在一起。呵,也许正因为我根本不了解女人,所以我才中了她的圈套。”   霍昶冷静的眼神再回到她震惊的脸上,语气忽然急转直下,苦笑了一声。“不过,后来我也想过,是什么让我也变得像白昕潼一样不惜押上自己的性命去完成这场仪式?真的只有复仇?我相信,除了赞同她这个荒谬的提议,我应该还有很多办法去解决詹子桓。”   霍昶执起她的下颌,用沙哑的声音告诉她:“我想得到你。原来除了报仇,我也很想得到你。一举两得,我为何不做?”   惠苒卿偏过头,眼睫濡湿,甩开他的指尖。“……是我太笨,在知道拙心有水晶球可以换魂这回事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你像捧着性命一样的水晶球,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装饰品。还有……还有那个打伤我和Tina的不是拙心就是拙人,总之是她们姐妹之中的一个,你出现的那么巧,还对我编了数不清的谎话……”   霍昶过来捉她的胳膊,把她的身子扭到自己的对面,语气变得急躁:   “我保护那个水晶球不光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不想让你被换回去,明   白吗,我想要就是现在这个你,夜星……”   惠苒卿侧身苦笑着挥开,双眼直视:“夜星?”她摇着头退步,“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我不是夜星,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谁?起初我是你的妻子,我叫惠苒卿,我有疼爱我的父母,还有一个家,后来我发现一切都是从前的身体为了嫁给你而在暗中安排的假象,再后来,我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叫白昕潼女人,而她……竟然为了和我前男友在一起,和我丈夫计划了移魂……”   “夜星!!”霍昶把她拉近,喉头翻滚,想大吼,忽地又泄了口气,轻轻抬手用拇指肚揩掉她眼角流下的眼泪,“你是夜星,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夜星。”   “可是我不知道,我在你眼里到底是谁……我……你有没有一刻想要全部事实都告诉我?”惠苒卿咬了咬唇,觉得自己简直太过狂妄自大了,凄凄地笑,“呵,你怎么可能告诉我呢,你宁愿瞒一辈子吧。你恨Angus,也恨我,看我在三个身份间不停乱撞受伤害,看到我对你所说的爱和占有慢慢相信和臣服……看到他那样对我,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你终于报仇了!”   霍昶握着她肩膀的力道增加,额头青筋暴跳,有汗滴冒出来,垂眸看着她咬牙说:“你明知我不会那样想……是,我是曾经想一直霸占你,哄骗你,甚至利用你让霍如自动从我身边消失……但我不让你离开的真正原因都是为了保护你!你记不记得我说过——”   惠苒卿冷笑看着他打断:“呵,你都承认了,干嘛还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保护我?!”   “因为白昕潼!她威胁我——”   “用什么威胁?用水晶球里你的性命?”她再次厉声呛道,双眼通红,脸色急速变换,愠怒,暴躁,还有……几分羞耻,过去的一段时间她都在被霍昶和白昕潼交替玩弄于鼓掌之上,成了他们对立的砝码,“你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的仇恨,你会为了我?!你不觉得这话一点都不令人信服吗?”   霍昶无所适从地放开她,无言以对,眉头纠集成一个死结,本就荒芜多年的心仿佛再被一束火焰把那刚刚新生的绿芽烧干到底。   惠苒卿含泪讥讽道:“怎么?你难过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终究有一天会知道我所遭过一切罪都是因为你,我会恨你,会像你一样,为了替自己报仇而想杀了你。”   霍昶听到这里,眸光闪动,垂下眼帘看她,转而越过她的身子,向厨房的案台走去。“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没有阻止你请私家侦探调查飞机失事和真惠苒卿的身世。”   惠苒卿随他转过头来。“……你到底还想说什么?”她想起自己变成惠苒卿的八个月里   ,一直在找各路私家侦探调查飞机失事事件,最后都无疾而终,直到她通过安达联系到无所不能的包谅,似乎一切才开始逐渐发生变化,那时候,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尽快离开霍昶,从来没有过的迫切……而霍昶在这个关键的时候选择放手?   “我不懂。你这边限制我的自由,不让我离开你半步,那边又让我一点点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可当我离真相越近,就意味着我越是要离开你。”惠苒卿皱眉向前一步逼问他,“你……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觉得你自己的做法很矛盾吗?”   霍昶的手指点在菜板上,犹记得他第一次为她下厨的场景,和她吃到“四不像”面之后敷衍滑稽的表情,他当时只觉得心满意足,似乎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更有意义的了。   几乎在回味的同一时刻,一个念头窜过脑海,没有必要再解释了,不如就让她解恨,如果他可以做到。   “我是怎么想的?夜星,人的思维很复杂,我对你的感情在不断变化,我的想法也在变。之前我一心只想占有你,可是当我得到你,你却痛恨我的时候,我发现我比得不到你还痛苦百倍。”   惠苒卿放下咖啡杯,走向他。   “你知道吗,原来你是个胆小懦弱的人,霍昶。”   霍昶抬眸看她,一丝久未谋面的狠色匆匆从他眼底划过,复又一片宁静。   惠苒卿昂起后颈,木然的脸颊划过两道清晰的泪痕:“如果你能设想到这一步,为什么不提早把一切告诉我?就因为你怕失去?可是,你就没为我想过,在整个换魂的过程中,我又失去过多少东西?我就真的那么罪大恶极,应该承受所有你们为了复仇、为了掠夺而在我身上造成的所有伤害?”   一句句逼问令霍昶几乎无地自容,看着惠苒卿满脸愤怒和委屈交织的脸上,被灼干的心如同被一把满是锋芒的手箍住,一扎一扎的疼,她这将近一年的不幸和痛苦他确实有无法逃脱的责任。   刚想说什么,惠苒卿倾身逼近他,双眼怒瞠,至那里散发出坚定冰冷的光,霍昶感到两手胀麻,根本无法将她推开。   “知道吗?霍昶。”她转而面无表情,一张脸覆满冰霜,仿佛绝望至极,唇瓣轻启,声音幽幽而出,“我现在很想杀了你。就像我那次我跳下泳池救白昕潼的时候,其实,我没那么宽容、那么仁慈,当时我根本不想救她,我想她死。”   她把“死”字咬得狠,霍昶蹙紧的眉峰反而缓缓地放松,目光在她红肿的眼睛、剧烈颤抖的唇,微微扬起的下巴上惜别一般来回梭巡,最后,视线和她的紧紧重合,反手从厨台的刀架上拿下来一把锋利的刀。   惠苒卿的心尖   跟着狠狠一颤,泪瞬间模糊了眼前的视野,可他温热的手指已轻巧打开她战栗的拳头,把那坚硬的刀柄度进她冰凉的手心。   霍昶另只手臂一点一点将她的侧腰搂近,唇贴在惠苒卿耳边,语气柔棉,甚至带着点释怀的笑意说:“动手吧,卿,杀了我,你就可以变回夜星了。是我破坏你原本的生活轨迹,现在你就亲手将它改回去,好不好?”   “好。”   惠苒卿的唇无可抑制地仍在抖动,简单的一个字,声线却如瑟瑟的琴弦一样发颤,眼泪一滴滴扑簌落下,身体半倚在他的肩窝里,竭力克制胸前因喘息所带来的不停起伏。   猛地,她大大提口气,握紧刀柄,将刀刃立起,对准对面那颗的心脏,却迟迟不能动作。   午后的艳阳刺眼而明亮,刃上反射出一片暖融的光晕,将两人的表情深深藏匿进去。   “其实你也很懦弱,我说的对吗?为什么还不动手?”微弱而暗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最深处尖发出的,惠苒卿不能言语,浑身僵直,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   锋利离心脏如此之近,哪怕再动一寸,她就很可能伤了他。   他唇角微翘,双眼半阖,不再用威胁或挑衅的语气,反而像安慰她似的。“星,别怕,别抖,乖,当成一场噩梦,你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把痛苦和绝望都忘记,包括……我爱你。”趁着惠苒卿失神,霍昶胸口向下一沉,合身紧紧抱住她。   一刹,一股接一股喷薄而出的暖流从她虎口的位置掠过。   剧烈的疼痛感从胸口蔓延开,霍昶没有力气再支撑身体的重量,渐渐松开她的腰,眼前女人的面容开始倒退,变得更不清楚,可他却在天地一片混沌中努力寻找属于他的一丝光暖……   鲜红的血像朵盛放的彼岸花在那方一寸寸绽开,妖娆魅惑,惠苒卿的两眼放空,再无神色,她手里握着刀怔楞在原地,甚至都没注意到男人无力滑落到地板上的身体。   不知过去的是几秒,还是几十秒,还是更长……惠苒卿的眼前飞快闪过和霍昶在一起所有的片段,从五年前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一半光明一半阴暗的面庞开始,到米兰飞机失事后她在湖边半梦半醒中邂逅的男人,到与他在冰雪与月光下拥吻,到每一次缠绵后的温存和留恋,到昨天他把自己从詹子桓身下救出来,却最后说“对不起”时愧疚的模样。   现在,眼前却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一片白芒。   “不——不——”   惠苒卿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烈摇着头,抖掉手里沾满鲜血的刀,回身从餐桌上把纸抽拿下来,跪到霍昶身边,试图用纸巾去抹干净血,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在他的手背,没到几秒钟,纸巾已全部被沁成刺   眼的红色,惠苒卿连忙起身,疯了似的赤脚跑到浴室,把浴巾整张压在伤口,她噎着喉咙大口喘息,观察他逐渐苍白的脸色,等稍微从慌乱中恢复些神智,惠苒卿才跌跌撞撞找到手机叫救护车。   守着霍昶的每一秒惠苒卿的从耳膜到脑袋里回荡的都是他最后那三个字“我爱你”,如果没有这样一个人,她的爱与恨再没有归宿,当爱与恨来自同一个人,他替自己选择“爱”。    ☆、(四)所爱难爱   刀锋是由下至上进入霍昶胸口的血肉,并不是从正面直插心脏。应该会没事的。   惠苒卿攥着手指,双眼闭紧,晶莹的泪珠颤颤挂在睫毛上,手术过程中,一直在心中祈祷默念急救医生匆忙之中给她扔下的那一句话。等护士把霍昶推出手术室,送进24小时重症监护室时,她还有些反应不及,眼前模模糊糊的。   Tina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安慰,惠苒卿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是木讷地摇头。   谭旸坐在她身边,从头至尾手肘拄着大腿,低头直直看着地面,一声不吭。   走廊里安静得诡异,似乎只剩下两人频率不太一致但都很深沉的呼吸声。   后半夜,护士进去查房,出来的时候劝他们最好轮流守着,不然身体吃不消。   惠苒卿依旧爱答不理,谭旸只能无奈地冲护士点点头。   “太太,您先回去休息吧。”谭旸终于说。   惠苒卿疲惫地眨了眨眼。“我不放心走,我要一直等到他出来。”   “刚才医生也说了,霍先生至少还要再观察48小时,您这么等下去身体会拖垮的。您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有什么消息立刻打电话给您。”   惠苒卿转头看他,没头没尾地问:“如果,我告诉你,霍昶的伤是我造成的……你会也同样想捅我一刀吗?”   谭旸好像早有心理准备,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的表情,只是对上她的眼睛,平静说:“我想……我哥不会同意我那么做。”   惠苒卿别开了脸,心脏狠狠一抽,酸痛的眼睛再次被泪水充胀,对他说的话似乎觉得很惊愕,但似乎也在预料之中。   她抬手把刚刚用从眼角流出的眼泪擦干,深深呼吸:“你是霍昶的亲生弟弟……那他和……夜星……的事你知道多少?”   谭旸又转回去看着地面。“你很多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本来就混沌一片的大脑被他这么一绕,更乱了,惠苒卿按了按太阳穴,迷迷糊糊地嘟囔:“好像谁的脑袋都比我的清楚,可能这就叫做‘当局者迷’。”   “霍先生不把一切真相告诉你,有他的理由。”   “嗯。”惠苒卿轻声应。   不管霍昶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理由,今后他们几人之间会是什么样的格局,现在在她的眼里看来,只要霍昶活着,自己最后会变成谁,都会不顾一切选择爱他,而不是恨。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就看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脆弱、敏感、胆小、懦弱,她自认   从来都是坚强乐观而内心充满希望的人,即使五年多年面对倾家荡产、父母离世、男友始乱终弃,她都没有倒下,可方才霍昶躺在血泊之中的画面一再跳入脑海时,却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悬崖峭壁,有如绝路……   谭旸从在霍氏顶楼发现她和霍昶浑身是血开始,一直表现得镇定如鼎钟,直到这时,他才表露出一丝担忧和不确定地幽幽问:“等霍先生醒来,你会原谅他吗?”   惠苒卿绞着手指不出声,也看向地面,数着大理石上的格数。   “我知道那很难。”谭旸从走廊上的长凳站了起来,来到她的面前,用蹩脚的中文尽力表述,“但……如果你想变回夜星,其实还有别的方法,不一定要我哥死。当然,如果他一死,是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惠苒卿抬头定神看了高大却沮丧的男人一会儿,声音哽咽:“谭旸,你相信我吗,我爱他,只要他活着,什么我都不在乎。”   谭旸松了一大口气,平日严肃的脸上带了一点无奈而欣慰的笑。“那就好。”然后用力闭上眼睛,像祈祷一般,“他一定不会死的。”   两人又并排坐在一起,安静地想着各自的事情。   过了了很久,惠苒卿偏头问:“你刚才说,别的方法是什么?”   谭旸浓黑的眉毛蹙了蹙,眼睛看着他,目光却是要在波澜不惊中洞察一切似的,这个表情和霍昶的很像,怪不得是兄弟。   “我只是想知道事实而已。你可以……告诉我吗?”   谭旸思忖半响,尽量简洁地说:“还需要一个仪式。想要将你和白昕潼的灵魂移回去,还需要一个类似当初换魂时的仪式。拙心的咒语,两颗水晶球,你和白昕潼一起再经历一次生死交接的时刻。如果水晶被打碎或者我哥出事,之前换魂的功夫就是白做,你们的灵魂会各自回归本来的身体。”   惠苒卿听罢,虽然觉得换魂听起来很荒唐,但他们的计划确实真真正正的成功了。   忽然想到什么,她愕然抬头:“那飞机失事……其实是人为的?为什么这么……除了我和白昕潼之外,那些遇难的人都是无辜的。如果要制造一个生死交接的时刻,何必一定要选择这种连累其他人的方式……”   谭旸见她痛苦地再次陷入挣扎,声音有些迫切地说:“飞机失事不是我哥做的。是白昕潼。”   “那霍昶怎么会在飞机失事的湖边等我?不可能是巧合。”   “——是我告诉我哥的。不过……我哥当时在米兰,那确实是一   个巧合。”   惠苒卿不解地摇头看他。“你?”   “白昕潼决定这么做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也许她就是利用我在关键时刻一定会向我哥说出实情这一点,才会告诉我。”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你和白昕潼……她为什么会单独告诉你,而不告诉霍昶?”   “因为她知道我喜欢她。我哥是霍氏的最高所有者,算半个公众人物,他不会同意用这么引人注意方式来完成计划。”   谭旸抬头看着天花板,苦涩地笑了笑,叹口气。“但白昕潼,她总有办法利用男人对她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那个模特儿Steven、我、也许还有别人。我知道这个计划势在必行,所以最终选择什么途径达到最后一个条件都会对无辜的人造成伤害,没人敢保证你和白昕潼两个人真的会换魂成功,如果不成功,你和她都会死。”   惠苒卿无言以对,想起谭旸之前看她时爱慕又隐忍的神情,才知道自己曾经察觉到的都不是错觉。   白昕潼的这具躯壳明明有很多男人喜爱,可讽刺的是,她却总是得不到自己真爱之人。   惠苒卿眨眨红肿的眼,谜团终于一个个逐渐明朗而清晰,空难事故已经过去快一年,时间不可能倒退,死去的人不会重生,而她心里这份负罪感也永远不会消失。   霍昶醒来是在第三天中午,阳光明媚,她隔着重症监护的小窗自向里窥视,医生告知她,霍昶再在这里呆24小时就可转去普通病房,但现在只允许每天一小时的探视。   可当惠苒卿和谭旸穿好消毒的衣服进去时,霍昶又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从头至尾还是她和谭旸沉默地对坐,她甚至隐约感觉到,是不是霍昶……刻意不醒过来。   霍昶遭袭的事很难保密,但目前情况还不算混乱到不可收拾,除了那天下午谭旸送霍昶去医院的时候偶然撞见的Jade,霍氏和霍家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他住院。惠苒卿拜托Jade撒了个谎,霍氏那边先瞒过去。   霍昶转出重症的下午,Jade拿着文件来到医院说有事请示,惠苒卿一看,是霍氏准备起诉陶若杰私自挪用城东店公款的律师信。   “先……等等吧,等霍先生醒了,我会尽早告诉他。”   Jade听从,把文件放回包里。“霍太太,你这两天憔悴得都不成样子了,一直没休息吗?”   惠苒卿回头看了眼仍在昏睡的霍昶。“没关   系,我不累,他不醒,我就不走。”   Jade很钦佩又痛心看着她,老板夫妻的事她本来不应该插手,比如,在霍氏顶楼的起居室,霍先生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当时惠苒卿手里和裙子上也沾了血,实在太蹊跷了,不过,看两人鹣鲽情深的样子,也不像情杀不遂,Jade犹豫来犹豫去,在临走前还是忍不住说了句:“霍先生手上的那天中午,亲自去我们之前常常去的儿童餐厅给你买你最爱吃的套餐,还有芒果三明治,都是他亲自打包拿回来的。我这两天去的时候,还有人问我他什么时候会再光顾。”   Jade最后总结道:“他是个好老公。”   惠苒卿怔怔听着,眼圈又开始泛红,低头没出声。   似乎觉得话头不对,Jade顾自苦想,赶快改口:“当然,他也是个好老板。除了,脾气很难捉摸这一点。”   惠苒卿远远听见霍昶的床铺传来吞咽的声响,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是很难捉摸,其实,他有时候也很幼稚。”   ^_^仍琅^_^重生之妖妻^_^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   “不渴么?”惠苒卿回到病床边,劈头盖脸地就问。   霍昶这边在离开重症监护的时候,其实已经醒过一次,意识也逐渐清楚,现在是怎样也是装不下去了,无奈只好伪装成刚刚醒了似的,动了动小手指头,牵连着伤口也有些麻麻地疼。   “你不想看见我?”惠苒卿从柜子旁拿了一个棉花棒蘸了些清水,抹在他的唇边,说着就抽泣起来,“如果你不想看见我,你就先别睁开眼睛,我会走,离开你,然后从此消失。”   她干脆把棉花棒一扔,抬腿欲走,动作却是慢的离奇,刚好她站起身的一瞬,一只手绵绵软软地抓住她的手腕。   那眼睛也终于睁开了,不仅睁开,还睁得相当大。甚至……有些痛苦。   “别走——”   沙哑的声音从有些干裂的唇中传出来,听得惠苒卿这回真真掉下眼泪。   霍昶皱着眉头,咝咝地倒抽气,大概是牵到了伤口,她心疼的无以复加,紧紧回握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好。   “对不起……”抬起另只手,按响墙头的呼救铃。   霍昶皱眉看着她,手指钩钩她的手心:“别走,好吗?”   她开始后悔刚才的任性,眼泪啪嗒啪嗒无声地掉。“嗯。我刚才故意说给你   听的。”   霍昶有气无力地笑笑,视线一点也挪不开了。   医生过来检查完毕后,欣慰说,霍昶的基本生命体征已经恢复,只要这期间伤口恢复得好,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不过他曾经大量失血,脑部功能需要再持续持续观察。   惠苒卿连忙道谢,兴奋地打电话给谭旸和Tina。   霍昶像怕她跑了似的,睁开眼睛后就一直看着她。   惠苒卿坐在旁边,静静地拿了根棉签帮他润嘴唇,完了之后,还闭上眼睛轻轻用自己的和他碰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霍昶的表情本是惊喜的,现在又满眼疑惑,话不清不楚,用的是气音。   “刚才医生说了。你现在要休息,有什么话等你出院了再说。”   霍昶摇摇头。“可我现在就想知道。”   “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有点遗憾,或者后悔?你……还是白昕潼。”   惠苒卿这回不吝啬自己的肢体语言了,因为她不管说什么都解释不清楚的自己的想法,其实不就是爱他吗,可她现在就是无法表达出来。   她坐进病床上,吻他的手指和高挺的鼻尖,额头互相贴着。   “为什么还要这么问我?你明知道不是的。”惠苒卿说完,忽然觉得这话耳熟,不久是霍昶对她说过的话吗。   明知道不是的,还……逼着自己说出那些话。   她被弄的羞愧,忽然无厘头地威胁道:“霍昶,你如果死了,我将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一个多星期之后,惠苒卿联系了罗医生,将霍昶转到了市里环境更好的私立医院继续养伤。   霍昶的身体在惠苒卿全程的心理兼身体的照料下恢复神速,现在已经忍不住在病房里办公了。   惠苒卿出去一趟回来,低头看表,算算时间,霍昶又连续盯着电脑两个多小时,走上前去,果断行使陪护的权利,小手一扣,啪地,把电脑合上。“你把这儿当什么地方了?不行再做了。下班!”   霍昶状似战战兢兢地抬头看她,举手投降。“老婆,我认错。”   惠苒卿还不解气,收桌子的时候故意弄的咔咔直响,以表示自己的不满。“都怪Jade,早知道我就应该告诉她,你快死了,活不过来了,那她就说不定不会每天把这些工作拿给你。”   “她也是为公司着想,国不可一日无君嘛。”霍昶早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乖乖躺进被子里,看着眼前的   身影忙来忙去。   惠苒卿回身抽空看他一眼,呵呵呵挑着嘴角僵笑:“都为公司着想,谁为你的身体着想。”   “你呗。”霍昶说的很轻松,换来惠苒卿一个大白眼,无奈又讨好地叫道,“卿,卿……”   抵不住可怜兮兮的声音,惠苒卿回到他身边,从头到脚地打量。“你哪里不舒服啊?霍先生。”   “浑身不舒服。”   惠苒卿阴测测地眼角瞪他。   霍昶伸手过来,轻而充满意味地挠她手心:“你过来吻我一下,我浑身都舒坦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甜一下。。下章还有。。么么O(∩_∩)O哈哈~。。。 ☆、(五)静观仰止   惠苒卿臭着脸象征性甩了甩,怕自己动作太大,不小心再把对方伤,霍昶浅浅地笑,顺着她的胳膊,把人搂在怀,整张脸埋在气味令人舒服的肩窝里。   被弄得有些痒,惠苒卿推了推他的额头。“哎哎……别碰到伤口。”   “嗯,上来……”右手拍了拍床铺,霍昶迫不及待让出身边位置,这几天天气晴好,温度飙升,方才她穿着清凉的薄衫和长裙在眼前晃来晃去,里面的白皙肤色和玲珑曲线若隐若现,看着看着,他嗓子不禁有些紧。   惠苒卿向他胸口靠了靠,没想再往里,一回头,霍昶已经把大半个床都空出来了,还一副“来啊,来啊,我保证不吃你”的表情。   “中午了,你好好休息吧,还要干嘛啊,我下午要去趟……”   她这边喋喋不休地想找个借口,那边却完全不吃这套,就是直愣愣地盯着她,淡定而凛然地说:“没有你陪,我休息不好,该怎么办,你自己决定。”   惠苒卿指指自己鼻子,目瞪口呆,这话怎么能从霍昶的口里说出来呢?!这任性劲儿简直像屁大点儿的孩子。   她摸了一把他的脸,哄着笑道:“怎么这么不乖?。”   “也该轮到一次我不乖。”霍昶面不改色,又腾出一点空间,眼看就要掉下床,“快点上来。”   惠苒卿叹口气。   “还不上来?”对方耐心似乎已用尽,有点不满。   好吧。她瞅了眼雪白的床单:“我说,我有那么胖吗,给我留这么大地方?”   霍昶不跟她唧唧歪歪的了,右手轻轻一扯,身子一翻,把她压到自己床里头,四目相对,他危险的眼睛骤然眯起,用双腿把她禁锢住,惠苒卿今天穿的是鹅黄色的轻纱薄衫,胸脯正在眼下有规律的起伏,长裙下面是两只白嫩嫩的小脚,还调皮地蹬来蹬去。   他也是赤脚,不禁坏坏地碰了一下,绷着脸警告:“老实点!”   惠苒卿无所谓地一只手搂他脖子,另一只轻轻托着他的肩膀,轻巧翻身,两人便趟成面对面侧卧的姿势,可脚还是勾着脚。   “你的伤没好,不许乱发情。”她向他怀里挪了挪,脸埋进他的胸口,安慰似的轻轻抚摸那块被她刺伤的地方。   自从霍昶清醒后,两人都避而不谈有关换魂和那个为了谁爱谁恨而争执不休的下午,好像他们只是一对普   通的夫妻,丈夫受伤了,妻子全力照顾,有的时候因为点小事逗逗嘴,有时候抱在一起,吻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在对方身上乱摸,可又不得已赶紧刹闸。   惠苒卿稍稍一动,听见他的呼吸喷在耳廓时的声音,抬头吻了一下咕噜噜滚动的喉结。   “我说了,只要你不乱动,我就……暂且放了你。”毒蛇这会儿呼吸急促,倒像自己中了蛊毒似的。   惠苒卿缩着肩膀又笑,伸手打开他的病号服,手狡猾地钻进去,搭在他赤.裸的腰间。“今天Jade跟你报告什么没有?”   “嗯。”霍昶顿了顿,“你指的是哪件?”   “唔。我如果都想知道呢。”   故意逗她:“好奇心这么强?”   惠苒卿皱眉,抬脸委屈地看:“霍昶,我只是想了解你的想法,我们是夫妻……当然,你也可以不把我当你……”   “好了,好了。告诉你,再用离婚还是离开我什么的威胁我……我就——”霍昶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她的胸口,“把你就地正法!让你看看到底你是谁老婆!”   她也狠狠用指甲抓了一把他的腰:“随便。反正我又不是完全吃亏。”   霍昶用惊异的目光探视,揪起小巧的下巴,不可置信一样笑笑:“呵,你的这个思想不错……”   “嗯,还要归功于你服务得好。”   你一言我一语逗了一会儿,身上仿佛就着了火。   霍昶用腿支开她的两条纤白,偷偷地磨蹭。   “不行。”惠苒卿迅速并拢,用膝盖把他顶回去,“伤口还没好呢,不要命了啊,这个星期是恢复最关键的时候,如果伤口感染或者绷开,麻烦就大了。”   “麻烦大了我自己负责。”那厮不依不饶地继续攻城略地,惠苒卿见他难受的模样,有一瞬间心彻底软了,想着这样跟他又打又闹,还不如帮他解决了,“嘶——”   她的手刚去伸到他裤子上的松紧,霍昶就因为扯了伤口缩手缩脚地皱眉叫起来。   “你看,要你不要动的嘛。”惠苒卿趁他没察觉,立马把手收起来放到安全的位置,若无其事说,“看,有人遭报应了。”   “你这人,我疼成这样,你就……”   惠苒卿反应过来,面色转瞬紧张得发白,一边爬起来去按铃,一边说:“你坚持下,我叫护士来。”   “没事。卿,别叫   了。刚换过药不久。不疼了。”   “真的?”不太相信。   霍昶仰面朝天,等待猝然而来的疼痛感慢慢消散,笑说:“是不是我要在身上做俯卧撑你才相信啊。”   惠苒卿在地下轻踢他一脚:“不要脸!”   没过半分钟,两人又默契地小心翼翼拥抱在一起。   “刚才说到哪里了?”   “Jade……”惠苒卿犹豫几秒,坦白讲,“白昕潼和Angus回加拿大了。”   霍昶很久没出声,微不可察地咬了咬牙,手拂过她肩上的卷发,笑的很令人心惊:“制造麻烦的人终于走了。”   “他们还会不会回来?”   看着窗外,霍昶若有所思地吻她的额头。“不管他们会不会回来,我都会保护你,不惜生命。”   惠苒卿在他胸口猛烈摇头,轻声叹息,手放在他心口上方:“霍昶,上次,我上次就差点让这里停止跳动,我不许你再对我这种承诺,就算白昕潼用了什么手段还想将灵魂换回来,你都不可以再为我做这种傻事。如果你死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们。”   她不敢去想,只能把头埋得深一些,努力汲取他身上的气味,低声地嚅嗫,带着求乞的意味:“答应我,好吗?其实那天,我没想杀你要你的命,我只是……有点不知所措,你骗我骗的太多太苦了,从头至尾,我好像爱的是一团雾,捉摸不定,让人看不清楚,我很怕,怕什么时候就……”   “卿。”   霍昶低沉的声音唤了一句她的名字,惠苒卿用两指挡住他的唇,举目泪光盈盈地看着他。   “让我说下去好么?”   霍昶深深闭眼,吻住她的指尖,点头。   “我明白,也许因为你从小生活的环境,所以你才不愿意和我分享你现在的想法,但我……很想了解你,我希望我可以做个平凡的好妻子,不仅仅是和你只有做暧……”   霍昶低头看着她偶尔纯真的像小女孩一样担忧的脸,忍不住笑出来,爱不释手捧起,亲昵地吻了吻。   “不仅仅是这样。”惠苒卿摇头,沉眉凝视他颈间露出的一段锁骨,“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没有。”霍昶像摸小猫一样,将她的头发拢进自己手心,柔声说,“对不起。之前,有许多原因让我无法对你坦诚,你说的没错,也许,这点我是很懦弱,我担心你知道真相会离开我。很矛盾的,我又不想一直对你隐瞒,所以……我   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保证你的安全范围之内,让你自己找到恨我的理由,将我推开。因为,我知道,无论有什么人威胁着我,我都永远舍不得将你推开。不过,这个过程时间拖的越长,我就越有让你爱上我的机会,到时候……”   惠苒卿听到前半段的时候,还很感动,往下听着,惠苒卿恨极地瞪他,由衷发出感慨:“你好狡猾啊。”   霍昶抬抬眉毛,不置可否。   惠苒卿忽然瞪大眼,翻身起来,满脸疑问。“你说的威胁是?”   “我跟你说过,我一直要谭旸保护你,尤其是白昕潼回来之后,我把你拴在我身边还有别的原因。”   “还和白昕潼有关?”   “看来谭旸告诉你不少事情了吧。”   “你不会怪他的,对不对?”   霍昶无奈扯出一抹笑:“他是我亲弟弟,我怎么会怪他。十个月前,白昕潼把所有一切都计划好,我那时刚好在米兰出差,而你也刚好搭乘了去米兰秀场的那架私人飞机,她选了一个最佳的档口制造这场事故,而且……还拍下了证据。”   惠苒卿惊坐起来,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霍昶之前口中所说的“威胁”。水晶球一只在霍昶手中,一只在拙心拙人姐妹手中,按理说白昕潼没什么有力的武器来威胁霍昶。   可如果她这边拍下自己的犯罪证据,然后那边又变成了夜星,那么只要将她录下的内容公开,惠苒卿就是有理也讲不清,直接成了白昕潼的替罪羔羊。也许这就是白昕潼选择飞机失事连累无辜的性命,而不是只在他们两个之间制造意外的原因,她想借以捉住霍昶或者说惠苒卿的把柄,用此来要挟。   “我答应换魂计划是为了报复詹子桓,可事成之后,她居然要我保证不要动他一根汗毛,如果动了,她就公开之前她拍下的片段,让真正的夜星进监狱吃牢饭,甚至丢掉小命。我只有答应她。”霍昶眉头骤然勒紧,“我就这么中了她的圈套,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我。”   惠苒卿垂下头,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掉在他的衣服上。“对不起。我还以为……你都是为了间接报复Angus才那样对我,你那天为什么不对我说清楚?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在我的手里。”她疼惜地在霍昶的心脏周围轻抚,“差一点,它就不能跳了……”   霍昶捉住她的手,踏实地放在上面,有力的心跳咚咚撞击着她的手心。   “卿,你感觉感觉,它不是跳的好好的。”嘿然   笑着,握着小手往下移,直接就撑开两层裤子到了他下面的热挺挺的庞然大物,“还有这儿,跳得都挺好,是不是,别哭了。”   她的脸红的那叫一个诱人,樱桃滴水一般,霍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扳起她的下颌就重重吻上来,手底下还带着她反复圈弄。   猛烈的激吻让惠苒卿快飙泪,这人的体力怎么总是这么强大,伤成这样还可以把她弄得涕泗交零的。   “霍昶,呜呜,你不怕心脏炸掉啊!”在他的大力含吮下,惠苒卿不得已吼出了声。   那厮的手和唇终于都停下,总是冷冽如寒星的双眼被情.欲折磨的有些迷蒙。“至于吗?”   “至于。”惠苒卿认真的看他眼睛,振振有词说,“医生说的,高那个潮的时候,心跳会急剧加速,你的心脏刚动过手术才多长时间,承受不了这样的负荷。嗯,会爆血管的。”   霍昶不相信,他下面涨的也都快爆了,捏住小手,让她感觉感觉他清晰的膨胀和血管下面的律动,垂眸面露狠色说:“我倒要看看,心脏和这里,哪个先爆!”说完,脸埋进她的颈窝,不管不顾继续没完成的事,舒服得直接闭上了眼,嘴唇深深浅浅地擦她的锁骨。   “好,你要不信,我去找医生跟你说。”惠苒卿是真心担心,回身要去按铃,另只手的手指已经碰到——   “你!”霍昶声音已经带着怪异的起伏,似乎马上要决堤了,隐忍着□吼道,“你就那么想让医生看到我老婆有多饥渴吗……”   “你胡说什么啊!明明是你——”这边她的话音刚一落,手里被一股忽然爆发而来的灼热塞得个严严实实……而霍昶此时无力地瘫在她的胸前,大口大口地喘息。   迟一步……不过,似乎他也没事,活得好好的。   惠苒卿不悦地撅着嘴,从床上跳下来,去卫生间过去洗手,回来的时候病床上的霍昶没事人似的靠在床头,得意的就差翘着二郎腿标榜自己有多厉害。   惠苒卿气得脸又是一阵红,把毛巾丢给他:“自己擦!以后少让我上你的床!骗子!”   ^_^仍琅^_^重生之妖妻^_^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   一个半月后,霍氏正式起诉陶若杰私挪公款,证据确凿,霍昶没给昔日的妹夫留一点面子,而Jade也将他和霍珊店里的账目一同提交给法院,证明两人伙同亏空霍氏,先前惠苒卿为了和   霍昶作对,半只脚已经踏入霍珊设的圈套,幸而被霍昶半路截住。   八卦周刊大肆报道霍珊与陶若杰有私,可正牌夫人霍如却没表现出一丝惊讶和伤心,继续满世界飞,辗转于夏季的各大秀场。陶若杰透过层层关系想要见到霍昶求情,都被私立医院外霍昶的保镖一一阻拦在外,而霍珊将霍氏夫妇留下的最后一点遗产填补之前美容院套现客户的会费,现在身无分文的她只能在霍家老宅和弟弟霍渊整天靠在一起等待上庭。   霍婉将自己的那部分遗产也拿出来大半帮霍珊解围,可无奈,霍珊欠的赌债数目太大,最后姐妹两个商量,将在霍渊名下的霍家老宅公开拍卖。   Tina拿着报纸坐在霍昶私人病房的会客厅里,对面是正气凛然的谭旸,她不时偷瞄几眼,对那夏天里更加令人心猿意马的身材直流口水。   咳嗽了声,谭旸的视线转过来,成功引起大块头的注意,Tina露出个还算清澈的笑容:“Tan,你说,你成天在门口听他俩腻歪你不烦啊,就这么一会儿我都烦了。”   谭旸面露尴尬:“Tina小姐,你误会了,太太现在是在帮霍先生打理公司的生意。您再稍等几分钟。”   Tina皱皱鼻子,烦躁地攥了攥报纸,心念,这大块头未免也太不解风情,没劲啊。   “你进去告诉他们一声,再把我拒之门外,以后别想让我给她通风报信了,哼!”   谭旸拿这种脾气阴晴不定的女人最没办法,想了想,正要进去,惠苒卿从里面打开门。   “谁把Tina得罪了?”   谭旸耸耸肩,退了一步。   Tina把在场的人统统指责一遍:“你,你,你,都是!哎哎,我是客人,你怎么能把我关在外面呢,除非你们夫妻俩在里面……哼哼。”   惠苒卿叹一声,抛个大白眼,咬牙切齿地:“我们在谈公事。好抱歉啊,怠慢你了。”把她拽进屋里,耳语说,“我特意让谭旸陪你,以为可以暂时满足一下你视觉上的享受,没想到你一点也不珍惜。”   Tina不吃这套:“喂,那大块头根本不鸟我,你个虚情假意的家伙,他现在是你小叔了,你肯这么便宜我吗?”   惠苒卿嘴角僵了僵。“那,你也说了,他现在是我小叔,所以以后别逼我给你们制造机会,得看谭旸自己的兴趣在不在你身上。”   Tina挑挑眉:“你其实是给你自己找退路呢吧。”把报纸放在她手里,一屁股坐进沙发,看了看病床边身体已经恢复大半的霍昶,“霍珊霍婉要把霍氏的老宅拍卖,你们……一点打算也没有?”   惠苒卿将报纸放在一旁,回到病床边,和霍昶交换眼神。   霍昶看向Tina,冷冷问:“霍婉找过你?”   Tina有些尴尬,眼角不觉抽了抽:“是霍如。”   两人颇讶异。   “我前天在巴黎见到了霍如,她说,要你……你们留给他们霍家姐弟一点活路,她宁可放弃霍氏的所有股份,只要霍昶肯放过霍珊。”   霍昶听罢,转头看向窗外,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惠苒卿将Tina送出医院的时候,Tina明显有些不安:“霍昶真想彻底逼死霍家的人吗?好歹也养了他十几二十年了。”   “霍如还说什么了?”惠苒卿没回答她,探头问。   Tina转转眼睛,知道早晚瞒不住,便坦言道:“她还希望我加入她在WE品牌的时尚团队,那我今后就份正式的工作了。”   惠苒卿叹气,责怪地看她:“你这算不算出卖我?”   “这怎么能算呢?霍如说,她不久就会回国把霍氏的股权全转给霍昶,条件只有一个——霍昶出钱把霍氏大宅买下来,让霍珊填补亏空还债。我觉得她已经做的够意思了,不然,如果她真的把股权以低价卖给外人,然后再去买老宅,你们夫妻俩以后在霍氏不是有的烦。还有,霍宅所有权的大名写的是霍渊,霍渊只是个智商七八岁智障,和他也无冤无仇,霍昶不会那么绝情吧。现在几乎外界所有媒体都知道霍昶大义灭亲把自己妹夫推上被告席,不过……”   “你消息还真灵通。”惠苒卿在夏天炎炎的烈日下,微微抬头。   Tina大咧咧地笑了笑。“我天天没事做嘛。不搜集信息,脑细胞不是累死而是全部懒死了。”   惠苒卿收回被照耀得有点发烫的视线,转过头来:“就算你今天不来给霍如带话,霍昶也大概已经决定……将霍宅拍下来。”   霍昶一早便从Jade那里得到霍珊准备拍卖霍宅的消息。他反击陶若杰只是早晚的问题,这一次陶若杰和霍珊联合起来处心积虑一直想利用城东店这个出口把霍氏挖空,哪知不知不觉竟被抢先一步反将一军。   霍   婉和霍渊并未参与却被牵连其中,他们和霍珊一样姓霍,而霍昶也冠着这个姓氏快二十几年,虽然他没表态,但惠苒卿感觉得到,他不想将财产争夺大战波及到他那两个无辜的弟弟妹妹。   让谭旸送走Tina,惠苒卿回到病房,发现里面传来霍昶和医生不断争执的声音。   “你至少要告诉我一个期限吧!”   霍昶几乎很少对医生用这种既哀求又似乎很不耐烦的态度问话。   医生战战兢兢赔着小心:“霍先生,为了您的身体,最好再等一个月左右。”   “你是不是就是这么对我老婆说的,让她憋着我一个月又一个月。”简直像头暴躁的雄狮。   医生把拳头放在嘴边不自在地咳嗽:“我只告诉霍太太一次。而且,您住进来还不到两个月。”   “怎么说,你们都有理由。算了。你去忙吧。”   年轻医生悻悻地把笔□白大褂的口袋,从病房里出来,迎面遇上惠苒卿,面上一热,不知说什么好,只有尴尬地打个招呼:“霍太太。”   惠苒卿答应了一声:“他语气不好,为难你了。”   医生笑的很难看。“没关系。都是为了霍先生能尽快复着想。”当然,也能尽快出院着想。   进了门,霍昶立刻拿起刚才那份报纸假装认真地读,所有小动作和细微的表情被她看的一清二楚。   “你干嘛把脾气都发泄在一个小医生身上!”   霍昶放下报纸,看着她定定说:“那我发泄在你身上,你肯吗?”   这一语双关让惠苒卿觉得很无语,过来把他手里的报纸抢去,看了一眼,坐到他身边:“你会帮他们一把吗?把霍宅买下来,给霍珊填空用。”   霍昶的脸色微微一动,平躺下来,还是没说话,惠苒卿手肘支着床沿。“霍渊和霍婉其实都还是小孩子,如果没了霍宅他们就无家可归了。”   “小婉和渊渊名下还有别的房产,他们绝对不会无家可归,这点你不用多操心。”   惠苒卿碰一鼻子灰,想再说几句,霍昶拉着她的胳膊,托她的腰就她伏在自己身上,手不老实地在她大腿上摸索,带起惠苒卿喉咙里一串难以抑制的嘤咛。   “霍家财产的事,我说过,我不想让你被牵扯进来。”   惠苒卿想到之前故意跳进霍珊的圈套,差点为今天带来麻烦,便说:“我似乎已经做过不该做的   事。”   “所以……”霍昶一脸宠溺,张口整个包含住她的嘴巴,“你只要和我站到同一阵线就好,别的就由自己来做……”   他的舌温柔地喂进来,惠苒卿支支吾吾答应也不是,辩驳也不是,只能跟着他的节奏一步步沦陷。   带着极高温度的手掌心移到了那弹性极佳而美好的臀瓣,揉了几下,不解馋似的越过小裤的边缘向里探进。   “唔……霍昶……门没锁……别乱动,被别人看见。”   霍昶放开她的唇,拉开一点距离,整张脸弥漫上浓烈的情.欲气息,两个多月没有一顿饱食的男人很急切,匆匆翻身要下床锁门,惠苒卿清醒几分,瞪着一双带着湿气的眼睛看他,霍昶不放心,担心她使诈,鞋子没穿上又转身回来将人压住。   “今天,必须,给我。”两字一顿。   惠苒卿抿唇,笑而不语,霍昶有种不好的预感,皱眉问:“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求求我,我就给你。”惠苒卿从他怀里不疾不徐地起身,衣服还没整理好,半裸着肩膀,贴身的短裙被撩到腰际,就那样走出去里面的病房,到了会客厅,再把最外面一层的门锁好。   霍昶心里焦急,真想把病床上的毯子整张蒙到她身上,免得被走廊上经过的病人还是病人家属以及医生等人视线强.奸,不过他自己又被那景象给迷晕了眼,一时无法动作,呆呆地坐在床上。   惠苒卿把里外两道门都锁上,私人病房内的窗上一般都有纱帘,外面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她动手一边解开衣襟的衣扣,里面大片的莹白肌肤随着她手指的动作裸.露出来,一边抬脸笑着大胆说:“霍先生,求我,我就……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补完鸟   写甜写冒泡了   计划星期四完结。。还有五章。。。难道我要两更。。。嗷嗷嗷。。。   困shi我了啊。。 ☆、(六)女王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提示,此章不良。   捂脸遁走。   咳咳,作者只管写,不管别的。   女主女王之路不好走。   霍昶盯着她弯成一道妖娆弧度的眼睛,口干舌燥地噎了噎喉咙,嘴角一挑,嘶哑着声儿命令道:“过来。”   惠苒卿倔强昂起下巴,两条腿在外裸着交叉站定:“不。我说了,你得求我。”   “嗯?”霍昶饶有兴致,下床,迈开大步,疾驰过来,没受伤的右侧圈住她的腰身,浅淡的气息喷在耳侧,“我们谁求谁还不一定吧,好像有人总是输的一败涂地,到后来只会小猫似的叫。”   他嘴里说话引开她的注意力,手上没闲着,修长灵活的手指将她一侧的软绵绵从胸衣里掏出来,使坏拨弄几下小突出。   惠苒卿眼前恍惚,两腿有点发软,不过还是尽力支撑着意识,掐他手背一下,扯紧自己的衣襟,把他鬼鬼祟祟向后伸的另只手也拽下来。“霍昶,医生的话你忘了吗,最好再等一个月,才能,恩恩。”   霍昶坚决不同意:“什么‘恩恩’?让医生见鬼去吧。”   惠苒卿失笑:“喂,小医生不仅救你,还每天跟踪关心你的伤情,你怎么让人家见鬼,霍昶,我怎么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忘恩负义啊。”   霍昶似乎想到什么,先前欲.望难耐的脸色倏地黯淡,松开她的身体,向床边走去。   “呃。”惠苒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掩着嘴,赶紧小跑乖乖跟上床,霍昶躺下了,她也拉起毯子蜷在他身边,拽拽宽大的袖子,那人没反应,手伸进袖子里四处勾火乱挠,那人还是没反应,终于,她投降了,“我没有把小医生比作成霍家的意思。”更有些不安,顿了顿,解释说,“你知道,我在国外长大,总是想起来什么成语就喜欢乱用,你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霍昶斜睨她一眼,很挫败受伤一样转过身去。“该休息了。”   “你别转那边睡啊,压倒伤口就不好了,你怎么总没记性。你应该转我这边,看着我睡!”惠苒卿用手扒他肩膀,“快点。来啊,转过来。”   “嗯,看着你我怎么睡?欲.火焚身这个成语你没听过?”霍昶的声音冷冷的,一点不像欲.火焚身,她怎么会不懂呢。   霍昶这厢用言语和表情将馋他足足两个月的女人往沟里带,身后的惠苒卿正满心愧疚,想着如何才能化解刚才一时失言给他带来的伤害。   “你现在欲.火焚身了吗?”要是真的就好办了。   霍昶忍住下面奔腾的激流,状似   很冷漠一哼:“嗯。”   惠苒卿顺手褪去早已凌乱的衣衫和裙子,半支撑起身子,胸口在他背上若有似无轻轻碾压磨蹭,把他肩膀掰过来:“让我见识一下欲.火焚身的效果。”   霍昶顺力道回转,惠苒卿腿灵活一跨,便撑住自己坐在了他的腰间。   他反应过来,小腹的皮肤触到美好的地域,发了疯一样想立刻起身抱她,却被两只小手压着阻止:“欸,别动。”   霍昶看着她居高临下微微扬起的脸颊,傲慢得把她当成他的女王的样子,笑问:“你行吗?”   惠苒卿梗直脖子:“我什么时候不行?”   霍昶回忆了一下,确实很久都没尽兴做过了,而且每次做她都是下峰,出力也少,呜呜叫停倒是有她的份,他躺平,身子在不自觉地发颤,长长舒气道:“好吧,给你一次机会。”   惠苒卿眯起眼,眼角的光一直勾魂摄魄在他身上梭巡,俯着身,抓起大手往自己身后摸,霍昶配合地将她的背扣打开,然后两团柔软的娇峰就弹出来,无二心思,他微抬上身迫不及待含住一颗,大口卖力吸允含弄,两只手将那直直垂向他雪白中带着一点娇艳的乳中挤压,脸埋进去,爱不释手把玩,直到一片水渍缓缓在她胸前晕开,惠苒卿撑在他头上方的手臂都酸了。   她小声低低地哼着,下面难受的蹭,想直起身收回自己,却被男人攥住,一刻都不落地以依依不舍之态从上到下地舔.舐。   惠苒卿面色潮红,思绪乱了大半,双眼湿漉漉的,轻轻按住霍昶的肩头,上身抬开,腰挺直,看见一向掌握主动权的那人现在满脸讶异和狼狈之色,她不知道有多解气。   “给我!”他语气里带恨了,眼中的光也越发地狠戾和尖锐,握着她的腰肢猛地打挺,欲坐起来,惠苒卿摇头,不给通融,食指点着他的下颌,微微一勾,紧盯他燃起欲.火的眸子,腰和胸口下凹,臀却翘起,猫咪慵懒的姿势伏在他的身上,打着圈来回摩擦蹭动,霍昶的克制力土崩瓦解,身下早已昂扬,几乎又是怒吼,“给我!”   惠苒卿坏心眼地伸出舌尖舔口他泌出汗滴的胸膛,懒懒嗔道:“你还没求我呢,就是不给!”   他眉间隐忍,手底下的力道加重,唇微张,喉结吞咽得更快,眼睛拼死追逐她流转的目光,像在对峙,也像在讨饶。   “给……我!”   “求……我!”   “   求……你……”   女人酡红的脸上露出妖艳而夺目的笑,霍昶对刚才自己无意识说出的那两个字心有不甘,手一用力,撕开了她薄薄的小裤,手指随后没入一块湿热的秘密桃源,勾挑揉擦,毫不客气,惠苒卿“啊”一声,败下阵来,气喘吁吁瘫倒到人肉垫上,才当女王没多久就被反击,她恨极,手向后伸,隔着霍昶的裤子一把握住生龙活虎的热挺。   “这么解决?”   霍昶脸色大变,那怎么行,他刻意按住她内里的敏感点反复压磨,折磨得惠苒卿咬着唇用力喘息也不能抵挡那灭顶的快.感。   她的反应已经准备的不能再好了,霍昶急匆匆剥掉彼此最后的结缔,在那周围巡游,等待一个良好的契机。哪知,惠苒卿迷蒙着双眼摇晃身子挪开了,他以为她又要耍花招,顾不得什么伤不伤,欲翻身将她彻底压在身下好好享受一番,下一秒,他却被那紧致有力的秘境瞬间圈禁包围,大腿和臀部的肌肉绷紧,小腹被她的手压着,上面的人坐直身体,蹙紧了眉头,胸口的景致微微荡漾,等待着适应。   “卿,卿……”   他额头满是汗,手去抹她优美的脊背,放肆地动。   “嗯……你别动。”惠苒卿被大家伙完完全全的充胀,酸麻的整个人都快没了知觉,还是逞能,“我动!”   她直直地挺着背,清晰地感受他不服输的跳动,身体上下起伏,红唇里不自觉地发出浅浅的低吟。   “唔。”   霍昶被她不快不慢的节奏急得魂快没了,大手去握她胸前的两抹红晕,指尖玩捻,似在催促。   惠苒卿喘得愈加急促,随着快感的飙升,身子也晃动到难以置信的地步,神智不清不楚,只是跟随原始的反应走,纤软的腰肢前后不停扭动,夹杂着惹人怜惜好似啜泣的嘤鸣,汗水滑落,快要达到临界点,她仰起头,动的越来越快,胳膊乱挥,霍昶抬手握紧她的小臂,腰下用力,帮她先达到顶峰。   从巅峰滑落,她泛着粉光的身子也无力坠下,霍昶抱着她的背,乘胜追击,双腿大大支开她,手压紧她的臀,肆意狂动,野兽的怒吼冲进耳廓,惠苒卿被重重袭击几次,迫不得已叫出来。   “霍昶,我要你——!”   “要我?嗯?”仿佛被鼓励,力道又沉又重,翻搅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是,不是。”她咬着自己手指,四肢酸胀,被撞得一颤一颤,一波波电流致   命的冲袭让她语不成声,“我是说、你别、太耗力了、医生说……”   “医生?”她敢在这个时候想别的男人,该大加惩罚,飞快地加速抽动,他像一块魔毯把她带上一块无垠的天,她浑身轻飘,大脑空当当,眼前只有迸开的艳丽彩云。   “啊——”   不能挑战本来就憋足劲想要弄死她的男人。在霍昶带着她再一次崩溃决堤的时候,惠苒卿脑袋里是这么想的。   一滩浓稠从连接的地方滑出来,惠苒卿弱弱地吼他出去。   霍昶的脸颊被激情过后的汗水浸透,还沉醉在销.魂蚀骨的柔软中,近在咫尺的呼吸相容,他颇富技巧地揉按她湿哒哒的臀,声音里充满笑意,像重音的鼓点震着她的耳膜。   “卿,让我出去的话,你得先下去。”    ☆、(七)蠢蠢欲动   有了第一次的甜头,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在惠苒卿情绪高涨地和他在同一地点几乎是同样的姿势弄了第三次的时候,霍昶决定——出院,不能总给让她在上面兴风作浪、颐指气使的机会!   惠苒卿不同意也得同意,本来病情稳定之后,霍昶已可以回家修养,只要按时换药和回医院检查,伤口恢复就没什么问题。是她坚持要霍昶住院,担心他回到霍氏不能正常休息养伤。   出院那天正好是霍宅拍卖的日子,霍昶让谭旸替他出席拍卖会,在现场随时告诉他拍卖的情况。   那边底价一开,现场有几个从未在拍卖市场上活跃的买家便明显地开始互相抬价,拍出的价格很快远远高出霍宅本身的市场价值。   霍昶在视频这边冷眼旁观,并未叫谭旸举牌。   “是有人故意抬价?”惠苒卿站在霍昶身旁,微微倾身,心事重重,“会不会是……”她顿了顿,没说出来,看来很有可能是Tina把她的话告诉了霍如,而霍如也知道霍昶不会忍心让弟弟妹妹沦落到拍卖老宅的地步,便间接帮助了霍珊策划让霍昶花高价将霍宅拍下。可她们怎么就那么确定霍昶一定会这样决定?   她垂眼看着,视频里的竞拍还在继续,霍昶仍没打算动作,连沉静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仿佛知道惠苒卿此刻心里的焦虑,霍昶嘴角含一丝笑,抚她的腰,把人带进怀里,惠苒卿空坐在他腿上,眼神盯着显示器,担忧问:“你……还会让谭旸出手吗?”   “暂时不。”霍昶声音深沉,并不犹豫,而是一种成竹在胸的笃定,“还在等个人。”   画面转到台上站在主持人身边脸色惶恐不安的霍珊,惠苒卿大致可以肯定这拍卖老宅的计划是早有预谋。现在霍昶按兵不动,如果这种状况在持续下去,恐怕霍珊的最后一搏会一败涂地。   “还在等?等谁?”   “等个重要的人物。”   惠苒卿明知在这个关键时刻不应该叨扰他,但在纠结了几秒钟后,还是抵不过强大的好奇心,捡一颗办公桌上Jade准备的果仁送进霍昶嘴里,问了出来:“什么人物?他会出高价买下老宅?”   还没回答,视频里的画面落到一个坐在众人之中的买家身上,霍昶微不可察地皱眉。   “这不是……”惠苒卿手指着那人,愕然,“常……常伯?他怎么会……”   霍昶拿起手机拨通谭旸的电话:“不必管他。”   挂断通话,拍卖还在进行,常伯举牌后台上的锤子敲了两下,第三下敲之前霍昶依然镇定自若,惠苒卿转头讶异看他,他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笑,而此时台上的霍珊也似乎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意外。   最后一锤悬   在空中未落,“咚”一声,从拍卖现场的后门被打开,本来热烈的空气瞬息凝滞,类似助手模样的男人快步走到主持人身旁耳语几句。   主持人看向身边的霍珊,迟疑片刻,高声宣布:“对不起,各位竞买嘉宾,由于我们的工作人员刚刚接到一条现场有竞买人哄抬拍品价格的举报投诉,所以霍家宅院的拍卖暂告一段落。”转向脸色木讷绝望的霍珊,“霍小姐,我们需要从您这里了解一些情况,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人员先下台去。”   坐席里有几个方才频频举牌的竞买人先后被拍卖行的保安带走,常伯也一同起身离场,谭旸快步追出去,现场哄乱至极,人声嘈杂,乱成一片。   过了半分多钟,惠苒卿在这边才稍稍明白过来,皱紧眉面向霍昶:“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霍昶捏了捏她的腰,唇边挂着一抹笑:“其实你想问我是不是利用你了,对吗?”   惠苒卿面色一沉,不高兴地别过脸,没说话。   “对不起。我是不想让你和我一样每天为这些事情伤脑筋。”霍昶语气里多了些无奈,接下来倒是很真挚,“你问我什么时候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就是刚才。”   “刚才?”   “嗯。我想给霍珊一次机会,是她自己没有珍惜,如果她不找人哄抬霍宅价格,我会让谭旸把老宅拍下来,但是……她还是在竞拍过程中做了手脚,我只能让Jade立刻举报。”   “那……那个你等的人。”   霍昶眉间挤出褶皱,掐了掐眉心陷入思考,停顿了一会儿。“……我以为在最后的时刻,陶若杰不会这么放过这个机会,可是没想到出现的……竟然是常伯。”   惠苒卿更加疑惑。“陶若杰已经被起诉了,他还能做什么?”   “他和霍如离婚之后,获得一部分霍氏的股权,也分到了霍家的财产,如果霍如打定主意和霍氏脱离关系,我担心她会联合陶若杰把股权以低价全部转让给他,到时候……”   “到时候,霍氏就会再次被推向风口浪尖了,是吗?”惠苒卿垂头看着他胸前突出来的那块刀伤,手轻握住他的肩膀,“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如果霍珊和霍如这件事被惹急,霍如照样可以把霍氏剩余的股权转让给任何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且,如果她们把你的身世向外界公布……媒体捕风捉影,恐怕会对霍氏造成更大的影响。”   霍昶下意识把玩着她的手心,似乎那里的温度可以使他平息一切焦躁的念头。“放心吧。不会。那样对霍珊一点好处都没有。她们不会那么做。”忽然想起什么,手滑到她的腰间,欲揽着她起身,“现在必须要见那个人一面,你去吗?”   惠苒卿想了想,知道他   指的是刚才意外出现的常伯,点头答应。   两人驱车直接到了拍卖行现场的后台,不久Jade也赶到,谭旸几个拉拽,把方才仓皇欲走的常伯带到霍昶面前。   霍昶双腿交叉坐在长沙发之中,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狠色夹杂着些许失望,看到曾经信赖不已的司机此刻狼狈的神情,他动了下放在膝盖上手,示意谭旸先放开他。   常伯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不敢抬头,干瘦的身体像枯树枝似的又僵硬又脆弱。“霍先生……”   霍昶的唇始终抿直,情绪没有过大的波动,过了很久,才把交叠的长腿放下,站起身来,双手插兜,西裤笔直飒爽。   “常伯母身体怎么样了?”   屋内的几人听罢都有片刻的诧异,尤其是常伯,终于老泪纵横地抬头看霍昶,声音苍老而沙哑:“谢谢……霍先生关心,她上个礼拜已经去世了。”   惠苒卿从包里拿出张纸巾递给常伯,低声说:“节哀顺变。”   “谢谢太太。”常伯木讷点头,接过来纸巾,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霍昶走到常伯身边,眉头皱紧:“你和伯母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很抱歉没有来得及送她最后一程。”   常伯急忙不知所措地摇头:“霍先生,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们夫妻亏欠您太多了……您对我们有恩,我媳妇最后那段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既然这样,你刚才那么做是为什么……”惠苒卿接过话来问。常伯曾经对她说过,霍昶为了满足常伯老婆的心愿,特意为他们两人安排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去国外旅行。而且想必常伯也受过霍家不少恩情,才能让他为霍家效力那么多年,难道他是为了帮霍珊?   常伯埋下头:“是……我看珊小姐最近的状况很糟糕,我只是帮助珊小姐把大宅拍个好价钱……”   谭旸刚才出去向拍卖行的工作人员确认是谁买下了常伯所举的号码牌,回来时站到霍昶身边,在霍昶刚想问什么的时候,对他说:“查到……是位加拿大华侨买下常伯用的号码牌。”   “加拿大华侨?”惠苒卿不觉跟着重复,与霍昶和谭旸互相相视,白昕潼,这个消失了将近两个月的女人又回来兴风作浪?   “常伯,你拍卖现场的通行证和号码牌……都是另外一个人提前为你准备好的。”霍昶的眸光骤凛,脸色如陷入冰谭般。“究竟是谁指使你?”   “没有……”   霍昶平静地盯着,等常伯自己的意志土崩瓦解。   常伯熬耐不住,攥紧拳头说:“是有人指使我……但我不知道她是谁。”   “她指示你在现场都要做些什么?”   常伯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磕磕绊绊地回答:“要我……参加竞拍……帮   珊小姐把老宅子的价格抬高……”   “不仅是抬高吧。”霍昶面无表情,唇齿微微开合,声音虽轻,却带着狠劲,显然是不完全相信常伯的话。   常伯慌张起来,眼珠不安地转:“不是……不是……”   “常伯,你应该比谁都了解我的脾性。”霍昶放慢说话速度,眼睛看他,强大而冷峻的气场迫得常伯难以抬头,“你刚才自己也说我对你有恩情,我从来不指望谁知恩图报,但是恩将仇报的后果,你应该猜得到。”   常伯面露怯色,想了想后,却依然嘴硬:“霍先生,我真的只是受人威胁配合其他人给老宅抬价而已……我真的……”   “威胁?”霍昶咬了咬牙,这风格确实很像白昕潼,“她用什么威胁你?”   常伯牙齿打颤:“我的……命,她说我不答应会找杀手杀我。”   霍昶敛了敛眉,沉沉叹口气,让谭旸把常伯送出拍卖行,自己则和惠苒卿来到霍珊所在的房间。   走廊里,惠苒卿没多什么,静静跟在霍昶身后,她知道霍昶一向都有自己的盘算,他现在肯走到每一处都带着她,已经算一个大突破了。   霍珊雇来冒充竞拍嘉宾的人知道自己可能会被起诉,便如实招来,霍珊在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也无法再抵赖,看见霍昶和惠苒卿进门,不顾拍卖行的工作人员阻拦,快步冲上前去,一脸狼狈,胸口起伏,往日名媛的风光尽数散去。   “看来你是要赶尽杀绝了,连我最后的希望也都来破坏!”   霍昶扶惠苒卿的腰缓步坐进一旁的沙发,看着霍珊说:“你倒说说,你最后的希望是什么,是我?还是……另有其人?”   霍珊撇过脸,不说话,牙齿咯噔咯噔地咬紧。   “一定要我替你说?”   霍珊轻笑,讥讽道:“你连自己妹妹都可以落井下石,你还说要帮我?真可笑。少在我面前装道貌岸然了,霍昶,你以为我会像霍如和霍婉那么蠢,会相信你来救我?你的目标就是鲸吞掉整个霍氏,现在谁还不知道?”   霍昶站起来,霍珊本不矮,但在他面前仍然屈居下峰,他由高处俯瞰她,音色依旧听不出喜怒起伏:“我也知道,你的目标同样是霍氏的财产,不过,你当然更要知道你再这么下去,只会玩火自焚,你不为了你自己,总该为你妹妹和弟弟考虑,他们是你最后的亲人,并不是我的。”   霍珊瞪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唇咬得殷红:“霍昶,算你狠,你从来不把他们当亲人,他们却一直把你当大哥,你怎么能……”   霍昶倏地变严厉:“这是你的想法,霍珊!你今天如果没有雇佣那么多人来帮你哄抬价格,我已经准备好拍下霍宅,那小婉和渊渊的生活并不会受到一点影响。   ”   “你……你会?”霍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一边笑眼泪一边向外涌。   “你自己想想,是谁把他们俩扯进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里,是你,而不是我。现在霍宅不会再被任何一个拍卖行接受,你,霍珊,也不可能再替渊渊行使他的权利。”霍昶把门外的Jade叫进门,Jade拿出支票本,霍昶填了数字,最后签上名字,单手递到霍珊面前,“这些钱够你还清赌债和解决掉美容院赔款。”   霍珊不可置信抬头,鼻翼愤怒地微微张开:“你又下了什么圈套?”   霍昶笑了笑,觉得没必要回答她的问题,便说:“支票我已经付给你了,怎么处置随你的意思。官司我也会找城中最好的律师帮你打,至于霍宅……依然会在渊渊的名下。不过,你最好明白,我的宽恕和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在盲从其他人之前,考虑清楚你那么做是否会伤害到你的亲生弟弟妹妹。”   回到霍氏,傍晚Jade发来邮件告诉霍昶霍珊已经把支票里的前全部提走,而霍如那边也正在准备交接股权的准备。   惠苒卿来到他的办公桌前,心不在焉捏他肩膀按摩。   “喂喂。”霍昶痛呼两声,仰头看她,“在想什么?你这力气都可以谋杀了。”   “啊?弄疼你了?对不起。”   惠苒卿回神,忙松开手,霍昶没受伤的右边臂膀仍很有力量,搂着她的腰把她旋转一圈,拉进自己怀里。   “在想白天的事?”   惠苒卿紧紧攥住他的手,心里有种说不清的焦躁:“我觉得很不安。常伯为什么会出卖你?你不觉得他的理由太……有个词叫什么来的?”   霍昶疲惫地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太荒谬?”   “对、对。”惠苒卿连连点头,支开他的肩,“荒谬!很让人相信不起来!”   “其实,我也不一定值得什么人一直为我衷心耿耿地做事,包括常伯在内,所以他背叛我没什么不可能,不过,他的理由,绝不是有人用他的命威胁他。”   “那是什么?”惠苒卿抱着他的脖子,双眼放着好奇的光。   霍昶看了,目光自然而然向她的胸口移,手探向她的裙子里,且轻且重地摩挲着。“晚上告诉你好不好?”   惠苒卿很坚定地摇头:“不好。”   “为什么?”   惠苒卿被他弄得气喘嘘嘘,瘫倒在他的肩头:“晚上,你再这样纵欲下去,我就没力气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更的有点晚了。。。原来打算这周完结,但是由于妖妻受榜单的影响,可能要推迟完结。。不过,这也让我有时间把想写出的情节都尽力写出来。。(*^__^*) 嘻嘻…… ☆、(八)缠绵悱恻   霍昶的伤口已经长出粉红色新鲜的嫩芽,不过,那样子看上去还是很脆弱,好像一不小心,那幕血红染满他胸前的画面还会重现,手指解开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惠苒卿将衣襟向两旁掀开,紧紧环住他的腰,身子也靠上去,长发在他□的皮肤上无意识地蹭。   霍昶知道她是在为白天谭旸口里的那个“加拿大华人”的讯息担心,轻轻拍她略微的弓起的脊背。   “卿——”   “让我就这么抱一会儿。”她靠得更近,并不在乎她那两块香软正碾压着男人滚烫的胸腔。   霍昶叹口气,也把她抱紧轻笑:“舍不得我去洗澡?”   两人正站在衣帽间前面,惠苒卿本来是给他拿浴袍的,不知怎地,就想亲手去帮他解衬衫,然后,那块还新鲜的刀疤还有白天令人惊诧的场景便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放。   她摇头,双肩微微抖动:“那个人是白昕潼?她会不会还在想办法对付我们?她间接利用常伯帮助霍珊来给你找麻烦……万一她的目的不止是想换魂怎么办?”   “你的问题可真多……”霍昶似乎根本不在意地揶揄。   惠苒卿用指甲挠了一下他的后背,顶嘴的话却说不出来。   霍昶把半褪的衬衫脱掉,扔到床上,抬起她的下颚,幽深的瞳仁中一如既往地是一片平静,久久注视她,惠苒卿有时很纳闷,霍昶为什么总是比任何人都镇定百倍,除了那个她用言辞和刀锋伤到他的下午,她很少看见他露出惊慌失措或者暴躁的表情。   可是,他的城府再深,谋算再精确,也有失策的时候,比如一年前被白昕潼设计绕进一个只要他还爱着现在的自己,就几乎永远无法挣脱的圈套,如今他们和白昕潼的这场对峙,最后谁输谁赢,真的很难定夺。   “害怕了?”霍昶低头望着她再被泪水侵袭的眼睛,大手缓缓擦过她的脸颊,“我没那么容易死……就算死了,如果你能……”   惠苒卿埋头闭上眼,手指向上够,立在他的唇上,眼泪垂直掉到地板上:“别说了……霍昶,其实一个人很容易死掉,就像我,如果不是你在米兰湖边救过我,现在你所有的麻烦都不会有了。知道吗……我一点都不敢想,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你要好好活下去。”霍昶握着她的手,置身事外一般告诉她,“以你原来的身份,把和我曾经经历的都当做……”   “一场梦?”惠苒卿抢过话来抬头问他,清泪顺脸颊滑落,咬着唇和他对视,“我不想做这样的梦!我爱你……你没有资格要我把我对你的爱都当成一场梦。什么道理!仁慈的上帝都不会原谅你!”   霍昶被她一时发怒说出的话逗笑,却也听到了她第一   次对他的感情表示出回应,心中的喜悦自是不用说,只是他从发觉自己对她的爱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无法停止担心惠苒卿的安全,担心白昕潼有一天丧心病狂将她送进监狱,或者担心有一天她得知真相永远痛恨和远离自己。   这些痛和提心吊胆,她不曾参与,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日子,霍昶只要每天看着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胆大包天挑战他的忍耐极限都会很满足。   惠苒卿撅着嘴巴有点愠怒地看他:“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他噙着笑,耐心等待。   “不许再因为成全我变回夜星……而用你的命冒险。”说出这样的话后,惠苒卿深深地长吁口气,没想到,她之前的疑虑或者犹豫竟然统统消失,也许她曾想过和白昕潼将灵魂转回,但她现在愿意永远做这个身份不清不楚的惠苒卿,也不想霍昶拿他的性命去做什么交易。   原来,是的,他那晚在冰场说的话竟是这个含义,他愿意为他爱的人冒生命的危险,来做一场根本没有把握的赌博,她那个时候还以为他爱的是这幅躯壳的主人。   霍昶的眼神移向了她的头顶,没有看她,空荡荡的,似乎又进入了他的思维世界,惠苒卿连忙催促道:“答应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他还是不理,眼神更加暗淡,仿佛正在做什么该死的决定,惠苒卿唯有急切地威逼,“霍昶,如果你那么想让我过正常的生活,当初为什么要不怕死地换魂,换完了,人家说爱你,你又很奇怪地想让我再变回夜星,我知道你是想阻止白昕潼继续伤害我,但,你也考虑考虑我自己的感受吧,你以为我是巴巴爸爸吗,随着你的意愿,想变什么就变什么!我宁愿……”   她的话没说完,霍昶忽然俯首封住她不停开合的唇,手心托着她的后颈压向自己,后来的力度可以算啃了,她整个嘴唇都快没知觉,霍昶仍然像不会休止一样在她嘴里不停地翻弄,吸允她的唇瓣和舌。   她想继续说的话,全都化成呜咽,被堵在嗓子眼里。   很快地,他又干净利落扒光自己和她,拉她进了浴室。   水汽氤氲里,惠苒卿踮起脚尖小心而怜惜地用唇抚过他的伤口,然后来到他的胸前,舌尖一点点游到那小小的突出上,反复逗弄,然后来到原本壁垒分明,近日由于住院却有些松懈的胸肌和腹肌,不过,这并不影响他身体的整体美感,她依然得意洋洋地听着耳边越来越重的喘息,和手底下越来越强烈的起伏。   直到他分开她的腿,一把将她撑起来,用胯抵在沁凉的砖墙上。   水流打湿了他的头发,微微下垂,挡住他的额头,连眼睛里都被映进更浓郁的颜色:“还以为我会   让步呢?”   惠苒卿也喘得厉害,霍昶捉住眼前浮动的景致,放进嘴里细细用唇舌品尝,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地折磨她,惠苒卿挺起胸口,握着他的腰呻吟,等着他强势的进入。   忽然,霍昶用右臂整个抬起她的臀,左臂圈住她的脊背,她只能用双腿紧紧夹住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腰身,两只胳膊抱紧他的颈,瞬间的贯穿让她无可遏制地战栗起来,把整个身子都缩进他的怀里,仿佛要变成很小很小,只要依偎着就够了,她感受到那炙热的欲望无休无止在她身体里进出,每一次的纵情拥有都像最后一次似的,惠苒卿突然害怕起来,呜呜叫了几声。   “怎么了?”他忍着勃发,停下来把她重新抵在墙上,“不舒服?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姿势。”   惠苒卿摇头瓮声瓮气地埋怨:“别停,别停啊。”   霍昶无奈一笑,偏偏出来,把她转个半圆,让她趴在墙上,从后面抬起她的臀,缓缓挤进去,在她耳边笑着吹出焦灼的风说:“你不叫停,我就不停。”   砖墙上面有层水汽,滑的要命,她的下半身几乎是腾空的,手想扶住什么支撑都扶不住,只能靠着他手握在胸前的力量勉强歪歪斜斜地荡漾,狂野的律动和摩擦下,她像一叶扁舟在浩瀚大海里无助沉浮,手去乱摸,除了滑湿的墙面,就是他热烫的身体。   在几个猛烈的抽动之下,惠苒卿又不争气地嘤嘤哭着先高.潮了,而身后的人像报仇一般压着她的背一下下俯冲。   她浑身被烧着了似的,想要下来,霍昶却不给她机会,手伸到前面揉按,惠苒卿身子一抖,致命的快.感奔腾侵袭,她双腿颤抖,瘫软在面前的墙上,夸张地哭叫出来:“不要,我不要像壁虎似的这样啊。”   霍昶埋在她的颈窝里闷闷地笑,不过他倒很喜欢惠苒卿放开真正的自己与他.欢爱的样子,他拖着她软成一滩水的身子,放进水已漫过的浴缸,由于这过程中不短带来意料之外的刺激,没多久,他嘶吼将全部的热烈都送给了她。   夜静如水,惠苒卿蜷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霍昶的手机接收到一条谭旸的短信:白昕潼已离境,刚刚回到加拿大。   霍昶攥紧手机,月光里眸色越加深沉,果然是白昕潼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要更新的时候,晋江忽然大抽抽搐,没更上文,现在补上   重要提示:甜的有些冒,后半部分适合十八岁以上人群选读,咳咳。。。   已确定星期三开新坑《惹火烧身》,传说中的“高手”被性冷淡反扑的故事,算是心无旁骛写的一篇甜文。   两边一起更新,么哈。。 ☆、(九)回忆来过   城东店还处在待调查的期间,霍氏一时间的风云变幻全来自两个人,已离婚的霍如夫妇。   过了一个星期,霍昶正式接手霍如转让的股权,签字那天,霍如一身亮丽时尚的套装,自然潇洒,似乎和以前一样,并不在乎也不关心霍氏里发生的风风雨雨,和霍昶握手的时候,惠苒卿看见她的手指微微抖动,唇也不安地抿着,但很快,她又整理好一切情绪,转身从会议室里消失,走之前她看着霍昶身边的惠苒卿,简短却肯定的话却是对男人说的。   我不会再回来了,霍氏和你身边,以后都不会。   之前霍昶提出的有关霍氏面点的项目,在惠苒卿离开霍氏以后也未搁置,Jade本来是策划这个项目的组长,后来没办法兼职霍昶的秘书,现在几乎Jade所有的工作都围绕霍昶的直接指示展开。   霍氏在安街买下的那块地皮拆迁工作已经结束,地基奠基仪式紧锣密鼓地举行,仪式当天,少不了各路记者对霍昶无故离开霍氏两个多月之久的问题围追堵截,霍昶用内部整顿霍氏的理由搪塞,几个回合,记者根本无法从一向滴水不露的霍昶嘴里找到任何破绽,唯有将目标转向惠苒卿,而惠苒卿只负责微笑,剩下的话全部由Jade作答。   簇拥之中,惠苒卿总算跟随霍昶结束了记者访问,疲劳至极,她嚷着要回去休息,霍昶却没同意,让谭旸开车先回公司,自己带着她到安街附近转转。   两人被放到灰土爆尘的马路边,惠苒卿看着消失的车屁股,方恍悟过来:“你是不想让你弟弟太尴尬了?”   霍昶笑了笑,为她撑开阳伞,夏日傍晚的阳光虽然不那么毒辣,但仍具有一定杀伤力,下车的时候他看见惠苒卿下意识用手去挡阳光,顺便就把Jade之前为她撑的伞拿了下来。   惠苒卿见他难得体贴,握着他的手揶揄地笑:“霍先生真要为我打伞吗,我可受不起。”   霍昶将她半揽进怀中,低头露出和那在记者与大众面前截然不同的轻松笑容:“要是霍太太受不起,还谁受的起?”   “那谁知道,大概是某个超模,某个世家名媛什么的,唔,还有可能是你的某个……妹妹。”惠苒卿故意甩开他先走一步,留下霍昶一个人在原地。   霍昶的听到“妹妹”一词,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在后面放下伞,迈了几个长步就追上了她。   金色的晚霞将她欢快起步的样子罩上一圈光晕,有着特殊的让人心底恢复平静和安宁的能力。   要是在霍氏,她这   么挑衅他,霍昶肯定不会轻饶,但在外面,他只能像个二十四孝老公一样笨手笨脚地把伞收起来,在把折得皱皱巴巴的伞放进伞袋里之前,霍昶向一脸讶异和吃惊的惠苒卿征询最后的意见:“真的不用?”   惠苒卿彻底停住脚,看着他,无奈地抿唇,原来貌似无所不能、冷静淡定的霍昶也是会在她面前陷入这种滑稽的场面。   她忍着笑,拿过伞袋,像一对普通情侣那样主动去拉他的手。“我想和你一起走。”向周围的环境和建筑物望了一圈,看着他问,“你是特意让谭旸带我到这里的吗,我没记错的话,五年前你的车就是在这附近丢的。”   霍昶淡淡地弯了弯嘴角,没说话,眼神里非常有内容,似乎是在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惠苒卿被注视得有点不舒服,心虚低声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偷车贼又不是我同伙。是你太不注意了,在安街这种地方游荡的那些盗车贼,最喜欢你这种又有钱又没有设防的家伙了。”   霍昶听罢,忽然觉得这辈子被她捏住的小辫子不止一根——不会下厨、一不小心丢过车、在“风韵”拍大片时面对摄像机木讷僵硬的表现、还有那次另他耿耿于怀的早泄事件……他不解恨地掐了下她的下颌:“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惠苒卿耸耸肩:“在安街生活上一年,就算当时娇生惯养的夜星也要渐渐学会如何保护和照顾自己……”   “你做的很好。”霍昶见她陷入沉思,摸过她的脸颊,声音沉沉,同她一样回溯到五年前的记忆中,不过,对他来说,她留给自己的都是陌生而令人捉摸不透的美好和奇妙,“在这条街上,曾经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让我忽然想要全部忘记我的仇恨,只想把时间停留在那几个小时。”   惠苒卿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   霍昶孩子似的笑了一下,拉着她的手一边往霍氏面点的方向走,一边说:“那个女孩就是夜星,当我知道给我做访问的实习记者竟然就是詹子桓的女朋友时,我的第一个反应你知道是什么吗?”   惠苒卿看着地面,任他牵着,听到这里,不觉一抖:“不会是想把我斩立决吧。”   霍昶也不撒谎:“差不多。”   惠苒卿故意做个鬼脸,低声凄凄哀嚎:“啊——你好狠的心啊。”   “后来,我派去一直在跟踪詹子桓的人告诉我,他真的一回到这里就立刻来找你,之前他也辗转了好几个城市,每一次都能幸运逃掉,这次我绝对不能再失手。我当时并不知道原来前的那几次扑个空的都是白昕潼通风报信,我只是想   ,如果我可以把你暂时引开,其他人更容易把詹子桓弄到手。”   她不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长而息壤的行人道上,仿佛能看见那个夜里,霍昶身穿长而笔挺的风衣,跟在她身后一起去找面馆的影子,她那时背着一个双肩包,泡面露出了一个角,霍昶见了本来借口要请她吃饭,结果身无分文、名车被盗……   “然后呢?”然后他就这么放过了报仇最好的时机?   霍昶空望着前方,嘴角勾出一抹坦然的笑:“然后,我就听你在面馆里东拉西扯,天南海北地谈你的想法,好像完全没把我当成霍氏的——”   这惠苒卿不同意。“不对啊,我都是针对你是霍氏的接班人才说出那样的话啊。”   “真的?不是敷衍我?”   她斩钉截铁:“绝对不是。要不你干嘛当真呢,还把我说的那几个提议都付诸实践,难道不是因为我说的本身就很有道理?”   霍昶脸上保持着高深莫测的笑要摇头。   惠苒卿停下来,不远处就是霍氏地基奠基仪式的广告牌,投入已经做的这么大,莫非他当初一掷千金只是为了提醒那时一直想逃脱的自己夜星在他心里的地位?   “因为向我说了那么多话的人是你,夜星,我才觉得有道理。”   他的语气很淡,却让惠苒卿心理的酸涩漫出更多,好像怎样都挤不干净,唇张开又闭上,什么都说不出。她转身到他的面前,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除了这样她还能做什么。四目相对,她看见自己的倒影映落进他的黑色瞳仁中。她的模样,她的身份,彼此间的恩恩怨怨惧已化成无形,只要灵魂依附在一起就足够爱了。   霍昶在得知詹子桓回来的当天就查到了夜星的很多信息,包括她是夜家的独生女,从小蜜罐里长大,性格开朗乐天,学校里的主力游泳悍将,然而他也知道,不久前夜家破产还欠了银行一笔不小的债,父母双亡,为了还清债务,她四处奔波打工,辗转银行之间,最后甚至不惜辍学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就算这样,逆境和困苦似乎并没在她脸上过多显示出来。   他最开始只是很好奇,霍荪易找的枪手詹子桓竟然只是为了取悦一个女人,做出那么卑鄙的事,可当他见到她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被她时而磕磕绊绊、时而流利的长篇大论吸引。他敢肯定不是那些内容把他吸引了,而是她讲话时对生命和生活时时刻刻充满希望的样子。   无法拥有的总是最珍贵的,霍昶自从知道敬畏了二   十几年的养父母是间接杀害父亲的凶手之后,认为自己再没有可能像普通人那样开怀地笑,但是,在那间破旧嘈杂的面馆里,他在夜星身上看到一丝不一样的光亮,顽强而倔强,像漆黑夜幕里最耀眼的星光。   昶,他的父母也是希望他可以像太阳那样时时充满吗,可惜他没有,从小到大他活得卑微而绝望,终于等到成年,他用了七年时间,通过层层手段搜集资料得知真相,最后,他的眼里只有报仇,恨不得不惜任何代价地去弄死霍荪易夫妇和詹子桓,好像生存的目的就只剩下掠夺和仇恨。   也许也是因为这样,他无法忍受,当夜星说她现在活着不如当初在空难就死了的那种痛心,所以,他才打算放了她,在Steven暴打詹子桓的那晚,宣布两人已协议离婚。   空难当晚,他在米兰从谭旸那里得来消息,立刻带着助手赶去在白昕潼计划之中会发生意外的湖边。   他确认白昕潼和夜星真的已经完成移魂的证据正是——夜星曾是游泳好手,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靠生存的本能划水,逃离漩涡,而他到湖边的时候,她已经拼命游上岸,在沙石重叠之间大口地喘息,嘴里还重复着:Help……而真正的白昕潼是不会游泳的。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精修了下。。。   这章基本是五年前和空难事件的所有真相了。。我交代的还清晰咩。。。   快进入完结篇了。。做好心理准备呀。。下更应该在星期五。。   新文,日更中,求围观、求踩踏、求撒花、求收藏   那个啥,大伙给新文小幼苗留个言吧,字数能超过25字最好,随便写点什么都行,顺利入V的话,我会把公共章节的留言翻出来给大家送积分,可以抵掉看V章节的点数。。。^_^ ☆、(十)水晶牵心   当这个夏天即将结束,惠苒卿渐渐适应和接受这过去半年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后,包谅的一个电话扰乱了她生活暂时的平静。   “霍太太。我是包谅,您还记得我吗?”   惠苒卿刚从霍宅回到霍氏,中央大厅的空调吹得她发冷。   自从霍昶买下霍宅以后,霍如和霍珊两姐妹都彻底搬了出去,偌大的宅院里只剩下霍婉和霍渊,一个霍昶后来雇佣的司机,霍渊的专职老师兼陪护,还有一个厨房里的阿姨。   白天霍婉上学,霍渊自己和陪护玩很无聊,三个姐姐各忙各的,他谁也不敢给谁打电话,而自从他知道大姐霍如和姐夫陶若杰离婚以后,更是觉得家里气氛不对,一肚子憋屈也不知道和谁说,只能小心翼翼地给惠苒卿打电话,打着打着,就在电话那边哭起来。   惠苒卿知道霍渊只是小孩子性格,多关心关心,哄一哄,就乖乖听话了,霍昶和谭旸不在公司,她便乘车去了霍宅,把霍渊安顿好,正想着怎样能能给霍渊找个更好的伙伴,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每天不必为了霍昶的冷漠和霍家妹妹的离弃而难过。   包谅的声音低沉浑厚,很有特色,总能给人留下无比深刻的印象,她当然记得。   “包谅。对吗?”   “很荣幸霍太太您还记得我。”   他的电话那边似乎有杂音,惠苒卿停下脚步,仔细听,似乎背景里夹杂着女人的挣扎。   未待惠苒卿问询,包谅开门见山说:“霍太太,我手里有个案子,可能和您有关。”   惠苒卿脊背蓦地发凉,似乎有股难言的不好的预感正在向四周游窜。   “和我……有关?”她只让包谅查到詹子桓和夜星的关系,便至此打住,后面的许多他并不知晓,那他指的究竟是……真正的已死去的惠苒卿、她的躯壳白昕潼、还是灵魂夜星?   包谅肯定答道:“对。我们能见一面吗,就在……你那次去找我的转角咖啡馆,罗医生诊所的对面,今晚六点钟。”   “好。”惠苒卿忐忐忑忑地要挂断电话之前,想到了还在做他住手的Steven,“包谅,Steven还好吗?”   包谅迟疑了一下:“您来就知道了。”   惠苒卿整天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她最近掌控情绪的能力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差,总是为了一点小事就多愁善感,要么就无理取闹大发脾气。好比,霍昶最近一次的求欢,她就是想在床上,而霍昶非拉着她去浴室,两人打打闹闹地争执了起来,最后,她竟然坐在床上抽抽搭搭地哭了,因为她不喜欢总被他掌握做壁虎啊,可他几乎一想做的时候就那样先来一次。   霍昶被她无厘头淌出的眼泪弄得摸不着头脑,只能连哄带骗地随便在床上   一次就完了。   第二天,惠苒卿又十分后悔自己乱发脾气,低头向霍昶承认错误,霍昶笑说,一定是他把她宠坏的缘故。   她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告诉霍昶实况,可她还不知道包谅想和她谈的究竟是不是詹子桓和白昕潼的事。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Jade打电话来向她报告霍昶的行程,他有可能明天凌晨才回来。   接收到讯息的时候,惠苒卿看了一下表,拿起包走出霍氏顶楼办公室。   仍琅^_^重生之妖妻^_^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   咖啡店数年如一日,放着一首温馨悠扬节奏轻缓的萨克斯风乐曲,惠苒卿还记得当时包谅坐的位置,她住院的时候听萧瑶提过,包谅自从他的女朋友失踪以后,除非接到不得不出国的工作,否则每天下午包谅都会坐在这个位置等着她的归来,风雨无阻、数年不变,可惜他的执念并未感动上天,至今还是没有等到她回来。   她走近咖啡店二楼较为里面的靠窗位置,一个人的面孔慢慢浮现……是Steven。   带着几分欣喜的笑容再近一点,Steven显然也看见了她,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到了咖啡桌前面,惠苒卿才发现一直背对她,而面向Steven的是……包谅和一个一身白色长袍的诡异女人。   包谅站了起来,五指并拢地指向对面的长沙发,毕恭毕敬示意惠苒卿坐下:“霍太太,您请坐。”   惠苒卿来回梭巡包谅、面无表情的Steven和另一个脸色和唇色都非常苍白的女人,内心强大的警惕功能悄然开启:“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也算是你曾经的雇主,有话就直说吧。”   包谅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其实是她有话要对您说。”   惠苒卿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我好像不认识你。”   女人紧紧握着手里的咖啡杯,抬眼注视着她,轻声说:“我是拙心。”   惠苒卿来不及震惊和意外,就看见拙心眼里涌出大滴的眼泪,哀求地看着她,片刻,从宽大的衣襟里拿出一颗金色的水晶球,动作谨慎地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霍先生也在找这个,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们,只要你们肯答应救我妹妹,我还可以用咒语将霍先生的性命与水晶球的解开,那么你们就不用再担心白昕潼会用霍先生的命来做威胁了。”   惠苒卿眼角跳的厉害,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面沉入水的Steven和包谅,半天说不出话来,脑袋里一片片呈现空白。   “你妹妹是拙人?把我打伤的是你还是……”她想起来,被袭击晕倒之前看见的白色影子,“是你?”   拙心局促地点点头。   惠苒卿深深喘息,看向包谅,又轻轻瞥一眼Steven:“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包谅想说话,拙心却摇着头,一把把水晶球推倒惠苒卿面前,脸埋起来,眼泪掉在桌子上:“我把水晶球给你,只要你们救救我妹妹,求你了。”   惠苒卿愣了半响,身子靠进松软的沙发里,试探她问:“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你是为了从霍昶那里得到另一颗水晶球而骗我呢?”   “没有,我绝对没有那么想。你是夜星,你应该相信我,是我帮助霍先生和白昕潼完成换魂的。包谅,包谅……”拙心满脸泪水,偏着身子扯过包谅的袖子,一边摇,一边仰头看他说,“你告诉她,我妹妹真的被白昕潼的人带走了,快告诉她!我只是单纯想救拙人才想霍先生的!没有别的私心,也不会再伤害到任何人!”   惠苒卿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包谅:“我认识的包大人是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疯女人的话,对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包谅十指交错,放在桌面上,双眼深邃:“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又许多无法解释的现象,从前我接的案子大多也都匪夷所思,当然,这里面就包括您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参与其中,所以她说的换魂,我相信。”   惠苒卿和他坚定的目光重合许久,不敢置信一直冷静客观的包谅居然这么就相信了拙心所说的一切,如若是常人,大概觉得拙心是个疯子或者是妄想症病人。   “当然,还有……”包谅瞥一眼Steven,“他也相信。”   惠苒卿不愿转头迎上Steven伤感而绝望的视线,她虽然也是受害者,没做错过什么,但这不代表她心安理得。   “你想否认吗?你到底是惠苒卿还是白昕潼?”Steven见她言语和动作都有闪躲,更加坚信拙心的说法,“还是,夜主编?”   惠苒卿暗叹口气,垂下眼:“对不起,Steven,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Steven在旁听到,拳头攥得发白,立刻从她身边起身,长腿一迈,快步走出咖啡厅,惠苒卿原地不安坐着,想追出去,转而看了看包谅和拙心,又将身子无力地倚回沙发中。   沉默了许久后,拙心开口哽咽说:“白昕潼为了换魂想要夺走我的水晶球,把我和拙人抓起来带到加拿大,我知道她为什么迟迟不肯做决定将灵魂换回来,是因为霍昶的弟弟,谭旸,谭旸以前加入过美国一个地下黑帮组织,在整个北美地区都有很强大的势力,如果白昕潼一旦做出伤害霍昶的动作,谭旸即使已经退出了组织,但只要他想要白昕潼和詹子桓走投无路,他们一定在没逃出加拿大境内之   前就会被逮住。”   惠苒卿握着杯子,一句一句地反应,最近一个月,她的思路和反应速度似乎也变得缓慢了很多,其实她一直对谭旸这些年如何在美国生活感到好奇,不过,霍昶每次只是只言片语地描述。   谭家当年被九乡案牵连,混乱中,年幼的谭旸走失,幸好被好心人送进了福利院,两年过后,一对来中国做慈善工作的美国夫妇收他做养子,仅仅过去八年,养父母作为社会团体的慈善大使去非洲地区工作,不料在当地双双遭遇枪杀,谭旸又成为了孤儿,惠苒卿算了算,这时候的谭旸也才十几岁,正是走入歧途的时候,加之一直疼爱他的养父母被枪杀,由于一时的冲动,加入黑帮。   刚满二十岁,谭旸参军成为美国特种部队中的一员,退役之后他本来可以顺利进入州警察体系,不料当地有人举报他曾经参与过该黑帮秘密发起的斗殴事件,谭旸丢了工作,索性重新回到组织。   在霍昶追逐詹子桓行踪的那段时间,他恰好遇见了那个时候已经是个小头目的谭旸。   也许是命中注定,失散二十几年的亲兄弟竟然在海外意外相逢。谭旸得知亲生父亲谭一力的死被再度被霍荪易利用,便散布自己的势力更加让詹子桓无法脱身,险些丧命。詹子桓那时候听说的Tan——其实应该是谭旸,而不是霍昶。   最后,詹子桓几经辗转被逼跳海,生死难名,谭旸也随霍昶回到中国,不过,霍昶坚持让谭旸脱离黑帮,黑帮在北美生意网庞大,包刮赌、毒两大分支,而且近年贩毒的触手逐渐向中国西南边境和东南亚伸展,谭旸再在黑帮待下去,黄种人的身份必然会被组织的人利用,卷入更深的漩涡之中。   谭旸离开以后,跟着霍昶一边熟悉霍氏,一边将过去在美国的恶习改掉。   两兄弟关于“情”字竟然出现惊人的相似,他们一样有着最复杂的性格,但是最纯真的感情。   所以当白昕潼顶着惠苒卿的名字出现在霍昶面前时,谭旸只是悄悄喜欢上了她,却没有表白过什么。   换魂计划的实行谭旸最开始并不赞同,只要霍昶同意,他回到美国动用从前的关系网,不久就会把詹子桓拉下马,但霍昶一心想亲手报仇,而且不连累弟弟,宁愿和白昕潼达成协议自己冒险,也坚决阻止他再深陷泥潭。   不过,就像拙心说的,白昕潼应该多多少少忌惮着谭旸,尽管她明知谭旸有可能暗暗喜欢她,不过,如果她伤害他哥哥,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   惠苒卿暗忖许久,看着拙心说:“你真的有办法切断霍昶和水晶球之间的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   此章有暗示。。惠。。。那个啥了。。。   水晶球重现江湖   下章进入完结篇 =========================================== 完结篇 ☆、完结篇(一)   惠苒卿以为今晚会失眠,或者情绪激动、忐忑不安,没想到洗完澡竟安安静静一身疲惫地睡去,醒来时,她感到腰上被缠了一条又硬又有力气的手臂,想挣扎动一下,却被绕得更紧。   意识清醒以后,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拙心说打破霍昶和水晶球之间内在联系的事。   “霍昶,你醒着呢吗?”   埋在她肩颈中的头动了动。   “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霍昶抬起头来,手指穿过她细密地发丝之间,一下下捋顺,凌晨时分,外面早已灯火阑珊,他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一脸严肃的女人,英挺的眉间轻轻皱了皱:“什么话?”   惠苒卿转过神来,有点兴奋,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我今天……见到拙心了。”   “什么?”霍昶登时支起身体,把惠苒卿从床里拉起来,“在哪里见到的,她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和白昕潼……”懊恼愤怒地抓紧床单,拳头握实,重重锤向床面,“她跟提了什么要求,你没有答应,对不对?”   惠苒卿知道他误会了,但有点小恶作剧地什么都没解释,软软依靠进他怀里,霍昶顺势把抱紧,声音里有丝颤抖,是太过用力咬牙造成的。   “我刚刚查到詹子桓已经退出他之前那几档栏目的制作和参与,没想到白昕潼这边就来找你。记住,不管她提出什么条件你都不能答应。”   “Angus退出节目,那他工作来源不是没了。”   霍昶听她话的重点并不是有关白昕潼,而是在担忧詹子桓,语调不太愉快:“他是自作自受,自食恶果……你难道还想飞到加拿大去帮他吗?”   “帮他?”惠苒卿撇撇嘴,“我能帮他什么,我现在不过是个没什么用处的豪门太太。”   霍昶手臂上的青筋狠狠蹦了几下,拖着她的臀,直接一个挺身把她压到床尾,手顺便脱了她身上唯一的一块布料,惠苒卿还是喜欢健康前卫的裸睡,但这也给自己造成不少困扰,例如,特别容易让情.欲旺盛的霍昶轻易得手,吃干抹净。   “谁说你没用处的。”邪火灼烧,修长灵活的手指在她湿软的地方全力开拓,微微的进入剥刮就让她脸颊红润,扬着脖子吟唱连连,“嗯?”   “不是……我没有要帮他……霍昶,我的用处就是……好好爱你。”惠苒卿半起身抱着他的背,小手在上面气咻咻地抓,媚声媚气开始求饶。   “爱我,就不许在我爱——”霍昶强势挤进她的腿心,抱着两条白嫩嫩的腿奋力进出,“你的时候,想别的男人,无论是谁…   …都不行!”   “呜呜呜,我知道了,我没有想帮他,我……拙心……”   霍昶越听越气,她嘴里说不再想别人,其实还在想,堵住她的唇,身子底下更加急速抽动,酣畅淋漓,完全没去再想拙心和白昕潼,只想着深深拥有和占据。   把惠苒卿折腾得大喘气,最后没有一丝力气地被他降服在身子底下,霍昶平素的冷峻不凡只有在这个时候最容易决堤,他还一次没发,惠苒卿已经过去一个高.潮了,她抖着腿儿紧紧夹住他仍在跳动的火热,心里和身体都是满满当当的黏腻和甜蜜。   “还想要?”霍昶语带那种被情潮席卷后特有的沙哑和闷哼声,坐起来,把她汗涔涔的身子又顶了一下,脸同时急迫地闯进她温软的怀中,摄取那美好的触感和味道。   胸被他揉涨的发疼,一边顶端却有种细细痒痒的感觉,另一边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拨弹揪弄。   她的身体和大脑像是一同要炸开了,无法思考,只剩下无可遏制地□,结合处涌出更多的水润,有泛滥成灾的趋势。   这时,霍昶不知怎的竟按兵不动。   惠苒卿迷蒙地看他,那丝难察哀求让霍昶动容。   “怎么了呀?快点啊……”   她在身上难耐地蹭,已经快要把他逼崩溃,竟然还用那样妖媚的小眼神无辜地瞅着他。“有多爱我?”   惠苒卿眨眨眼,没出声,结果换来重重一顶,失叫出来:“啊!”   他抱着她的身子,将她禁锢在怀里,越加失控地顶弄,嘴里一遍遍呢喃着“我爱你。”   惠苒卿紧紧回抱他,眼睛里雾气潮湿,画面模糊,世界在旋转,思绪抽空,只剩下契合的地方那么真实地感受着一切,半张的红唇轻咬住他的耳廓,让他身心一颤。   “霍昶,我比……我比你想的更爱你……”   霍昶醒来,惠苒卿正瞪大眼睛眼神责备地看他。   他胳膊一伸把她揽进怀里,用下巴蹭了几下她的额头,慵懒地说:“怎么了?”   惠苒卿努努嘴唇,眯着眼睛抬头,难受地扭腰:“你说怎么了,有你这么霸道的吗?”掀开被子,指指下面,“在里面呆了一整个晚上?”   “哦。”霍昶低声应,握着她的大腿试图把自己抽出来,但似乎还是不舍得里面的温暖,刻意旋转几下。   惠苒卿知道他是故意的,一个拳头招呼过去:“快点出来!难受死了!”   里面泌出温柔的水滴,他能感受到,探头吻她:“还要吗   ?”   惠苒卿倒抽口气,一脸血红,咬唇教训:“霍昶,我有话要和你说,昨晚就没说上,现在必须……呃……”他抽出一点,惠苒卿以为他放弃了,转眼间,深处却没头没脑地又被迫撑开,倏然,从身底下开始,仿佛被一股电流击中,她瑟抖着倾身钻进他的怀里,娇声埋怨,“你能不能……让我说句完整的话啊。”   “能。不过得安抚好它。”   安抚完了,惠苒卿觉得自己也快被折腾得驾鹤西去,而那厮折磨她的人一脸悠哉游哉,吻了下她的鼻梁。   “有什么话,说吧。”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沉吟片刻,“是你说过我门要一起想办法的是吗?”   惠苒卿撅撅嘴:“是。”   “所以……全都告诉我。”   惠苒卿把他拉到身边:“拙心现在在包谅那里,昨天她约我出来,说她可以用咒语解除你和水晶球之间的联系。”   霍昶沉眉思考半响:“她开了什么条件?”   “救她的妹妹拙人。”   霍昶探寻她的目光:“还有呢?”   她埋下脸摇头:“没有了。”   “没有?”霍昶抬起她的下颚,追逐几欲躲开的闪烁眼神,“和那种人打交道,最好不要尽信他们的话。”   “我知道。”惠苒卿举目对上幽深且露出些厉色的黑瞳,“可那是你能脱离白昕潼威胁的唯一方法,怎样也要……”   霍昶掐着她下颏的手指微微用力:“什么方法?”   “她有咒语……”   “不用别的了?”他眼中有丝痛惜闪过,铿声问,“你要我答应过你什么,你自己却做不到?”   惠苒卿眼珠移开,向没有焦点的远方看去,慢条斯理坦然说:“把水晶球里禁锢的性命……换成我的……”   霍昶咬着牙,嘴唇抿成笔直的直线,把她的脸扶正,看着她,沉重且坚定:“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还要写《惹火》那边。。先放这些。。   最近写文写的有些疲软,想求花讨鼓励。。 ☆、完结篇(二)   惠苒卿想多解释几句,分析分析利弊,霍昶都不让。   “别说了,我不可能让你冒险。”他语气沉定,轻缓,却和往常一样,有不容任何人质疑的意味。   “你……”   霍昶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握住她的肩膀,定睛看她,眼里全是忧心,好像有很多话说,最后只简短地命令:“好好呆着!”   说完这话,霍昶就穿衣服打通手机,把谭旸叫上来,转身对惠苒卿说:“从今天开始,你又恢复有谭旸跟随的日子。”   惠苒卿捂着胸前,懒懒发嗔叫:“喂——一定要这样吗。”   霍昶回头,坚定说:“再多的理由都构不成你说服我去用我爱的人的命与我自己的交换。如果这就是你说的爱我比我想的多,我宁愿你别那么爱我,听懂了吗?”   惠苒卿叹口气,声音诺诺:“听懂了,不过可能有人要失望了。”   如果依拙心所说,把霍昶保存在水晶球里的灵魂和她的对调,那么即使白昕潼得到了水晶球她也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因为,只要她一打破水晶,灵魂归位的同时,她的也会死去。   下午,惠苒卿从霍氏的会议室里出来,不知道是开会开的,还是今天早上折腾得太累,有些头晕,还有点恶心,捂着嘴便快步向卫生间走去。   趴在卫生间的马桶上,惠苒卿连连干呕,泪花都翻了出来,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竟然一时有些眩晕,她只是体力越来越差而已,连霍昶的几个回合都扛不下来,可也不至于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正想着,身体失衡,眼前发黑,顺着马桶栽倒在地上。   “我要的是确切的结果,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霍先生,您先冷静点。”   Jade颤颤巍巍的声音。   “我没办法冷静!你快点把医生找来——算了!我自己去。”   还是Jade,这会儿惊喜起来:“霍先生,您看,太太好像醒了!”   惠苒卿的眼皮很沉,微微张开一条缝,就被霍昶的整张脸都填满了。   “卿,你觉得怎么样了,是我。”   惠苒卿无力点点头,嘴唇发白,伸手去抓什么,温热的手心紧紧包裹住她冰凉指尖。   “我在哪儿?”   “医院。很快就有医生来了,别怕。”霍昶深吸口气,回头怒视,Jade吓的牙打颤,小跑着去找医生。   很快医生带着大队人马把惠苒卿的病房重重围住,拉上拉帘。   霍昶在外面烦躁地等,整整来回检查一个上午,做了若干项的化验,最后妇产科医生得出结论:惠苒卿怀孕了,已经有十五周。   上了些年纪的女医生直言不讳告诫霍昶:前三个月是胎儿最不稳定的拾起,他们夫妻房.事的频率必须减下来,最好能避免,以保证孩子安然度过前三个月,他是个男人,要对妻子和孩子的健康负责,该收敛的时候一定要收敛!   他从来没被人这么严词教训过!   不过,霍昶这会儿对医生的话全盘接受,表情也十分复杂,震惊,欣喜,但更多的是懊恼和后悔,全都在他脸上一一上演一遍,如果他发现惠苒卿又怀孕的迹象……他绝对不会整晚带着她没什节制地做剧烈激烈运动了。   惠苒卿第一次看见他那窘迫又好笑的模样,内心不比他好平静多少,本来她还打算亲自再和拙心谈谈,或者试图说服霍昶同意拙心的提议。   但,她既已怀孕,一切变得更加没有定数。   惠苒卿只是身体虚弱,加上近几日房.事的疲惫才导致她晕厥,从医院回到霍氏,霍昶还不放心,把罗医生也叫来,根据惠苒卿的情况再仔细检查两遍,然后吩咐他提出一些孕妇在怀孕和哺乳期间,他所要注意的事项。   等人都走了,霍昶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不停亲吻,一会儿低头痴笑,一会儿皱眉发愣,最后说:“对不起。”   惠苒卿努努嘴:“干嘛说对不起?”   他长叹口气,把手握得更紧:“唉,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有怀孕的迹象呢,是我不对,太鲁莽不知道节制了,差点害惨你,还有……”霍昶把手伸向她的小腹,柔声呢喃,“我们的孩子,都是我的错。”   惠苒卿摸了摸他的脸颊,也羞愧低下头:“我们俩都有责任,幸好孩子没事,要不我祷告的时候该怎么对他解释……太难为情了。”   “这都怪我……没有尽到当父亲的责任,跟你没有关系,你教训教训我吧,夜星,怎么教训我都行,打我,踢我,咬我?”   霍昶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知道有了小孩,所以自己也跟着幼稚起来,一双眼睛从未有过的澄澈,来讨一个女人的教训。   他的动作有些大,惠苒卿捂着唇又难受地想干呕,霍昶更手足无措,火急火燎地要打电话给罗医生之前,被她制止:“我没事,你的宝宝也许是不高兴了,想让他爸爸消停点。”   “好好,我就安安静静陪在你身边。”霍昶比个噤声的手势,抱着她的后颈,轻轻吻一下她的唇,“别再胡思乱想了,一切都有我,好吗?”   惠苒卿半起身,钻进他的怀里,安心地点头。   仍琅^_^重生之妖妻^_^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   霍昶要找到包谅并不是件难事,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听说过私家侦探“包大人”的名号,而当惠苒卿为了调查空难而找到浅沙湾,他也并不意外。   开门的是Steven,见到他时一脸愕然,惊恐,随后又握紧拳头砸了下门框,牙齿间蹦出几个字:“你来干什么?”   谭旸的身影从霍昶侧身而过,挡在他前面,抬起手臂欲大力推开Steven,虽然Steven身为模特身材不在两人之下,但和特种兵出身的谭旸,显然还是有一定差距。   霍昶唇齿微启,声音冷冽:“我来找拙心。”   Steven被谭旸推得险些一个踉跄,支起身来,眉目清冷地迎视两人:“她不在我们这里。”   里屋的小助手妙妙正拿出一摞洗好的杯子出来,看见这阵势吓得一声惊叫:“Steven,这……你们是谁?”   霍昶慢慢走过去,寒冷而凶煞的气场让妙妙不得不退后几步:“您是……霍先生?”   “包先生在吗?我现在就想见他。”   “包……包大哥……他……”妙妙断断续续,杂志上挺帅挺和蔼一人,怎么真人是这么惊悚的啊。   霍昶耐心询问:“麻烦你告诉我包先生现在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他。”   “他去工作了,唔,他去找那个谁了——”   Steven突然在一旁大喊打断:“妙妙!”   “啊?”妙妙楞了楞,捂住嘴,抬眼看霍昶,又被那眼神迫得颤颤巍巍。   谭旸拎起StevenT恤的领子:“闭嘴!让她说!”   霍昶仍然不疾不徐:“这件事关乎到我太太的性命,请你告诉我。”   妙妙小心退后:“我……我不知道……”   霍昶脸色越来越差,双眼有抹浓浓的狠色划过,恰在这时,身后响起包谅铿锵有力的声音:“霍先生,不用为了找我而为难一个小姑娘吧。”   妙妙见包谅回来,纵身跑到过去,躲进他身后。   霍昶回头,眼神定定:“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为了找你,而是拙心。”   包谅沉眉,摸了摸被拙心打伤的眼角:“其实我也正在找她。”   萧瑶在前些天来包谅的调查公司的时候,无意说出惠苒卿已经怀孕的事实,被正在调查公司躲避白昕潼的拙心偷听到,今天一早,包谅再来找拙心,她正准备带着水晶球离开,她知道霍昶早晚会找到这里,索性溜之大吉,两人碰个正着。   “你要去哪?”   “去哪里都好,我不用你帮忙了,我自己会想别的办法把拙人救出来。”   包谅扯着她的胳膊向后拉:“你认为在这个城市,你可以躲得掉霍昶吗?”   拙心双眼充泪,咬唇说:“躲不掉,那我就回去把水晶球还给白昕潼,她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我和拙人没事,我不会再顾忌其他。”   “你太天真了,无论怎样,霍昶都不会放过你们。”   拙心向后退,手悄悄去够包谅办公桌边的书,话里带着哭腔:“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昨天萧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夜星用白昕潼的躯壳怀怀了霍昶的孩子!这下霍昶更不会同意我的提议,我和拙人不是落在霍昶手里,就是会落进白昕潼手里!包谅,你难道忍心看着我和拙人流落到这个地步?如果有一天,拙尔回来看到她姐姐们的尸体,她会很难过的。   一提到拙尔,包谅的眼神顿时浑浊起来,拙心趁他失神,将书的一角挥向包谅的眼角,推开他,大步逃开,出门口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包谅捂住被打得发痛的眼睛,一转眼拙心就消失无影。   霍昶之前有过犹豫,如果白昕潼真的打算和夜星换回灵魂,他不是不可以接受,毕竟他最初爱上的夜星,而不是白昕潼的这副身体,可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他绝不能让白昕潼再以空难的证据来要挟他,或者继续她的换魂计划。   拙心只是个女人,还是个衣着和怪异的女人,谭旸找了一行人堵在城市里所有拙心可能经过的各个关卡,而包谅带着霍昶来到以前她们三姐妹学习星相学的旧房子。   “我觉得拙心应该在临走之前还会回来一趟。”他进屋打量一遍房间里全部都是有关星象命理的陈设,拿起一个相框端详半响,低声说,“我帮你忙,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霍昶拉开窗帘,向窗外望去,目光锁在后面庭院的一个狭窄的仓库,锁已被安然打开,摇摇晃晃挂在门把手上。   “什么事?”   “放过她们姐妹。”   霍昶哼笑:“包先生,给她们找麻烦的并不是我,而是真正的白昕潼。”   包谅看着照片里的拙尔,目光温柔,淡淡说:“如果,我可以如白昕潼所愿换回灵魂,是不是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包谅笑容浅淡:“是Steven,他已经去找白昕潼,只要白昕潼不再想要换回灵魂,不用伤一兵一卒,大家皆大欢喜。”   霍昶猛地回头,身体像瞬间被冰冷雪峰包裹,来到包谅面前,扯住他的衣襟,怒目咬牙:“你故意引我来的,好让Steven去找白昕潼?”   “对不起,霍先生。”包谅神情平静,“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两全其美的方法吗?”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两全其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为了你女朋友的姐姐有可能害死我的孩子,你说这是两全其美吗?”   包谅沉默,片刻道:“这里就是换魂的地方,他们最后都会回来,你会怎么抉择?”   “我从来不是正人君子,也不会满嘴仁义道德,却做肮脏卑鄙的事。包谅,我是敬你是个有情之人,还帮过我太太,才和你说这些话,晚一些,我就不会再和你客气,当然,还有拙心。”   霍昶嘴边挂起冷冷的笑,将窗子拉开,跳出去,堵在仓库门口,把拙心从黑暗潮湿的库里拉出来,包谅皱紧眉头,手掌握成拳,他没想到拙心真的回到这间年久失修的破房子。   有点小颠覆。。包谅也是没办法。。有些事也确实无法两全。。。不过,最后还是霍老大险胜一筹。。。。   本来想写三章字数多点的,然后完结。。结果。。呃呃呃额。。。好吧最多还有两三张。。。扩展到五章了 ☆、完结篇(三)   惠苒卿在霍氏霍昶不让她做剧烈运动,好好休息,整天整天在床上看有关孕妇妊娠期间的书籍,这会儿,她呆的无聊,到了中午正好想找Jade出去转转,霍渊的贴身阿姨兼老师打给她电话,说霍渊在霍宅大闹脾气,不肯吃饭,也不肯老老实实看电视,张罗着要找她。   霍昶今天不知道又去哪里忙,往常开会出差Jade都会跟着,而今天,那两兄弟从早上开始就神神秘秘,惠苒卿有点担心他要找机会去解决和白昕潼之间的恩恩怨怨,试图多次和他商量交涉,霍昶都委婉地拒绝。   他说,有他在,都交给他。   惠苒卿拿着手机叹口气,放弃了再找霍昶的打算,叫上Jade一起去霍宅,刚出了霍氏门口,一辆出租车出现在眼前,车子停在两人脚边,里面走出来的是狼狈得让惠苒卿认不出来的詹子桓。   “我想找你谈谈。”   他的眼里充满血丝,不难看出他很疲惫。但惠苒卿只是看了看周围,让Jade去商场附近的儿童餐厅里等她一会儿,然后和詹子桓走进一间咖啡馆,坐下来。   “一定要在这里谈么,会有很多人认识我。”詹子桓的精神显然很糟糕,用有点发黄的白色棒球帽遮住疲惫憔悴的脸,下巴布满青色的胡渣,说着话,还缩了缩肩膀,好像真的很害怕似的,“我不想别人看见我现在的样子,昕潼,我们回我的别墅去,好不好?”   惠苒卿难受地垂下眼睛,昔日那样永远干净整洁,在众人面前永远潇洒傲气的詹子桓,竟然变成这幅模样,她现在并不是有多心痛,而是真的只有同情他。   “Angus,有话在就在这里说吧,我还要去霍宅看霍渊。对不起。”   他的眼里有极端的痛楚,她看得很清楚。   对视良久,詹子桓埋下头淡淡说:“我知道了。你现在过的这么幸福……我不应该来打扰你,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他戚戚然地,竟然笑了,“你说过,我早晚会下地狱,我现在相信这种说法了,我活着,看见你这么幸福,我却生不如死,还不如下地狱。”   惠苒卿缓缓抬眼看他,目光复杂:“你为什么这么说自己?难道你失败一次就认为再也不能重来了?Angus,振作点,好吗。”   她对他不再有爱,但也不忍心看他自暴自弃。   “你相信我?我可以重来?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詹子桓苦笑,定定看她,绝望的眼神让惠苒卿心理莫名一抖。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夜星都猜对了,我也许真的还很爱你,即使我愿意承认。我骗我自己,我爱她,因为我欠她太多,并不只是欺骗她的感情,更多的,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光想着逃命,辜负她对我的期待和信任。而夜星,幸好她是那么的坚强,没有我,她也许会过得更好。”   詹子桓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无法说下去,惠苒卿也沉默。   响久,他才抬起头。   “而对你,我曾经伤害你得太深了,甚至让你完全变了另外一个人。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当初不是那么急功近利、急于求成,被功利和虚荣蒙蔽了双眼,我就不会狠心抛下和利用你,也不会去追求夜星,那我们之间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他重重叹气,头复再埋下去,“唉,可惜,时间已经回不去了。”   看来白昕潼对于换魂的事,一点都没有透露给他。惠苒卿甚至有种冲动,想告诉他,她根本不是白昕潼,他这般幡然悔悟应该让真正的白昕潼知道,而不是阴差阳错讲给她听。   “Angus,如果……我告诉你……”   詹子桓猛抬头,看着她涩涩地笑:“别说了……看见你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给不了你的,你能从任何人那里真正的得到,我也会感到放心幸福。我很累了,我想回到别墅休息一下。”   惠苒卿看着他弓着背垂头向外走,有点不敢想象这段时间他经历过什么,让他迅速变得那般绝望,他对白昕潼的爱也许早超过了她的想象。   Steven在包谅的提示下,去机场接白昕潼,飞机起飞降落的轰声隆隆,他和白昕潼坐在出租车上,两人相顾无言,过了几分钟,白昕潼扯了扯嘴角,低声说:“你这么看着我,一定是知道了,是拙心告诉你的?”   Steven绿色的眼睛多了几抹暗沉,脸撇向另一边的窗外,把她当成真正的他回忆里的惠苒卿简直难上加难,是,很多真相他都不知晓,这个真正身份叫白昕潼的女人从头到尾只是利用他,甚至从来没爱过自己,他在短暂的记忆中不停重复着一个她爱他的假象,反复回味,一再咀嚼……转回来身体的时候,两道浅浅的泪痕挂在Steven的脸上。   白昕潼默默别了脸,不愿直视。   Steven没有质问为什么换魂,为什么利用他,为什么……现在还要将灵魂换回,只沉吟:“我需要怎么帮你?”   白昕潼不可置信,但似乎也料到Steven会这样表现,他就是这么个纯净的人,然而她却没有认真想过珍惜他给的最干净单纯的爱。   “把我送到Angus的别墅,你就当帮我了。”   Steven眉心绞紧,唇边涩然掀动:“为了和他在一起,你可以冒两次险,你知不知道那一次空难死了多少人,为什么要其他人为你陪葬?”   “你不明白,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人的命在里面搭着,我怎么才能抓住霍昶的把柄,威胁他。”   Steven摇头,苦笑一声:“说到头来,你真是疯了,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疯了。在你疯狂地用这种方法变成了别的女人时,我居然还在原地傻等着你离婚,和我在一起。可能……我也疯了。”   到了城郊詹子桓的别墅,白昕潼下车,后面那辆出租车里下来两个美国大汉和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正是拙人,眯起双眼抬头看向天空。   这一次,本就该是她的绕了几个弯总算归她了吗?   詹子桓还没有回到别墅里,白昕潼知道他乘飞机回到中国,立马也搭乘下一班回来,也许他回来的正是时候,不久,他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在一起了,她想着有些兴奋也有些期待,今天正是和拙心约好一同实行换魂的日子。   她已经做好一切准备,重新回到自己的躯壳。   头顶那片天空湛蓝如洗,纯净得没有任何杂质,而远方的天边,乌黑一片,像拖着水的海绵,正在像这边飘动……   惠苒卿从咖啡店里神情不安地出来,看见Jade正在和餐厅门口的一个表情不太愉快地说话。   “你怎么在这儿……常伯?”惠苒卿走上前去,打断他们的争执,疑惑问。   常伯的头埋得很深:“太太,我听渊渊的老师说,渊渊现在病的很重,想要你立刻去霍宅,渊渊生病,我也很着急,所以……我也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就想开车过来接您过去。”   Jade仍旧没给好脸色:“算了吧,常伯,你真的肯定霍先生和太太想看见你吗,就连渊渊恐怕都不想看见差点把他房子抢走的人吧,谢谢你,我们自己做出租去就好了。   惠苒卿也没多言,Jade见状扶着她的手臂,转个方向从常伯身边走。   “太太……等等,雇我在拍卖会上举牌的人……的目的……”常伯苍老的声音在后面顾自断续说些什么。   惠苒卿回头走神的同时,余光看见身边的Jade忽然被什么击倒,而她还未反应过来一个黑色袋子一下子罩在她的头顶上,女人的尖叫和她的挣扎声很快引来霍氏门口保安的注意力,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两个男人已经将惠苒卿塞进后车座,而Jade被打晕在地。   霍昶这边拎着拙心,刚接过的一个电话让他牙齿咬得紧紧,手机却又一次响起来,电话那头是谭旸急躁迫切的沙哑声:“哥,白昕潼带着拙人回来了,都怪我,只顾让他们堵出境,没有注意到白昕潼已经悄悄入境。”   霍昶眉心骤敛,掐着手机,手心渗出汗滴:“刚才有人告诉我,夜星和詹子桓在咖啡店说完话,就被一个人带走了。”   “詹子桓?会不会是他的人把夜星带到他那别墅。”谭旸眸色瞬地变暗,立刻长臂一挥,调动身边的几个保镖上车。   “现在就到詹子桓的别墅,白昕潼也有可能去那里。”   谭旸指示一行人准备开往郊外詹子桓的别墅,坐进驾驶座,系好安全带:“那个带走夜星的人是谁?”   “陶若杰。” 霍昶咬牙,忽而苦笑了一下,现在,是全世界都联合起来和他作对啊。   不过,他看了看正在他手底下瞪着他挣扎的女人,脸上神色狠煞,肌肉微微抽动,他也并非一个砝码都没有。   仍琅^_^重生之妖妻^_^晋江原创网独家发表   惠苒卿觉得有人将头上的黑布袋摘了下来,可是她的嘴还被毛巾堵住,散落的碎发遮住眼睛,等她定睛一看,眼睛蓦然睁大。   陶若杰看到将惊愕恐惧的眼神,换来了一个十分狰狞的笑,幽幽说:“想不到是我?”   惠苒卿的双手双脚都被胶带紧紧缠上,她警惕得向另一边看去,是个彪悍的陌生男人。Jade应该被身旁的打手和陶若杰其中的一个打伤,而前面开车的竟然是常伯。   她从后视镜里看见常伯满是愧疚的双眼直直望着前面,不愿和她对视,惠苒卿咬着毛巾呜呜叫了两声,试图唤回常伯的注意,她早该从常伯那番漏洞百出的话中听出些端倪,霍渊生病,他为什么开车特意来接她,这个时候,他应该送霍渊去医院才对。   可是,常伯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帮陶若杰来绑架她。   她眸中闪烁的深深不解,被陶若杰看破,把她嘴巴里的白色毛巾拿出来,挑起眉毛,箍住她的下巴,微微上抬,嘴边还是那可怕的狞笑,以一种逗弄的姿态说:“你想问什么!问……常伯为什么效忠霍家这么多年,却反过来帮外人出卖霍昶?”   惠苒卿大口喘着气,心跳咚咚地加速,怀孕以来,她的身体比以往弱了很多,也变得容易心率过速,她手腕无力地挣扎几下,无果,绑得实在太紧了。   陶若杰见她不说话,看看用一双眼睛恶狠瞪他,手指用力:“说话呀,你是不是想这么问?”   惠苒卿依情势,只能点头,轻声说:“为什么?”   陶若杰松开手,把她的脸扭到一边,他答应过“夜星”不能伤害惠苒卿的身体,否则他要潜逃出国的钱一分钱也从她那里拿不到,他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要他绑架惠苒卿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如果能把钱弄到手,剩下的事,他不会再管,现在当务之急是趁相关部门搜集证据的途中,赶紧离开中国。   “为什么,因为我是常伯的私生子。”陶若杰不疾不徐。   惠苒卿惊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   陶若杰轻笑:“怎么就不可能了,如果不是常伯,就凭当年我穷小子的身份,能认识霍如那样的豪门名媛?”   惠苒卿又试图从后视镜里与常伯的眼神相遇,可惜,常伯目视前方。“常伯,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现在是协助绑架,是帮凶……如果……”   她再想说话,陶若杰把毛巾狠狠重新塞回她嘴里,骂道:“妈的,我就不应该跟你说那么多废话!女人就是个麻烦,要不是霍珊总他妈跟我废话,我早把你们一家全解决了,那次本来是霍家一起去那个慈善会,我早在车上动了手脚,到最后就是两个老顽固上了车,霍家儿女一个都没事,这也罢了,霍荪易竟然把他的财产大部分都给了贪得无厌不是亲生儿子的霍昶。哈哈哈哈。”   陶若杰仰着脖子笑,有愤怒也有不忿,低头阴森看她说:“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不要弄伤你,我一定好好折磨折磨你,看看霍昶那个混蛋心痛的样子。”   惠苒卿皱眉,闭上眼,她已经猜到七八分,是谁和陶若杰常伯串通起来,绑架她。   拍卖会的那天,霍昶就说,常伯一定不是仅仅受白昕潼拿性命来威胁才帮她,这么看,常伯是为了帮他儿子逃跑才这么做。   她也想起,似乎是曾经谁说过,霍氏夫妇出事之前,常伯已经被陶若杰辞退,外人都以为常伯是被迫的,霍昶还一度同情他,给他安排工作,而实质上,也许这是陶若杰准备杀死霍家人,之后再在霍昶身边安排眼线的手段。   她睁开眼,还在努力用眼神让常伯回心转意,然而车子已经使达詹子桓的别墅面前。   打手模样的人扯着她走进别墅,白昕潼坐在客厅里象牙白沙发上,身后是两个魁梧大汉架着唇色发白一身黑衣的拙人,她也一样被堵着嘴,身体似乎十分虚弱。   男人的手很重,攥得惠苒卿裸在外的手臂引出鲜红的指印。   白昕潼把开好的支票递给陶若杰,在陶若杰伸手准备接过的时候,白昕潼用眼角瞟了一下惠苒卿和大手,拿着支票的手指闪开,陶若杰扑了个空。   “我说过什么,不许你们伤害她的身体。”   陶若杰眼角突突跳,忍了下去,给打手一个眼色,打手放开惠苒卿的手臂,将她手腕上的胶带拆开。   惠苒卿急促喘息着,跌坐旁边的单人沙发里。   陶若杰这才得到白昕潼的支票?。   “你要的都得到了,你可以走了。”白昕潼转身坐回沙发里。   陶若杰轻弹一下那薄薄的纸片,嘴角带起一道弧度。“谢了。”   说完,带着打手,走出别墅。然而,刚一出门,他的太阳穴就被一把冰凉的硬器抵住,而打手腰间也是被同样的东西死死挤压。   霍昶从谭旸和另外一个保镖身后缓缓走近,远处,常伯也已被一个保镖模样的人降服。   常伯大惊失色,哀声噗通跪在地上求着:“霍先生,求您了,请别杀若杰。”   霍昶面色不变,沉静如水,眼角动了动,谭旸的手肘重重击向陶若杰的胃部,动作狠辣,毫不留情,随后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把他丢给另外一个保镖,霍昶站在他面前,唇边掠过一道难测的笑,轻轻把支票从手中取出,撕成碎片。   “你永远没资格和我斗。”   陶若杰惶恐瞪大眼,手脚欲挣扎,却换来保镖的一顿拳打脚踢。   谭旸先走进的客厅,看见惠苒卿已经也和拙人一样,被白昕潼的人按住肩膀,不得动弹,微微退后了几步。   “没想到,我们提早见面了。”白昕潼笑着从里面一个房间走出来,眼看霍昶进入客厅,随后保镖把拙心也一同带进,同时,还有忐忑不安的包谅,“怎么,计划可以再这里进行吗?拙心。”   惠苒卿见到霍昶赶来,脸色已经恢复些许平静,就像他说的,有他在,她就算再危险也不会害怕,而且因为他那坚定却温柔的眉眼,惠苒卿不知怎么,激动得微微颤抖。   “可……可以”拙心断续说,“可以,不过你要先放了拙人。”   白昕潼毫不让不:“你先把水晶球拿出来。”   霍昶冷冷笑:“两颗水晶球都在我这里,你想让她拿什么?”   白昕潼双臂抱胸,眼底划过一抹狡黠:“霍昶,你难道不想喝真正的夜星在一起码?你现在面对我的身体恋恋不舍,你是不是真的更爱我?”   “白昕潼,你所计划的换魂不会成功。只要缺乏一个条件,你就永远达不到你的目的。”   白昕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掩着唇,笑得花枝乱颤,手掌举到耳边,后边的保镖递给她一张小小的SD卡。   “这里就是证据,我制造空难的证据,你如果不把水晶球交出来,我现在就有办法将它立刻公开,到时候,你说所谓的霍太太。”白昕潼面带胜利倨傲的笑坐进沙发,偏头看一眼惠苒卿,嘴角的弧度展开得更加放肆,“会不会被送进监狱呢?”   “你公开试试看,看你以后和詹子桓会不会有命……再在一起。”霍昶向后转身,谭旸一脸为难,看着他,神色忧心犹豫了几秒钟,直到霍昶眸色渐深,谭旸才回去车里,把水晶球小心翼翼交到霍昶手中。   惠苒卿看着他捧着水晶球,眼眶充进泪水,几近哽咽,最后他还是要用这种方法。   “不要……不要……”她的嘴还被堵着,话语不清楚,低声嚅嗫,机械地摇头,“不要……”   霍昶目光附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露出那样凄凉决绝的笑,然而只是一瞬,敛了所有表情,眉间刚刚刻意隐匿下去的冷意再次浮上来,眸光转向白昕潼:“水晶球一碎,你变回白昕潼又怎么样,被逮捕的还不是你自己,白昕潼,你最好想清楚。”   白昕潼眼光骤缩,眯着眼睛:“你就这么不怕死吗?霍昶,是,我和Angus可能没有好日子过,可你呢,死的早,什么都没有。”   霍昶低头端详水晶球,隐隐一笑:“移魂计划,我得到的,比你多的多。”   “你……”白昕潼气的颤抖。   “至少现在,我真正爱的那个人,不管她的身份是谁,她也同样爱着我,不像你,一无所获。”   白昕潼被激得猛一迈步向前,妄想夺走水晶球,而谭旸眼疾手快将她手腕攥住,掰开到一边,卡掉在地上,霍昶遂矮身去捡,却被没人看守的拙心腾出一个空档,将谭旸腰间别着的手枪抽出来,一转身,抵在白昕潼脑袋上。   “举起手!让他们放了我妹妹!”   白昕潼的后背一下子僵硬,被她抵着丝毫不敢动。   “快让你的人放了拙人!”   白昕潼唯有照做。   拙人慢慢走过来,靠在拙心肩上,干裂的嘴唇微张:“姐,我们快走。千万不要开枪,这个女人……她,她想和我们同归于尽……她刚刚去厨房把天然气的阀门打开了”   两人说话的时间,白昕潼再次扑向霍昶的水晶球,那金色的水晶球擦过霍昶的拇指竟然——应声而落,球体之中绽开出细碎而耀眼的金色粉末,洋洋洒洒从眼前飘落,仿佛邪恶的精灵在阳光与黑暗交替中欢快起舞。   一道极亮的闪电忽然降至,劈开室内的一片死寂,乌云已从远方移到头顶,霍昶错愕地看着自己已经空荡的掌心,再把空气凝在拳头里,狠狠紧握。   屋内的其他所有人,除了相互搀扶的拙心拙人,都面露惊惧恐慌之色,尤其是惠苒卿,脸在那水晶球碎裂的一瞬变成瘆人的惨白色。   而其他不相干的保镖壮汉听了刚才拙人的话,也像顿时反应过来,统统撂下人快步冲出别墅。   惠苒卿摘掉嘴里的毛巾,顾不得自己还怀着孩子,冲到霍昶跟前,泪水汹涌夺眶,颤抖的双手拾起他的臂膀,咬着唇,泪水漫过脸颊滑进衣襟里,冰凉的。   不知道这样相看还能几秒钟,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即便泪水将她的视线模糊,她一眼都不敢眨,一秒都不愿放过,任凭冰凉与滚热交替冲击她的心,就那样等着眼睛看他,哑然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她怕下一秒,她就变成另外一个女人,而霍昶也会……消失……   霍昶蓦然释怀笑了,同她一样,只是看着她,静静等待着灵魂的交错,他的死亡……仿佛时间静止,事物虚无,只剩下爱人的一对盈满水光的眼睛。   那一刻,惠苒卿宁愿这个房子爆炸将她和他一起掩埋,也不愿她带着一生的追悔活下去,她推开他的十指,紧紧交握,和他一样绽放明亮的笑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而,一声震彻整间房子的雷声过后,周遭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白昕潼也越来越觉得不对,把正要踏出别墅门的拙心捞回来,大声嘶叫:“说,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还是夜星,为什么我没有变回白昕潼?”   “你别动,我要死无全尸。”拙心转身把枪抵在她的额头,另只手一用力,推拙人出去,对她大吼,“快走!”   而后自己走进来,把门锁上,露出森冷的笑:“你不是想同归于尽吗?”   门外拙人重重敲着门,无力地嘶喊拙心的名字,拙心用拳头在门板上用力回敲:“快走!”   包谅也一时对眼前的状况无法反应,低声怔楞着不可置信说:“为什么没有换回去?”   拙心颤抖着身体从门边移过来,双手托枪,指着几人:“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大家一起死!”   包谅上前试图劝道:“拙心,你冷静点!”   “包谅,谢谢你,如果拙尔有一天能回来,请你替我对她说声对不起。”   霍昶揽住惠苒卿的腰,挡在她的前面,从错愕中稍稍缓回神:“换魂只是你的骗局?”   “想知道吗?”她惨白的唇轻轻一勾,“呵,猜对了,事实就是水晶球换魂——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根据,从头至尾,我知道,所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是一种巧合。这种换魂的操作必须是资深法力高强的法师才能完成,我们两姐妹虽然入行很久,但也充其量是个半吊子,光凭水晶球和咒语根本无法让我们驾驭人的灵魂。所以,白昕潼,你的算盘打错了,打散了,我只想救回无辜被扯进来的拙人!当初我为了骗你的钱才对你说我可以换魂,我本想陪你演完戏就卷前走人,没想到你这个疯女人真那么做了!”   白昕潼脸色一片凄惶,猛烈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我和夜星确实换魂了,这怎么解释?还有水晶球,你一直振振有词……怎么可能是……”   “水晶球是我们的武器,利用这个借口来保护我们自己的。不然,你们怎么可能一开始对我有忌惮,因为我可以随时打破水晶球,从而要霍昶的命,也可以让你辛苦设计的计划彻底打乱。”   现在她承受的都是一时贪意带来的恶果,即便她做了最周全的打算,仍然逃不过上天的惩罚,让这两个女人真的换了魂,从此,她和拙人被霍昶和白昕潼拉近这个越来越深的漩涡之中。   几人面面相觑,对这个结果快不知该怎么反应,过了十几秒,脸色都从茫然到恍悟,惠苒卿抬头看着霍昶,深埋进他的怀中,人生如此莫测,就如这外面的天,刚刚明媚的天气,现在转眼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窗外水汽氲升,门口的拙人还在用力砸门呼唤,而白昕潼则彻底愣住。   再补了点细节,大脖子疼啊。。。嗷呜   太长了。。我实在坚持不住了。。   。对鸟。。这文的结尾。。其实。。。我把俩恶毒男女配虐惨了。。。下章慎 ☆、完结篇(四)   白昕潼半跪在地上,一遍遍重复:“不可能……你说这都是……巧合?哈哈,巧合?”   她凄然的狂笑声在外面的雷电交加下犹如鬼魅,霍昶和谭旸眼睛盯着手拿枪的拙心,护着身后的惠苒卿,不着痕迹地向门旁移动。   “你们别动!”拙心忽然把枪口朝向霍昶,“不然我就开枪了!”   “拙心!”是包谅的失声痛叫。   拙心手中颤抖,担心自己的妹妹们以后会遭到今天这房子里幸存者的报复,泪光闪烁说:“包谅,你出去,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拙人,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你先放下枪,好吗……”包谅抬起手,似在安抚她的情绪,还在努力说服她,“万一走火……”   拙心心中震颤,身子更加瑟抖:“你赶快走!”   包谅收回手,眼中泛着痛惜隐忍的水光,向门口移去,拙心见谭旸手上有所一动,把枪口又指向谭旸:“不许——”   她的身形一滞,余光瞥见白昕潼也有动作,转身抬手的瞬间,她手里面的枪早已拿不稳,谭旸豹子一般的速度迈步过来,用手刀击中拙心的后颈,两只手迅速卡住拙心的手腕,大力一捏,拙心直感整只手酸痛难忍,松开了手枪,谭旸顺势接住,把枪指向了也欲强枪的白昕潼。   白昕潼支起身体,忽而惨笑了一下:“你开枪啊……我们一起死!谭旸!你难道不喜欢我了吗?呵,你倒是开枪啊!”   谭旸扯开嘴角,沉静道:“我不开枪,不是因为我还喜欢你。是不想让这么多人陪你丧命。”   白昕潼嘴角噙着笑,似乎吃定他不会开枪,大胆向前走,谭旸向后退,霍昶掩护着惠苒卿退到门口,包谅扶着跌倒的拙心也慢慢踱步,霍昶打开门,想先把惠苒卿推出去,刚想动作只见白昕潼疯子一般狞笑着冲到惠苒卿面前扯住她的手臂,指甲深深陷进她的皮肉。   霍昶眉目骤敛,挥起手臂,去挡白昕潼抓着惠苒卿的胳膊,白昕潼的另只手却不知从那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喷香霍昶,霍昶防备不急,鼻端被一股剧烈浓厚的玫瑰味充盈,几乎在同时,抢下玫瑰香水远远地抛出,扯住白昕潼的手臂狠狠向远一推。   过敏症发的很快,霍昶四肢麻木,窒息和眩晕感很快来袭,他强撑一丝力气,站稳,却已经说不出话。   “霍昶,霍昶!”惠苒卿扶着他明显开始摇晃的身体,泪水向下滴落,“看着我,看着我,你坚持住!”   谭旸的手枪已经上膛,而这时,微微的火星都有可能让几人当场毙命。yueDuwu.com   谭旸背起霍昶,也不管白昕潼如何做,便打开门冲出,外面雷电交加,把霍昶安放进车里,才发现惠苒卿已经被白昕潼拽回,而方才带来的保镖大概也因为听说别墅要爆炸都已经离开,他狠啐一口,身后迎上来包谅的脚步:“我送他去医院。”   谭旸挥开,哼道:“滚开!我不相信你。”   “那你是想看夜星死,还是霍昶死!”   另一边的拙心拙人姐妹相搀扶着,已经逃出别墅的院子。   谭旸咬牙狠狠说:“我哥如果死了,我会一辈子的时间去追杀你!”   包谅皱了皱眉,拿走他手里的车钥匙:“你再耽误时间,霍昶的死我不会再负责!”   车子扬长而去,别墅的大门大开,白昕潼用手卡住惠苒卿的脖子:“谭旸,又见面了!”   谭旸拔出枪,一手平举,另只手稳稳托住枪,瞄准白昕潼的眉心:“看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白昕潼错愕片刻之后,狠狠咬住牙齿:“你开枪,她也会死。”   谭旸挑了下嘴角:“未必!”   白昕潼手劲加紧,雨越下越大,惠苒卿也不动,担心分散谭旸的注意力,喉咙中被她掐得疼痛,勉强地说:“白昕潼,你这又是何苦呢,你知不知道詹子桓真正爱的其实是你。”   白昕潼轻笑:“你谎话说的太拙劣了,夜星,Angus已经找过你了,是不是?他如果爱我,就不会一心只想回到中国见你一面之后再自杀!”   “自杀?”惠苒卿惊愕,眼前出钱詹子桓憔悴绝望的脸。   “是啊,他爱你,看见你和霍昶在一起,宁可选择去死,也不愿和我生活在一起。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现在我变不回真正的我,是不是就该成全你们几个人,一起去见上帝,好不好?”   “不,白昕潼,Angus真正爱的是你,他一直把我当做你,他并没有在你的身体上看到我的影子,他爱你,他对我说爱我的时候,叫的是昕潼,你相信我,即使你的灵魂现在在我的身体里,但,如果他知道,一定也会和现在一样爱你。”   “你说的不是……真的……”白昕潼手指发颤,已经稍微松懈。   “是真的!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换魂的事实,让他亲口对你说出……”   白昕潼忽然松开手,抓紧自己的头发,猛烈摇头:“不,不,他爱夜星,什么时候都是夜星,他每一次辜负我都是因为夜星,即使换了魂,他仍然爱她!”   惠苒卿见她更加疯癫发狂,快速朝谭旸的方向跑去,白昕潼上前纵身一扑,惠苒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而谭旸曳住惠苒卿的手臂将她半倾斜的身子拉起。   电光火石,谭旸的手枪突然走火,一声爆破震动,只感觉整个房子轰然大动,火花四溅,三人顿时淹没进一片滚热,谭旸见状,掩住惠苒卿的额头,快速向门外逃走,而白昕潼晚了一步,被一簇而来的火舌吞回。   惠苒卿回头,只见那副昔日自己的躯壳正在向她求救,她微微顿下脚步,想回去,可那火势太凶猛,她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略微迟疑,一个男人的身影先闯了进去。   她认得的,是詹子桓。   詹子桓琳了一身的雨,脱掉T恤,露出自己身体,忍着火舌的灼烤,用水湿的衣服拍打白昕潼的身体,熄灭火焰,白昕潼凄惨嘶叫,惠苒卿在外流泪,不能动。   “Angus,我不要你救,你快走!”   詹子桓不顾她的挣扎推拒,把她的身子向外拖:“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拙心和拙人,我知道,你是昕潼,是不是!你为什么傻了一次又一次!好,你如果这么想死,我陪你一起死!”   白昕潼泪涕交加,忍着灼痛,随詹子桓的动作往外移着身体,爆破一声接一声,身后的房屋在大雨里依然火光冲天,熊熊燃烧。   谭旸把外套脱下,替惠苒卿遮着雨,快步离开别墅前面。   在最强烈的一波火舌席卷房子的时候,詹子桓满身灼伤,背部有几块已经烧烂,终于把白昕潼拖到了一片潮湿的草坪,昏死过去。   惠苒卿眼里下着雨,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庆幸,无论怎样,他们最终终于坦然在一起,再没有恨和报复,只有一份单纯的爱,隔着透明的泪,她看见,他们的手紧紧握重叠在一起,破败的身体,完整的感情,虽然那短暂的一瞬,时光交错,眼神相溶,她相信他们的爱即使在濒临死亡的一颗是快乐无瑕的。   大雨如注,恩怨是非能否就此消散?   两天后,白昕潼和詹子桓伤势过重,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两人火化后的骨灰由詹子桓的家人领走洒向大海。   霍昶由于过敏症的关系,无法见风,没有参加葬礼,惠苒卿则在谭旸的陪同下,在两人的遗像面前放了束鲜花,默默祷告:   希望,在天堂,他们不再有束缚和猜忌,不再有怨恨,不再因为功利和虚荣辜负彼此,下辈子,珍惜彼此,安乐一生。   “你现在还恨白昕潼和我哥的移魂计划吗?”从葬礼回来的路上,谭旸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看着惠苒卿问。   惠苒卿沉思了一会儿,外面翠绿的树影儿掠过她的发和脸颊,深深浅浅。   “当霍昶把我的刀子戳进他的心里时,我就不恨了。”   谭旸忐忑听着,最后绽开笑:“看来,他每次受伤都是很值得的。”   惠苒卿皱皱眉,语气有责备:“他就会用这招对付我!”   “那,白昕潼呢?”   惠苒卿从他眼睛里流露出的坦然知道,谭旸已然放下白昕潼,她应该可以和霍昶一起为谭旸介绍个好姑娘努力。   “不恨了。”她爱怜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心里现在全部是爱。”   又过了七天,霍昶因为急性过敏症还在输液,惠苒卿是手掌盖着肚子,躺在霍昶的病床边睡的酣甜。   天气晴好,阳光唤醒了霍昶的一丝意识,下意识摸了摸她的头发,沉吟:“醒醒。”   惠苒卿不耐烦摇了摇头,脸埋进被子里:“烦不烦啊,不要打扰孕妇睡觉。”   霍昶失笑,生死交接的关头,他差点又失去了她,幸而,他们之间一切平安度过。   他是真心担忧惠苒卿骑在他身上的睡姿对孩子有影响:“孕妇没有这样睡觉的,会压到宝宝。”   惠苒卿听他振振有词,就关心他的孩子,不惜打扰她睡觉,便不高兴了。   “好啊。你现在只关心孩子了。”   “不是。是罗医生说……”   “我才不管!”   “好吧,你继续睡,但是,可不可以穿上睡衣,不要再裸睡了?”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修了修,完结了。   有被虐到了吗。。。恩恩额。。其实想也考虑过把配角写成重伤啥的。。然后HE。。。   但是啊。。我觉得空难啥的,白昕潼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正文已完结。。如果有番外。。基本都是甜蜜小JQ。。。可以不定期在我的专栏里找。。那里有个专门写番外的坑。。还要写惹火烧身。。保持日更。。所以最近几天番外都够呛能有了。。么么╭(╯3╰)╮   惹火烧身,欢迎跳坑,新坑渐肥,请宰杀,留言留言 本小说下载于书本网,更多好看小说尽在:http://www.zaxsw.org/ w.org/